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議親
因着孟言的話，孟母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孟母就去求了河西村德高望重、又特別有福氣的王婆婆，讓她陪着她去河東村陳家提親。
當然，這個聘禮什麽的是沒有的。
一來，他們今天去河東村只是議親，不是定親，不用拿什麽東西。二來，孟家也真是窮的什麽也拿不出來了。
總不能為了好看，把陳末昨天抓的兔子在拿回去吧，孟母丢不起那個人。
她也幹不出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家窮，她拿不出聘禮，與其說大話然後被打臉，她情願空手套白狼，讓大家笑個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永遠都是真理。孟母相信他兒子未來一定會出人頭地，把今日丢的臉面都掙回來！
孟母帶着明顯是媒婆的王婆婆去了陳家，一路上根本沒避着人。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的，讓這一重大消息，不消片刻，就被宣揚的人盡皆知。
應谷得了信，作為陳末最好的小姐妹，她這時候也顧不得她的意中人，也趕緊跑去看陳末了。
她昨天本來，得了一個重大消息要告訴陳末的。只是陳末一天都不在家，害她白等一場。
本來她是今天早上要去找陳末，沒想到剛剛碰上意中人耽擱了一點兒時間，陳末那裏就傳出了這麽勁爆的消息。
有時候，應谷真覺得她這小姐妹就是她閨女。她為了陳末真是操粹了心。
而且最可怕的，不是陳末的任何事情她都願意管。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甘之若饴。一點兒都不覺得麻煩，一點兒也沒覺得受冷落。
她覺得一定是她前世欠了陳末的，今生才會這樣來還債。
應谷趕到的時候，陳家外邊已經圍了許多的人，有些站不下的，已經占領了陳家不遠處的樹梢上。而且，除了已經來的，還有許多像應谷一樣剛得到消息，陸續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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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謂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這樣全村出動的盛況，都快趕得上過大年了。可見孟母來陳家提親這件事，在村子有多麽的轟動。
作為制造轟動的主角，孟母和陳氏此時卻都覺得膈應的不行。
作為兩個村子裏有名的悍婦，這兩個人今日之前真的從來沒想過，她們會有坐在一起，讨論兒女婚事的一天。
從前孟母傲的能上天，心高氣傲的特別招人恨。那時候，她丈夫能幹，兒子争氣，女兒如花似玉，乖巧懂事，孟母可謂是标準的人生贏家。所以她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沒看在眼裏。
而陳氏從她來到河東村，她就沒有特別安生的時候，明裏暗裏的也很是得罪了一票人。尤其最近幾年陳末越出落越水靈，陳氏真是走路帶風，招人煩的很。
這兩個事精兒碰在一起，可謂是針尖對麥芒，棋逢對手了。
孟母破天荒的帶着王婆婆來的陳家提親的時候，要不是陳末給孟母開了門，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着陳氏，陳氏肯定連門都不讓孟母進。
進門之後，孟母開門見山的就說：“你們家陳末挺好，我們家孟言也挺好，我看他們倆在一起挺合适。你們說是吧？”
孟母這樣的直接，真的是驚到了陳家夫妻。
陳家的客廳裏，陳大發夫妻瞅着孟母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不太相信她空口白牙的真的把提親的話說出來了。
這孟婆子是窮瘋了吧，才會想着不出彩禮娶媳婦，娶的還是陳末這樣沒有一處短板的好媳婦。
她是肯定瘋了！
他們家陳末哪是那麽好娶的？
陳大發聽了孟母的話，陰沉着臉不開口，陳氏礙于陳末在場有點放不開，也沒說話，場面一時就好尴尬。
最後，還是被請來的王婆婆出聲暖場。
“陳家的，我們都知道陳末是好孩子，河西村的孟秀才也不差。雖然吧，孟家暫時看是窮了點，但架不住孟言人好有潛力。”
“這孟秀才今年才十七，就算他三年後不中，也才二十，年輕這呢，前途不可限量的。陳末嫁給他準保不會吃虧。”
“到以後……”
王婆婆的話還沒說完，陳氏就憋屈的實在是不能忍了。
“好什麽好？孟言那麽好，怎麽不見你把閨女嫁過去？！”
“什麽嫁給孟言不吃虧！王婆婆你說這不虧心嗎？那孟家現在什麽情況，誰不知道？他們家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讓陳末嫁過去不是吃苦是什麽。”
陳氏估計是被陳末打怕了，今天說的話乍一聽，很像是一個關心女兒的好母親。
就連剛剛還信誓旦旦的，王婆婆都不好開口了。要不是她家孩子早年受過孟言他爹的恩惠，這趟渾水，她說什麽也不會趟的。
這孟家這樣娶媳婦的真的不太真誠，誰家閨女也不是白養的，哪能沒有聘禮？而且這陳氏一看就是個死要錢的，想不出血的娶了她閨女，根本不可能。
所以，被陳氏這樣搶白，王婆婆索性也就閉嘴不說話了。反正她今日就是來湊數的，成不成的聽天由命吧。
可惜，王婆婆不知道，陳氏她也就說的好聽。
不說被她坑過一次的陳末，就是同樣是潑婦界翹楚的孟母也是不信陳氏的鬼話的。
因此陳氏話一落地，孟母看着陳氏噗嗤一聲就笑了。
“哎，我說陳家的，你這話可笑死個人了。你這話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可惜你也就騙一騙不知情的人了。”
“呵，這鄉裏鄉親的，誰不知道誰啊，你這會在我這裝什麽大瓣兒蒜？這世上對陳末最不好就是你了，你壓榨她半輩子，什麽時候為她着想過？如今你分明是貓哭耗子，一看就沒安好心。”
孟母說的一針見血，陳氏聽了臉上也有點惱怒。但她到底也不是個面皮薄的人，孟母敢這樣戳她脊梁骨，她就敢以牙還牙的揭孟母的傷疤。
“你也別在我這裝，說的那麽好聽，還不是破落戶一個，連媳婦都說不着。”
“呵，就你們家孟言，說是才高八鬥，但他有沒有那高中的命，誰知道？說到底，他現在還不是一個窮酸秀！”
“還前途無量，我呸！”
陳氏把眼一瞪，腰一叉，就開嘲。
氣的孟母臉色鐵青，指着陳氏的手都直哆嗦。
“你！”
“陳氏你好樣的！”
要不是還記得孟言喜歡陳末，她不能把婚事攪黃了，孟母現在肯定已經撓上去了。
這是什麽破親家！她不稀罕，不要了。
敢那麽說她兒子，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陳氏別給臉不要臉！你自己龌蹉，就把別人也往髒了想。你不就是想留着陳末賣個高價嗎？你想的美！”
“陳末和我兒子清清白白卻被傳的沸沸揚揚，陳末怎麽說也是和我沾親帶故了，你想賣陳末，你問我答應了嗎？”
孟母現在是徹底火了，打算和陳氏撕破臉皮，胡攪蠻纏着來了。孟母覺得既然陳氏不好好的說話，不想和她有商有量的來，那她就搶好了。
反正陳末已經自己同意給她兒子當媳婦了，那她只要把陳末從陳家搶出來就行了。
名聲什麽的，孟母這麽些年就是沒有的。
孟母這樣嚣張的氣焰，陳氏當然也是不能忍。
陳氏來河東村這麽久，還沒人敢騎在她頭上拉屎呢！就算她真的做的不地道，大家心知肚明，陳氏也不允許孟母這樣當着面的打她的臉。
這大庭廣衆的，她不高興。
反正有外人在，陳末就是心裏不高興，她也不敢動粗。至于事後，陳末的報複，陳氏也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
惹不起，她就躲。她已經讓媒婆聯系了上河縣的幾家富戶，相信她很快就會把陳末嫁出去了。
到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不信陳末還真敢殺人放火。
好吧，說到底，陳氏現在是被能讓孟母氣的有點上頭，徹底不記得陳末打人有多疼了。
“孟婆子，你也別惱羞成怒的不承認。你們家孟言也就說出去好聽，但正經過日子，真的不行。”
“說是高中，但是就算他中了又怎麽樣呢，還不是一窮二白，陳末得跟着他一輩子吃苦受累！”
“你不會以為孟言中了，你們家一下子就發達了吧？除非他娶了人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否則他還是什麽也不是。”
“我們家陳末不求以後的榮華富貴，我這個當娘的就想讓她現在過的富足，一輩子都不吃苦。人家上河縣的公子們有的是，我就是瞎啦才會選孟言。”
孟母險些被陳氏說的啞口無言，
雖然她知道陳氏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事情不會是她說的這個樣子，但他們家孟言現在一無所有也是事實。
就是以前她自己不也是這樣想的嗎？她也是指望着孟言高中之後，娶一個千金的啊？
還是一直看戲的王婆婆人老成精，一下就抓住了陳氏話裏的漏洞。
“那陳氏，你到底準備給陳末找什麽樣的婆家，你把條件說出來，我們看看。說實在的，你以前的那些事，真的讓人懷疑你會不會把陳末推進火坑。”
果然，聽出王婆婆的話，陳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不想正面回答。
自己人清楚自家事。她哪裏會給陳末找什麽好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