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一）

柳萋萋原名不叫柳萋萋，她是慧明國一個看管國庫小兵的女兒，有一次他發現了一些本不該知道的事情，那些人便邀請他一起。雖然柳萋萋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兵，但是卻十分有氣節，不願與那些貪官同流合污，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她拒絕，那自己很有可能會死。

所以他佯裝答應，但暗地裏收集證據。可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不被發現，情急之下小官讓自己的女兒，妻子趕緊逃命去。

就在這時，殺手已至，妻子把所有錢財都給了女兒，讓她去下京去找親戚。并把她藏在了茅廁後面的河水中。

結果可想而知。柳萋萋在那惡臭之中，聽着父母的慘叫。殺手并沒有去查找茅廁。柳萋萋躲過一劫。

柳萋萋不敢聲張，更不敢給父母辦喪禮，在自家院中挖了一坑，便把父母都埋了。

柳萋萋趴在墳邊，壓抑着自己的聲音，痛哭。雙手指甲都已經劈了，鮮血淋漓。

随後，柳萋萋不願走。自己一介孤女，無論到了哪裏，都是拿她換銀子罷了。

于是她來到了柳府，聽說柳府正在找丫鬟，柳萋萋想着就在這裏安身吧，至少還能掙個養老錢，到時候等風聲過了，自己再把父母的墳好好休整一下。父母都在這裏，柳萋萋也不想離開。

由于柳萋萋的樣貌還算是出衆，直接就被分配到了花園修剪花草。

也就是這樣巧，那日柳萋萋正在修剪花草，恰巧被路過的劉尚雲看到。袅袅婷婷，弱風扶柳。

直接就被劉尚雲找來為貼身丫鬟。

柳尚雲在惠明國擔任着禮部尚書的職位。他一直想要往上晉升，但是，自己沒有太多出色的地方，要不是因為祖上的原因，恐怕他連這個禮部尚書都坐不穩。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些別的方法，把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別說雖然劉尚雲這個人沒有什麽本事，但是确實長得十分英俊，再加上自己又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他的一雙兒女，在外貌方面，整個慧明國都能排上前三。

當他把這個想法跟他的夫人說了以後，他的夫人暴怒。

“劉尚雲，你真是，，為了官位，你難道要賣女兒嗎？你看看宮裏每天要擡出多少屍體，你想咱們的女兒變成一具屍體嗎？”女人穿着華麗，雖說已有三十四五，卻保養的十分好，根本就看不出來。

劉尚雲低頭不語。

Advertisement

就在這時柳萋萋走了進來，端着兩杯茶。走過柳夫人身邊，一股清香飄過。

柳夫人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自從柳萋萋被劉尚雲召為貼身丫鬟，柳夫人就一直看她不順眼，奈何柳萋萋也自知，做什麽事情都有理有據，小心謹慎。而柳夫人也并不是什麽大惡之人，也不會沒事找事。

但是柳萋萋就像是一根魚刺卡住了柳夫人的喉嚨。随後柳夫人眼前一亮，把柳萋萋拉到近前，一臉親昵。

這讓一直謹小慎微的柳萋萋心裏一沉。

“來這裏幾年了，花玲”柳夫人笑着問道。可是在柳萋萋的眼裏，柳夫人的笑就像是毒蛇一樣。

花玲是柳萋萋自己給自己取的假名，柳萋萋怯懦的回答道“今年是第二年了。”

“有十六歲了吧”

“沒有，還差半年才十六歲”柳萋萋內心忐忑不安。

“我一直都希望婉兒能有個伴，你可願意做我的幹女兒”

“啊”柳萋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柳尚雲也瞪大了眼睛，不過随後，柳尚雲眼睛一亮，就明白了柳夫人的意思。确實，這柳萋萋長得也确實惹人憐。

很快，柳萋萋的名字就入了祠堂，她卻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是的，太過美好的東西，不是夢，就是陰謀。但是柳萋萋根本無法反抗。她就像那待宰的羔羊，已經放在了案板之上，就差那一刀了。

果然，半年以後，劉尚雲就跟她說了，想讓她入宮。柳萋萋那一顆心也總算落了下來，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至少，她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去查查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害死的。

所以，柳萋萋當下就答應了下來。并保證自己會努力。柳尚雲跟柳夫人微笑點頭。

這次，柳萋萋來到了一間畫室外，裏面透出一個身影，身影挺拔。

柳萋萋就那樣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飄起了小雪，雖然柳萋萋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有交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想到第一次見到柳峰的場景，那一日，陽光明媚，她在後花園修剪花草，一個少年來到了她的近前。

“這些花草被你照顧的很好。”男人微笑的看着柳萋萋。

柳萋萋感覺整個世界都明朗了，漫天花海不敵少年一笑，天上的太陽，都因為這一笑而黯然失色。

柳萋萋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柳峰走遠，柳萋萋都沒有回過神，那一笑徹底俘虜了柳萋萋的心。

年少的感情就是這樣，一個微笑，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人心神蕩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柳萋萋稍稍回了回神，便走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第二天清晨，外面吵吵鬧鬧的，丫鬟告訴柳萋萋，原來是因為柳夫人娘家的一個侄女來投奔她，侄女一家都沒了，就剩她一個人。

柳萋萋看了看，那姑娘長得實為國色天香。她秀雅絕俗，肌膚勝雪，雙目猶如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股清雅高華的氣質。

她還看到柳峰再看到此女時，眼睛一亮。柳萋萋微微低頭。苦笑了一下。

自此時候，柳萋萋時常看到兩人再一次說說笑笑。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

有一天，柳萋萋發現柳峰怒氣沖沖的從柳尚雲的書房走了出來。

柳萋萋在旁邊看着柳峰，剛想要說什麽，發現柳峰看了自己一眼，就走了。那眼神讓柳萋萋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她更不懂看不懂那眼神包含着什麽意思，直到柳峰剖腹取子時，她才看懂那陰毒而又怨恨的眼神，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有看出來。

但是當時的柳萋萋并沒有多想，她一直都以為是因為柳峰跟他的父親吵架了。

直到半年後，她才知道，原來這位李婉婉代她入了宮。也是，自己這種姿色肯定不及人家。

不過，柳萋萋心裏還有一絲竊喜，自己又可以靜靜的看着，那心中的一抹微光。

但是自此之後，柳萋萋便很少見到柳峰了。

院中那紅花，開了落，落了開，像是柳萋萋的心一樣。

終于，在一年後，柳夫人找到了她。柳萋萋知道，自己的命運注定了。她無悲無喜。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又趴在欄上，看着那池塘裏游動的魚兒。

她甚至沒有聽清楚自己要嫁人是誰，反正對她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心已死。

半年後出嫁，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李婉婉懷孕的事情。全府上下都很高興。擺了宴席。

柳萋萋卻有些同情她，明明是來投奔親戚，卻沒想到轉眼就被賣了。自己如果當初也去投奔親戚，估計下場也差不了多少。

柳萋萋不想回去，來到了花園，坐在花園裏，想着第一次見到柳峰的場景。

夜深寒露重。

坐了一會，柳萋萋便打算回去了，可就在這時，她看到前面露出了一個衣角。走近一看，原來是柳峰。

柳峰衣衫淩亂的躺在花叢之中，身邊躺着好幾個空的酒壇。

柳萋萋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環顧左右，并沒有發現有人。她雖然說是記名小姐，但是院子裏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自然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不過好在她自己也不在乎。

柳萋萋蹲下身，想要把柳峰扶起來。

“婉婉，婉婉我愛你，我愛你”柳峰嘟嚷出聲。

柳萋萋聽到這裏，身體一僵。雖說她知道，但是當真聽到柳峰說出了口，心還是會疼的。

眼淚不覺間就落了下來。

遠處出來了聲音，應該是有人在找柳萋萋，柳萋萋立刻松開柳峰，逃了。是的逃了，很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