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禮物

這天顧緬懷到家之後,敏銳地發現家裏好像喜氣洋洋的,連他那沒事兒不愛亂笑的老爹,臉上都洋溢着愉悅的笑容。

這是碰到什麽好事了?

餐桌上,他并沒能獲得答案,一直到晚上大家各回各的房了,鐘晴千載難逢地敲響了他的房門。

開門瞧見來人的一剎那,顧緬懷都沒來由地愣了愣,直到貌似路過的顧母往他們這兒“瞥”了一眼,催促着“站門口幹嗎呀?快進去”。

顧緬懷立馬切換神情,一臉淡定地把小姑娘迎進了屋。

然後,他發現了被她拿在手裏、藏在背後的……襯衫?

“那個……這是我買給你的,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聽了鐘晴的話,男人難免有點發愣。片刻,他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謝絕,可目光對上小丫頭殷殷期盼卻小心翼翼的眼神,他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謝謝……”接過尚未拆封的襯衣,男人再擡頭時,發現人家小姑娘已經很識時務地往外走了。

算了,試就試吧。

他手腳麻利地拆開了外包裝,脫了身上那件,穿上了新的這件。

竟然意外地合身。

顧緬懷有些驚訝于鐘晴以目丈量的準頭——想當年他母親給他買衣服的時候,都時不時會看走眼的。

正這麽想着,他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他知道,是等在門外的鐘晴在叩門,所以這就張嘴吭了聲。

小丫頭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目睹了一表人才的男人,很快就笑逐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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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測還是挺準的,這個尺寸很合他的身,樣式也很能襯托他的氣質——總之,非常合适就是了。

見小丫頭笑靥如花的,顧緬懷不願多事也不想叫她失望,這便主動說了句“挺好的,謝謝你”。鐘晴一聽這話,一瞬受寵若驚,然後,她就不由自主地埋低了臉蛋兒,輕聲請他把襯衣脫下來,讓她幫他清洗一下再交給他。

“不用了,讓阿姨洗就行了。”

顧緬懷脫口而出,奈何小姑娘卻難得堅持,愣是把襯衣取回到自己的手中。

好吧,反正她也不是沒洗過他的襯衫。

男人一邊穿衣服一邊思忖着,見小丫頭似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埋頭轉身,抱着襯衣飛快地離開了。

他明明穿着一件背心的好麽……

低頭瞅了瞅緊貼在身上的白色背心,他順勢看到了自己那若隐若現的腹肌。

顧緬懷鬼使神差地吸了口氣,憋了幾秒鐘,又迅速放開了呼吸。

他對自個兒的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

換回了舊襯衣,男人面色如常地回到電腦屏幕前,剛忙活了沒幾分鐘,房門又被人推開了。這一次開門的,是他的母親——想也知道,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推門而入的,鐵定不會是方才那個謹言慎行的小丫頭。

顧家獨子擡起眼簾,面無表情地看着顧母眉飛色舞的臉龐漸行漸近。

“晴晴送了你一件襯衫?”

“嗯……”

“矮油——總算有女孩子替你打理了,看來你媽我很快就可以退居二線了。”

“……”

顧緬懷一面敲擊鍵盤,一面後悔自己剛才搭理了顧母。與此同時,顧母則已然沉浸到準兒媳替兒子穿衣、系領帶的美好幻想中,以至于整張臉的神态都顯得有幾分詭秘。

見母親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還在他面前笑得暧昧又奸詐,顧緬懷也是無語了。

“媽,沒事的話,回去陪爸好嗎?”

被下了“逐客令”的顧母猝然還魂。

“你個不貼心的狼崽子,媽這麽操心,還不是為了你和晴晴?”下一刻,她就面色一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

顧緬懷眼觀鼻、鼻觀心。

“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不是說好了‘順其自然’麽?”

“‘順其自然’?就你這油鹽不進的性格,‘順其自然’就‘順’沒了好嗎?”

顧緬懷無言以對,只好對着電腦裝死。顧母看不過眼,硬是繞到他的身邊,将他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從鍵盤上拽了出來。

“你給我聽好了,晴晴今天在商場逛了一個上午,精心為我跟你爸還有你挑了禮物,你可不能沒有任何表示。”她強迫兒子跟自個兒對視,随後認真嚴肅地對他展開了教育。

“人家是為了表示對我們的感謝才做的這事兒,你卻反過來要我再……”

“啊呀,‘禮尚往來’你懂不懂?”顧緬懷試圖以客觀事實來說服母親,無奈話沒說完就被她一口打斷,“再說了,該感謝的一直都是我們,人家媽媽連命都豁出去了……”

“哦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請回,請回。”顧緬懷眼看着他媽又要把那套“救命之恩大于天”的理論給搬出來,頓時就服了,趕緊的,也沒什麽好争辯的了,她說啥就是啥了,“我會看着辦的,您信我,行不行?”

耳聽兒子都用上“您”字了,顧母心知,這小子又沒了耐心,不過,他為人處世的分寸,她倒還是相信的。

“行,既然你記下了,媽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今晚好好想想,改明兒安排些什麽節目,啊?”

還“節目”……

顧緬懷真想當場朝天翻個白眼,可惜,為了不再旁生枝節,他只能木着臉點了點頭。直至總算恭送了“皇太後”的大駕,他才無力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早,顧緬懷破天荒地提出,要帶鐘晴一塊兒去公司。這是他頭一次主動表達了這樣的意願——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仍是被逼的。

然而,顧父顧母可不管這些,眼瞅着兒子終于願意自發地同準兒媳親近了,後者巴不能給他一個大寫的“麽麽噠”。

看來自己昨晚的一番教誨還是很有用的。

顧母自鳴得意地思量着,和顧父一起,笑眯眯地目送了他們眼中的那對璧人。

仿佛能夠感覺到這如芒刺在背的視線,鐘晴的心裏頭卻是惴惴不安的。趁着兩人還沒有上車且四周也沒什麽人的空當,她仰視着男人俊美的側顏,鼓起勇氣張開了嘴。

“顧哥哥,你……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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