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治療的真相
不過離開前，雷尼帝斯還是将塞希曼留了下來。
闫子魏目送着雷尼帝斯帶人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他才轉身進入醫療艙。
鑒于之前發生的事情，醫療艙裏的醫護人員們這一次都格外謹慎，态度也十分恭謹，再也沒有了上次那樣的“多此一舉的善心”。
闫子魏見狀也只是笑了笑，心中只是有些可惜那個被換掉的美人。要是那個美人還在的話，起碼能夠養養眼。
闫子魏一邊調侃地想着，一邊被引導着進入了一個浸入式艙體中。
所謂的清理治療，是為了清除闫子魏體內積聚的放射性元素。闫子魏猜測這些元素，應該來自于那座黑礦中的礦石塵埃，還有礦區裏受到污染的水和食物。
他閉着眼睛躺在一個全光照環境裏，這種溫和的光線，據說能夠修補他體內由于輻射而造成的傷害。最重要的是，還能幫助清理他體內集聚的放射性元素。
他能感受到全身在微微發熱，似乎體內深處，有什麽東西在一股微弱力量的驅使下，轟然炸裂，消散于無形之後，卻迸射出了另一股力量。
那是發生在他體內深處的輕易難以察覺的變化，由于每一次的能量改變是如此微弱，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曾發現。
只是治療結束之後，闫子魏睜開眼，卻感覺很虛弱。
艙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他緩緩撐起身體，可卻在坐起來的那刻，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他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模糊起來，變得色彩斑斓卻又光怪陸離，像是無數扭曲的彩色光線。
随後他身體晃了晃，差點又倒入了治療艙裏。
塞希曼透過透明的隔牆看着這個情況，立馬不顧阻攔，帶人進入治療室将他從裏面扶了出來。
“您沒事吧？”他問道。
闫子魏閉了閉眼睛，完全聽不清楚聲音，卻能夠下意識回答：“我沒事，只是有點暈。”
一旁的一個灰藍色頭發的中年白袍男人，有些無奈地對塞希曼說道：“您不需要這麽緊張，我們會照顧好閣下的，這是治療後的正常反應。您這樣沒有任何防護地進來，這裏的設備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一定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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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希曼是一個典型的身材高大的蒙德塞男性，身上穿着護衛隊的戰鬥服，看起來英氣十足。
他聞言面色不變地攙扶着闫子魏，淡淡說道：“我只是在執行陛下的命令。”
随後便将闫子魏帶出治療室，将他扶到隔壁的休息室床上。接着他便一直守在闫子魏床邊，直到他逐漸恢複過來。
期間那有着灰藍色頭發的中年男人——也是昨天，在雷尼帝斯将母艦醫護隊綜合檢查處負責人更換之後，接替前任成為新的負責人的喬治亞——不得不進來再次向闫子魏解釋道：
“閣下，您體內的輻射量積攢得不多，但是由于您的種族特性，抗輻射能力較低，同時也無法承受強度過大的治療方式，所以只能這樣循序漸進地緩步治療。”
頓了頓，喬治亞仔細觀察了闫子魏的臉色，才接着說道：“我們已經根據您的體質調整了治療強度，以不傷害您身體的前提下，盡快清除您體內的輻射能量——這也是陛下的要求。”
“但是副作用依舊不可避免——”
說到這兒，喬治亞不再繼續，只是有些為難地看着闫子魏。
闫子魏現在沒有剛剛那麽暈了，他撐着坐起來，眼前看到的畫面已經恢複正常。他伸手按了按依舊有些脹鼓鼓的太陽穴，随後才問道：
“治療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另外，這樣的治療要持續多久，才能完全清理完我體內的輻射能量？”
“事實上——”喬治亞有些猶豫地說道，“輻射是不可能完全清除的。您的身體由于長期暴露在輻射環境中，還攝入了大量放射性元素。這些元素積累在您的體內，又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內輻射。
“內輻射幾乎影響到了您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我們已經遏制住了由此造成的異變及病變，可是清理治療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不過之前曼尼爾博士對您的診斷也并不完全正确，只要輻射元素的積累量減少到一定程度，您的身體機能都能夠恢複正常，生殖的問題我們也有解決方案——但這需要時間。
“至于治療的副作用，您不必擔心，我們會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些微的暈眩和不适在每次治療之後會迅速消失，之後也不會影響到您的生活。”
闫子魏聞言點點頭，卻想起黑礦中，除了老摩爾和那個卑岡人，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老人。他原本以為是礦工們不堪重負，紛紛壯年過勞而亡。
現在想來，過量的輻射大概才是礦工們的真正致死原因。
至于他自己，在治療結束前提前離開這樣精心的醫護之後，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想到這裏，他心情更加沉重。
恢複過來之後，闫子魏謝過了醫護隊的工作人員，随後在塞希曼等人的陪同下，離開了醫療艙。
而在他身後，綜合檢查科的前負責人、俊美的曼尼爾博士卻從另一個房間開門，走進了之前闫子魏接受治療的治療室中。
喬治亞看到他的身影，立馬走了過去，有些着急地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如果讓陛下知道——”
“你的治療方案太急躁了，根本不可能讓他的生殖功能恢複。”曼尼爾翻看着光腦中的數據，面無表情地說道。
喬治亞皺起了眉頭，讓其他人都出去之後，才說道：“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完全被破壞，器官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竭。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誕育陛下的子嗣根本癡心妄想。”
曼尼爾卻眼神淩厲地看向喬治亞，“所以陛下讓你盡快治愈他。”
“我确實在‘盡快’治愈他，”喬治亞無奈說道，“我做了最優方案來清除他體內的放射元素，這是正在殺死他的罪魁禍首。”
“陛下要的是‘治愈’。”曼尼爾寸步不讓地盯着喬治亞。
喬治亞嘆氣，“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只是延長他的壽命。輻射影響不可能完全清除，他的生殖細胞将會出現難以想象的致畸率，胎兒也無法在他體內正常發育。”
說着，他看着現在已經脫下了代表醫護隊的白色醫護袍的曼尼爾，“你當初觸怒陛下，不也是因為你知道這一點嗎？”
曼尼爾抿了抿嘴，不再說話，轉頭繼續看光腦上的數據。
喬治亞卻繼續說道：“即便我用最溫和的方案，恢複他生殖能力的幾率也都微乎其微，而且生殖能力就算恢複也不會處于最佳狀态，在這種情況下勉強誕育的子嗣，也不會是個優秀的繼承人。
“雖然現在的方案所用劑量大了點，但是一旦治療結束，修養一段時間之後，我們還可以用大量他的體表體細胞嘗試培育生殖細胞，經過基因篩查，也依舊能夠完成陛下的要求。”
曼尼爾卻一下子狠狠看向喬治亞，面露怒容道：“荒唐！這種碳基生命才能夠使用的體外生殖術根本不适合我們，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想要毀掉陛下的孩子嗎？”
喬治亞卻露出冷笑，“所以你想要一個基因鏈随時可能崩毀的繼承人？低劑量修複确實能夠讓他有能力孕育陛下的孩子。但是長期受到微弱的內輻射，陛下的繼承人将會有多大的幾率出現各式基因病，你比我更清楚。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只能擁有根本沒有繼承資格的‘低智後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