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贖回賣身契,入了心障

晗月不再理會望叔等人,徑直進了院內,腳步不停,向着司空琰緋所在的房間走去。

“丹陽君可在,晗月求見。”她在門外柔聲禀道。

屋門半掩着,并沒有關。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過後。屋裏傳來司空琰緋低沉的聲音:“進來。”

晗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推門而入。

屋裏點着蠟燭,一方木盒敞開着,放置在桌案上。

晗月走近時,飛快的瞟了一眼盒內,心裏“咯噔”一下。

盒子裏裝着幾根手指……明顯是被齊根砍下來的。

司空琰緋坐在幾案後的陰影裏,幽幽燭光裏星眸銳利如刀。

他盯着晗月,目光深邃,“月。”

晗月盈盈施禮。“妾身見過丹陽君。”

完全是依禮而行,沒有半點逾越。

司空琰緋忽地一笑,“你要走了?”每次她有求于他時。都會這般守禮,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他已然很清楚她的心思了。

“是,妾身今日帶來五百金,贖回那份賣身契。”晗月柔聲道,“五百金現在放于赤狄大哥處,君是否要過目?”

司空琰緋面容忽明忽暗,“你仍在防備于我。”

她之所以沒把那些黃金帶進屋裏來就是怕司空琰緋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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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指責般的問話,晗月淡淡解釋道,“妾為婦人,無權無勢,辦事自然要小心着些。”

這話她說的理直氣壯。

司空琰緋沉默了片刻,從懷裏取出一物,放在幾案上。

晗月眼睛瞬時一亮,那正是她的賣身契!

“金就不必看了。此物你拿去吧。”司空琰緋自嘲地一笑,冷冷道,“以後你便自由了,不管是委身于衛國皇子洛言也好,還是跟随明路行商也罷,日後你不可再用我名號。”

晗月欣喜的收了自己的賣身契,連連點頭,“我知我知。”

果然她得了自己想要的,連那自稱都變了。

司空琰緋仰臉認真的看着她,“你雖去了奴籍但仍是賤民。”

晗月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賤民怎麽了,與他何幹!

“衛國皇子洛言日後必會嫌棄你這身份,你要三思。”

原來……他竟是在替她擔心嗎?

晗月不禁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空琰緋。

“明路倒是不會嫌棄你這身份,不過若有利益當前,你且當心他會棄你不顧。”

晗月嫣然一笑,“多謝丹陽君,但是我并沒有打算成為誰的姬妾。”

司空琰緋愣了愣。

他本以為她急巴巴的來贖回自己的賣身契是因着要去投奔其他人。沒想到她竟說自己沒這心思。

“我以前便說過,此生我都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姬妾。”晗月道,同時看向幾案上的木盒,“至此一別,望君多加珍重。”

“我珍重與否跟你何幹。”司空琰緋冷哼了聲,語氣竟帶着些孩童般的稚氣。

晗月忽地站起身來,來到幾案前,伸手“啪”地将那木盒扣上了。

司空琰緋眸光一凜,正待呵斥她。卻見她正色盯着他,朗聲質問:“若是讓你以自身性命換取所愛之人的性命,君可願否?”

司空琰緋想也不想,搖頭,“否。”他從不想做什麽善人,這世上也沒什麽所愛之人,除了他唯一的姐姐還活在這世上外……

想到這裏,他忽地身體一滞。

這個婦人究竟想說什麽?

晗月繼續質問:“君若亡,身邊之人必亡,君何苦糾結不定?”

“你想說什麽?”司空琰緋的身體在下意識間坐的筆直。

“君不如好好保重自己,你活的越好,便是對那些恨你之人最大的反擊,此話其實君早已自知,只是一時忘了而已。”晗月微笑着再次施禮,然後退後一步,“我言已盡,告退了。”

司空琰緋一手扶着幾案,渾身緊繃的就像箭在弦上,蒼白的雙唇抿成一線。

不錯,是他昏了頭,竟把這麽簡單的事情給忘記了。

那只木盒。不正是太子用來消弱他心智的東西嗎,讓他陷入進對自己的無能與悔恨當中。

他猛地抓起木盒,一把擲于地上。

身後突然傳來的巨大響動吓了晗月一跳。她本已走到門口,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看向司空琰緋。

司空琰緋面頰微顫,與之四目相對。

“月。”

晗月見他丢了木盒,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上揚的眼角魅惑之極。

司空琰緋從幾案後站起身來。

他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看的這麽清楚過。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何一直對此婦心懷不安,他懷疑她身後另有所屬。擔心她對他是另有所圖,無非是懼真相大白的一刻,要親手除掉她。

此婦,竟在不知不覺間,入了他的心,成了他的障。

“請君留步。”晗月仿佛覺察到司空琰緋的不舍之意。朗聲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您莫不是想要為難我這一婦人吧?”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既然已經答應要放她走,現在要是強留下她。必會被她所不齒。

司空琰緋的唇抿成了一線。

晗月暗暗松了口氣,她回過身,加快腳步出了門。

司空琰緋只能定定的站在那裏,看着她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裏。

他在那裏站了許久,一動不動。

直到望叔走了進來,欣喜道:“主子,您總算是想通了。”

司空琰緋緩緩低頭,見望叔将那木盒拾起來捧在手裏。

“拿去丢了吧。”他低低道。

望叔見他終于振作了,欣喜非常,捧着木盒轉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

望叔詫異的停下腳步。

“月現在已不是我婦,你務必多派些人手出去,暗中看護于她。”司空琰緋幽幽道。

望叔大驚失色,“主子,此婦不守婦道,當棄了不可再留啊!”

“住口!”司空琰緋冷冷斥道:“你只需依命行事,若是覺得年老力衰我自會安排其他人去辦。”

望叔吓的變了臉色,司空琰緋這話說的極重,言外之意大有棄用之嫌。

“在下不敢。”望叔抱着盒子急急跑出去。

院裏衆人見他帶着盒子出來了,全都面露喜色。

“主子終于想通了!”

“還是望叔厲害,能勸解得了主子的,也只有您了……”

望叔卻是狠狠的一跺腳,“休提此事,沒想到主子竟是被那妖婦入了心魔,竟然棄後難舍!”

衆人聞言大驚。

晗月乘車離了司空琰緋處卻是心情愉快。

拿回了賣身契,她再也不是奴兒的身份。

坐在車裏,她慢慢地對自己綻開愉悅的笑容。

鐵箭的制作圖只是她的第一步,若她猜的不錯,很快就會有更大的機會再等着她。

那張鐵箭的制作圖,實際上只是她抛下的一個餌。

☆、第58章 消息外洩引麻煩,不能在一條船上困死 加更,aA纖若欣絲,水晶鞋~~~

明路很快便收到手下人傳來的消息。

“丹陽君将月夫人休棄了。”

明路眼睛一亮,“消息可屬實?”

侍從跪在明路面前,朗聲道:“小的都打聽清楚了,月夫人進院後不久就離開了,而且這消息是丹陽君的心腹——望叔親口說出來的,不會有錯!”

明路摸着下巴思忖着。站在他身邊的親信道:“看來想要得到此婦容易多了。”

“不過還是小心些的好。”明路沉吟着,“此前我曾向丹陽君索取阿月,但卻遭拒,都言他寵愛此妾,怎會将她休棄?”

“定是因為那日丹陽君見阿月跟在您的身邊,故此動怒。”親信道。

明路緩緩點了點頭,不錯,如果換成是他,見到自己寵愛的姬妾未經自己許可便跟随在別的男子身邊。他興許會當場抽劍殺了她也說不定。

如此看來丹陽君還是寵愛着晗月的,沒有殺她,而是把她趕走了事。

“你們可有法子讓阿月主動投身于我?”明路詢問身邊的親信。

“依在下之意不如這般如此。如此這般……”那人壓低聲音湊到明路跟前。

明路聽着,慢慢點了點頭,“也好,就按你的意思去辦,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是!”

一連數日,晗月都待在屋裏,在一塊竹板上刻刻畫畫。

每天就連所用的飯食都是由阿春送進去的。

“我們院外這幾天總有陌生人在轉悠,着實的讓人不安呢。”阿春端了飯食進來道。

晗月放下刻刀,甩了甩酸痛的手指,“是什麽樣的陌生人?”

“看那穿着打扮不像是尋常人家……好像是貴人身邊的随從之類。”阿春揣測。

晗月坐在幾案前開始埋頭用飯。

“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每天就在這裏刻這些個東西。”阿春打量着那些竹板,“你這刻的都是些什麽啊?”

“當心,別弄壞了。”晗月忙放下箸從阿春手上搶下竹板,“這些東西可值錢着呢,你別管外面那些人。他們若是向你打聽事,你盡管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阿春驚的瞪大了眼睛,“阿月,你莫非是得罪了什麽人!”

“你想到哪去了。”晗月嗤嗤的笑,将竹板小心的放好。

“對了,你的那枚鐵牌。”阿春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個布包來,“它鏽的太厲害,我清理了好長時間,可是……它竟然從中間斷開了。”

晗月愣了愣,接過包布,打開一看,果然那生鏽的鐵牌從中間整個斷裂開了。

阿春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阿月,都怪我,都是我不小心……把你的護身符弄壞了……”

“算啦。”晗月拍了拍阿春的肩膀,“我早就懷疑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護身符,不然這麽多年為何我一直倒黴,也許正是因為這東西斷了我的運氣反而才好了呢。”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斷掉的鐵牌放回布包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游俠赤狄的聲音,“阿月,你出來一下。”

“哎!”晗月應了聲,匆匆将布包收好跑出去。

地面傳來“叮當”一聲脆響。

阿春低下頭來,只見半塊鐵牌被晗月遺落在地上。

阿春将它拾起來,本想喊住晗月,可是她聽外面赤狄聲音很急,于是便先将那半塊鐵牌收好,想着等有空再還給晗月。

晗月出了屋。赤狄神色肅穆的站在那裏。

“大哥何事找我?”

“你可知這些天城裏都有些什麽傳言?”赤狄直言不諱。

晗月笑着眨了眨眼睛,“我猜啊……定是有人将我繪制鐵箭制造圖的事透露出去了。”

赤狄一愣,“你……原來你知道此事?”

晗月搖頭,“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屋裏,怎麽會知道。”

“那你怎麽……”

“我猜到的。”晗月笑嘻嘻的,絲毫也沒有慌亂的模樣,“而且我大體能夠猜到是誰在故意散播消息。”

“是誰?”赤狄面色微沉。

“明路。”

赤狄神色驟然一凜,“你不是在與他合作?”

“對啊,不過我們的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晗月笑道。

“那他為何故意散播消息,這不是要陷你于困境嗎?”赤狄似有不解,身為游俠,他向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但是生意上的事卻讓他有些糊塗。

“明路将鐵箭制造圖出自我手的消息散播出去,必會引來大批商戶的注意,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找上門來,這時候只要出現一點差錯,馬上我将會陷入到困境當中。”晗月道。

赤狄想了半天,“他為何要這麽做?”

“估計是想讓我投靠于他。”晗月從身上摸出那枚衛國皇子洛言送給她的玉佩,“可惜……我才不會在一條船上等死呢。”

當天,赤狄套了牛車載晗月出門去。

晗月仍做男子裝扮。

挑起車簾一角。晗月向外面望去,只見院外三三兩兩的聚着不少閑人,他們全都盯着牛車的方向。

“走吧。”晗月吩咐道。

赤狄駕車在城中游走。晗月時不時挑簾向車後張望,至少有三、四家商戶派來的人在跟蹤着他們。

赤狄在街上來回的轉,走了差不多有兩個時辰。

就在牛車再次經過同一條街巷時,晗月閃身從減速的車上跳了下去。

赤狄就像毫不知情般,繼續趕着車前進。

晗月躲在暗處,見後面跟蹤的那些人全都離開了。這才大大方方向着一間驿館走去。

衛國皇子洛言與其他來青城經商的商戶不同,因着他有着異國皇子的身份,所以不管在哪個城裏,他都可以住在驿館。

晗月來到驿館門前,向門口的護衛拱手施禮,“在下有要事。特來求見衛國皇子洛言。”

護衛不屑的打量着晗月,見她打扮不像是貴人,“你是何人?怎配見衛國皇子!”

晗月不慌不忙,從腰間取出玉佩。

那人看到玉佩時,眼中瞬時閃過一絲驚詫。

他縱是再不屑晗月的身份,卻因那塊玉佩不敢怠慢。于是急匆匆進去禀報。

不一會功夫,自驿館裏迎出數人,為首一人正是衛國皇子洛言。

“月終于還是來了!”洛言目光明亮,歡喜道。

☆、第59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加更,aA纖若欣絲,水晶鞋~~~

衛國皇子洛言将晗月請進驿館。

“月可是想通了,前來投奔于我?”洛言笑笑吟吟地,目光明亮之極。

晗月微微一笑,上揚的眼尾帶着無法遮掩的魅惑,只看得洛言心中莫名一蕩。

“先不說那事,眼下我有一樁大好的生意。不知你可有興趣?”

“哦?”洛言一愣,身體前傾,“月不是在與明路合作麽,為何有了生意卻來找我?”

“你難道沒有聽到最近城中傳言?”晗月故意嘆了聲,臉上露出些憾色,“現在各大商戶都知那鐵箭的制造圖出自我手,就連夜裏我院外都有陌生人在逗留。”

洛言略一思忖,別有深意道:“我果真沒有看走眼,月有大才。留在明路身邊委實可惜了。”

“那你是否有意與我合作呢?”晗月向他露出微笑。

“自然。”洛言他朝着晗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眸光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月盡管直言。我們共謀發財一途!”

洛言退去左右,與晗月在室內商議足有半個時辰。

“來人!”洛言對外喝道:“備車,我要去見子青夫人。”

立即有人領命而去。

洛言帶着男裝的晗月上了馬車,一同前往城主府。

他們這邊才剛剛離開驿館,司空琰緋安排下的盯稍便急急回去複命。

“晗月與衛國皇子洛言一同前往城主府去了。”侍從跪于地上禀道。

司空琰緋負手站在窗前,靜靜的聽着。

“此前的傳言也已查清,是明路派人所為,故意散步出消息,稱鐵箭制造圖是出自晗月之手。”

“晗月也是你能叫得出口的?”司空琰緋突然開口,語氣森冷。

侍從吓的将額頭緊貼地面,哆嗦着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下去吧。”沉默了一會,司空琰緋好像也覺出自己剛才有些失态,于是緩和了語氣。

侍從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司空琰緋望着窗外,忽地笑出聲來。

望叔等人在院外聽見這笑聲連連嘆氣,看來主子這是真的魔障了。自從逃離丹陽城的封地後,衆人何曾聽他如此笑過。

司空琰緋笑過之後卻是長舒一口氣,望着窗外的晴空悠悠道:“明路,你不懂那婦人,此局你輸定了。”

城主府。

衛國皇子洛言帶着晗月進入城主府後,卻沒有見到子青夫人。

一名護衛将他們請進室內道:“夫人正在休息,請兩位稍待。”

晗月與洛言耐心等着,可是一直眼瞅着外面日頭偏西,子青夫人也沒有出現。

晗月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站在門外的護衛立即迎上來,“貴客哪裏去?”

洛言只見晗月向那護衛傾身上前半步,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那護衛面色突然大變,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晗月。

晗月眨了眨眼睛,護衛面露難色,退後一步低聲道:“貴客請稍待……”說完他轉身離去。

洛言不解道,“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晗月狡黠一笑:“我告訴他,如果今天不讓我見到子青夫人,我就把他愛慕子青夫人的事傳揚出去。到時他就再也無法待在這裏了。”

洛言氣息一滞,險險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愛慕子青夫人?你還真敢亂猜……咳咳咳……”

晗月卻是笑意盈盈,“我可是有根有據的亂猜!”那日在宴上她就憑着子青夫人無意間望向那護衛的那一眼,想起前世她曾聽人說過的一件趣事。

好像是說哪位城主喜歡上了自己的護衛,最後為了他竟還鬧的滿城風雨,當時她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起來,正好與子青夫人對號入座。

半柱香的功夫,門外響起侍從的聲音:“子青夫人有請。”

晗月整了整衣裳。氣定神閑地出了門。

洛言正要跟上,侍從恭敬道:“夫人只請這小郎一人。”

洛言無奈,對晗月道:“我在這裏等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晗月向他微微一笑,“放心。”

對于這位子青夫人,她有十二分的把握能說動她,其中她最大的籌碼,便是因為她的女子身份。

有侍從将晗月引入一間室內,熏香袅袅,空氣裏浮動着淡淡的香味。

晗月俯身跪于地,神色恭敬:“月見過城主。”

頭上半天沒有動靜。

晗月知子青夫人是因剛才她要挾護衛之事惱怒,于是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

終于,她聽見子青夫人冷冷的說了句:“擡起頭來。”

晗月直起身子,正對上子青夫人戴着玉質面具的臉。

“你是……”子青夫人敏銳的注意到晗月那上揚的眼尾,那種妖媚之色絕非男子可比。

“我乃一婦人。”晗月直言。

子青眼睛一亮,忽地又沉下去,“你這婦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言,威脅我的護衛。”

面對質問,晗月不慌不忙。再次施禮,“其實小女委實羨慕夫人,能得真心所愛之人在身邊。着實難得,時才多有冒犯,小女這廂陪罪了。”

說着她轉身向着那護衛俯下身去,深施一禮。

護衛向後退了半步,有些意外晗月此舉。

“小女此來是有萬分緊急之事要禀報夫人,夫人不肯見我。故才出此下策。”

“你所言何事?”子青夫人問,這時候她對晗月已然沒有剛才那般的戒備了。

“那份鐵箭制造圖,為小女所繪。”晗月道。

子青颔首,“最近城中多有流言,我也曾聽過一些。”

“不過想要制成鐵箭,單有這圖還不行。”

子青一愣。“你說什麽?”

那天明路将圖獻給她可不是這麽說的,她還為此而付給明路豐厚的賞金。

她打量着晗月,“你莫不是想再從我這裏騙取一份報酬?”

“非也。”晗月面對質疑毫無懼色,“原本小女是想說明,但明路與夫人是如何商議的小女并不知情,明路也并未與小女說起。這幾日聽了流言小女才意識不妙,再這麽下去,那些花高價購了鐵箭制造圖的商戶都會以為小女是騙子,都會認為此圖有假,故此小女才急急前來,想将解決的法子告知夫人。”

衛國皇子洛言一直在城主府等到天黑才見晗月出來。

他親自送了晗月回去,并從晗月那裏秘密取走了一塊竹板。

又過了六日,城中流言鬧的越發厲害,晗月所住的院外時不時有人叩門。

雖然晗月讓赤狄尋了十幾個相熟的游俠守在院裏,外面的人不敢擅自闖入,但情形已經一日嚴峻似一日。

逐漸的,有人開始對那鐵箭的制造圖産生了質疑。

這日一早,晗月剛與衆人用過早飯,忽聽院內“轟隆”一聲響,大門竟然被人撞倒了。

門外站着黑壓壓的一群人,揚聲高叫:“快讓那婦人出來,鐵箭制造圖分明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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