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弓之鳥
下午五點，是餐廳員工的用餐時間，這個點也是食堂最熱鬧的時候，各種發生在客人身上的故事都會在這裏被傳來傳去。有趣的事，或是受氣的，哪怕是講講壞話也可以。
陳沐剛坐下，朱信方和鄒利冬拿着餐盤坐到陳沐對面。鄒利冬很熟絡地跟陳沐打招呼：“美女，不介意一起吃吧。”陳沐當然不會介意，她見鄒利冬跟朱信方一起來，心想這兩個應該是比較要好的吧。
其實服務員之間也有無數個小圈子，這一點從吃飯時，誰和誰坐在一起就可看出來。像陳沐，從以前開始就是一個人坐着吃，偶爾同到黃巧榮時就會和黃巧榮一起吃。之後就是和朱信主。
應該說是朱信方主動粘上來的，陳沐看了眼朱信方，心想難道那麽時候朱信方就是為了特色合适的假女友嗎？也許是看自己傻傻好說話吧，陳沐想。
“聽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嗎？”鄒利冬先說了件昨天晚上在餐廳發生的事，說是來了兩個客人，先不點菜，說是還要等其他客人。在等的時候讓服務員拿了幾包中華煙，又把服務員打發走。等服務員回來時，發現兩個客人都已經走了。
朱信方問：“是自己來的人，不是預訂的客人吧。”
鄒利冬點點頭。
“啊，那不是騙子嗎？”陳沐說，“怎麽會騙到酒店裏來，遇到這種客人不是服務員自己倒黴？”幾包煙也要好幾百塊錢呢，想想酒店也不會貼錢，最後要賠錢的肯定是管這桌的服務員。“誰啊？”
“原易青新帶的一個徒弟。”鄒利冬說。“葉領班竟然說她沒教好徒弟，這是什麽話，誰願意遇到騙子！”鄒利冬說着有點氣乎乎的。
朱信方看了看鄒利冬：“你關心？”
“啊——”鄒利冬說。
“噢——”朱信方說，“你不會喜歡她了吧？”
拿着勺子的鄒利冬沉默了一下說：“喜歡也沒用，應該不可能會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家裏肯定不會同意。”
鄒利冬的話讓陳沐疑惑了一下，她去看朱信方，朱信主點了點頭。他像是知道陳沐在想什麽似的，那麽說來鄒利冬和朱信方是朋友也就不奇怪了，根本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可鄒利冬自降身份到廚房是為了什麽，好玩？鍛煉？
陳沐再去看朱信方，朱信方笑了出來。旁邊的鄒利冬推了馬朱信方：“你呢，我比較看好你。”陳沐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麽，但她很羨慕這兩個之間的友情，因為她自己沒有什麽朋友，平時也沒有可以說悄悄的話人。
“你們在說什麽？”陳沐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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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跟小朱進展的怎麽樣了？”鄒利冬問。
陳沐把視線落在朱信主的眼睛上，像是在質問他，不是說好是假的，為什麽還要告訴別人。朱信方只是笑笑。
等到鄒利冬走開了，陳沐才問朱信方，為什麽要告訴鄒利冬說兩個人是男婦朋友的關系。朱信方煞有介事地說：“是為了讓大家都相信你是我女朋友，這樣才能騙得過他們。”
“你确定這樣做有用？”陳沐疑惑。原來朱信方向陳沐解釋需要一個假女朋友的原因，是因為他家想和另一家的女孩聯姻。朱信方說自己對那個女的沒興趣，可偏偏女方家看中了他。
女方家不管在任何方面都與朱家很般配，反而是陳沐這個假女朋友顯得各種不配。朱信方說家裏信不信他不管，只要話傳到那個女人耳朵裏，最好是那個女的自願放棄。“其實我哥比我好多了，是我奶奶硬叫我去見面。我這是給我哥制造機會。你放心。”朱信方一手勾到陳沐的肩上。“到是你給我說說，秦總找你什麽事？”
陳沐推開朱信方的胳膊：“秦總他——”陳沐突然打住，她尋思這件事能不能說出來。
“為什麽突然不說？”朱信方問。
“沒有什麽事，就是工作上的事。”陳沐想到了秦洛宇的話，讓她去向段天明說說好話，讓段天明向唯景投資。陳沐認為自己辦不到，因為她跟段天明已經沒有什麽關系。要說親密，不是秦洛宇和段天明更要好些嗎？
可秦洛宇說什麽，他說段天明還是喜歡自己的嗎？陳沐愣愣地又想到了秦洛宇的話，心想秦洛宇應該不會為了投資的事，故意說謊騙人吧，難道段天明還是喜歡的……
一想到這點心髒就突然被人猛揪了一下似的，痛得陳沐不由自主一手近在心髒的位子上。如果真是還是有感情，她又何嘗不是。曾經那麽喜歡的一個人，哪怕是恨過，可還是忘不了曾經的愛過。
見陳沐呆呆地樣子，朱信方自然起了疑心，有問題吧，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麽。“陳沐，晚上下班之後找個時間，先把契約給訂下來。”
“噢，好。”陳沐有口無心地回答了一聲。如果真要去說服段天明，她能憑什麽去說啊，傷腦筋。“我去做事情了，不然藍藍不知道又會說什麽。”
陳沐離開之後朱信方的目光立即深沉了許多。像是在想什麽重要的事，慢慢地需要他自己琢磨。
兩個女孩子抱着一大堆資料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秦洛宇讓她們把東西都放在茶幾上先出去。臺賬比想象的還要多啊——秦洛宇嘆了口氣，能不能從中找出問題也件未知數，就這麽要花很多少時間去找，就算通宵達旦，有所收獲到還好，就怕一無所獲。
秦洛宇聽到敲門聲，看到進來的人是翁瑤蔚。翁瑤蔚知道秦洛宇打算做什麽事，就說自己是來幫忙的：“秦總，你看有什麽我能幫你做的。”
翁瑤蔚的主動幫忙讓秦洛宇遲疑了一下，到不是他不需要幫助，他也相信翁瑤蔚的能力，怕就怕翁瑤蔚不是自己這邊的人。
“秦總是擔心我發現問題告訴副總嗎？”翁瑤蔚淡然地撥了一下頭發夾到耳後，她是看穿了秦洛宇的擔憂，但她不介意秦洛宇的懷疑。“多一個人總歸是多份幫助。再說，秦總是洛桑畢業的，在財務上的事不一定在行。”
秦洛宇剛想點頭，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我是財經學院畢業的。秦總。”翁瑤蔚擡頭對着秦洛宇笑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是洛桑畢業的。”
翁瑤蔚發覺自己說多了：“總經理開會時說過一次，我記住了，洛桑最好的酒店管理學校。”她低頭看臺賬，不再多說。關于秦洛宇的事，翁瑤蔚知道的遠不止這些。不僅僅是他畢業的學校，還有他那個女朋友，好像說是要分了，但不知道分了沒有。
秦洛宇看着翁瑤蔚認真看臺賬的樣子，他認為是自己多想了，還是坐下來，看看臺賬比較好。可就在他剛坐下時，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是段天明的名字，秦洛宇馬上接起電話走到一邊：“難得你主動打電話給我，這是有事找我？”
那邊的段天明幹脆把腿擱到辦公桌上，以他這個時間點，不會再有人到他的辦公室來。他也不必擺出平時在外人面前的嚴肅樣，段天明晃了晃腳：“今天剛和恒源談成一筆投資。”
秦洛宇輕笑出來：“段天明，你是故意來氣我的？不會不會，你不是樣的人。說，什麽事。”
“想約你一起去打球。”
“打球？”秦洛宇回頭看了眼翁瑤蔚，“今晚沒時間。”
“佳人有約？”段天明問話時又想把腳縮回去，不想碰到了放在桌上的茶杯。
這邊的秦洛宇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砰”的聲音：“出什麽事？”
“沒事，茶杯倒了，還好杯子沒壞。”段天明拿起杯子看了看，上面連條裂紋也沒有。到是那灘水慢慢地流到了地毯上，段天明沒有想要去找什麽東西吸水的意思，就看着水流下去。
“你都幹了什麽！”
陳沐也不想這樣的，她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人潑了一臉的酒水，此時這些泛着美酒香香甜的液體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沿着她的頭發往下滴落。
啪嗒，啪嗒。
落在肩上，身上，地上。
雖然說服務員會受氣，但這樣被人潑了整杯酒的事是陳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她甚至忘了什麽了委屈，而是愣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那麽多人的目光注視着她，讓她懵了。
問題就出在陳沐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敢亂懷疑我。”向陳沐潑酒的女客人正怒氣沖沖地責罵陳沐。原來他是想要陳沐拿一瓶并不在酒水單上酒，也就是這次酒會的宴請者并沒有指定的酒水。而且這種酒價格也很貴，陳沐不敢善自去開。
陳沐問客人要不先和主人打聲招呼，在征得主人同意之後再開啓。也不知道這位渾身珠光寶氣的女客人是不是因為被陳沐的這句話而激怒了，總之在陳沐問過主人的意思拿來不在名單上的酒，再給這位客人打開倒上之後，這位客人把整杯的酒都倒向了陳沐。
這事馬上就驚動了方藍藍，方藍藍叫來了柴曉，就連宴請酒會的主人也走了過來。一下子陳沐身邊圍了不知多少個人，
窘迫感讓陳沐非常不好受，算起來，這是第二次這樣被人圍着看。這個時候陳沐不會去想什麽不吸取教訓之類的話，對服務員而言，有些客人就是要特別注意。難纏的或是不好講話的客人并不會在臉上寫明，就別要服務員自己去觀察，像是一些熟客更是要特別小心。
可陳沐哪會知道這些。珠光寶氣的女人嘴裏哼哼着冷氣：“我給阿勉面子，不跟你計較。”阿勉就是酒會宴請的女主人，此時就在旁邊勸和。
“是啊，是啊，就我有面子。別喝紅酒了，這裏有個調酒師，調的酒很不錯。”女主人拉起珠光寶氣的女人離開。
方藍藍瞪了眼陳沐，你是在說：你看你，又給酒店抹黑。
“陳沐，你跟我來一下。”方藍藍叫上陳沐去見柴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