第6章 人頭蘿蔔，只為報恩
“有陰氣，走”楚懷塵飛上屋頂。
衆人站在屋頂之上。陰氣突然消散。
“左邊”楚懷塵道。幾人來到一間院落，院落十分破敗，只有一盞孤燈亮起，微風拂過，雖說是春季，但這裏更顯得破落，凄涼。
“陰氣消失了”玉任道。
葉離看向東邊，眸色暗了暗。
“誰在外面”屋裏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面色蒼白，三千青絲散落，身穿一身麻衣。但氣質溫婉。只是更吸引人的還是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顯然女子比我們更加震驚。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楚懷塵手持飄渺，行了禮。“打擾了。我們是風臨水的弟子，前來查案。”
女子微微欠身，算是還了禮。
“姑娘，你也是這姜府之人。”玉任問到。
女子低下頭，摸了摸肚子。輕聲道“算是吧”
楚懷塵看着女子的狀态，大戶之家，總有些秘密。“不知道您可感應到什麽？”
女子搖了搖頭。
玉義上前一步“姑娘，這院落如此破敗，而且您還懷有身孕。您，，”玉義也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女子苦笑了一下“我本是姜府姜行的夫人，因為一些事情，才到這裏來住的。”女子說完，一陣風吹來。滿地的落葉發出嘩嘩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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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子獨居，楚懷塵等人也不便打攪。“告辭”
誰知楚懷塵剛說完，一陣陰氣就飄向屋裏，楚懷塵一個飛身，直接抱住女子閃到了一邊。
一旁葉離看到，臉，眼神都陰沉了幾分，廉明下意識的遠離了葉離。
玉義玉任兩人沖進屋裏，發現陰氣瞬間向南飛去。
楚懷塵放下女子“情非得已，姑娘見諒。”便也沖向南方。
葉離一步走進屋裏，看到裏面的裝飾十分簡約，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根 。桌子上有一盤青菜，只有幾根，還有一小碟米飯。
女子好像有些懼怕葉離，手一直捂着肚子。
葉離手中突然出現一只紅色血鶴，飛向了南邊。
“你一直都吃這些。”葉離道。
“嗯。”女子輕聲答道。女子擡起頭想要說話，看到葉離那張陰沉的臉，又生生咽了下去。
葉離瞥了她一眼，“想說什麽，直接說。”
“聽說姜府死了好多人，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小三子的人。”女子道。
“怎麽，你跟他很熟？”葉離道。
“嗯，我懷孕期間，多虧他照顧。不過最近一個多月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女子咬着嘴唇，眼含淚花。
“一個多月”葉離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嘶喊聲響破天空。
葉離飛身而去。
只見一個通鋪之中三人死亡，不見了頭部。
楚懷塵手持飄渺，對面是一個渾身散發着黑氣的男人，大概二十歲左右。眼睛猩紅，這代表他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見人就殺。
葉離靠在門框之上，這樣的小角色他還看不上眼，彈彈手指就沒得了。
“是小三子，居然是小三子”一個仆人嚷嚷道。
葉離聽到小三子這幾個字的時候。挑了挑眉。
“怎麽會是他”
下邊的人議論着，楚懷塵那裏打着，玉義玉任在旁邊幫忙。
三人卻始終不是對手，葉離悄悄召出血鶴。
血鶴一下沒入小三子的身體裏，小三子一愣。身上的黑氣開始消散，眼神逐漸清明。
“好機會，快”玉義道。
楚懷塵卻愣了一下,“怎麽回事？”
玉義玉任就已經攻去，小三子立刻向外逃去，幾人跟上。只有廉明還站在原地。摳着手指頭。
幾人追擊，來到了十公裏外的一個亂葬崗。
“小心點”楚懷塵道。
随處可見的屍骨，還有剛剛開始腐爛的，臭氣熏天。葉離一把拉住楚懷塵。把他抱在懷裏直接飛了過去。葉離現在的身高要比楚懷塵低一點，身材也要比楚懷塵瘦弱一些。但楚懷塵還是臉頰微紅，連耳根處都有些微紅。楚懷塵張嘴，剛要說把他放下來，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知不覺，少年的身影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裏。
玉任玉義“，，，，，，”
起身飛過這片埋骨之地。
玉義“你與沒有感覺有點冷”
玉任看了一眼前邊，“确實有點。”
兩人齊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
過了埋骨之地，葉離停了下來，把楚懷塵放到了地上。
“那個，師弟，我自己也可以”楚懷塵有些尴尬的說到。
“奧”葉離微微一笑。
楚懷塵“，，，，”
“你們看前面？”玉義指着前面，使勁咽了咽口水。
幾人向前望去只見前邊地上散落着一排排人頭而且非常規整。一個個人頭的左右間距非常規矩。
“這他娘的是陣法，還是在種菜”玉義驚嘆道。
玉任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依照我的經驗，這是在種菜。”
就在這時，遠處晃晃悠悠出現了一個身影。
待走近一看，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人家，老人家手裏好像提着什麽東西，身體向右邊傾斜。
可是衆人并沒有看到有什麽東西，這種感覺甚是怪異。
老人越走越近，走到第一個人頭處，蹲了下來，接下來的動作讓衆人驚掉了下巴。
只見老婆婆蹲了下了，手往右面移，然後轉了半圈，停到人頭之上，右手微微傾斜。反複如此，大概三次，換另一個人頭。
“這他娘的真在種菜。”玉義扶着頭說道。
連楚懷玉都忍不住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冷汗。
“這是什麽情況？”玉任率先坐了過去。
幾人見此，也只得跟了上去。
玉任站在老婆婆旁邊，可是老婆婆好像全然不知，只是再重複這澆水的動作。最主要的是她手上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老婆婆又動了，她抓住其中一個頭顱的頭發，使勁往外一撥。頭就被完全拔出了，上面沾着泥土，還有蛆蟲在腐肉裏來回穿行。同時老婆婆還用手拍了拍。
玉任當下就吐了，衆人也是反胃，連葉離都微微皺眉。
遠處又來了一個身影，手裏抱着一個漆紅箱子。楚懷塵抽出飄渺。擋在了葉離等人面前。
“這都是什麽玩意”玉任說了一句，就又開始吐。
玉義臉色發青，應該是強忍着要吐的感覺。
“是小三兒。”楚懷塵看了一眼葉離。
葉離微微一笑，手落在楚懷塵的肩膀上，為他彈去了衣服上的一片落葉。
楚懷塵臉頰微紅，扭過頭去，不在看葉離。
只見小三兒把紅箱放到了老婆婆身前，老婆婆把剛剛那個人頭，放進了紅箱之中。兩人根本沒有看楚懷塵幾人。
楚懷塵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符紙上染上了綠色的光芒，直接貼在了小三兒的頭上。
楚懷塵又把一張散發着淡紅色光芒的符紙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幾秒鐘後，楚懷塵深深的嘆了口氣。拿出兩張往生符，貼在了兩人身上，瞬間兩人就變成兩道白光消失了。
“大師兄，他們是怎麽回事？”玉義問到。
原來，這小三子一家人，是從別的地方逃荒而來。一路上家裏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把最後的幹糧留給了母子倆。
可當時偏偏趕上了冬天，母子倆沒有錢，差一點凍死街頭，幸好姜行與他的夫人經過。給了這娘倆一些銀兩，這兩人才活了下來。
女人便到了姜府上做活，這一做就是一輩子，小三長大後也來到了姜府做事，就在半年以前，小三子出來上廁所的時候，居然在後院看到管家與姜大人新納的小妾兩人抱在一起。
當時小三子震驚極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天天精神恍惚，沒過一個月，夫人就被休了，說是她打掉了侍妾的孩子，就是跟管家抱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叫柳萋萋。
小三子當然不信，當時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去找老爺，老爺不會信的。于是他一邊照顧夫人，一邊收集兩人的證據。
當時他太小看這兩人了，整個府裏有太多他們的人，他也是才發現，居然有那麽多人為他與柳萋萋之事打掩護。
一個月前，小三子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非常堅定，告訴他，無論老爺信不信。我們都要說出來。
可就在他要說的時候，被管家發現了，姜斂不知道從哪裏習得的邪術，殺了小三子以後，還把他的魂魄打散了。
他的母親當然也被姜斂滅口，丢到了亂葬崗。
小三的魂魄就開始殺隐瞞之人。而他的母親就會把那些人的頭顱揪下來，拿去種。
小三的母親生前因為長年老在家，所以種些蘿蔔，拿去賣。想着多攢些錢，好給小三早日娶一房媳婦。
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把人頭用漆紅的箱子裝好，給姜行送去，其實只是在感謝他而已，在小三與他母親的執念裏，那只是一箱表示感謝的蘿蔔。
小三想着讓這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小三的母親是希望能把自己親手種的蘿蔔拿給當初救了自己和兒子的恩人嘗一嘗。
這就是他們的執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