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龍的故事在《封神演義》裏也進行了大量精彩的描寫,寧自泊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改竄這個故事,好像依稀是某一天的夢境吧。
在夢裏,哪吒手持混天绫乾坤圈把一條巨龍打翻在地,沒有意想中的抽龍筋扒龍皮的場景,而是拎着身子輕輕一抖,剖出了完整的龍骨,而後将地上一具女屍塞了進去。
他看得分明。
那具女屍。
是李道!
☆、東海(三)
劉定邦坐在海邊,癡癡的望着海上。
他的心中是在是很悲憤!又一次的,那個女人抛棄了他。每一次都是這個樣子,不管出現了什麽,第一時間的,就是把他丢掉。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浴巾,還有濕淋淋的頭發,真是悲從中來。唯有夕陽才能理解他的悲傷。
一了坐在劉定邦的身邊看着他那一副表情個,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是。唉,這個胖子,要說李道也不是沒有錢的人,為什麽偏偏的就非得給自己找個累贅呢?結果倒好,救了人家沒什麽感謝的就算了,那麽一副深閨怨婦的表情是個怎麽回事啊?
旁邊的人叽叽喳喳的在吵着,一了封閉了五感,開始打坐了。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做出這麽怪異的舉動有什麽不好。
那個小道士和旅游團的人讨論開了。
“要說我們還真是幸運啊,這麽大的風暴我們都活下來了。聽說海上要是遇到這麽大的風暴,死亡幾率很高的啊!”
“是啊,很奇怪的啊。而且我聽說好像是突然的就開始刮大風了,然後又突然的就平靜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說,不會是有鬼吧?”有個人裹着浴巾瑟縮着問道,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我也聽說了!海上好像是有很多水鬼的。你說會不會是水鬼索命啊?而且,”說着指了指劉定邦和一了,壓低了聲音,“他們那夥人還有倆個沒有回來,現在搜救人員還在找人呢。”
“不會吧?”大家淅淅索索的小小聲讨論,劉定邦聽了心裏生氣,NND,你們全死了我們都不會死的!
剛這麽一想着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惡毒了,于是又連忙的呸呸呸。
就在這個時候,劉定邦遠遠的看見了一艘小船從海面上飄過來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真的是宛若一幅畫一般的。背景是一輪漸漸消沉的紅日,映襯的紅日前飄來的小船格外的渺小。
只見那艘船越飄越近,越飄越近,果然,是李道他們。
劉定邦這要耍賤的開口抱怨,結果就看到了李道整個人正襟危坐的坐在船頭的位置,擺船的一直是那個李三。
見此,劉定邦閉了嘴。
那個陰晴不定的女人,真是誰又惹她了?
而在船上,李道的表情實在是不能稱之為好看,隐隐的,還帶着點熟悉的殺氣。
話說他們兩人先前打退了龍王,按李道的意思,那就是直接的就飛回去,要不就直接的游回去也是可以的。嘴長在人的身上,你想怎麽解釋都可以。
但是哪吒堅決的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
他堅持的變出了一條船來,說是要什麽告訴別人他們是坐救生艇回來的。
李道覺得這真的完全就是扯淡!
船都保不了人,就這麽一個小艇的,還能救人?
但是既然有人堅持,她也不做反駁,于是默許了他的做法。
可是事情總會朝着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過去的。海面上若說上一次是龍王搞的鬼出來的大風,那麽他們回來的路上就完全是天災了。
那一路回來真的是叫做乘風破浪啊!然後李道就被打了個濕淋淋的。和龍王打鬥的時候還沒沾水呢,倒是平安回程的時候把自己給搞的這麽狼狽了。這就叫她着實是生氣!
所以一甩船槳,一人獨坐在船頭,讓那風吹啊吹,冷靜一下她暴躁的內心。
船一到岸,人便紛紛的走了過來詢問着他們的情況。
李道臉色極臭,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由于過于蒼白的臉色以及濕透的全身倒是讓她躲過了別人的懷疑了。這讓她忍不住又一次的懷疑,剛才那場大風浪不會是哪吒給搞出來的吧?
倒在旅店的床上,李道悶悶的睡不着覺。本來只是單純的想坑坑人的,結果自己也順帶的給坑了。這怎麽能讓她心情好呢?
一把扯開窗簾,月光透了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宛若神靈。
她穿了衣服,走下了樓。
她下去覓食去。
正巧,哪吒他們三個人都在。
見李道好像已經是沒什麽大礙了的,三人招呼了她過去一起吃東西。
她也不客氣,坐下順手就拿了三明治往嘴裏塞。
果然,唯食物能緩解她內心的憤懑了。
正當她吃的正歡的時候,見到了哪吒戲谑的表情。她停住了嘴,看着哪吒。其他兩人似是不解的看着他們兩個,完全不知道怎麽了。
李道被看到頭皮發麻,一把把三明治給扔回了盤子裏,沒好氣的問道,“看什麽?老子臉上長花了?還是老子又變美了讓你看的目不轉睛的?”
“白活這麽多年,見着美女還是挪不開眼!”
哪吒被這麽一堵,戲谑之心更是起來了。
他那眼神示意了下另一頭吃飯的一個男人,就是要李道看的意思。
李道看了過去,楞了一下,然後又默默的轉回來了,繼續開始往嘴裏塞食物。
哪吒看不過眼了,“你就這點反應?”
劉定邦一見好像有好戲的樣子,連忙也看了過去。那頭坐着的真是一個帥哥啊!
在商場混了那麽多年,這個小夥子實在是帥啊!他要是星探,他就挖他走來了!
男人和女人還能有什麽事啊?憑劉定邦的腦子,一會兒就腦補出了一出狗血的生死大戲。哦,不,是虐戀情深,你愛我我不愛你,多年後的再相遇已是物是人非。
李道見劉定邦一臉蕩漾抓起手邊的刀子正要扔過去,想了想換了一個叉子給甩了過去。紮的劉定邦直接就鬼叫出了聲。
一了一挑眉毛,他到底是經歷過一些事的人,又是得道的佛陀,所以也是知道一些什麽前世今生的情緣的,于是抄着手臂饒有興趣的看着。
李道這個人對于他來說還是很神秘的。
要他說,法力高強的女人本來就帶着讓人探究的欲望。更何況是她!
那些上古的神靈們一個個的都躲在九重天上不願意下來,端着自己的架子。即使有那麽幾個想下來的,也被條條框框所拘束根本沒有下凡的機會。可是李道她卻是常年的混跡在人間,各種的三教九流都接觸。她沒有所謂的架子,更不受天規所拘束。
初初認識她的時候,她是打鐵的,臨安巷子的一個角落裏每天在火光之中敲敲打打,順道的還劫富濟貧也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後來順應了宋人的愛國之心什麽将軍啊之類的她也化作男身去當過。
她的生活好像是沒有規律的,只是順着自己的心意而來。更或者,只是在漫無目的的消磨漫長的時光。
李道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一個謎,他想去探究,而且他相信,若是深究起來,必是一場能讓他此生都不會再感到無聊的大事件!
看着神色越來越深邃的一了,李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道素來只喜歡八卦別人,不喜歡別人拿自己作為八卦的焦點。一了這樣做的,實在是明顯到讓人有些不爽了。
她冷哼了一聲,“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就解決了,這輩子早就不是那個人了!我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的要再續前緣的!”這句話說的真是意味深長啊。即給哪吒做了回答,又暗戳戳的諷刺了一了一把。一了當即臉色不好直接就離開座位回房去了。
李道言語殺傷力實在太強,未免誤傷,劉定邦匆匆的扒拉了幾口也連忙告退。
現在就剩下哪吒和李道兩個人了。
看着一口接一口的李道,哪吒再次問道,“你真不打算去搞點小動作?這不像你啊。你看,劉定邦不過是那個人第一世轉世的後代你都如此多加照拂,現今怎麽的見到了那個人的轉世了,你倒是畏畏縮縮的了?”
李道這時吃完了,擦擦嘴,“我為什麽要去?你看看那個人,”說着給哪吒示意了一下,“除了一張臉,還有哪裏相似?”
“現在那些寫書的是怎麽說來着的?哦,對了,白月光。”
“曾經那位就是我的白月光!我的月光我就只要惦記着就可以了,靠近了,也許就不再是白月光了!”
“皮囊而已,我不介懷的!”
“我要想要那一副皮囊的話,直接就把劉定邦變成那個樣子就可以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去了。留下哪吒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把劉定邦變成那樣子
變成那樣子
那樣子~~~
這得是多麽的想不開啊!
哪吒已經不忍心再想下去了,把那個胖子變成傾國傾城的圖瑛,還是直接讓他去死吧。
李道經過劉定邦的房間的時候停了一下,站在門口暗中觀察了劉定邦一會兒。
最後放棄了。
在那個胖子的身上實在是找不到曾經他先祖的影子了。
話說,人家這都是進化論,怎麽的他這基因突變還是變醜了呢?不是說美是顯性遺傳嗎?
寫完最後一個字,寧自泊覺得不甚完美,但是寧自泊手劄到這裏也就基本結束了,因為李道最近查房的頻率是越發高了。
最後以一種略帶狗血的方式結束,算是寧自泊對李道的小小報複吧,畢竟李道每天都端着自己,寧自泊還是覺得,沒有經歷過大情大愛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所以強行給李道安排了一個前世的戀人。
但是卻也不敢深寫,要是哪一天真的被抓包了……
能少受點苦就少受點苦吧。
說來真是有點受不了,他寧自泊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還要被人家像小學生一樣的不停的被查房,關鍵是,寧自泊還不敢反抗。
寧自泊曾經嘗試着反抗過李道,甚至在盛怒之下搬出去過。
但是李道吩咐黴神緊随寧自泊,那一天,寧自泊簡直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在生命安全面前,所有的尊嚴什麽的,都是浮雲。
暫且先告一段落,但是寧自泊相信自己,只要有機會,能避開李道的眼睛,寧自泊還是會繼續寫緣來館的故事的!
☆、北海(一)
緣來館內
李道把包袱一放,随後就又拎了起來。
哪吒不解,“你這是幹什麽?”
“我要出門了。”李道漫不經心的回答。
“出什麽門?你不是剛回來嗎?”哪吒疑惑。
李道悶悶的不說話,最後長嘆了一口氣,“總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現在時間到了,我得去處理。”
哪吒沒有說話,其實李道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風輕雲淡,也許現下只是想找個地方給自己療療傷罷了。
作為多年的老友,哪吒眉毛一挑李道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她無奈,但是不想多做口舌了,她極為悲傷的說,“我要獨自出門去給自己療傷了。”
由于演過了頭,哪吒抽抽嘴角,“你醒醒吧。”
這人啊,實在是頗為無趣了。
兩人的互動看的寧自泊一愣一愣的,莫不是自己寫的小說有巨大的魔力,所以他們也像他筆下的人物一般,開始變得活潑了起來?
李道一個轉身繞過櫃臺,倒在了自家椅子上,“和你們出去沒什麽意思的。我自己一人出門,見的東西更多,我也更開心。再說了,這幾千年我都是這麽過來的。這一次也只是和以往一般罷了。”
哪吒不再多說什麽,只是沉默的看了她一會随後就離開了。
走的這麽突然,寧自泊還是有些難過的。以前都會帶上寧自泊一起去,這一次是連他也一起撇下了,他心裏還感覺怪酸的。
李道倒覺得沒什麽。
人生不過是一段旅途,總有人走來,也總有人離去。縱使是在緣來館陪伴着她的寧自泊,也終究有老去的那一天。李道有長長久久的生命,就注定了一次又一次的分離。
每次一有人從她身邊離開,她都會忍不住的感到寂寞,但寂寞也只是一瞬而已。說到底,習慣了,就好了。
她也許亦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只是寂寞慣了,所以平時一個人也無所謂。
寂寞只是一瞬,孤獨伴她一生。
李道拿起行囊,裝好了證件就出發了。寧自泊會留在家裏看家,她不在的日子,也許寧自泊還能繼續寫寫他的《寧自泊手劄》。
李道讀過,還挺有意思的。只是希望哪吒不要看見,不然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李道這次要去北海!
那是她傷心之處,也是她仇恨的安置之處。許多從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在某一天聯系起來,于是北海就變成了必須去的地方。
在那個地方,有一個她的老朋友。
想到那人,李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過往的恩恩怨怨,總歸要有個結束。
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別人對于自己的悲傷總是會盡力的讓自己遺忘,可是李道偏不。她會一次又一次的挖掘自己的悲傷。
就像她種花會一次又一次的把花整個給挖起來看它到底長得怎麽樣一樣,她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悲傷挖掘出來,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回憶一遍,讓自己重新的感受那徹骨的悲傷。
因為愛入心扉,所以才痛徹骨髓。
感受悲傷,不是自虐,只是想要讓自己更長久的記住曾經那一段值得永永遠遠的記住的愛戀。只有痛還在,愛才不會消失。
人這一生,只要愛一次就夠了。愛那人入魂入骨,牢記個生生世世。
若非李道時常緬懷,也許就真的被那人給蒙蔽了。
一想到此,李道不由得心頭惱火,拳頭青筋暴起,站立着不動平複了心情之後方才和哪吒、寧自泊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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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拖着自己的小箱子在公交站等車。
八月的天氣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但是她還是堅持的沒用清涼決。
其實大多數時候李道還是更願意做一個普通人的,感受春風和煦,感受夏日炎炎,感受秋風習習,感受冬日凜冽。她的人生太漫長,若是一直活的太舒服,只會讓她活的太痛苦。
已是傍晚,但是陽光依舊刺的她睜不開眼睛,很快的車就來了。
拎着箱子跌跌撞撞的上了車,找到了個位置坐下了之後她拿出耳機放着歌開始不理會旁人了。其實這也是她的一個小習慣,她挺享受在擁擠的公交車上獨自聽歌的。
可是今天她的小願望被人打擾了。
就在她看着窗外神游太虛開始回憶自己的往昔的時候,一個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公交車上是有兩個豎排的座椅的,李道坐的地方就在那個豎排座椅的正下方的那個單人座椅。那個老太太拿手戳了她一下,極其溫柔的問道,“姑娘,你是去火車站嗎?”
李道拿下耳機,“是啊。”說完就又帶上了。
“你是幾點的火車啊?”那個老太太接着問道。
李道不太想回答,但是看看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她估摸着這個老太太也許是怕自己趕不上車吧。于是出口想安慰安慰她。便說道,“我九點半的。”
結果那個老太太立馬就回嘴了,“我也是九點半的。”話裏話外帶着些讨好的意思在。
李道見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是她已經是不想聽了,于是就戴上了耳機無視了她。
過了會,快到火車站了。人也就少了很多,那個老太太換到了李道身後的位置坐下了。
結果那個老太太就一直在她的生活嘩啦嘩啦的吐了起來,氣味熏得她實在是難受。而且一個人在你身後吐的這麽的大聲,就算是想要無視她也是不可能的了。她還算是個稍稍帶有潔癖的神仙,所以聽到被人在自己身後搞這樣的動作就好像是直接吐到她身上似的,坐立不安的。
本來李道就被車搖晃的有點不舒服了,結果還來了這麽一出,搞的她也頭昏腦脹的想吐了。
她縮成了一團,努力的不把自己的嫌棄表現的太明顯。
但是那個老太太吐完就好像是盯上了她似的,她拿手戳了戳李道,“姑娘,待會兒我們一起走啊。”
李道心頭一動,這是幾個意思?和陌生人一起走?她又不傻。瞬間的就聯想到了什麽女大學生被拐案件,什麽傳銷之類的。
此行乃是急事,雖會在路上耽擱,但這不代表她願意給自己惹麻煩。于是順嘴回了句,“我們不同路的。”
結果那個老太太好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待會你下車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不要了,我們不同路的。”
“姑娘,你待會記得等等我啊。”
……
算了,多說既然無意,那麽李道不願意和人多做口舌,直接就噢了一聲不再搭理她了。
到了下車的時候,誰還知道誰啊!下了車她直接走就是了。
很快的,車到了站。乘客陸陸續續的都下了車。瞅準了機會,李道很快的溜了下去,然後拖着自己的箱子飛快的跑,邊跑邊往後看,到底那個女人有沒有追上來。
她也不是不刷手機的人,微博上到處都是什麽少女被拐賣的新聞,她看的太多了。出門在外,和人這麽樣子的套近乎,這個老太太要麽不是個好人,就算是個好人,她也不會和她一道。她得教教她,出門在外,不要輕信陌生人。
火車站這個地方李道還是挺熟悉的,帶着那個老太太轉了一圈,果斷的把她轉暈了沒有再跟上來。
在地下通道乘坐扶梯的時候,李道不經意的往後瞄了一眼,想看看那個老太太到底還在不在後面。結果一轉身,看到的是一個胡子拉渣的大叔就站在她下一層階梯上。
若說方才還是對那個老太太不甚在意,這個就委實是把她驚到了。你想,回首就是一張大臉對着你,胡子拉渣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整個人側着身坐扶梯,一上地面開始飛快的逃跑了。
邊跑邊想,這世道,已經是這麽不好混的了嗎!
結果不知是她長的太和藹還是什麽的緣故,又一個人來問她話了。
那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的,火車站三百米內不可信人。
這些人現在都是這麽天真的了嗎?難道就不能自己找找路嗎?要是被什麽居心不良的撞上了不就是人間悲劇了嗎?
這次她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很快的走開。
其實坐火車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地方就是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這樣的多人她還是挺開心的。一直呆在家裏不見人,乍一見到這麽多的人感受人的氣息還是感覺很不錯的。
不好的地方也是人太多。
這麽多的人,李道站在火車站裏等着的時候空氣是又熱又有味道,大夏天的,汗味混着什麽莫名的味道雜交在一起也實在是讓人挺無語的。還有小孩子不停的吵鬧的聲音,簡直是停不下來。
而且所有人都是一個大背包,大箱子,撞的李道火是突突的往上冒。
但是沒法,每個地方的火車站都是一樣的。要是小一點的還好,人不多。大城市的火車站什麽人都有,你也沒法避開。
算了,就是半個小時的事情,熬一熬就過去了。
她掏出了手機,點開微信,給哪吒發了條消息。按理說,應該給寧自泊發的,這是多麽良好的寫作素材啊。
于是又給寧自泊發了一遍。
手機震動了兩下,有人回消息了,是寧自泊。
“出門在外,一切小心。”還帶着個大野智哭的小表情。
這家夥,還搞得有模有樣的。只是那個小表情是幾個意思?和他說的話有聯系嗎?
李道心裏吐槽寧自泊,順帶做了個打算,等到這趟回來,就把寧自泊追星的事情給解決了吧。
她有信心、也有能力,讓寧自泊順利脫坑。
☆、北海(二)
随着開始檢票的哨聲傳來,人群開始騷動了起來。所有人開始蜂擁上前,大家都着急着進入檢票的門口早點坐上車去。
李道進去的時間還是算挺早的,進站的階梯太短而且太陡了。李道見到許多獨自回家的女生拎着一個大箱子極其吃力的往站臺上走去。身後是不停抱怨的人群。
“怎麽走的這麽慢啊?”
“能不能不要擋住路啊?”
“箱子放樓梯上就放樓梯上,要走滑梯滑去就專門走滑梯!這樣子一下又一下改來改去的煩不煩啊!”
摩肩接踵的人群擠得李道只得費力的拖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上又向下。
很快的來到了長廊上。經過了長廊又要下一個階梯了。
其實李道一直不理解火車站的構造。為什麽就非得先讓人上一個樓梯然後又叫人下呢?這不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嗎?
就在下樓梯的時候,李道還看到了一個左手拎着個巨大的行李箱,右手還抱着個小孩的婦女。那個婦女就在她的正前方緊緊的貼着她。看到她,李道就忍不住的為她捏了一把汗。這個樣子可真是危險啊。別到時候被人把孩子給擠掉了啊。
就這麽想着的下一瞬那個婦人的孩子就被擠掉了。堪堪要掉下去的瞬間,李道右手拉着箱子的所以左手還有空閑,于是伸出左手一把就把孩子給撈了起來。
那個婦人見自己的孩子被擠掉了連忙伸手就要去接但是由于太擠而且力量掌握不好,所以連着箱子滾了好幾滾跌到了階梯的最下面。只聽那個婦人一邊跌一邊還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由于太擠,她這一跌還順帶的連累了不少其他人一起跌倒了。但是慶幸的是後面趕上的人沒有繼續的往前走所以便沒有造成什麽踩踏事故。
李道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行李箱快步的走到了母親的面前将孩子交給了她,那個婦人連聲道謝。李道點點頭就趕緊的繼續往車上趕去了。
剛到車上落座,李道買的是卧鋪的下鋪,所以還是可以直直的坐下的。
那個婦人正好的就和李道的上鋪,她一到一看是李道驚喜的沖着她笑了笑,然後就把東西大刺刺的全都放到了李道的鋪位上。
李道臉色一冷,她大概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意圖。
其實常年在外面行走,這種事情李道還是碰到不少的。
火車的卧鋪本就挺難買的,尤其是在那種客流量大的時候。更不用說是在下鋪了。所以常常就有人見李道一個孤身一個女人就想着和她換鋪位。
有一次是一個大家子,總共五口人,但是就買了三個床位。李道是半道上上車的,她每次買的都是下鋪,當時是半夜四點左右的情況,李道一上車确定了自己的鋪位,就見那家子人裏父親帶着孩子已經在她的鋪位上睡了。當時她的臉色就不好了。
出門在外,誰都不方便,但是是別人的東西,又是旺季,你也知道是不可能有空的鋪位的你還這麽直接的就睡了上去,這怎麽好意思的?
所以當時李道就把人給叫了起來,那時候那個媽媽是怎麽說的,哦,對了。她說,都已經睡了,你就睡我家買的上鋪吧。把我家的叫起來也不好。
當時李道的怒火是蹭蹭蹭的就往上漲。
憑什麽啊!就算要換鋪位你也要事先打個招呼吧!你就這麽直接睡了,還讓我去睡上鋪,這怎麽可能啊?錢還不一樣呢?你就非得沾我那幾十塊錢的小便宜讓別人不方便嗎?
所以李道毫不留情的就拒絕了那個女人,把那兩父子給趕回了他們的鋪位去了。
這一次,這個婦人的行為同樣的讓她不爽。
這是幾個意思?東西孩子全都放到了我的床上,我可是就要睡覺的啊。
她冷眼看着這一切,她這是想要自己主動的和她換鋪位的意思嗎?
“大姐,我要睡了,你把你東西快點收好吧。”李道說。
那個婦女好像是瞬間呆滞了一下,然後有點尴尬的笑笑,“不是,你看啊,我這帶着孩子也不太方便的,要不然我們就換一下鋪位吧,你覺得可以嗎?”
李道往鋪位裏面一縮,冷漠地回道:“這個不行,兩個床鋪的價錢都不一樣而且我是特意的買的下鋪,我不會爬上鋪的那個欄杆的。”
“那你看啊,我這也挺不方便的啊。要不我們就換換啊。”女人笑笑,李道愣是從那笑裏讀出了點無賴的味道。
“不可以啊,不好意思啊,你要是實在不方便的話就問問列車員問問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吧。”說完李道把被子拆開了直接就躺下了再沒有理會其他人了。
這世上的人,被人幫助了一次,就忍不住想被人幫助第二次。若是一直被幫助下去,就會慢慢的道德綁架別人。
真是對不起了,我的善良僅限于幫你拉一把孩子,再要,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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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李道睡倒了。
火車的鋪位實在是小的可以了。她這個人漸漸的開始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有的強迫症,每次出門前都要把全家檢查的一遍又一遍,而這次火車上,她亦是把身前的斜挎包一下都沒從身上放下來過。就連睡覺也是背着的。可以想象,本就半米左右的一張床,加上一個包,還有她還帶了一個零食袋,同樣不舍得放到別的地方去,就一樣的撂在床上。半米的一半,就是她睡覺的位置了。
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可憐,但是出門在外總是要将就的。世界上還有許多活的比她更苦的人,也許他們兩天兩夜也只有一張站票,能讓自己躺下已經是很可以的了。
就這麽睡一個小時醒一個小時的,李道為自己該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而苦惱着。
又是一次醒來,她拿出了手機看一眼,一點半。
打了個哈欠,心中頗為無奈,這都清醒了好幾次了,結果還只是一點半。她揉揉眼睛,又閉上了眼,只不過這一次她努力不讓自己再睡過去了。
時睡時醒實在是太磨人了,倒不如幹脆的就不讓自己睡去,所以在深夜她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而不是睡覺。每次要睡着的時候就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下。
就在又一次她要睡着的時候,她聽到了一些西索西索的聲音。
把眼睛微微打開一條縫,借着一點點的燈光殘影,她看到了一個男人好像在從她的箱子裏拿東西。
李道就在一瞬間清醒了,嘴角一彎,先是偷偷的假裝是睡姿不好的樣子把塞在被子裏的腳給伸了出來。那個賊吓了一跳,但是好像很快的他就鎮定了下來繼續拿東西。
而後用力用腳一頂,踹的那個賊悶哼了一聲,然後她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撲将起來一個勾拳重重的打在那個賊的頭上,就只是悶哼了一聲,那個賊就暈了過去,軟踏踏的跌倒就要跌倒在地上去了。
李道托着他的腦袋,起了壞心眼,對他施了個睡眠咒然後果斷的把他給塞到了床底下。
很快的做完這一切,李道環顧了一下四周。
很好,大家都在睡覺,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随後安心的躺回去了。
漫漫長夜終于有人作陪了。
話說,這是不是有點像她曾經看到過的那個恐怖小說來着。
“背靠背,咱爺倆背靠背~~~”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有點害怕。
翻起身正想再把那個賊從床底下掏出來的時候,上鋪有個人打着哈欠接着就是一陣動靜,于是李道又趕緊的把手給縮回去了。
整個人猥瑣的不行。
唉,背靠背就背靠背吧。誰還沒見過鬼呢,她怕個什麽勁啊!
就這麽睜着眼睛,到了天亮。
六點多的時候,車廂裏開始了廣播。一段音樂聲伴着旅游景點的介紹詞打破了車廂裏的寧靜,随後到來的就是列車員叫賣早飯的聲音了。
這時的李道笑笑,樂上眉梢,嘴裏輕輕念叨了幾句話。
緊接着“劏!”的一聲從李道的下面傳來。
這小子,力氣還挺大的啊。
估計就是乍一醒過來的時候就想坐起來結果沒想到自己會在那麽一個小地方給擠着吧。
李道抿嘴壞心的笑笑,将自己藏到了被窩裏去了。
那一聲實在是驚人,所以其他人也都紛紛的圍觀了過來,就見慢慢的從床底下爬出一個人來,其他乘客着實的是下了一跳的。
乘警聽到了動靜也很快的就趕來了,但是那個賊艱難地爬出來之後就解釋了下自己晚上睡懵了才這樣的,其他人縱使是有幾分不信,但是也不是沒有怪人在這個世上,就當做是個笑話聽聽也就過去了。
衆人很快的散開了,那個賊心虛的看了一眼李道,瞧見李道正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見李道好像沒有在開口的意思急忙灰溜溜的溜走了。
還算他識相,沒和其他人一樣的威脅她。要是想找事的話,她可就再不會留情面了!
☆、北海(三)
說是北海,其實依舊是在內陸之中。與其說它是一個海,到更不如說它是一片湖。只是它連接的地方接通了海洋罷了。
若是從北海正面潛入,指不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