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全劇組殺青那天,江臨川收到秦詩華的微信。

“臨川哥,我可以去劇組看看你們拍戲嗎?”

江臨川答應了。

秦詩華是被江臨海送過來的。

最後一幕因為江臨川的私心選在S市郊區,沒搭景,但用了道具。

等結束拍攝,江臨川安排了燒烤殺青宴,因為離得近,到最後殺青留下的人已經不多,就讓所有人都去了他的別墅,就在院子裏。

開香槟,吃蛋糕,吃烤肉,終于解放,大家都表現得格外開心。

江臨川卻是意興闌珊,眼底青黑,臉色看起來略顯憔悴,拒絕了大家的敬酒,讓他們自己鬧,和江臨海、秦詩華坐在一起。

“臨川哥不高興嗎?”

江臨川多少有點因戲入戲的意思,但還是道:“沒有。”

江臨海安慰他:“一條寵物而已,你要實在喜歡,去養殖廠抓一條?也有眼鏡王蛇,不夠就多繁殖幾條。”

“咬傷了人再送走?”

江臨海屈指彈了下他額頭:“你哥是為你考慮,那時候說話語氣重了點,記到現在。當初誰為了你那條蛇兩顆牙齒,不惜重金買下毒蛇養殖廠,沒良心的,全忘了!”

江臨川吃痛捂頭,擡起蛋糕pia在江臨海臉上:“那都給你吃,我喂你,夠良心吧?”

江臨海:“……”

秦詩華在旁邊笑出聲,連忙給江臨海遞紙巾:“你們兄弟倆真有意思,吵嘴跟小朋友似的。”

被一個年輕小姑娘看笑話,倆人後知後覺有點臉熱。

等終于鬧完解散,傭人打掃一樓,三人又轉戰二樓。

江臨川開了一瓶紅酒,給他們倆倒上。

不過小姑娘被養得乖巧,滴酒不沾,江臨海便把她那杯倒進自己杯子裏。

“接下來是不是還有得忙?”

“還要盯後期,”江臨川晃了晃酒杯,漫不經心看向陽臺對面,“事情不少。”

“當導演挺辛苦的吧?”

“還好。喜歡的話,就樂在其中。”

夜幕慢慢降臨,陽臺的燈被江臨川側身按亮,男人陷入陰影中的明朗五官又浮現出來。

秦詩華的目光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江臨川毫無所覺,倏然看到對面房間也亮起了燈光,男人身材高大,站在窗邊脫衣服,結實漂亮的肌肉鼓起,充滿了力量感。

江臨川揚唇,吹了聲口哨。

江臨海和秦詩華順着他目光看去,霎時臉上表情都有點一言難盡。

出乎意料地是,男人也看到了江臨川,扔開衣服并沒有拉窗簾,反而走過來推開了窗戶。

他側臉實在冷峻好看,尤其看過來的雙眼,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還有點莫名的熟悉感。

男人做了個手勢。

江臨川回了個手勢。

然後對面終于拉上窗簾隔絕了大家的視線。

秦詩華和江臨海都看得莫名其妙。

“你們說什麽了?”秦詩華好奇道。

“向我讨債呢,”江臨川開玩笑道,“上次機場遇見答應請他吃飯。”

三人又聊了一會,江臨海找了個切水果的由頭下樓。

留下倆人。

秦詩華有點不自在,頻頻看向江臨川,一副有話要說卻又難以啓齒的樣子。

江臨川見不得人拖泥帶水不幹脆,道:“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因為他的語氣,秦詩華有一瞬退縮,但想到關乎一輩子的事總要争取一下,又鼓起了勇氣。

“臨川哥你應該知道,我爸和江伯父有個約定。”

秦詩華語速很慢,像在組織語言:“我媽也覺得,我應該按照我爸安排的去做。我拗不過我媽,但臨海哥不喜歡我,我對臨海哥也沒有那種感覺,當然不是臨海哥不好。所以我想……我覺得我也不差,真的。我會畫畫會彈鋼琴,我高考考了七百多分,是省理科狀元,但一點也不書呆子,還沒有近視。對了,我還會刺繡,我刺繡繡得可好了。”

她掏出一個荷包:“你看,蓮花和蛇,蛇是諾斯,是蘇繡,是不是很精致漂亮?我送給你吧。”

她說着遞了過來。荷包确實很精致,尤其諾斯,還原得很像,這個禮物屬實用心了。

江臨川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越來越緊張,緊張得都快要哭了。攥着荷包的手指節泛白,但在他的注視下,終于還是頂不住,要慢慢往回縮。

平心而論,這姑娘确實優秀又漂亮,江臨川多少于心不忍,一個小禮物而已,擡手就要接過荷包。

但他還沒碰到,對面秦詩華突然煞白了臉尖叫一聲猛地後退,還推得桌子差點翻到江臨川身上。

“怎麽了?”

江臨川看到她驚懼的眼神,意識到什麽,顧不上酒杯裏的酒都灑到了身上,杯子還摔了個稀碎,慌忙回頭。

闊別多日的諾斯盤在欄杆上,暗金色身軀在燈光下泛着冷光,赤瞳毫無感情,嘶嘶吐舌,毒牙若隐若現。

他并沒有看江臨川,只死盯着秦詩華。

“諾斯?”秦詩華和江臨川都沒有出聲,反而是端着果盤上的江臨海詫異地喊了一聲,走過來扶起了地上驚魂失措的女生。

江臨川也終于回神,懷着失而複得的歡喜,輕聲喚它:“寶貝,諾斯?”

他試探着伸手,見諾斯沒有後退,更加欣喜若狂,往它那邊又走了兩步。

諾斯依然沒有後退,也終于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江臨川身上。

就在江臨川即将碰到它身體的時候,它突然猛地向前,張開了嘴。

江臨川手指一痛,嘶了一聲。

“它咬你了?”江臨海大驚失色,吓得臉都白了,慌忙要沖過來。

江臨川卻擺了下手:“沒事。”

他擡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諾斯的頭:“松口寶貝兒。”

諾斯松了口,舌尖緊接着卷走了他手指溢出的血珠。

手指只有一點說不出的酥麻感,等了片刻,既沒有青也沒有腫,甚至連血珠都沒有冒出來,只有一個有點顯眼的牙洞。

江臨海還是兩步過來,猛地一把抓過江臨川的手:“咬成這樣還沒事?”

江臨川掙開他,依舊伸手給諾斯。

這次諾斯再沒有危險的動作,先蹭了下他指尖,順着他手臂爬了上來。

江臨海不可思議,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壓低了聲:“你瘋了臨川?”

江臨川笑了笑:“哪裏瘋了,我是懷疑過它會傷害別人,但從來沒覺得它會傷害我。今天也一樣。”

他擡手給江臨海看那個牙洞,這麽會功夫,不但沒有中毒的跡象,牙齒印好像也愈合了點。

江臨海簡直看得目瞪口呆,不過還是低頭拿出手機:“我覺得你還是得去趟醫院。”

江臨川這次沒有阻攔,只是舍不得再放開諾斯。沒人能懂他失而複得的慶幸,但他冷靜下來,又多少有些生氣。

等換了衣服坐到車上,他掐着諾斯的嘴巴,不許它吐舌頭:“爸爸都跟你道歉了,還值得你跑這麽多天?都去哪了?是不是故意的?”

諾斯在他腿上盤起來,頭要往身體上趴,卻被江臨川擡上來,趴,被擡上來,再趴,又被擡起來。

諾斯終于露出了獠牙。

江臨海和秦詩華在旁邊看得心髒都攥緊了。

秦詩華更是緊張到聲音發抖:“臨川哥你快不要逗它了,萬一再咬你怎麽辦?”

江臨川合上諾斯的嘴:“這麽久不見,脾氣還見長。”

他隐約覺出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勁,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一點一點慢慢堆疊起來的。他終于不再逗諾斯,手搭在它微涼的身體上,緩解了手心的熱意。

困意慢慢湧了上來,江臨川靠進沙發裏,忍不住眯眼看向諾斯。

諾斯要是真地釋放了毒素,他不可能撐到現在才覺得不對。但是沒有釋放毒素,他怎麽又覺得身體發熱,異樣的感覺自小腹升起,有種中了春、藥的感覺。

他坐了兩秒,意識到再這麽下去不妥,拎着蛇起身去了江臨海在車上設的休息室。

“我睡一覺,到醫院喊我。”

江臨海沒有發現他不對,只道:“不舒服要說,我勸你還是把蛇放進籠子裏。”

江臨川沒有回應,躺到床上,呼吸慢慢急促,灼熱,欲望欲烈,像浪潮般洶湧而上。

身旁諾斯伏在他胸口,觸到他裸露的肌膚,給他帶來一些涼意。

江臨川不自覺攥緊了它身軀,試圖靠這微薄的涼意喚醒一點理智。

但是他意識漸漸模糊,終于還是昏睡了過去。

睡夢裏,他好像躺在雲端上,有種飄忽的快感,身邊好像還有另一個人,看不清臉,身形有點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人撫過江臨川的面頰,拇指探上他灼熱的唇,發狠地揉捏了下,惹得他唇色越發殷紅。

他始終沒有露臉,只是用手便讓江臨川幾近崩潰。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臨川喉嚨裏溢出一聲難以自抑的呻、吟。

等一切結束,江臨川慢慢醒轉,扭頭,諾斯正安分躺在他頸側,好像也睡得香甜。

江臨川仔細感受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從旁邊翻出一條江臨海留下的休閑褲換上,再靠到床頭,身體還留有歡愉後的酸軟。

他低頭看向諾斯,伸出手,本想碰一下它,卻發現指尖的牙印已經徹底消失。

諾斯主動探過頭來,蹭了下他手背。

“到醫院了,臨川?”

江臨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臨川連忙拉開了門,只是他靠在床頭,眼尾帶了些暧昧的紅,笑得慵懶,眼神也似帶着勾子:“睡了個好覺。”

“好覺”有意加重了音,聽得江臨海嘴角一抽:“沒個正形。感覺怎麽樣?”

見他換了褲子,考慮到還有女士在場,江臨海也不好逼他出來,只好先問他身體情況。

“挺好的。”江臨川打了個哈欠,面色白裏透紅,明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手給我看看?”

江臨川懶洋洋把手伸過去。

牙印都沒了,指腹柔軟白皙,半點沒有中毒的意思。

江臨海眼神奇異地掃了一眼趴着好像在睡覺的毒蛇:“你這條蛇真的正常?”

江臨川抽回手:“哪裏不正常?”

哪裏都不正常好嗎?要不是受了高等教育,堅信唯物主義,他他媽都要懷疑這是條蛇精。

作者有話要說:  估算出錯,上榜前要多更一章o(* ̄︶ ̄*)o

謝謝君咯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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