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個人,是我愛着的

葉殷殷打開閣樓的窗戶,看見山寨內炊煙袅袅,一片歌舞升平。

真是愚蠢的人啊,他們永遠也不知道她現在的焦慮。

合上窗戶打開房門,看到楚休紅正要離去,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楚休紅沒有看她,轉身便要提腳。

“紅紅!”她上前一步,喊住他。

“有什麽事嗎?”楚休紅背對着她聲音冷冷的。

“啊”葉殷殷這才晃過神,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會喊他,下意識地說了聲“沒。”

楚休紅頓了一下,随即遠去。

“你能……給我畫張畫嗎?”

與他相隔幾步之外的身後,葉殷殷弱弱的開口。

所謂‘弱弱’,就是聲音弱,氣勢也弱,葉殷殷聲線中的顫抖已被楚休紅聽了完全。楚休紅一邊恨她總是什麽都不告訴他,一邊又想把她肩上的重擔全部攬過來。

現在,她為了撇開他,竟然連這一招都用上了,着實讓他失望。

“不行嗎?”見他沒有回話,葉殷殷很是失望:“那就算了。”

說着,她便轉身往屋裏走:“反正我…………”

“換衣服去吧。”楚休紅淡淡說道,讓人聽不出什麽情緒。

葉殷殷轉身看着那個背對着她的男子帶着濃厚的別扭冷冷說道:“我在聽音閣等你,你快點。”

說吧,便不再停留,徑直走開。

“好。”葉殷殷看着眼前那個竹色背影,風吹的劉海貼在眼前,發絲遮的她看不清那人的腳步。

僅是一眨眼,背影便已消失。

眼前景色恍惚變得昏暗,好像夜幕突然降臨。

沒一個人在她身邊,沒一個人知道她的無助。

她就那麽站着,良久,良久,才想起來,這個人,是她愛着的。

深愛着,卻不能一起的。

好像僵硬般,她穿上那件長衫,蔻丹色,沒有繡任何花飾的嫁衣,将頭發抿着清水梳順了。

有什麽落進臉盆裏。

她低頭看去,又是一滴,這才想起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

長長的指甲扣着淚珠,讓它順着手指滑落,流過手背,流過手腕,最後埋藏在火紅的袖口上。

委屈,無助,一時之間全部湧上心頭,她松開梳子,捂住顫抖不已的嘴唇,看着水中那個倒影,她又愣住了,伸出手指慢慢觸碰水面。

手指接觸到的一瞬間,有什麽碎了。

她自己,碎了。

她是誰,她快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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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調顏料的那個人,葉殷殷順了順胸前的一縷長發。

“楚休紅。”她淡淡的開口,好像沒存在的飄渺感:“如果我們死了,怎麽辦。”

她沒有問楚休紅‘怎麽辦?’,而是陳述着,好像她已經看到了未來。

“那就死呗,”楚休紅沒有擡頭,手上動作不停:“但至少在我們死之前要拼命的活下去。”

是啊,一定要拼命活下去。

突然地,好像又想到什麽,他擡頭笑笑,補充道:“大不了,一起下地獄。”

我願為你渡化成魔,只求你能在我身旁。

“不要,”葉殷殷笑笑,好像想到什麽,神色黯淡卻又美好:“就我一個就夠了,楚休紅,我要你活着。”

楚休紅沒有說話,垂下眼簾的他讓葉殷殷看不到任何表情。

“好好的活着。”好像怕他沒聽見,她又重複了一遍。

他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

和她從小一處長大的他又怎能看不出如此明顯的變化和讓人心疼的不安那?他一直在等,等她告訴他,現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了什麽,可她那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切切實實的傷到了他。

他擡頭,看着她,卻看到她低着頭神色恬淡,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了。”他開口。

“好了嗎?”好像被人從夢中驚醒,她有點失措:“那開始吧。”

身體有些疲軟,她便靜靜的靠在椅子上,一席豆蔻長衫再威風的吹拂下巍峨不懂,頭發溫婉的披在身後,,發絲貼在頸上随風飄揚,雪白的臉頰和被光照的泛紅的下颚。

她沒有笑,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從容點,”楚休紅手不停:“再笑一下。”

她真的笑不出來。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嘲諷道:“我可不是個從容的姑娘”

“我知道,”楚休紅有些無奈:“所以我才說讓你笑一下。”

葉殷殷笑了,笑意未到達眼底便以消失。

【我說我不是個從容的姑娘,他說他知道】

風突然變大,她趁機閉上雙眼,逼回眼中已漸湧上的淚水。

【他竟然說他知道】

只是一瞬,她又睜開眼睛,看着對面已低下頭的男子。

是誰說的,專心的男子看起來最迷人。

只可惜,迷倒她的那個男人,她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楚休紅,不要怪我。】

那男子擡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笑笑,随即又低下頭。

【不要怪我】

她心中滿是痛苦,快要壓抑不住了,幾乎要大聲尖叫出來了。

【真的……不要怪我。】

她固執的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看着楚休紅,看着他又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天很冷,她忍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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