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是這玩意兒效用過去很快,你的動作得非常迅速,不然一旦它們恢複過來,那就不知道到底誰給誰開膛破肚了。”哈羅德自我感覺很好地調侃了一句,“你這批都我來給你固定,等你以後熟悉了你再自己弄。”
果然,哈羅德剛把最後那個長得像個小蝙蝠的東西固定住,它就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差點把哈羅德的手指給切斷。
哈羅德迅速收回手,卻是毫不在意地對楊遠一笑,道:“好了,看你的了!”
楊遠站在那裏躊躇了下,還是依照哈羅德的指示,從空間镯裏取出了人手一份的實驗工具,從中拿出切割刀,挑中了一個跟剛剛的韋恩下手的那個狂暴獸差不多的魔化版黃鼠狼。
雖然像哈羅德說的那樣,狂暴獸的體內,到處散布着那種暗金色能量,但是其實還是有區別的。楊遠加持了雙眼觀察着,估摸着那些物質最集中處,大約就是他的目标了。
果然,一刀切下去,他就感覺到了堅硬的阻力。他在那狂暴獸的腰腹上劃了個十字刀口,想了想,另一只手輕輕扒開那個傷口,卻沒有見到他想象中那種暗金色液體流出來的景象。
而一旁的哈羅德卻驚喜地歡呼道:“聖神在上!你第一刀就找到位置了!”
确實,裏面是有晶核碎片。楊遠一邊小心用鑷子将碎片一顆顆取出放入一旁的盤子裏,一邊聽哈羅德道:“你真是天才!我原本想等你受點挫才告訴你有些晶核的位置規律,沒想到你一找一個準!”
楊遠咧嘴笑了笑,道:“幸運女神附身!”
哈羅德哈哈一笑,并不深究。直到楊遠将目之所及的所有碎片清理了出來,他又舉着沾滿鮮血的雙手,有些愣神地看着依舊在不斷掙紮的狂暴獸。
他擡頭望了哈羅德一眼,問道:“它怎麽還沒死?”
哈羅德聞言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來,笑完才擦了擦眼淚道:“聖神啊,祂給了你腦子,卻忘了給你常識嗎?”
說着,他接過楊遠手中的刀,朝那狂暴獸的脖子上一劃,而後又順着驅趕将它對切完,那狂暴獸才徹底不動了。
楊遠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覺剛剛吃完飯的胃有點難受。
哈羅德看了他表情一眼,理解地一笑,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咱們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帶去你上面溜一圈,回來再繼續。”
楊遠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洗了洗手,跟他回了兩個人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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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宿舍在二樓,下樓梯拐個彎就到。哈羅德帶他進了他們倆的房間,指着其中一張床說道:“你就睡這兒吧,镯子裏有床具,盥洗室在走廊盡頭,簡單梳洗的話房間裏就可以。”
說着他打開了一旁的一扇小門指給他看。
之後他卻走到楊遠的床邊,躬身将床鋪上的床單被子都收了起來。
楊遠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依舊跟他一起下手收拾了。
“這是我之前那個室友金的東西,我一直沒動。”哈羅德情緒有些低落地解釋道,“他上次試煉失敗了,被當作實驗材料做成了傀儡。我本來想讨過來的,但沒有這個權限。”
楊遠聞言便是一愣,看着他有些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哈羅德說完卻是擡頭對他笑了笑,道:“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這在這兒太正常了。其實那個傑姆斯能回家真的挺好的,就算他不回來,導師們也不會在乎。”
說着,他輕輕嘆了口氣。
“你想回家了嗎?”楊遠輕輕問道。
“想,”哈羅德擡頭對他苦笑了下,道,“可是我不能回去,除非我有了壓倒性的力量。”
楊遠看着他的表情,發現這個永遠一副笑嘻嘻樣子的男孩,其實心裏應該也是有不為人知的苦楚和無奈的。說來也是,如果有得選,誰又會願意留在這個随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地方呢?
楊遠當晚躺在自己的床上,在他随時都有可能會死亡的時候,卻反而第一次踏踏實實地睡着了。因為未知而恐懼,因為明白而坦然。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清醒了,那時候哈羅德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睜開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想了想,閉上眼開始努力想驅動自己體內的暗金色物質。
但是他很快就放棄了,這東西确實能轉化成銀白色能量,但是起碼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不可控制的。
或者他可以用那個傀儡試試?
這麽想着,他就睡不住了。他輕手輕腳爬了起來,簡單洗漱番就穿上了白塔裏統一發放的黑袍,然後就去了工作間。
早上塔裏的人不多,他很快就到了哈羅德的工作間。雖然這事兒不問下哈羅德就用他的傀儡似乎有點說不太過去,但是有些事真沒法說,只能先用了再說了。
這麽想着,他深吸一口氣,重新進入了人形傀儡身體裏。醒來後,“他”試着動了動手,然後才動作緩慢地下了床,直到“他”徹底站在了床邊,才真正感受到了這具傀儡的高大。
随後他站在窗邊,有些興奮地試了試風刃術。考慮到他之前遇到過的那股吸力,這回他就非常警惕了,一旦感受到那股力量他就趕緊将能量往回拉,就跟拔河似的,慢慢讓能量延伸了出去。
雖然艱難無比,可他最終還是成功了。楊遠興奮地扒着窗口看着那截被截斷的樹枝,感覺自己好像有了超能力,特別新鮮。
如果他能把這具傀儡的能量脈絡修複好,那它體內的能量應該能上移得更輕松順利,也許也算是一種修煉方式了?
不過前提是他能活下來。
這麽想着,他轉頭将自己的身體提了起來放到了自己工作間的實驗床上。然後他轉身看了看被固定在實驗臺上的剩下的三個狂暴獸,挑中了一個長着又尖又長類似劍齒虎的牙齒的——老鼠?嗯,它竟然還沒有尾巴。
拿着解剖刀,楊遠正打算下手切下第一刀,手上的動作就又停了下來——
咳,剛睡醒腦子還沒回過神來。
他哭笑不得地躺回床上,兩具身體互相作用,花了許久将才傀儡眼睛周圍的脈絡整理得跟他的身體差不多,才又重新走回試驗臺操作起來。
他這次依舊選擇了晶核碎片處,切了個淺淺的十字刀口,手指輕輕将刀口拉開,他眼中就看到了碎片以及碎片周圍如液體般流動着的暗金色能量。
就是它了!
很顯然它并不會真的流出來,楊遠試了試用控制體內能量的方式驅動它,顯然也是無用功。
他還想了很多辦法,比如給那個地方放血、輕輕刮掉一層那部分的血肉,甚至還殘忍地拿魔焰燙了燙那地方。做完這些他就有些崩潰地取出晶核讓那小老鼠解脫了。
他有些脫力地坐到凳子上,沉默許久才開始總結剛剛的試驗。
其實三種方式都有用,但是效果微乎其微。那些暗金色能量好像已經進入了血肉細胞裏,與血肉同在。而最有實操價值的放血,也必須在受創部位放,否則大概要把他體內的血都放完,他才可能擺脫掉很小一部分——顯然也并不可取。
他低頭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跡,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傀儡水晶裏的那滴血。
雖然完全是兩回事,但是也許可以試試?
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他又重新回到實驗臺前,發現已經死亡的狂暴老鼠體內已經看不到任何能量跡象,只能無奈選擇了下一個受害獸——一只半透明的蝙蝠。
這只蝙蝠在籠子裏時他就注意到它了,因為他那會兒就差點被它抓傷。它最神奇的部分就是它的翅膀,所謂半透明并不是整個身體半透明,而是翅膀末端時隐時現,當它的翅膀末端隐身時他媽還能穿牆穿籠子——他昨晚差點就要跟陪伴了他二十幾年的小夥伴說拜拜了!
這麽想着,他就嘿嘿嘿獰笑着,朝那只可憐的小蝙蝠伸出了惡魔之爪——這表情可真一點都不适合他現在的身體,違和感太強了。
這次他花了更多時間才切開了那個小蝙蝠的一個翅膀,還得感謝哈羅德固定得好,剛剛卡在它不能隐形的地方,才讓它不能逃脫。
這次當他能觸摸到那些暗金色物質時,他放下了刀,試探性地伸出食指觸碰到了那被能量持續吞噬着的血肉。
随後他閉上眼睛,再次用進入傀儡水晶的方式感受着那片能量。當他眼前慢慢出現星光閃爍時,他就知道他成功了。這跟用意念宏觀觀察不同,這次他感受到的似乎是這些能量的內部。
眼前的情景很奇妙,他好像看到了金色的銀河流淌在夜空中,又好似身處夜晚的漫漫黃沙中,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充滿了龐大的能量,卻又感覺一片寒冷。
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在心中輕輕哼起了歌。他之前考慮過這個問題,在意念中哼歌大約有一種調頻的功能,能讓他不停調整自己靈魂的震蕩頻率,以求與外物同頻,來達到控制外物的目的。
而這次,他的目标就是那片暗金色銀河。
可是直到他哼完那首歌,他都沒有進入那種感覺。他又不放棄地換了幾首音調高低不同的歌曲,直到他微微産生了一種暈眩感,他忽然敏銳地停止了哼唱,開始根據那種感覺讓自己持續地微微震顫着。
當他慢慢有了種緩慢的、粘膩的、卻又充滿熱力與冰寒的感覺時,他有意識地輕輕将意識半抽離,直到再次感受到了身體的束縛。然後他保持着這種半抽離感,緩緩将手從那蝙蝠身上挪開,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點——他猛地一個甩手!
楊遠睜開眼躺在床上直喘氣,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在不停旋轉,一個沒忍住便支起手趴在床側吐了。
許久之後,他才恢複了點精力,起來将摔倒在地上的人形傀儡擺正先暫時放在了地上,之後他站起身,觀察起那蝙蝠來。
然後他便驚喜地發現——那傷口處的暗金色明顯黯淡了許多!
楊遠傻愣愣看着那傷口許久,才啊啊啊狂吼着欣喜若狂地在原地蹦了起來,卻一個不穩被腳下的傀儡絆個正着,差點摔個狗啃泥。
随後他就看着地上的傀儡傻樂起來,實在沒忍住趴了下去叭叭親了他兩口,摟着它又笑又哭。
當哈羅德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幕讓他浮想聯翩的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跟大家說了,我一般隔日更三千
一般就是周一、周三、周五、周日。如果周末寫得多,周六也會更新。
今天是周二,本來是不更新的
但是之前忘記說,怕你們今天白等了,所以我把明天的量拿出來了
所以下一次更新就在周五了orz。。。
更得這麽慢真是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