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野性難馴的婦人,當衆讨賞

司空琰緋沉默着,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發現自己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勢,就連腿都坐麻了。

“退下吧。”他緩緩開口道。

站在外面的護衛這才得松了口氣,應聲退下。

司空琰緋望着窗外的雨幕。忽地苦笑一聲。

如此任性難馴的女子他還是頭回遇見,也許望叔說的對,他是不應太過寵溺于她。

野性難馴,還是應該讓她早些認清自己所處的地位才是。

晗月原本還提心吊膽的生怕司空琰緋來找她的麻煩。可是一連幾天過去了,司空琰緋始終都沒有再來喚她前去,她這才放下心來。

服侍在她身邊的侍女不安道:“夫人,主子不來,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

晗月連連搖頭,“免了。”等蒲陽公主來了。她怎麽可能會放任司空琰緋的身邊有寵愛的姬妾,定會第一個弄死她。

她還想好好活着呢。

侍女見她并未放在心上,于是還想繼續勸她,晗月索性冷了臉,喝令,“出去!”

侍女只能應聲退下。

商隊又行了幾日,這一天突降大雨,商隊只好原地紮營。

大雨一下便是兩三日。商隊不能行進。

晗月正在馬車裏待着萬般無聊,忽聽外面有侍女禀道:“丹陽君有請夫人。”

晗月思忖着這麽多天過去了,她總不能一直這麽躲着,于是跟随侍女前去。

剛來到司空琰緋的帳篷外她便聽到裏面傳來男子低低的說話聲。

門口護衛見她過來大聲道:“月夫人到。”

帳篷中的說話聲消失了,過了一會裏面傳來司空琰緋低沉的聲音:“進來。”

晗月理了理衣裳,邁步進到帳篷內。

帳篷內的地面上鋪着好幾層厚厚的牛皮氈,但縱是這樣也還是被連日來的暴雨浸濕,走在上面感覺腳底下軟軟的。

幾案後坐着司空琰緋,他正與幾名賢士不知在商議着什麽。

晗月上前來施禮。

司空琰緋擡頭先是看了看她的臉。

明明每日都在一處卻不得見,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微妙。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心裏也能有地方裝得下一個婦人。

幾名賢士看着晗月卻猶豫着不知要不要行禮。

按說司空琰緋的姬妾到了,他們總要依禮相侍,可是眼下這位月夫人身上穿着的卻不是姬妾的服飾。

司空琰緋看到她身上的侍女服飾時表情也是一滞。

才一陣不見,她自己竟把自己給降為侍女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

司空琰緋神色冷漠下來,向着晗月道:“你過來。”

晗月走過去。

幾名賢士全都看向晗月。

“主子,此事事關機密。不可與私事混為一談。”一名賢士勸道,同時不屑的看了晗月一眼。

晗月毫不示弱的回瞪對方,又不是她自己巴巴的貼過來,要不是司空琰緋喚她。她才懶得來呢。

司空琰緋面無表情,目光落在晗月身上。

這些賢士跟随在司空琰緋身邊多年。他們主子的性情他們也是知曉的,以往就算故意胡鬧些,可骨子裏卻不是個好女色的,這一次他卻接二連三的因為此女而破了他自己的規矩。

現在他竟然在談論大事時将她喚來,這也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司空琰緋不去理會他人的不滿,反而向着晗月道。“你來看看這個。”他将案上的帛書挪到她跟前。

“主子!”幾名賢士大驚失色,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給一個婦人看。

晗月掃了一眼幾個賢士。并沒有去看那份帛書,“此物讓我看有些不妥吧?”

“讓你看便看。哪這麽多廢話。”司空琰緋不耐煩的蹙起眉頭。

晗月向賢士們歉意一笑,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這可是你們主子逼我看的,別怨我。

她低頭看了看帛書,只見上面畫着一幅幅圖,全都是煉鐵之術。

看完後晗月放下帛書看向司空琰緋,似不解其意。

司空琰緋輕咳一聲,“你可有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幾名賢士聞聽此言全都露出驚訝之色,為何這麽機密之事他們主子竟然要問一個婦人?

晗月再一次拿起帛書,仔細的看了一遍,“若說不妥……就要看你們想要打造什麽樣的東西了。”

衆賢士齊齊看向司空琰緋,“主子,這是……”

司空琰緋面無表情,“你們難道忘記了,青城中最近出現的鐵箭是何由來。”

衆人呆愣半天。有一人最先回過神來,“都說那鐵箭是一婦人所造,我等以為不過是子青夫人故意放出的傳言……”

晗月站在一旁冷笑。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只是一個婦人,就連子青夫人也是,就算她成為城主,可背地裏還是會有不少男子不服。

“還有那風橐也是由她繪圖制成,提高溫度後煉出來的鐵器堅硬更甚以前,故此我想将其打造成護甲。”司空琰緋開口道,“但卻遇到些問題。”

晗月将帛書一丢,大大方方道:“說吧,什麽問題。”

衆賢士不禁啞然,沒想到此婦竟真有能耐。

“依此法制出的铠甲質柔不堅。”司空琰緋道。

晗月輕輕颔首,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到過,雖然高溫制出的鐵器較以前還要僵硬,但是卻不适合制也護甲。

“你可有法制出更堅硬鐵器?”司空琰緋問。

“有。”晗月正色道。

衆賢士大喜,齊齊起身向她拱手,“有勞月夫人點播。”言語中多有賠罪之意。

晗月卻并沒有馬上将法子告訴他們,而是轉頭向司空琰緋微微一笑,“我若能制出更好的鐵器,能否向您請讨要一賞?”

衆人面面相觑,不想此婦竟公然向丹陽君讨賞。

“放肆!”一賢士忍不住怒道,“你為人婦自當為君着想,竟然提賞!”

晗月滿臉無辜,“我為何不能讨賞,你們可知此鐵煉成,會有多少人趨之若骛的想要得到它,我若将其制法賣出,所得之價足以連城,我為何不能讨賞!”

這話她說的理直氣壯,就連衆賢士也全都被她這話噎的半天接不上話。

“好一張利嘴……”一名賢士氣的連連搖頭。

司空琰緋的唇角掠過一道不易覺察的弧度。

不知為何,看着他的婦人把這些賢士們噎的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他的心裏竟然生出一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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