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闫子魏聞言卻微微皺起眉頭, “但是這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老摩爾卻冷笑了一聲, “當你将震顫彈射入他們的意識中時, 也讓他們擁有了使用震顫的力量。你已經知道這種力量能夠做到什麽樣的事了, 你覺得這是壞事嗎?”

闫子魏好好地消化了一遍老摩爾的話, 才有些猶疑地問道:“可是這東西好像使用得越多,就會越來越虛弱。”

“因為你沒有力量的來源,就會消耗你的生命力,但是普通人并不會如此。普通人的力量來源多到消耗不完,能夠快速得到補充。”老摩爾說完。

“為什麽我跟普通人不同?”闫子魏很不解,“我之前不是——”

“因為你更改了命運, 總要付出點代價。”

闫子魏頓了頓, 接受了這個解釋,“那也就是說,我這麽做對別人是沒有壞處的是嗎?”

老摩爾冷笑了聲, “你連接的人越多,對所有人的好處越大。”

闫子魏這才不再擔心, 笑着說道:“那意思說, 我以後只要多多散播‘種子’, 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見對方一副輕松的樣子, 老摩爾翻了個白眼, 不在搭理他, 轉身就走了出去。

闫子魏卻站在這個房間中, 花了好一會兒才将這些信息消化完。

其實當他化為意識體的時候, 眼睛已經不再是眼睛, 他用的是另外一種方式感知這個世界,所以他看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站在底下的那些人身上無數的飄動着的色彩斑斓的線條,那線條似乎是由于人的行動而微微飄動着,又像是有什麽東西通過這兩條線條控制着那些人的身體行為。

而同樣的,他當時也看到了自己身上僅有的那兩條線。

只有兩條,比別人身上那些無數條少得多得多。

從老摩爾那些模糊的話語以及他之前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他漸漸理出了一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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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線很可能就是所謂的命運連接線,但是它的功能卻不僅僅是影響命運這麽簡單,可能還從中傳遞的某種能量。

他自己由于之前轉換了命運,所以身上所有的線條全部崩斷,但是老摩爾卻不知用什麽方式将他們兩人連接了起來。

現在看來,這樣的連接線用中國思想文化中的東西來解釋的話,更像是一種塵世的羁絆。羁絆越多,他就越不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而所以為了更安穩地活下去,他需要為自己增加更多的羁絆。

其實闫子魏理解的雖然片面,卻并沒有錯。

這世上存在着各種各樣的能量,這些能量交織纏繞着,有些化為有形的物質,構成了這個世界。有些繼續以無形的形式穿梭在這個世界之中,化為世界運行的規則,充斥在整個世界中。

所有物質都是由能量物化而來,擁有着巨大的能量,但它們的運行卻受規則所束縛。而束縛着這些物質的規則糾纏在一起,卻決定了它們的一舉一動、生老病死、存在與寂滅。

這股力量就叫做命運。

而命運本身就是一股無法反抗的超強力量。

事物的存在與運動,既消耗着自己本源的力量,同時也依靠着規則的力量。規則即束縛,但是在力量層面上來說,束縛越多,就越強大。

因為通過命運之線,物體能更多地與其他個體進行能量交換。甚至與空間及其他界面交換能量。

而這也是為什麽當初闫子魏,可以被用來祭祀交換整個納伊族的命運。

因為當時的他,與百億萬人的命運交纏着。

這樣的一個祭品,完全足夠讓“神”飽餐一頓了。

只可惜,這一頓美食,祂只吃了半口,便被人從嘴裏搶了下來。所以祂便張着大嘴。始終追在他身後,等着将這美食一口嘗盡。

而這一切闫子魏還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由于他身上的命運線實在太少,一旦與其他人産生聯系,由于入不敷出,他沒有辦法為其他人提供更多的力量,卻會不斷奪取力量,直到将對方吸幹。

就像之前瀕臨死亡的雷尼帝斯,從他身上汲取的力量一樣。

被老摩爾蒙在鼓裏的他,此時已經在計劃着,要将這股神奇的能力傳授給他人。這樣就能夠實現他曾經建立一支屬于自己軍隊的夢想了。

這麽想着,他問跟在身後的侍從,“衣服做好了嗎?”

侍從長立馬恭敬回道:“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闫子魏點點頭,又去換了身衣服。

之前在這裏他穿的都是比較簡單的奎塞拉服飾。這個為戰鬥而生的種族,其服飾主要也為戰鬥服務。

所以一般的衣服都是收緊了袖口和褲腳,關節處卻盡量放松,從而不影響關節的靈活行動。

不過在上次離開多米蒙斯之前,他就畫了簡筆圖稿,讓人替他另做了一些衣服。當時是考慮到為了發展地球經濟,重振地球文化,将中國元素帶入到服飾中,自己努力推廣地球文化。

但是現在想來,它其實還可以作為另一種用處。

只是來到一個巨大的放滿了衣架的房間裏,闫子魏才發現,這次做來的衣服數量實在有些讓他吃驚。

估計是因為闫子魏畫的圖紙實在太潦草,制作人員并不能十分領會他的意思,所以幹脆運用了他們的想象力,把各種想到的可能性配上各種可能适用的布料,都排列組合地制作了一遍。

導致送來的衣服整整有上百套,讓闫子魏很是哭笑不得。

不過好處是,在這上百件的衣服中,他終于還是找到了與他想象中差不多的那一套。

他将衣服穿上之後,站在全身鏡前看着自己的樣子,歪了歪頭,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

他想了想,随後去了洗漱室,沾了點水,将自己額前的頭發和鬓發都往後抹了抹,随後看着鏡中的自己,才最終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後的其中一個侍從見狀,立馬反應過來,從一旁櫃子裏拿出不知道什麽東西,往闫子魏頭發上抹了抹。

闫子魏任其動作,心知對方是想要按照他的想法對他的發型進行固定。

果然對方這麽一弄,比他自己雞爪般亂抓過後像樣了很多。頭發雖然沒有辦法梳起來,不過起碼有了後梳的感覺。

于是他朝對方點頭微微一笑,随後穿上配套的鞋子,站到塞希曼面前,笑着問道:“怎麽樣塞希,會不會很奇怪?”

塞希曼卻是怔怔看着在看到闫子魏此時模樣,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時的闫子魏,身上穿着米白色的交領長袍,長袍下面是一條收口的寬松褲子。這衣服的料子用的是比較有垂感的絲質布料,闫子魏具體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不過效果确實不錯。

他之前這麽設計的時候,也是有考慮過奎塞拉人的審美的。事實上奎塞拉人,既有收口的戰鬥裝,也有閑暇時候少部分人喜歡穿的素袍。

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将兩者混搭在一起穿。

而闫子魏不僅将兩者放在了一起,更是仿古式地将交領長袍的腰部用掌寬的腰帶緊緊一收——

于是現在站在塞希曼面前的闫子魏,兩鬓頭發還濕漉漉的,卻顯得十分精神。一身白色長袍的他,寬腰帶将勁瘦的腰際凸顯無疑。

袍腳長長地垂在腳邊,上身披着起層疊效果的類似砂質的大袖衫,從來沒有在蒙德塞出現過的寬袖微微展開,顯出三分慵懶來。

此時窗外射入了微紅的恒星光,他站在這美麗的光線之下,眉眼微垂,黝黑的眸子含笑望着他。他整個人都在那霞光下泛出瑩瑩紅暈,身周的空氣卻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沉靜而溫柔。

忽然,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微風,闫子魏身上衣袂翩飄,飄飄欲仙。

塞希曼卻只覺,眼前的人幾欲随風消散。

看到塞希曼的反應,闫子魏很滿意。

不過他面上并沒有表露出來,并且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需要盡量依靠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進入角色,從而影響觀衆。

而如何調整自己的情緒,則需要想象力。

闫子魏在心中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形象:一位性情溫和的古代貴公子。

一位古代貴公子,應該喜怒不形于色,行動間步履不緊不慢,時刻沉靜溫雅,端方有禮。

闫子魏在心中不斷描繪着這個形象,讓自己慢慢融入進去。随後他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讓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他眉眼微斂,臉上露出溫和笑意,可這笑容看起來卻又顯得莫名有些疏離。好像他不是真正站在他們面前的人,而是處在一個與他們完全不同的世界中。

那個世界沒有冰冷的鋼鐵機械,沒有殘酷的戰争與死亡。有的只是墨香與琴音,還有詩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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