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沒過幾天，顧念悠再次去學校上課，走進教室的那刻才發現，陸離和她的事情，已經在學校的學生中廣為流傳了，因為，今天來上課的人，比上周少了足足有一半。
看到她略帶尴尬的表情，底下一個男生十分貼心地勸道：“老師，別心塞，鐵打的老師流水的學生！這都是正常的現象，誰叫你有男朋友了呢。”
顧念悠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她經常聽袁艾菲說起飯圈裏“鐵打的明星流水的飯”，卻不想學生中也有這一句。
不過，距離她和陸離公開，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她課都上了好幾次了，為什麽只有這次，上課人數大跳水？
“你們不是幾個星期前就知道我有男朋友了麽。”
“知道你有男朋友不假，但是不知道你男朋友那麽厲害啊！！！”帶着眼睛的女班長大吼了一聲，不屑地看了眼後面僅存的幾個外系男生，嘲笑道：“發現牆角太硬了撬不動，可不就走了嘛。”
顧念悠無奈笑笑，她該說這些孩子天真呢？還是精明呢？
不過人少了許多之後，課上的秩序明顯也好了很多，這令顧念悠反而感覺到一絲慶幸，況且把學生本不該有的念想扼殺在搖籃裏，對于她亦或學生而言，都是一件好事，陸離回來的時間點，可真夠湊巧的。
認認真真上完課，剛走出教室，顧念悠就接到了袁艾菲的電話，原以為她又是想讓自己求助于親愛的爸爸，讓她可以假扮工作人員混進去免費看場歐巴的演唱會，但是很意外的，在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她的話語裏，只有憤怒，沒有撒嬌。
“季衍風她媽是不是有病啊！”
“哈？”顧念悠一愣，震驚地問：“他媽怎麽找上你的？”
“你竟然也說髒話……”袁艾菲也愣了愣，腦子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不是髒話，啐了一聲趕忙解釋道：“我說的他媽不會一個名詞！而是一個……抽象語氣詞！”
顧念悠囧，這才明白，“他對你做了什麽？”
“我不就上次欠了他兩杯咖啡錢嘛！這厮已經追着我讨了好幾天了！”袁艾菲連呸了好幾聲，“你說他上輩子是不是窮死的啊？！”
“那你給他不就好了嘛。”顧念悠無語。
“我為什麽要給他？不争饅頭我還争個包子呢，六十幾塊錢可以買一百多個包子了！而且這種場合男方付錢難道不是慣例嗎？”
Advertisement
“那你準備怎麽辦？和他一直這麽糾纏下去嗎？”顧念悠輕笑了一聲，靠在牆壁上認真聽她說話。
“鬼才想……”袁艾菲怒吼了一聲，語氣突然又變得溫和無比，顧念悠知道，她接下來的這句，絕對不會是她想聽的。
“我想……要不你幫我付？”
“喂！”顧念悠囧，“你剛才不還說要争個包子的嘛！我給和你給有什麽差別！”
“我呢，是村裏出來的窮苦小老百姓，你呢，是含着金湯匙出身的粗壯大腿，這難道還不夠差別？”
顧念悠簡直快囧成一朵大喇叭花，她緊攥着手機，咬牙切齒地回：“袁艾菲！你上輩子是不是摳死的？”
“別管是不是摳死的，反正不是有錢死的。”袁艾菲呵呵一笑，交代道，“就這麽說定了啊！我跟他說了今天下午四點在我們經常去的那個咖啡廳還他錢，你幫我去吧，拜托拜托。”
說是拜托，實則命令，因為她根本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便挂了電話。
顧念悠一向習慣了為她收拾爛攤子，大學的時候她翹課，顧念悠就變着聲音替她答到，後來她畢業論文遲遲寫不出來，顧念悠就幫她徹夜想思路；甚至，她追韓國歐巴，顧念悠就通過父親的關系，幫她免費去看演唱會。
如果要問她為什麽會這麽無怨無悔地幫助袁艾菲，或許是因為，友情的維持，是相互的吧，或許外人看來，她為袁艾菲做的比較多，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袁艾菲幫了她多少。
最起碼，在陸離出國的這段時間，陪她解悶、逗她開心、伴她說心裏話的，一直都只有袁艾菲一個。光着一點，就能讓顧念悠對她掏心掏肺。
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季衍風和她的關系，複雜了一點。
顧念悠伸手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快四點了，于是趕忙叫了輛出租車，到了約定的咖啡廳，顧念悠進門的一瞬間，便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季衍風，略微有些尴尬地朝他笑笑，顧念悠朝他走去的瞬間，卻意外地在他臉上看到了驚訝兩個字。
驚訝，卻沒有驚喜。這是顧念悠的第一感覺。
“怎麽會是你？”季衍風驚訝地站起了身。
看到他的反應，顧念悠倒反而輕松了，他的表情，真的就像是看到幾年不見的老同學，僅此而已，或許，他是終于真的放下了吧。這點，讓顧念悠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剛好有事，所以拜托我來還你錢。”
季衍風看似無所謂地一笑，了然回道：“是她不想見我吧？”
看他沉重地嘆了口氣，顧念悠哎了一聲，心想：其實她不是不想見你，她只是不想還錢。
雖然看他已經放下了的樣子，但畢竟曾經尴尬過，所以顧念悠也不是很想和他待在一起，于是打開包包，拿了一百塊錢，遞到了季衍風手中，笑道：“她讓我還你的。”
季衍風感覺好笑地擺了擺手，“顧念悠，你這麽聰明，難道也和那畢業論文都差點通不過的笨女人一樣，覺得我是為了這區區幾十塊錢？”
嗯？顧念悠一愣，朝他看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恍然大悟，“你是說……”
季衍風感動得差點飙淚，媽的！終于有人明白他了！于是慌亂點頭，道：“是是是！”
“你還要更多錢？！”顧念悠擺了擺手，無語地勸道：“見好就收吧，就幾杯咖啡哎，你還想要多少？”
季衍風郁悶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憤怒地一拍桌，直接大吼：“我的意思是我不要錢！我要她這個人！”
嘎？顧念悠當場愣住，季衍風也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察覺到周邊人投來的訝異眼光，這才尴尬地坐下，伸手捂住一半臉，無語地咒罵了一句。人與人待久了，難道智商會相互影響？
“你是說你喜歡上她了？”顧念悠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遲遲沒有回神。
“是。”季衍風倒是很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雖然那時候和她一直吵架，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感情發生了變化。之前只是懷疑，直到上次見面之後，我才真正确定，我愛上她了。”
顧念悠驚喜地笑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陰錯陽差地吵架吵出了感情。
“那你準備怎麽做？”
“本來準備借還錢的名義約她出來跟她直說的，沒想到，她卻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季衍風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曾經，他把她當做甩不掉的牛皮糖，因為一次陰錯陽差，就被她當做仇人一樣争鋒相對了兩年，現在，一年沒見，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抖M了，他真的很想再聽到她的咒罵聲在他耳邊響起。
“直說行不通的啦。”顧念悠擺了擺手，對袁艾菲，她可是夠了解，“你要是直說，她絕對以後更躲着你不見，對于她這種女人，你要選好切入點，一擊即中。”
“什麽是……切入點？”
“就是……”顧念悠故作神秘地笑笑，向他招了招手，季衍風了然地湊近身子，認真地聽她在他耳邊傳授經驗。
聽完了她的教導，季衍風滿心愉悅地離開了，顧念悠看着窗外他離去的背影，釋然地輕笑，她不确定袁艾菲對季衍風是否一樣有感情，但至少她清楚，袁艾菲不讨厭他，雖然一直嘴巴裏罵着，但心裏，卻不是讨厭的。因為她如果讨厭一個人，絕對連罵都懶得罵，正如她常說，如果讨厭一個人，就不值得再為那個人浪費一點精力，即使是罵。
畢竟，想罵人的詞彙也是要花費腦力的，畢竟，罵久了口渴去買水，也是要花費金錢的，精神和物質雙重損失，多不值得。
顧念悠輕笑了一聲，感覺像是卸下了一個背了好幾年的包袱，雖然不重，卻一直存在着。拿起包準備離開，卻突然愣在了當場，雙頰鼓起像是一只生氣了的小松鼠，手卻不得不不甘心地往包包裏摸索。
該死的季衍風！又沒付咖啡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