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顧念悠天真的時候也是太過天真,比如此刻,當他看到陸離的笑容時,她心裏覺得,陸離此刻的心理想法肯定是這樣的:啊!确實是個人才,要好好把握不能錯過。

萬萬不曾想到,陸離笑容背後的心理是這樣的:呵!确實是個敵人,要果斷斬除不能放過。

“陸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李界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恭恭敬敬得顯得有點緊張,他生平第一次見到,眼前這種笑比生氣還令人害怕的男人,

“沒什麽,只是想謝謝你對我妻子的關心,姜茶什麽的,有心了。”陸離笑着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平淡地道,“不過……情人節禮物之類的,我想,就不用了。”

“我……你怎麽知道是我送的?”

“你便利貼上的字跡,和你作業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李界驚恐地擡了下眼,眼神裏,卻多了一絲破罐破摔的慷慨赴義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感覺喉嚨口沒有那麽毛躁了,才開口:“是,我承認,我是喜歡老師,你們又沒有結婚,我想,我有這個追求的權利吧?”

陸離像是料想到了他會理直氣壯,冷笑了一聲,回道:“你有追求的權利,卻沒有給她造成困擾的權利,可是現在,你已經給她造成了困擾,而我,見不得她皺一下眉頭。”

“我……”李界愣了愣,他一直以為,喜歡她,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卻未曾想過,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她的困擾,但是……“我聽說你出國了三年多,最近才回來,分別了那麽久,你怎麽能确定,她對你的感情,還和以前一樣呢?”

陸離不由得嗤笑了一聲,說:“剛才林邦說了一堆屁話,不過有一句,我很贊同。”

“嗯?”李界疑惑地看向他,他們倆,在說同一個話題嗎?怎麽前言不搭後語的。

“你們,真的是一群小屁孩兒。”陸離笑笑,視線遠離,投向了遠處因為無聊趴在吧臺上盯着吧臺上形形色色的酒鑽研的女人,目光中溢滿了溫柔,“三年的時間,對于很多人來說,是很長,可能是在一起時間的很多倍,但是對于一起生活了二十四年的人來說,其實,這就跟出差了一個禮拜沒什麽差別。”

“只有思想幼稚的人,才會把感情生變,歸咎于距離和時間。”陸離收回視線,笑笑,沒有再說話。心裏卻在默默崇拜自己:原來關鍵時刻,自己可以這麽虛僞,而且虛僞得不留痕跡。

“我……如果陸先生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李界一瞬間覺得,自己和陸離仿佛被加了特效,他變得越來越渺小,陸離卻變得越來越大,最終,他只能擡頭仰視。

“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另外,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又收到了什麽無聊的禮物,或者短信,今天的事,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她是我的老師,難道起碼的問候都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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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不過你今天的戲碼,希望不要再上演,故意挑起事端讓她出來,其他人都是本市的,他們回家後,你是不是就要借口自己錯過了車,請她陪孤身一人的你一起過個除夕夜?如果我今天沒有和她一起來,你準備幹嘛?”

“你……你怎麽……”李界渾身一顫,眼前這個男人,是有千裏眼順風耳嗎?還是會讀心術?

陸離笑笑,站起了身,走過他身旁的瞬間,停住了腳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這些手段,你還沒有我十四歲的時候玩得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挺拔的身影走到顧念悠面前,立刻遮住了大部分燈光,顧念悠迷迷糊糊地睜眼,擡頭,驚喜道:“你們談完了?”

“嗯。”陸離伸手牽住她的手,把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回去吃年夜飯吧,估計都等急了。”

“我想吃八寶鴨,你順路開過去買一只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店的很好吃。”顧念悠拉着他的手晃啊晃的,語氣裏滿是嬌意。

“好。”

“啊,還想吃……冰糖葫蘆。”

“這個不行。”

“為什麽?”

“我很讨厭山楂的味道。”

“我吃,又不是你吃!”顧念悠郁悶地抱怨。

陸離停住腳步,側頭直直地盯了她很久,目光很是熾熱,顧念悠愣愣地承接他目光的掃射,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為什麽他不允許她吃冰糖葫蘆。

因為她吃了,嘴巴裏就會有山楂的味道,而之後……萬一、可能、也許、大概,就會傳到他嘴巴裏。

所以,他不允許。

顧念悠的臉色頓時泛起了一層嬌豔的玫紅色,低頭沒有再說什麽,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走出了酒吧。

李界就這麽站在他們斜後方的位置,直勾勾地看着他們有說有笑地離開。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己所做的,根本就是一場無用功,因為從頭到尾,從陸離走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再看過他一眼。準确的來說,從陸離走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看任何其他東西一眼,不管是人,還是物。

因為,她的眼睛裏,只剩下了陸離一個。

二人回到家的時候,顧念悠的母親正忙着往門上貼春聯,紅色的春聯貼在豪華的歐式白色大門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對于坐在一旁欣賞妻子貼春聯時候呈現的完美身材姿态的顧梓修而言,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走進大門,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菜,陸離把買來的八寶鴨交給保姆,看着一旁啃冰糖葫蘆啃得興起的顧念悠,最終還是只能無奈一笑。

“我不是和你說過這種東西不健康嗎?你都多大了。”顧梓修瞥了眼女兒,不過兩秒,又收回視線,認真看起了報紙。

“呃,我……”顧念悠心一顫,從小時候起,她最敬畏的,就是父親,小時候,往往顧梓修一句重話,她就能吓得飙淚,現在雖不至于那麽誇張,但還是有些肝顫兒。

“顧叔,您別怪她,是我買的。”

顧念悠一聽,趕忙接話:“對對對,他吃不完才給我的,因為……因為不能浪費。”

陸離汗,他只是想說,是他買來送她的,這樣責任就在于他了,但是顧念悠這畫蛇添足的一句話,把他的計劃全盤打翻了,但凡智商超過70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愛吃冰糖葫蘆吧?

顧梓修搖了搖頭,放下報紙,嘆了口氣,對着顧念悠念叨,“你這智商,真是完全随你媽。”

“随媽怎麽了?小離也随若筠啊。”貼完春聯的易子悠走到顧梓修身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輕斥了一句。

“小離随他媽,是上輩子積德。”顧梓修笑笑,湊到易子悠耳邊,調侃道,“念悠随你,估計是上輩子缺德。”

“顧!梓!修!”易子悠暴怒,叉腰斥道:“你今天晚上別想進房間!”

“哦?”顧梓修挑眉,低頭湊到她耳邊,“你要和我一起睡書房嗎?難得換換地方,可能,也別有一番趣味。”

易子悠臉一紅,當即推開他起身去布置餐桌,顧念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她媽啊,真的是很可憐,在和她父親抗争的道路上,從來只有舉白旗的份。

但是轉念又一想,她笑屁啊?她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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