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好幾秒,而後,被殘忍地挂斷了,臨挂斷之前,她似乎聽到他說了一句:燈火?同夥?懂我?

什麽呀!顧念悠本就頭昏昏的,完全沒聽清他講了什麽,再重撥過去的時候,陸離的電話就一直處于正在通話中的狀态了。

癟了癟嘴挂了電話,衆人默契地低吼一句“什麽呀~”表達了對于沒看到高潮戲份的遺憾。

季衍風冷冷一笑,顧念悠知道,他是在笑,陸離沒有對她的告白作出任何正面的反應。

“他……那個,比較低調,不喜歡當衆秀恩愛。”顧念悠尴尬地笑笑,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裏,卻依舊緊緊地握着。

那天晚上,顧念悠還是沒有等來陸離的回電,伴随着些許醉意睡去,腦子裏一片混沌,有被告白的驚恐、有告白卻沒得到回應的失落、更有不知如何面對明天的季衍風的茫然。

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為昨晚喝了酒,顧念悠睡得格外沉,連一向自動的生物鐘都沒有發揮作用,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下床洗漱完畢,看到宿舍裏其他兩個都在收拾東西,顧念悠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都要回家嗎?”

倆人還沒回答,正在梳頭發的袁艾菲聽到這問題卻急了:“她倆是準備去周邊城市逛逛,念悠,你不回吧?”

“我不回啊。”顧念悠搖了搖頭,這地兒實在是太荒涼了,去機場的話,要先步行,然後轉公交,再轉長途,光是到達機場,都要至少花去半天的時間,這樣一來一回,總共就三天假期,在路上的時間還比在家裏長。

“那就好,也算給我留個伴兒。”袁艾菲站起身,給了她一個重重的擁抱,“這荒郊僻野的,要是晚上讓我一個人住宿舍,我還不如去死吧。”

顧念悠笑,這地方到了晚上,确實是有些恐怖,荒涼也就算了,還時不時有些亂七八糟的動物叫聲,聽得很是瘆人。

倆人吃過午飯閑來無事,準備把袁艾菲硬盤裏的電影挑一部出來看看,選了好久,還是沒決定看哪一部。

“算了,你慢慢挑,我去倒杯水。”顧念悠拿起一旁的水杯,起身出了宿舍。

走到樓下客廳,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倒了滿滿一杯熱水,正準備返身上樓,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嘟嘟。”

顧念悠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當看到站在門口的陸離時,整個人像是飄在空中,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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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就兩個多月沒見,他依舊是兩個多月前的潇灑模樣,卻不知道為什麽,讓她如此想哭。嘭地一聲,驚吓過度,手裏裝滿熱水的杯子就這麽砸到了腳邊,熱手一下子濺到了棉拖鞋上,燙得顧念悠驚呼了一聲。

陸離驚恐地飛奔到她身邊,幫她脫掉拖鞋,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一旁的長椅上,看了看她有些泛紅的雪白腳背,眉頭緊皺。

“你……”顧念悠完全忘記了腳上的疼痛,迷迷糊糊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臉頰,感覺到一陣溫熱,于是又戳了戳。

陸離蹲在她腳邊,禁不住她這番折磨,擡頭看向她,無奈道:“這是我的臉,不是肉包子。”

顧念悠愣愣地看了他許久,突然嘴巴一癟,伸手抱住他,就這麽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傾訴:

“我好想你。”

“好好好,我知道。”陸離輕笑着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裏的飯菜好難吃……”

“好好好,等會兒陪你去吃好吃的。”

“還有季衍風……我,我不知道怎麽辦……”

“好好好,我會搞定,你別擔心。”

像是一瞬間有了依靠,昨晚的所有煩惱,似乎都在頃刻間,就消失無蹤了,只因為他回來了。

陸離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時不時看向她的腳背,發現皮膚恢複了平日的白皙,似乎沒什麽大礙,這才放下了心。

激動過一陣之後,顧念悠恢複了平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麽回來了?”

“國慶放假。”

陸離只平淡地回了四個字,沒有細說什麽,他是怎麽把工作學習任務都推後的、他用了多大的心力才說服了老師放了他一個禮拜的假期、昨晚不下十個的電話、連夜叫人幫買的飛機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在聽到她說告白不是大冒險,而是真心話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就只有這一個想法了:想見她。

顧念悠疑惑地擡眼:“美國人也過國慶節?”

陸離:“……”

“卧槽!!!”

陸離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回答呢,遠處傳來的一聲驚呼瞬間解救了他,兩人默契地往聲音的方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袁艾菲,她正站在樓梯口,一臉驚恐地望着兩人的方向。

看清了男人的樣貌,袁艾菲拍了拍胸口,這才松了口氣,一邊走一邊笑道:“吓死我了,顧念悠,我還以為你真有這膽子腳踩兩條船了呢。”

“你好。”陸離禮貌地點了點頭。

“別客氣。”袁艾菲笑着擺了擺手,這陸大建築師的招呼,她還真有點不敢承受,“你倆也太嚣張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要是等會兒那個煮飯的老婆婆來看到,估計能念叨你倆一天。”

畢竟前幾天,她只不過是坐在門口,抱着歐巴的photobook犯花癡,就被古板的她念叨“女孩子要矜持,怎麽能見着個男人就求娶呢,何況還是個像女人的男人。”念叨了整整一個小時零三分鐘。

而最令她覺得恐怖的是,她竟然就真的這麽安安靜靜、畢恭畢敬地聽完了這一小時三分鐘的唠叨。這老婆婆莫不是有什麽邪術?

嘶……顧念悠想起那老婆婆唠叨的功力,立即放開手,和陸離保持二十厘米的距離。

陸離看到她的動作,不由笑道:“這麽可怕?”

顧念悠無辜地狂點頭,低聲回道:“她能把今天的蔥貴了兩毛錢念叨整整一下午,而且語句不帶重樣的,你甚至能借這件事,知道賣蔥人他老婆的姐姐的丈夫的前任生了幾個兒子。”

陸離輕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笑道:“看來你在這兒的生活,還挺有趣的啊。”

“有趣稱不上,不過除了飯菜差了點以外,還是挺充實的。”顧念悠仰頭,語氣裏帶着些許撒嬌意味,“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陸離低頭瞥了一眼,視線正好略過某個部位,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道:“放心,沒瘦。”

顧念悠順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這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臉上一紅,伸手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大腿。

“對了,你今晚住哪兒啊?”顧念悠這才想起這個問題。

“我在市中心定了酒店。”

顧念悠幾乎是本能地回:“那我和你一起住。”

“念悠~~”袁艾菲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像是在演一出倩女幽魂。

顧念悠這才想起,她要是也不在,袁艾菲就只能一個人住宿舍了,本來就膽小如鼠,啊不是,是嬌弱如柳,一個人睡在宿舍,窗外就是荒地,确實是恐怖。

“那怎麽辦呀~”顧念悠自言自語道:“你又不能睡我們宿舍。”

“誰說不能睡?”袁艾菲驚呼了一聲,瞥了陸離一眼,嬌羞地笑道:“我又不介意。”

一個帥哥睡在宿舍,也許洗完澡後還能欣賞一下健碩的軀體,雖然是名草有主了的,但欣賞嘛,擱誰不願意。

“我介意OK?!”對着熟人大吼,顧念悠一下子忘了何謂形象。

剛說完,感覺到身旁的陸離以一種驚恐的表情看着她,顧念悠才一下子驚醒,我去,剛才說了啥?語氣咋這麽豪放?

陸離不由輕笑,道:“以後對着我的時候,希望你也可以這麽說話,我喜歡。”

“你抖M啊。”顧念悠輕聲念叨了一句。

“什麽?她沒對你這麽大嗓門吼過?”袁艾菲驚嘆了一句,建議道:“那你還真該到我們宿舍住住,畢竟她在宿舍裏,可是會喊老娘的女人。”

。 。 。

感覺到身旁的陸離嘴角有些抽搐,顧念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吼:“我哪有說過……”剛想否認,卻想到那一次她給陸離的DIY手帕被袁艾菲當做抹布的時候,她脫口而出的話,頓時一愣,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陸離笑着摟住她的腰,低頭道:“看來,我們似乎還不夠……坦誠相待。”

袁艾菲聽言,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啧啧了兩聲,一邊搖頭,一邊遺憾:“原來堂堂陸大建築師,竟然也是這等凡夫俗子,腦子裏盡是些不健康的東西。”

“嗯?”陸離似乎一頭霧水,這女人在講些什麽?

只有顧念悠聽懂,陸離的話,是在針對他出國前她的說“坦誠相待才能長久”,也只有和袁艾菲朝夕相處的顧念悠聽得懂,她所說的“不健康的東西”是什麽意思。

“拜托,他說的坦誠相待,就是詞面上的坦誠相待。”顧念悠囧囧的,低斥道:“只有你這種思想不健康的女人才整天想歪。”

“咳。”袁艾菲尴尬地咳了一聲,擺了擺手,告別,“你們慢聊。”

“你別介意,她說話就是這樣的,雖然有時候不着調,但是絕對沒有惡意,只是開玩笑的。”顧念悠看着陸離的眼睛,真誠地解釋。

“我知道。”陸離絲毫不介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低頭湊到她耳邊,溫潤的呼吸吹得她耳朵癢癢的。只聽得他語氣溫柔地接了一句——

“其實,她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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