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尼詫異:“一輩子不再回來?我記得miss-su曾說過,她是a市人,難道除了顧家外,她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那算什麽親人?有還不如沒有呢。”姜晚好冷笑,忍不住将蘇瑕這些年在蘇家受到的不公平都一股腦倒了出來,安東尼出身高端家庭,從小周圍接觸的人無一不完美,所以姜晚好說的那些,在他聽來十分匪夷所思,他甚至無法想象,蘇瑕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安東尼扶着額頭,搖頭道:“omg,怎麽會有這樣的養父母,我妹妹可是被我父母親當成公主一樣寵愛着,哪裏舍得她吃一點苦。”
姜晚好道:“所以,這個地方根本不值得她留念,還不如早點離開,到別的地方重新生活。”
頓了頓,她又喃喃自語:“不過也想要和顧東玦辦好離婚手續,可別再讓她頂着顧太太的名號了,聽着都惡心。”
安東尼若有所思地點頭。
大概真是被安東尼鼓勵到了,住院的三天,蘇瑕每天都很安分,配合吃藥配合吃飯,說休息就休息,竟然恢複得很不錯,醫生來複檢的時候,都忍不住誇道:“如果每個病人的心态都能和你一樣就好了,身體是自己的,自己不愛護誰替你愛護?”
護士笑道:“張醫生,你這就錯了,蘇小姐還有她丈夫替她愛護呢。”
“哦,對,對。”張醫生羨慕道,“也多虧你丈夫這麽細心呵護,你能好得這麽快,也一定有他的功勞!”
她們提到‘丈夫’二字時,蘇瑕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顧東玦,但一看她們兩人的眼神卻是落在一旁的安東尼身上,她頓時明白她們是誤會了,尴尬地解釋:“他不是我丈夫。”
張醫生一愣,随即用一種‘我懂’的語氣說道:“那是男朋友吧?男朋友也很貼心啊。”
蘇瑕:“……”
安東尼聽不懂中文,見她們都朝自己看,露出了一個又茫然又和善的微笑,竟格外的有魅力。
住了三天院,蘇瑕被姜晚好接回家,出院那天,蘇瑕看到了周芷凝,她站在顧東玦的車邊,似乎是在等待誰,四目相對,周芷凝故意摸着肚子露出微笑,蘇瑕漠然,故作不見,上了姜晚好的車。
“晚好,等一下。”
姜晚好不明所以,停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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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瑕看着車窗外,過了片刻,有個熟悉的身影走下了階梯,走到了周芷凝身邊,将什麽東西交給了她,她看着那個身影,手有一瞬間微微捏緊。
再過了一會兒,兩人上車,黑色的勞斯勞斯很快消失在了停車場。
蘇瑕直到車子離開視線可見範圍,才平靜道:“晚好,打電話給顧……東玦,問他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去民政局辦離婚。”
停頓了一下,她又慢慢補充上四個字:“越快越好。”
這件事姜晚好最喜歡幹,當即就在車上給他打電話,聲音似笑實譏:“顧大總裁,下午有沒有空啊?能空出兩個小時不?”
“有什麽事?”
姜晚好巧笑倩兮:“哦,我家小蝦米有個離婚的事想和你談一談。”
她也曾為一人笑過哭過 077章 他和她成了這個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推薦票滿300加更,今日更新結束)
下午3:00。
姜晚好約了顧東玦在民政局附近的咖啡廳見面,蘇瑕自然也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垂着眸看眼前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什麽,神情格外的平靜。
姜晚好不放心,囑咐道:“小蝦米,等會你什麽都不要說,我幫你搞定。”
蘇瑕回了神,搖頭拒絕:“讓我單獨和他談談吧。”
“你可以嗎?”
“我為什麽不可以?”蘇瑕慢慢攪拌着咖啡,輕聲說道,“三年婚姻,我想親口和他道別。”
姜晚好深深看了她一眼,半響後,無言起身,但沒離開咖啡廳,而是坐在隔着兩三張桌子的地方,這個距離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卻能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什麽情況,她也能及時過去。
蘇瑕往咖啡裏加糖,加到第三勺的時候,面前被陰影覆蓋,她擡起頭,輕輕念出了那個在過去三年呢喃過無數次的稱呼:“顧先生。”
顧東玦喜歡穿深色衣服,西裝外套無一例外都是暗色系,将他并不是多大的年紀襯得格外沉穩,今天他又是穿了暗藍色的西裝,和她在醫院門口看到的一樣。
他在她對面坐下,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蘇瑕問他:“想喝點什麽?高樂雅還是麝香貓?”
高樂雅咖啡和麝香貓咖啡都是顧東玦偏愛的兩種咖啡,蘇瑕曾将他的喜好爛熟于心,自然清楚。
聽到她這麽問,顧東玦冷峻的臉色似乎緩了些,淡淡道:“高樂雅。”
蘇瑕便幫他點了一杯高樂雅咖啡,剛在想是要直接提離婚的事,還是要寒暄些別的時候,顧東玦先開口了,帶着微乎其微的關心語調:“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怎麽了?”
蘇瑕稍稍一愣,手下意識覆上肚子,這幾日被她拼命壓抑的傷痛,因他輕輕的一句話重新席卷而來,她覺得胸口一陣發疼,放在膝上的手已經開始收緊,像是有些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侍應生送上咖啡放在顧東玦面前,這個小插曲恰好打斷了蘇瑕的情緒,她閉上眼睛慢慢冷靜下來,等到侍應生離開,她已經神色如常,淡淡回答:“可能是這幾天腸胃不舒服吧,多謝顧先生關心。”
她那不冷不熱的語調讓顧東玦聽起來很不舒服,想起今天她約自己出來的目的,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蘇瑕本想客套些什麽,但見他的臉色不大好,便也沒了寒暄的想法,直接道:“民政局好像五點就下班,等會還要排隊,不如我們現在進去吧。”
他眯起眼睛:“你要和我離婚?”
他這問句弄得蘇瑕莫名其妙:“這件事難道到現在還有疑問?”折騰到現在,為的不就是離婚?如果不是要離婚,她約他出來做什麽?
顧東玦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你和我離婚,是因為蔣樂易?”
因為蔣樂易?
這件事導火線的确是蔣樂易的錄音。
蘇瑕輕聲道:“就算沒有蔣樂易,我們也早晚會離婚,顧先生,感情可以是先交往一段時間後再确定合适不合适,但我們呢,是從來都沒合适過。”
以交易開始的婚姻,無論怎麽适應,感覺都是不對。
“我很感謝你當年救了我,當我也為你和周芷凝當了這麽多年的盾牌,也算公平交易吧?現在你們修成正果,而我功成身退,根本沒必要再拖拖拉拉,好聚好散,只有四個字。”
“好聚好散?”顧東玦重複着她的話,眸中怒氣隐隐,“蘇瑕,你真的很讓我刮目相看!”
他的語氣那麽不甘,像個被搶走了原本屬于他的玩具的小孩,蘇瑕知道,他那令人發指的潔癖中,還包含了一種精神潔癖,即便他不愛她,也難以忍受她被他的對手碰觸。
所以她反問:“顧先生,不是蔣樂易就可以嗎?”
她呢喃出這句話,狠狠撕毀了顧東玦僅剩不多的忍耐力,他倏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着她。
蘇瑕也仰起頭看着他,他的眼神那麽冰冷,臉色那麽難看,拳頭緊握着,無處不在彰顯他此時憤怒的情緒。
他在氣什麽呢?該氣的不是她嗎?被當成棄子一樣抛棄的人不是她嗎?他為什麽要用看十惡不赦的罪犯的眼神看着她?
姜晚好一直在緊盯他們這邊的情況,一見顧東玦似要發火,立即跑了過來,将蘇瑕拉到身後,反瞪了他一眼,她諷刺地笑:“顧東玦,這要不是在公衆場合,我真想揍你一頓!你憑什麽對她兇?你憑什麽不答應離婚?你就說結婚三年你為她做過什麽?她受傷了,幫她包紮的人是我;她被亂七八糟的人欺負,替她出頭的人是我;她被養父母威脅恐吓,替她去擺平的人還是我!你這個丈夫到底是幹什麽吃的?擺設嗎?也就她傻,要換成是我,早就讓你死得很年輕了!”
顧東玦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她竟然經歷過這麽多他不知道的事,目光越過姜晚好落在蘇瑕身上,聲音低沉:“這些事,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姜晚好冷笑一聲:“呵,但凡你做出點讓她覺得你是可以信任的,她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就該找你而不是找我了!”
此言一出,不單是和顧東玦,就連蘇瑕也是怔愣,她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感情真的從頭到尾都那麽薄弱。
如果她足夠信任他,在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他,而不是顧姜晚好,可事實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