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峙,正邪!
随弋腦子急速轉動着,難道要把這事攤開說?那不是吓人麽?也許還會讓這黑皮動靜更大。
若是不說…怎麽自圓其說?
鏡子碎片就在她掌心啊!
而且讓随弋更不安的是…那鏡子碎片似乎在動…
氣氛詭谲起來,那黑皮盯着随弋,右手卻是已經滑向了腰間部位,黑短袖被撩起,也許,在他外套裏面,褲腰帶之處,別着一把刀,或是一把槍…
哪怕這裏是餐館,人很多,這種窮兇極惡得人也未必不敢傷她…
這是随弋有生以來遇上的最緊急情況!
沒有之一!
啪!
陡然!
包廂上的門響起敲門聲…
“小姑娘,開下門…”
那老板娘得聲音有些柔,畢竟是江南水鄉的人,女子大多溫婉,而此刻,這種溫婉中似乎還夾着些許得發顫。
随弋跟黑皮對視一眼,黑皮眼中兇光畢露!
衣衫直接撩起,一把小刀就那麽明晃晃得出現在随弋眼裏。
雖然并不長且露出鋒芒,當上随弋實在不想去嘗試它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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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一緊,她未曾說什麽,只是手掌一壓窗子,将窗戶悄然推開一些,無聲指着外面的河。
面容無息。
黑皮一怔,接着什麽也沒說,兩大袋子鏈子一拉,一拽,跨上窗口,兩人帶袋子爬出了窗子…咕嚕一聲,水聲沉入随弋的耳中。
也虧得這裏是巷子流河,不是對着大街,一時間也沒什麽人看到窗口有人跳入河中。
不過就在剛剛這會…
啪!
門已經被暴力踢開了!
“警察!”
竄進來的人還一臉戾氣,似乎對于剛剛那老板娘得“不正常”很是不滿。
不過當他看到包廂內只有随弋一人的時候,湧進來的警察齊齊怒罵。
“人呢!不在?”
“艹,人跑了!”
“面還在!”
随弋對面還有一碗被吃光光的面,此刻也就剩下了油膩膩的紅湯水。
“窗子!”南浔古鎮警察大隊的隊長林權虎目一瞪,大長腿已經邁出去,沖到窗子前,正好看到水波還在劇烈湧動着,一圈圈的漣漪擴散在南浔河道上
臉一黑,林權冷聲道:“人跑了,跳進了南浔河裏,王冷,你們幾個去追,同時通知局裏封鎖這邊…”
“是!”
七八個警察轉眼又出去了,吓得那老板娘一陣哆嗦,外面也是一片驚呼。
人仰馬翻…
不過林權曉得像黑皮他們這樣火裏來水裏去的人,要在水下憋久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要抓他,不容易,不過根據探子回報,他的手裏理應是還有着貨的,那麽跳入河裏之後,肯定游不快,理應去不了多遠…
就看那些貨到底有多重!
“說,黑皮要跑哪去!!”
桌子被猛然一拍,讓林權回神了過來,轉頭看去,看到了随弋坐在椅子上,表情靜靜的,而距離新來的小張正一臉怒意得吼着:“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做這些違法犯罪的事!快老實點說,你到底…”
還未說完,林權便是過來制止了她,看了她一眼,對上随弋淡淡定定的臉。
“林權隊長,沒有确切的證據就污蔑一個未成年,而且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足以對我造成心理創傷了吧你說,我該不該去警局投訴下呢?”
随弋睨了一眼臉色刷得變了的年輕警官,對方憤憤不平,斯文白皙的臉憋紅了起來,似乎想要沖上來罵随弋,不過林權低低喝了一聲,“張曉!”
張曉畢竟是剛畢業,又是剛上任,難免張揚驕縱一些,不過也恰是因為如此,對于林權這種權柄在手的冷面癱才更畏懼一下,當下便是面色一變,弱了聲音,不滿道:“隊長…”
林權卻不理他,只定定站在随弋面前,表情很冷,“吃飯?”
“顯而易見”
“跟黑皮?”
“誰?”
“那個跟你一起吃飯的人,他是我們要抓的盜墓賊…是罪犯,你知道自己在跟一個罪犯進行不法勾當麽?”
“那個大叔麽?黑皮?人如其名啊…不過林權警官,一個人無意間跟一個恐怖殺人犯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吃飯,這,也犯法了麽?”随弋輕笑着說,眉眼一挑,眼波似窗外的河水漣漣如綢。
林權皺眉,“那自然是不犯法的,不過你确定是無意的?我手裏,有明确的證據證明雁堂齋今日要在好味道與盜墓販子黑皮進行非法交易而你,一直在幫雁堂齋辦事!”
他的衣衫口袋裏逃出一張紙。
上面寫着一行字。
随弋瞟了一眼,面色如常,“字寫的不錯”
“是不錯,不過你…”
“那又怎麽樣呢?”随弋已經打斷了林權的話,自顧自輕輕說:“難道警察打算跟我的律師解釋這張炖豬腳的方子?它其中蘊含着指引幫助了你們抓到我并且繩之以法的?”
律師?
從前後不過一分鐘的語言交鋒中,張曉等人看到了這個看似柔弱好欺得女孩子滴水不漏得淡定。
還有剛剛那句話中暗藏的鋒芒。
“的确,這張紙不能說明什麽,不過我們警方可以有足夠的理由将你帶回警局刑拘審訊…我記得,你剛開學吧,若你是被帶到警局的消息…”
對于一個未成年少女來講,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怕的麽?
站在門口的老板娘臉都變了。
外面的人也好奇得探頭探腦…
随弋身子稍稍往椅背一傾,對上的,是林權為首的一夥警察。
正義只與邪惡對抗。
那麽,她代表的是邪惡麽?
肅穆中,林權看到随弋真真就随意至極的一攤手,笑:“那就帶我走吧…我還能省幾天飯錢不是…”
能關她多久呢?
24小時,也就是一天的時間,這是他們可以合法應用的權利,她還是未成年,在校學生,若是要再拘留…就是要看警察局願不願意為她犯法了。
最主要的是,你們能找到她犯罪的證據麽?
她是犯罪麽?
老警察們都惡狠狠得盯着随弋,似乎很是懊惱…林權沉默了片刻,在安靜中,打破了安靜。
“随弋,這已經是你第三十五次被我們抓到了…”
随弋擡眸,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表情挺溫柔的,越發襯托她的青澀臉蛋青春逼人,就是蒼白了些,有些羸弱,惹人憐愛。
不過張曉跟其他人明顯沒忽略林權得話——三十五次?被抓到?
這廂,随弋已經柔聲說:“是啊…我一向為能三十五次給政府提供有效的情報信息而榮幸”
這話聽起來,很順耳。
林權跟其他老資歷的警察卻黑了臉。
這是恥辱!
三十五次抓到,次次只是在當場做了下筆錄。
不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女孩底子不幹淨,不是他們不想抓她。
而是…抓不了。
——證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