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莎拉·鄧肯, 納特伯爵封臣裏德·鄧肯的妻子,她對于自己的女兒薇薇安的贊美雖然有偏袒的成分, 但是也并不誇張。薇薇安五官精致可愛,還有着白皙細膩的肌膚和一頭美麗的金色長發。這一些都讓她成為了附近少年們争相追求的對象。

而當她擡起頭來,一臉茫然地看向循聲而來的羅傑時, 羅傑有那麽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漩渦, 将他的心神牢牢地吸引住了。

直到過了很久,他才回過神來, 看着眼前有着三分熟悉的臉,和那晶瑩地挂在那雙迷人眼睛裏的淚珠, 他不禁開口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薇薇安坐在地上, 有些無措地縮了縮腳,之後才有些怯生生地小聲說道:“我沒事。”

不過羅傑已經注意到了她腳踝上的那道傷口。

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輕聲吟唱着咒語, 施展了聖殿騎士的回複技能。雖然神聖騎士的恢複技能不如牧師有用,但是治愈這樣的小傷口還是綽綽有餘的。

薇薇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英俊的青年低垂着雙眉, 神聖氣息萦繞在他身上, 将他整個人襯托得肅穆又聖潔。

她的心禁不住便怦怦跳了起來。

沒過多久, 她腿上的傷口便在一陣溫暖柔和的光芒中慢慢愈合了。

羅傑收回手站了起來, 禮貌地朝薇薇安伸出了手。

薇薇安紅着臉搭着他的手站了起來,低着頭拘謹地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羅傑看着她那湖綠色、裙身微微蓬起的禮服裙,便想到梵洛絲也有類似的這樣一條裙子。但是他從來不知道, 原來穿着這種裙子,站起身來時,會把身形修飾得如此修長。

如果梵洛絲能站起來——

“謝謝你。”薇薇安對着他羞澀地一笑,随後卻一臉傷心地看了看自己裙上被勾破的地方,有些傷感地說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我是第一次來參加魯爾堡的舞會,卻沒想到——”

裙子破了,當然就不能再進去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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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舞會歡快的音樂聲卻又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看着眼前女孩一臉低落的表情,羅傑想了想,在那音樂聲中朝她行了一禮,伸出手表情溫柔地問道:“我能有這個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薇薇安的臉在那瞬間忽然亮了起來。她禁不住深吸了口氣,紅着臉将手放到了他手上。

那晚薇薇安在魯爾堡度過了一個夢幻般的夜晚。

她與那位不知名的先生之後跳了不止一支舞,還聽他說了一些他在外面的見聞。而薇薇安則和他講述了許多自己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和小秘密。

等到薇薇安離開那個如夢境般的花園時,她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墜入愛河的模樣。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羅傑的表情卻漸漸冷淡了下來。

他握了握自己依舊帶着那女孩體溫的雙手,想起那雙在他懷中凝視着自己的、閃爍着歡快情緒的碧綠雙眸,想起她聽他說起那些見聞時,眼中亮起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熟悉,而那歡快的神情卻如此陌生。

如果說薇薇安的眼睛是春日的碧池,那麽梵洛絲的就像是一片被憂郁填滿的深綠色湖水,又像是将所有星星都藏起來了的沉沉夜空。

雖然美麗,卻從不快樂。

他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更為強烈的、想要為梵洛絲做些什麽的欲望。

梵洛絲,梵洛絲。

我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你也能這麽快樂,讓你能重新站起來——去看一看你守護着的這個世界呢?

而另一邊,哈羅德和金——楊遠控制的——卻在準備着這次計劃的另一個環節。

“你确定那位魯爾堡騎士團長和妮娜有暧昧?”楊遠眉頭緊皺地問道,“這樣真的靠譜嗎?會有人為了得到喜歡的人而去傷害她的家人?”

“普利斯就是這樣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太了解了。他為了得到妮娜而背叛了我的父親,同樣會為了得到妮娜而背叛她的父親。”哈羅德堅定地說道。

楊遠雖然還是不懂這種的邏輯,但依舊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去找他聊聊。”

這是一個對很多人來說非常普通的傍晚,但是對于普利斯來說,那卻是個改變他命運的轉折點。

在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來到了普倫鎮的哈倫酒吧喝酒。

他已經好幾日天天在這裏喝得爛醉了——因為他即将失去自己的戀人。

而這日,他才剛剛坐下點了杯麥麸酒,對面就有一位打扮精致的貴族小少爺坐下了。

“這是我的位子,小子,趕緊給我滾!”普利斯惡狠狠地對那位小少爺說道,他現在對于任何與貴族搭邊的人都異常反感。

那位小少爺卻置若罔聞,只是拿出了一袋第納爾,掏出了一個放在桌上,同樣叫了一杯麥麸酒——卻要了這裏最好的麥麸酒。

在這樣的地方,一杯最好的麥麸酒也只要五十個銅幣,而一個第納爾卻能換一千個銅幣。

正在老板為難地拿着那個第納爾時,那位小少爺——楊遠卻慷慨地說道:“再給我來點你們的特色菜和點心,剩下的都歸你了。”

酒吧老板立馬喜笑顏開地拿着第納爾走了,沒過多久就端上來滿滿一桌的酒菜。

作為領主的騎士團長,其實普利斯也并非沒有錢。但是他的大多數錢都拿來買妮娜喜歡的首飾和衣物了——雖然她并不是很看得上這些東西。

而他對自己卻相當苛刻,平日裏很少買好酒喝,更別說這樣一桌子的菜了。

他像是受到刺激般一下子站了起來,捏緊拳頭就想動手,卻見到對方正對着自己微笑。

“普利斯,你好。”楊遠笑眯眯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普利斯警惕地看着他。

楊遠卻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擡起手,将一柄長劍放到了桌子上。

“将它抽出來。”楊遠依舊笑着說道,“抽出來,它就是你的了。”

普利斯看着那柄長劍上繁複的花紋和劍柄上鑲嵌的寶石,幾乎可以想像這是一柄多麽貴重和鋒利的寶劍。

而沒有一個男人,尤其是像他這樣,所有的錢都拿來讨好女人而手上只有一柄破劍的騎士,更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

他擡頭又看了這位莫名其妙的少年一眼,最後還是咬了咬牙伸手抓起那柄長劍,随後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使勁一拉!

“嚓!”一聲,那柄劍卻被他輕易地地拔了出來,根本不像是他想象中那麽難拔。

他莫名一愣,随後都來不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鋒利劍刃,擡頭看向了那位少年。

楊遠卻對他神秘一笑,道:“美酒,寶劍,你現在只缺一樣了——美人。”

“普利斯,”楊遠忽然站起身來,緩緩将那袋第納爾推向了對面人,他傾身向前緊盯着普利斯的眼睛,緩緩說道,“你現在什麽也沒有,可你也能轉瞬便擁有一切,單看你願不願意為此付出一點代價了。”

普利斯看着對面這人眼中熒熒火光,忽然心中也熱了起來,他不再在意對面人的身份,只想知道他能給他帶來什麽,“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而你——又能給我什麽?”

這一日,當羅傑像往常一樣去找梵洛絲時,卻被費琳擋在了門外。

“梵洛絲小姐身體不舒服,一直在睡覺。”費琳抱歉地說道。至于楊遠控制了金的身體去做了別的事,就不好和羅傑說了。

而羅傑聽到這個消息,他愣愣在門外站了很久,才轉身離開了。

這天,羅傑帶人去了普倫鎮游玩了一天,在回魯爾堡的路上,卻又遇上了和母親一起出門回去的薇薇安。

薇薇安至今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卻非常高興地與他打了招呼。

“真巧,在這兒遇上你。”羅傑也笑着回應道。

“是啊!我今天和我母親一起去親戚家做客,才剛回來!”薇薇安說着,臉上卻漸漸浮起了紅暈。對于前一夜兩人之間的交流,她至今想起來,仍然感到喜悅和羞澀。

“那真可惜沒有在去的路上遇到你。”羅傑對她微微一笑,随後轉頭從仆人手中接過了一樣東西,遞到了薇薇安面前,“這是我在普倫鎮買的香水。雖然不貴,但是這個味道非常适合你,希望你能喜歡。”

薇薇安愣了愣,才一臉驚喜地接過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她準備了禮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即便他們今天沒有意外遇上,他也會找機會去找她?

這麽想着,一股莫名的羞怯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甚至連頭都不敢擡,捧着盒子低着頭,面紅耳赤地不敢說話了。

羅傑卻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依舊跟在了她們的馬車後面,直到把她們送回了家,才與她們道別離開。

薇薇安的母親莎拉全程只與羅傑點頭致意了幾次,并沒有打擾兩位年輕人之間的交流。而在他走後,她趕緊打開了女兒手中的禮盒一看,之後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克維洛奇的香水,竟然還說不貴。”莎拉拉着女兒的手拍了拍,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是我的薇薇安有福氣啊!”

這日晚上,身體不好的梵洛絲依舊沒有出現在晚餐桌上,而羅傑的态度卻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反而還有興致與在坐的人聊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而第二天,他又一大早騎着馬跑去了普倫鎮,而後順路便到了薇薇安家做客,還給她的家人帶了禮物。

第三天,他甚至直接邀請了薇薇安去看月影花——在白天。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沒有讓你們失望吧

但是我感覺我真的不能再繼續給羅傑加分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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