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長熱烈的擁吻結束,被攫奪的空氣霎時回到周圍,姜蜜唇瓣微張輕輕喘氣,滞頓在他的懷裏停留了好幾秒。

邵廷的眸色和夜晚一樣深。

姜蜜平複呼吸,回過神來推開他的胸膛,從他懷裏退出來,往後挪了兩步。

這樣的氣氛,除了暧昧還是暧昧,姜蜜不知道該說什麽,舔舔唇,還有他殘餘的觸感。

邵廷見她微垂着眸臉頰緋紅,正要開口,她忽地抹了一把嘴唇,擡頭瞪着他,說:“你親我。”

邵廷嗯了聲,聲音磁性微沉,“我親你。”

不知是不是酒氣太沖暈了頭,姜蜜站着定定看他幾秒,忽然從他指間奪過香煙。那煙灰燒出長長一截,快要燙手,輕晃掉落四散在地面。

她抽了一口,忍着嗆人的煙味,上前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墊着腳昂首以唇覆上他的唇。

唇瓣微張,煙氣袅袅渡給他,他怔了一瞬,手要攬上她的腰,姜蜜把那口煙渡完,驀地松開他的唇瓣,放平腳底站好。

“你嗆我一口,我還你一口,扯平了。”

她的臉頰還是紅的,眼神卻似透着天上星點。

邵廷看着她,那雙眼睛在夜色下熠熠發光,她的嘴唇略微有些腫。

算不得吻,但也是她第一次吻他。

擰了擰眉,眸色愈加深了。

姜蜜不再看他,趴回河欄,趴在自己的手臂中。

悶頭好一會兒,臉色沒那麽紅了,她擡頭,換了一個話題:“沒喝夠,還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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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喝?”邵廷問。

她點頭,說是。

“好。”邵廷把燒沒的煙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我帶你去喝。”

兩人回了車上,姜蜜系好安全帶,問他:“去哪?”

邵廷說:“喝酒的地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陸合他們以前經常去,他們比較熟。”

“喝酒的地方?”姜蜜追問,“酒吧?還是會所?”

他嗯了一聲,“差不多。”

“除了喝酒有別的好玩的嘛?”

邵廷皺了皺眉。好玩的?夜場,會所,這種地方,有什麽好玩的想想也知道。

“沒有。”他說。“只有酒喝。”

——只能喝酒。

買醉放縱的人與他無關,但她不許。

除了喝酒,別的再出格的事,她不許做。

姜蜜叽叽喳喳問起了別的話題。邵廷看她半醉半清醒,比平時活潑太多,覺得她吵,被鬧得頭疼,又覺得喝醉的她有一種酒後的嬌憨。

說話的語氣莫名帶着撒嬌意味,平時清醒的時候,是決計很難看到這樣的她。

莫名的,眉間放平下來,不管她問什麽,他都耐着性子回答,實在沒得答,他也會嗯一聲應她,讓她知道他在聽。

即使是再無聊再沒營養的蠢問題,胡言胡語,他都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

車開了半個小時,到達他說的那間會所,姜蜜差不多已經快要睡着,迷迷蒙蒙垂着頭,一點一點。

邵廷先下了車,再去另一邊拉開車門,替她解了安全帶抱她下來。

她沒睡熟,一碰就醒了,睜着半是酒意半是睡意的眼問:“到了?”

他說是,她便下地站好,提步就往裏去。

邵廷當然要牽住她,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畢竟夜場這種地方。一進門,有人過來迎接,他扔了張黑色的卡,接待的人接住看了眼,當即就要往樓上領。

邵廷說:“不用了,一樓大廳找個安靜偏僻的位置。”

接待的人臉僵了一剎,點頭道:“是,馬上就好!”

……安靜,樓上包廂還有可能,大廳裏卡座舞池,都是年輕男女,怎麽可能安靜?

摸了摸手裏的卡,內心一陣無奈,像他們這種客人,平時來都是上下嚴陣以待,樣樣都送上最好的,小心翼翼供着他們那些大佛,生怕一個不對惹得哪位不高興,現在……

現在也一樣。

既然要大廳就大廳吧,橫豎只要列位大佛高興,他們這些小妖小怪哪敢多說什麽。

按照邵廷的吩咐,侍應領他們到大廳角落相對比較安靜的一處。

邵廷全程牢牢牽着姜蜜,牽她穿過舞池旁邊過道上的男男女女。其實他對樓下環境也不熟悉,往常偶爾和陸合參加這種局,一應環境服務都有人操心,若是有不對,剛冒出苗頭就有人解決清理幹淨了,糟心吵鬧根本到不了他們耳旁,現下在這魚龍混雜的環境裏,他無所謂,但帶着姜蜜,不得不在意。他握着姜蜜的手不覺用了力,幹脆攬過她的肩膀,護着她走完了不長的一段路。

落座後,桌上上了滿滿一桌酒,各種各樣,什麽都有。

邵廷扶她坐好,說:“你不是想喝?喝吧。”

最顯眼的當屬雞尾酒,每一杯都泛着不一樣的顏色,重重疊疊,混在一起格外好看。

姜蜜端起杯子逐一嘗了一遍,不是覺得太酸就是太甜,要麽就是酒味太重,不好喝。至于其它的,只碰了兩瓶,兩瓶都只喝了一杯。

量不多,但以她的糟糕酒量,就這麽點已經夠嗆了。

她臉上的紅酡一層比一層濃,邵廷不攔着,由着她喝。

才二十分鐘不到,姜蜜就敗下陣來,開始撒歡。

拿過桌上的骰盅要邵廷陪她玩,邵廷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應了,她果真是醉的不清醒,捂着骰盅晃都晃不起來。

揭開蓋一看,邵廷一個六一個四一個一,姜蜜一個三兩個二。

沒說規矩,那自然是比大小,邵廷還沒說話,姜蜜忽地指着他搖出來的點數,眯着眼辨認了半天,而後道:“六減四……減一……等于,等于一!”

接着垂頭盯住自己的骰子,認數:“三加二,再……加二,等于……七!”

算完,她擡頭,沖邵廷比了兩個一,“你一,我七,我贏了。”

“……”邵廷默了默,無言蓋上骰盅蓋子。剛剛那一剎那真是見鬼了,竟然還真打算和她算。和個醉醺醺的醉鬼較什麽真,算?算得完麽。

邵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嗯了聲,順着她的話說:“你贏了。”

姜蜜一聽,支肘撐在桌上,嘿嘿笑起來。

大概是覺得有些口渴,她又喝了半杯雞尾酒。

喝罷撫了撫額頭,指着稍遠處舞池問:“我可以去嘛?”

邵廷瞥了眼,皺眉:“不行。”

“為什麽?那裏好熱鬧,我也想去熱鬧……”

“不行就是不行。”

邵廷拒絕得毫無還轉餘地,姜蜜不高興,昏昏沉沉坐着想了下,不管不顧站起身就要去。

邵廷拉住她,她晃悠倒進他懷裏,想起來,被他用力摁住。

“每樣酒都喝了,夠了麽?回去好不好。”他低頭,沉聲輕問。

她搖頭,“不。”

他放輕聲音,誘騙般哄着:“該回去了,這裏很吵,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懷裏的人半天不動,久到讓人以為她睡着了,才終于用力點了點頭。

邵廷二話不說,抱着她出去。她這樣的狀态,走路不摔那都算是中彩票。

抱她上車,系好安全帶,剛踩下油門沒多久,她指着前方擋風玻璃外的路面,說:“回我家。”

邵廷皺了皺眉,“你确定?”

她長長嗯了一聲,點頭。

邵廷有些猶豫,但聽她嘴裏一直念叨着回家,到底還是按着她說的,往她住的方向開。

車開進她住的那棟樓負一層停車場,邵廷攙着她,搭電梯時她整個人貼在他胸膛前,眼睛睜都睜不開。她前傾倚在他懷裏,說是站,腳下根本沒用力。

十幾層,電梯門開。到門口,她要自己站着,邵廷拗不過,才稍稍松了她,她便踉跄撞到門上,拍了拍厚重的門。下一秒轉身朝他伸手:“鑰匙。”

邵廷頓了一下。

她走過來,扒在他懷裏開始找鑰匙。

邵廷只得一只手攬住她,問:“你的鑰匙呢?”

她閉着眼,頭晃悠想了一下,說:“……在家裏。”

“……”

邵廷從她口袋裏找出手機,然而屏幕鎖解不開,有電也是白搭。

摁了門鈴,裏面半天沒有響應,向萱和她一起住,但不知為什麽沒在家。

邵廷抿唇沒說話,三秒功夫,一把打橫抱起她,重新進了電梯。

下樓回到車上,把她塞回副駕駛座,一路上她很安靜,歪着頭睡,沒有再鬧幺蛾子。

邵廷沒有開回家,就近開到市區他名下一套不常住的公寓。

他住在頂層,輸了密碼才能按樓層數,電梯直達,門一開就是客廳。

或許是公寓裏的光太亮太刺眼,進屋沒多久,他才走上分隔客廳和其它區域的小臺階,她就睜開了眼。

姜蜜掙紮着下地,站穩以後,甩開他的手就往廚房去。

邵廷拉住她,“要去哪?”

她半閉着眼,昂頭看了他兩秒,說:“廁所。”

“廁所在這邊。”邵廷無奈,拉着她轉了一個方向。

衛生間裏黑漆漆的,她不管不顧——大概也分辨不出什麽,擡腿就往裏走。

邵廷跟在後面開燈,剎那亮起來,擡眸一看,她走到花灑下晃晃悠悠開始脫衣服,另一手摸上花灑開關,登地一下就擰了開。

冷水唰地淋下來,傾盆雨一般,霎時澆得她渾身濕透。

邵廷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快步過去把水關掉,她正正站在花灑下,被淋了一頭,身上濕了個大概,連帶着他也濕了一邊袖子。

她紅着張臉,側頭迷蒙看他,不高興:“你為什麽關我的水?”

邵廷一句話都不想再說,忍住揍她的沖動,抱起她,不管她掙紮扭動強行帶回房裏。

扔到床上,人老實了,背後太軟太舒适,她轉了轉脖子,安穩下來。

邵廷扯開領口一個扣子,被她一通折騰下來,有些頭大。

由着她盡興喝随便喝,或許是個錯誤——是的,他不應該忘記,她的酒品真的很差。

放松也只是短暫的,畢竟面對的是這麽一個酒品糟糕的主兒。

姜蜜靜了沒一會兒,又不安分起來。濕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開始胡亂扒扯,然而醉暈暈不得其法,衣服也不會脫,一個肩膀一邊手臂逃脫出來,衣服半挂,變了形狀就快被她扯破。

邵廷抓住她的手想幫她穿上,意識到是濕衣服,頓了頓。

他抿了抿唇,利落幫她順利脫下,白膩膩一片肌膚露出來晃了眼,黑色肩帶勒在她肩上,肩頭圓潤,鎖骨深陷,整個人如瓷一般。

指下觸感明晰,想忽視也無法。

邵廷眸光暗了暗,喉間微動。

姜蜜像是嫌不夠亂,忽地擡起腳,踩在他胸腹上,“熱……脫。”

是在讓他把半濕的長褲脫下來,從腳踝邊沿扯,方便。

眼神驀地變得危險,邵廷握住她的腳踝,細膩觸感在掌間,微涼皮膚下透着一股隐藏的熱意,和他一樣。

氣息不自覺加重。

“……姜蜜。”他俯身低下頭,唇瓣擦過她的臉頰,停在她耳邊。他的聲音喑啞隐忍,幽幽問:“脫?”

她頭發散亂,枕着白床單點了點頭。

“……全都脫?”

她不清明,好久才嗯了聲,點頭。

心跳如鼓,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纏纏和理不清的欲想攪在一起。

邵廷喉間滾動幾回,話語間滿含誘引和難察的危險:“姜蜜。你是個成年人,說話要負責任。”

她仍點頭。

邵廷閉了閉眼,再睜開,灼熱呼吸紊亂但有了章法。

他輕輕親了親她嫣紅的嘴唇,而後一點點加深,酒味香甜,就像她,好似一個泛着酒味的甜點,誘人上瘾。

貝齒,小巧軟舌,還不夠,一點一點在她的肩胛,頸窩留下痕跡,他的氣息灼熱燙人,每經過一處,都會激起她下意識的微微顫栗。

背後扣帶解開,半濕的長褲經過他的手,從床邊落到地上,一層一層全被褪淨。

毫無遮掩,全無阻擋。

她白膩,溫熱,滑嫩。

柔軟盈滿掌間,剛好是他一手可以把握的充盈。搓揉稍稍用力,很快便泛起紅。

那天在游泳池緊貼的,今晚再次緊緊貼合。

白瓷娃娃一般,合着被激起的紅,粉白粉白,鮮嫩誘人。

他的唇齒攫奪了她的空氣,讓她變得燥熱昏然,即使醉着,也無法抵抗身體的變化。

但還是遇了難,才開始,她便痛着叫出了聲,眼角泛出淚花。

她下意識曲腿踢他抵開他,被握住。

邵廷親她的眼角,眉眼睫毛,耐心一點一點讓她适應。

痛也沒辦法,他也難受,被咬得緊,漲疼不已。随着動作,慢慢才好了些。

姜蜜卻哭出了聲,酒意熏然,淚眼朦胧。

他覺得自己禽獸極了,可控制不住動作,背脊緊繃,神經緊繃,每一瞬感受千絲萬縷,身在天堂。

邵廷握着她的大腿,動作兇猛,一下一下深重到底,狠狠入骨,和唇間的溫柔截然不同。

她太細嫩,不用多大力,一碰身上便留痕,如何能受得住這樣。

他做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到後來累了幾乎耗得沒了力氣,嘤咛像貓叫一樣。一聲一聲,在他心上撓下痕跡,撓得血淋淋,撓得破爛稀碎,讓他既痛也沉迷,想忘不能,想舍更不能。

一個小時以後,邵廷細心吻上連哼都哼不出聲的姜蜜。

而後極限來臨,鼻端炙熱呼吸中溢出一聲難耐又歡愉的悶哼,燥熱,洶湧,沸騰,深深發洩在她身體裏。

真實,又真切的。

邵廷緊緊抱着她,沒有出來,靜靜感受她的溫熱。

她在他懷裏。

以最親密的姿勢,交融至此,契合如斯。

他和她有了一夜。

哪怕明天醒來她會怨他……

他也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把你吃了,自己倒是痛快得沒邊了,男人啊#

#每日一苦口婆心:我蜜啊你可長點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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