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曹操原配

無論是歷史上,還是她穿來的世界,官渡之戰注定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以少勝多的戰役。

連環計、反間計、借刀殺人,甚至于詐降計,絕世謀臣的隔空碰撞,萬夫不當之勇的武将力拔山河,連綿不斷的山脈如同天然的絞肉機,無數英靈為自己信仰的主公而戰。

大雨從天而降,仿佛能沖刷世間所有的不甘和無可奈何。

丁璇扶了扶頭盔,一把撕下粘在嘴角的假胡子,問夏侯敦:“還有力氣嗎?”

夏侯敦目光深邃,像是啓明星墜入大海,自海底深淵之下,海水一層又一層,波光粼粼映着星光。

“恩。”

“我們勝了。”

“恩。”

丁璇笑着道:“都跟你說了,我這樣的人,是注定要長命百歲的。”

夏侯敦漠然點頭,手裏的陌刀不斷往地上滴着血水。

山谷上方,諸葛亮帶來的士兵齊聲高呼:“昂公子受命于天,降者不殺。”

“受命于天,降者不殺!”

回音一陣又一陣,和着雨聲,響徹在山谷中。

張飛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把手裏的丈八蛇矛貼着馬背插在地上,道:“管他天命不天命,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

劉備看着山谷中的滿目瘡痍,手裏的雌雄雙劍回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趙雲的銀甲銀槍鍍色成紅,身下的白馬像是從血水裏爬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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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捋了捋胡須,微閉着鳳目。

諸葛亮帶來的士兵從山上沖下,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殘局,組織降軍。

夏侯淵帶着五千精兵緊趕慢趕,但還是晚了一步,雖然救出了公孫瓒,可公孫瓒傷勢太重,與趕來相見的趙雲說了幾句話後,便撒手西去了。

丁璇厚葬公孫瓒,收攏了公孫瓒的舊部,實力越發壯大。

袁家虎踞北方之地多年,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丁璇在諸葛亮郭嘉的謀劃下,縱然一時勝了袁紹,但也不足以一鼓作氣吞并北方。

仍在昏睡中的曹操被人送回許都,有丁璇在,郭嘉的遺計定遼東便不再是遺計。

丁璇聽了郭嘉的建議,整理殘兵,屯兵黎陽,坐等袁紹的兒子們自相殘殺,她好收漁人之利。

袁紹這次追擊丁璇,是自己領軍前來的,并沒有帶兒子們出戰,袁紹雖然死在了亂軍中,但基業仍在。

在這個時代,嫡庶之別并不明顯,袁紹便是庶長子,在四世三公的世家大族裏,照樣到繼承家業,而他的嫡弟袁術,便遠遠不如他。

可見在這年代,更注重長子與個人的能力,而并非嫡子。

按照長子繼承家業的傳統,袁紹死後,沒有被丁璇打下來的三州之地,當由他的長子袁譚繼承管理。

但偏偏,袁紹此人是個十足的顏控,覺得小兒子袁尚更為好看,長得像他,袁紹還在世的時候,便與身邊的謀臣說,他百年之後,想改立小兒袁尚。

當然,他的這種言論被謀臣們無情反駁,袁紹又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一時之間沒有定下繼承人選。

袁紹死于亂軍後,審配假傳袁紹的遺命,請奉幼子袁尚為新的河北之主。

身為袁紹的長子,袁譚自然不甘心,戰争就此打響了。

袁譚先派人給丁璇送了降書,表示自己願意歸降曹軍,同時希望曹軍能派兵幫他一起打袁尚。

丁璇瞪得就是這個機會,在黎陽與袁譚進行一番親密友好的交流後,丁璇開始調兵遣将了。

事實證明,袁尚年齡小更得袁紹歡心并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見袁譚投降丁璇,并得到了曹軍的援軍後,他果斷也找了一個靠山——西涼馬騰。

六月的天氣,北方并不算熱,月色皎皎,星辰隐于夜幕中。

美酒流淌在銀質精美杯子中,一杯又一杯。

酒過三巡後,袁尚奉上美女十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袁尚雖然年齡小,但為人機敏,早在官渡之戰發生前,他便與江東的孫策開始通書,為以後的自己鋪路。

官渡之戰後,丁璇大勝,袁尚與孫策的書信往來更頻繁了。

丁璇新勝,銳不可當,天下九州,曹軍已占兖州、豫州、荊州和冀州。

這四個地方都是富饒之地,如今的丁璇并非一人能夠戰勝的。

袁尚便與孫策商定,聯合西涼的馬騰,讓馬騰從西北之地出兵,袁尚從遼東出兵,孫策從江東出兵,三支兵馬同時攻打曹軍,曹軍必敗。

曹軍敗後,他們三家平分天下。

這個主意與周瑜的二分天下不謀而合,孫策當即便回了信,說自己已經在練兵了,問袁尚和與馬騰何時起兵攻曹。

袁尚又敬馬騰一杯酒,笑呵呵讨好道:“将軍,您看?”

三分天下的誘.惑太大,馬騰端起酒杯,碰向袁尚手裏的杯子,道:“等我的消息便是。”

酒足飯飽後,衆人散去。

袁尚根據與孫策商議的出兵策略,開始做站前準備和部署。

馬騰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月光如碎了一地的玉屑,灑在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六月的關中之地,夜裏有些涼意。

馬超坐在院子裏,脖子上圍着精美的狐裘,在月光下,越發顯得俊美無俦,清貴威儀,彷如九天之上的天神,

馬超一下一下地擦拭着手裏的銀槍,聽到侍從相迎馬騰的聲音時,頭擡也未擡,聲音夾着微涼夜風,灌在馬騰的耳朵裏:“父親這又是去哪吃的酒?”

“身上的脂粉味讓人只想吐。”

馬騰揮手,讓侍從與婢子退下,晃悠悠走到馬超身邊,拍了拍馬超消瘦的背,道:“超兒,為父給你說個好消息。”

馬超冷聲道:“怎麽?父親又為我找了一位新的母親?”

馬騰聽馬超說起這個話題,泛着潮紅的臉上有一瞬的不自然。

馬騰雖然是伏波将軍馬援的後人,但在他父親那一代,家業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因為家裏太貧困,娶不來漢女,便娶了羌女為妻,生下了他。

馬騰小的時候,家裏揭不開鍋,他便經常去彰山砍木材,背到城裏去賣,借此養家糊口。

數年後,馬騰漸漸長大,孔武有力,心懷大志,很快混出了名聲來,又因生得俊美不凡,被當地的世家女看中,十裏紅妝嫁給他為妻,他借此起家,成為亂世中的諸侯之一。

而那個資助他起勢,又為他生下長子馬超的世家女妻子,早就死在了兵亂之中。

彼時他的年齡并不大,世間又無男兒為妻子守寡的道理,三年後,他又娶了一女為妻。

這個妻子又為他生下了許多兒女,個個乖巧懂事,遠比孤僻冷冽的馬超聽話得多。

他聽他的妻子說,馬超仗着出身好,又是長子,時常欺辱她的兒子,為此,他沒少責問馬超。

馬超抿着唇不說話,背挺得筆直,像是寧折不彎的白楊。

他與馬超的關系越來越遠,與妻子越發親密。

去年軍隊摩擦不斷,導致他和原本稱兄道弟甚是親密的韓遂互相讨伐,韓遂的軍隊殺死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那時候的馬超就在不遠處冷冷地看着,并未去施以援手。

馬騰趕來之後,妻子與孩子的屍體已經涼了,馬超面無表情,半點傷心也無。

馬騰氣極了,一鞭子抽向馬超。

馬超俊美如錦的面容上立刻便出現一道血痕。

馬騰仍不解氣,又抽了一鞭子。

馬超抓住了鞭子,怨毒地看着他,聲音像是在刀尖上滾過一般:“怎麽?父親現在知道心疼了?”

“父親還記得我娘是怎麽死的嗎?”

馬超的母親也是死在亂世中,人頭被叛軍提着,從城樓上丢下來,骨碌碌地滾在年僅七歲的馬超的腳邊。

小小的馬超抱着母親的頭顱,哭到昏厥。

那時候的他忙于平叛,根本沒有時間去傷心,去安慰自己的兒子。

仔細想來,馬超的脾氣就是從那個時候突然間改變的。

變得越來越沉默,喜愛穿華服,穿溫柔如月光的顏色,氣度光華,可氣質越發冷冽,像是出了鞘的劍,清瘦又淩厲。

馬騰長嘆一聲,坐在馬超旁邊。

馬超的母親是世家女,養就了馬超奢靡的性子,從穿衣到使用的器皿,甚至于墊在身下的墊子,都講究得很。

他從未見過馬超失态的模樣,就跟馬超死去的母親一樣,永遠矜貴優雅,高不可攀。

馬超七歲時喪母,是他生平所見的馬超的第一次失态,也是最後一次失态。

什麽時候,他與馬超的關系已經這般生疏了?

馬騰撫着馬超的背,道:“你是我第一個兒子,也是我最愛的兒子。”

“我死之後,家業全部是你的,這一點從未動搖過,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

馬超不置可否,低頭擦拭着銀槍。

馬騰繼續道:“趁我現在還年輕,我想多給你打下點東西。”

“天下九州,曹操獨占四州,且是中原繁華之地。袁尚與我說了,聯合江東的孫策,三方合兵攻打曹操,待曹□□後,三家平分天下。”

月光灑在馬超脖子上圍的狐裘,馬超耳朵動了動:“何時發兵?”

馬騰道:“就在這幾日。”

“你是随我出兵,還是駐守關中?”

馬騰看了看馬超,微微皺眉:“你還是随我一同去吧,一來你年齡小,趁此多立軍功,一朝我有了意外,撒手西去,諸将也不會不服你。”

關中之地民風彪悍,遠不及中原之地。

關中之地成為諸侯最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戰功。

他能從一個賣柴的清貧少年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割據一方的諸侯王,除了靠妻子家族的支持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确能打,讓人不服不行。

可盡管他在關中經營多年,他若死在戰亂之中,他的部下未必會擁立毫無戰功的馬超。

所以自馬超稍稍懂事,他便把馬超帶在身邊。

“二來……”

夜風拂面,馬騰的聲音低了一分:“你我父子在一處,好歹相互有個照應。”

馬超擦拭好了銀槍,站起身來。

院子裏的夜照玉獅子吃飽了草料,撒着歡跑過來,蹭着馬超的臉。

馬超撫摸着夜照玉獅子的馬背,夜照玉獅子将他脖子上的狐裘蹭得有點歪,馬超擡手,整了整狐裘。

馬騰的酒意未散,見此便道:“大男人帶這種娘們唧唧的東西做什麽?”

馬超臉色微變,馬騰瞬間便閉了嘴。

馬騰晃晃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他沒馬超那麽講究,無論坐在哪,都要有軟墊。

他自幼家貧,自在散漫慣了。

剛才馬超是坐在軟墊上,他是席地而坐,衣服上沾了些許灰塵。

馬騰拍打灰塵的動作似乎又招惹了矜傲的貴公子的不悅,馬超眉間輕蹙,馬騰走向自己的院子,一邊走,一邊回頭囑咐馬超:“就這樣說定了,你近日若無事,先去軍營裏點些自己熟悉順手的兵将。”

“刀槍無眼,曹操善戰,身邊又有一個極厲害的女子,麾下的青州兵遠比我們關中的烏合之衆難對付得多。”

關中馬騰的異動被細作探知,消息很快傳到屯兵黎陽蓄勢待發的丁璇的耳朵裏。

丁璇接到信報,環視一圈周圍的人,道:“諸位有什麽好意見?”

公孫瓒剛死,趙雲劉備額頭上還勒着白的的喪帶。

公孫瓒下葬時,劉備哭得像是死了爹,趙雲眼眶微紅,皎皎若月的面容雖未哭得似劉備這般凄慘,但潋滟的水光從他眼底漫出的時候,看得丁璇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她最見不得美人兒落淚了。

尤其是,趙雲這種身為男子,卻稱得上極為漂亮的美人兒。

化解傷痛最好的辦法,是轉移注意力,故而關中的消息剛傳過來,丁璇便把正在給公孫瓒守靈的趙雲叫過來了。

諸葛亮輕搖着羽扇,目光随着丁璇,在趙雲身上蕩了蕩。

夏侯惇軟甲青衣,面容冷。

趙雲想了一會兒,道:“關中諸多軍閥,以馬騰韓遂最為強大,但二者雖然為關中之首,卻并非是我們的敵手,貿然對我們用兵,無異于自尋死路。”

“子龍真聰明!”

丁璇毫不吝啬對趙雲的誇贊。

美人所見略同,她也是這樣想的。

其實她更想叫趙雲一聲雲兒的,但怕被趙雲的暴雨梨花槍瞬間戳一百個窟窿,心裏再想,也只能作罷。

趙雲面容皎皎如天邊月,卻也真如天邊月,只能遠看,不能亵玩,半點輕薄都不行。

夏侯惇聲音冰冷:“我領五萬兵,足以蕩平關中。”

張飛在一旁道:“給我五萬兵,我也能蕩平關中,順便會一會那個錦馬超。聽說他是關中第一勇士,被羌人敬為天神,還說他是什麽天神下凡。”

諸葛亮的羽扇需放在胸口處,道:“兩位将軍太好戰了些,亮有一計,不戰而屈人之兵。”

說到這,諸葛亮聲音微頓,眸光晃悠悠蕩在丁璇身上,慢騰騰道:“不知夫人,聽否?”

我聽你的計謀才有鬼!

幾日後,夏侯惇手裏拿着一封信,從丁璇房間出來。

剛走出房間兩步,迎面便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劉備。

劉備手裏也拿着一封信,聲音頗為急促:“元讓,不好了,軍師留信出走了,快告訴夫人。”

劉備剛說完話,發覺夏侯惇手裏也有着一封信,不禁問道:“元讓,你這是?”

夏侯惇沒有說話。

張飛在丁璇院子裏找到了幾壇美酒,喝了半壇,提着酒壇子,打着酒嗝來到二人身邊,醉醺醺道:“哎呀大哥,懷玉肯定是跟軍師心有靈犀,一塊出走了。”

假的。

丁璇可以對天發誓,她絕對不是跟諸葛亮心有靈犀,和諸葛亮一起出走去關中說服馬騰的。

她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前腳剛到關中住下,準備去找馬超。

馬超是三國有名的美男子,他身上有出身世家的矜貴優雅,又有身為武将的淩厲鋒芒,同時也是美強慘的代言人——他全家被曹操所殺,只有堂弟馬岱逃出性命,他的妻子兒女,當着他的面,被敵人砍下頭顱,從城樓上丢到他腳邊。

無論是武力值,還是顏值,又或者悲慘值,他絕對是名列三國前茅。

算一算時間,這時候的馬超尚未娶妻,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鮮肉,嫩得能掐出水。

沒有家破人亡,沒有黑化,還是一個五好思想的大美男。

丁璇準備找他談談天,說說地,順帶着勸降一下馬騰,然後後腳便看見,諸葛亮帶着趙雲,出現在她眼前。

諸葛身着鶴衣,手持羽扇,以萬年不變的頻率搖着,笑眯眯道:“夫人,好巧。”

“亮掐指一算,在這裏會遇到夫人。”

丁璇:“……”

誰來把三國裏的這個病毒BUG拖走?!!

再不拖走她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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