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入江湖(今天5000+大更)
第十七章 初入江湖
西涼城,只是神州大地西方偏居一偶的一座小城,但是,它在整個修道界,卻是鼎鼎有名,因為縱觀歷屆九羽神劍宮傳人第一次出現的地點,都是這座小城。
所以有傳言稱,九羽神劍宮也在西涼城,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找到過九羽神劍宮的痕跡。
西涼城雖然不大,但是酒館之流的還是有幾個,最大的一個就是李莊酒館。
在李莊酒館門前,此時出現了兩個人,這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其實那個又矮又瘦的并不矮,也不瘦,只不過站在那個胖子面前,就顯得他有也些不正常。
這二人正是史耀前和江天正。
只聽史耀前嘟嘟囔囔地說道:“我可告訴你,兄弟,這西涼城我雖然沒來過,但是它這裏有什麽好吃的,我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今天我們就去這李莊酒館吃。”
話還沒說幾句,口水就咽了一大把。
江天正聽到這話無奈地笑了笑,便跟着史耀前走了進去。
起初他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史耀前充滿了戒備之心,尤其是他看到別人看他的眼神——那種這個傻子死定了的眼神,他更加确定史耀前不是個省油的燈。
可是誰成想,史耀前雖然有貪吃,說的話亂七八糟還有吹牛等一系列小毛病,但是對自己真的有點好得沒話說,甚至有點讨好的意味,江天正都開始有點兒相信,他為朋友兩肋插刀那些事是真的。
其實江天正不知道,史耀前是那種為了利益肯插朋友兩刀的人,不過他沒有朋友,就算有幾個,也是名字叫“朋友”的朋友。
史耀前這些天有無數次想對江天正下手,可是每當他想動手的時候,心中就會産生一股危險的信號,他能活到現在全靠心中這股莫名的感應,所以他不敢不信。
在小命和寶物的抉擇上,史耀前沒有絲毫猶豫地便選擇了小命,做出了決定的史耀前才開始故意交好江天正。
他已經認定江天正的修為相當之高,能和這麽一個人成為朋友,就算喝點剩湯,也夠自己再胖一圈了。
“兄弟,你一定要嘗嘗這李莊白肉,雖然在這李莊白肉哪都有,可是這裏的不一樣,李莊酒館最出名的一道菜就是李莊白肉,而它的名字,也是因為這李莊白肉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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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正說道:“那小弟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肉,可是肉還沒有放進嘴裏,一只髒兮兮的手便伸了過來。
那只手極為自然搶過了江天正夾的那塊肉,然後沒有一絲停頓,就把那它放在了口中。
等那只手再一次伸向裝肉的盤子時,兩個人才反應過來,畢竟這件事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用手從別人筷子中奪食,就連史耀前這麽貪吃的人,都沒幹過。
兩個人擡起頭之後,一張比手還髒的臉出現在了他們二人面前。
這個人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左手握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
江天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心裏不由得有些嘀咕,這個人看起來明明有一定的修為,雖然算不上多高,但是也不至于落魄到這種田地。
但是修真界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的人就願意這樣,閱歷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沒等他們兩個人多看,手也沒來得及落到肉上,一直大腳就徑直地飛過來。
“滾,小叫花子,看你人模狗樣的,竟然敢來偷東西吃,這次小爺先饒你一次,下一次再讓小爺看到你,直接打死,聽到沒有。”
話還沒說完,年輕小厮的腳就把這個年輕人從酒館中踢了出來,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年輕人,沒有絲毫地反抗,就如同一個破麻袋一樣,從酒館中飛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一個五大三粗的酒館夥計,把一個瘦小的小要飯的從酒館中踢出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江天正和史耀前卻不這麽想。
其一是因為他們二人隐隐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的修為,其二是因為他在飛出去的過程中,還用沒握劍的右手,從他們桌子上順了兩個包子。
那年輕人被扔出去之後,并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但是他身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他握劍的手也一點兒也沒有松,那兩個包子上面也沒有任何多餘的灰塵。
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同之處,但是一個小飯館中的小厮,又能有多少眼力?
那個年輕人被扔出來之後,絲毫沒有在意路人的眼光,也沒有在意包子上多出來的幾個黑爪印,三下五除二就将兩個包子吃到了肚子中,等他吃完了之後,其他人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這少年長得極為清秀,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極為明亮,一點兒也看不到那種乞丐眼中該有的無奈與絕望,反而充滿着懵懂與無知,就如同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
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又像是一個大戶人家中被溺寵壞了的白癡公子,而且這公子的家中好像發生了些不太好的變故。
衆人看到這年輕人被飯店的小厮抛出來之後,大多都是在心中暗爽,也有少部分人上前去嗤笑幾聲。
這個懵懂的年輕人正是天底下所有勢力都在尋找的那個九羽神劍宮的傳人白詩,可是白詩除了九羽九劍之術外,其他的什麽都不會。
世人更是想不到,九羽神劍宮的傳人,竟然是一個連吃飯都要靠偷的小毛賊。
一臉純真的白詩吃完之後,連屁股都沒拍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件本就破舊不堪的衣服,又增添了幾分灰塵,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他從諸沃之野出來的時候,他的兩位師父只告訴了他兩句話。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和我們二人,以及九羽神劍宮的關系,等你參悟到了第七劍或者第七羽的力量,才有資格回來見我們。”
“我們在你身上設置了陣法,除非你遇到了必死的時刻,否則五年內只能使用二羽二劍之力。”
他根本猜不出自己的兩位師父為什麽要自己這麽做,不過他不需要懂這麽多,他只需要記住并且做到這兩句話就行了。
白詩現在最重要的事,并不是明白自己的兩位師父為什麽要囑咐自己這兩句話,他現在非常迫切地想知道,這些圍在自己周圍的這些人,心中到底是作何想法。
為了讓白詩變成一張沒有任何顏色的白紙,所以除了九羽九劍之術之外,沒有任何人教給白詩任何事,也就是說,沒有人教白詩應該如何在這世間生活。
白詩是人,人就會餓,這裏并不像九羽神劍宮,有人給白詩送來吃的,他餓了整整兩天,才明白這件事。
白詩從來沒感受過這種滋味,不過他餓了,本能引領着他去找那些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當時白詩在一座小村子裏,而村子裏最容易得到的食物自然就是一些農戶中做的飯食。
白詩連飯該怎麽得到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禮節是什麽東西,他只是尋着飯香,徑直地走到一個冒着炊煙的農戶家中。
農戶家中的飯菜雖然不算太好,但是對于一個餓了兩天的人來說,再差的飯也可以吃的津津有味。
所以白詩在農戶一家六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旁若無人的吃完了兩個人中午的口糧,連一句道謝都沒有,就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這裏。
那農戶一家是沒怎麽見過世面的老實人,白詩當時雖然已經餓了兩天,但是他的衣着在那村莊中也相對華麗,況且白詩還帶着一柄佩劍,那些老實本分的農戶自然不敢說些什麽。
可是白詩卻不知道這一切,他心中只道是:“原來這外面的飯已經沒有人給你送了,需要你自己去拿才是。”
日後的幾天,白詩一直在路上的農戶家中白吃白喝,而那些農戶雖然不滿,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當面向白詩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而這樣一來更是讓白詩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長時間的風餐露宿使白詩慢慢地變得蓬頭垢面,雖然他的眼神沒有變,他的內在沒有變,他的實力沒有變。
但是世間有幾人不注重外表?又有幾人有能力發現外表下的內在?
等到蓬頭垢面的白詩又走到一戶人家準備拿東西吃的時候,那屋子的主人突然大聲喝道:“哪裏來的臭要飯的,誰讓你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
白詩雖然不知道“臭要飯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也聽出來了,那個人似乎很不喜歡自己。
很少有人願意別人無緣無故的讨厭自己,白紙也不例外。
雖然在世人看來,那農戶讨厭白詩的理由已經十分充分,但是白詩對這理由卻毫不知曉,于是白詩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漢子。
那漢子本來遇到乞丐都會施舍一些東西,但是今天他因為一些雜事本就心情不好,又喝了幾杯黃湯。
況且白詩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乞丐,反而像是個強盜。
如果白詩像是個真的強盜,他當然不敢多說什麽,但是白詩無論怎麽看,都只是一個不懂規矩的白癡乞丐而已,他自然不會給白詩多少好臉色看。
他看着白詩不但沒有離開自己的家,還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之後,心底的那股本被壓抑住的火氣瞬間爆炸了開來,暴怒中的他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泥碗向白詩砸了過去。
以白詩的實力,他只是身形微微一動,那泥碗就從他身邊飛過,砸到他身後的牆上。
那漢子只是一個平常的莊稼人,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白詩的動作,他只當是自己喝醉了,将那泥碗砸偏了而已。
這怒不可遏漢子看到白詩還像一根木頭一樣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更是惱怒,他站起身來,就提着自己那碩大的拳頭向白詩的臉上揮去。
這漢子雖然身強力壯,但是他又怎麽是白詩的對手?
白詩只是輕輕一擡手,就抓住了那雙遒勁有力的手,那漢子只感覺一塊通紅的烙鐵鉗住了自己的手,一股劇痛從自己手上傳來,但是他的手卻動都不能動一下。
如果白詩不是白詩,那麽這漢子此時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世上肯殺害自己同類的生物并不多,而且大多殺害同類的生物是為了生存,但是人卻總能找出各種各樣令世人接受或不接受的理由,來殺害自己的同類。
不過幸好,此時的白詩,并沒有學會如何去尋找這些理由。
白詩雖然不辨是非,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欲,在得不到這漢子想表達的意思之後,白詩已經暫且放下了理解這漢子的意思,填飽肚子才是白詩現在最大的欲望。
于是白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個漢子,轉身走向了那桌飯菜。
通常情況下,那個漢子在知道自己絕不是白詩對手的情況下,他是絕不會為了那一桌根本不值幾個銅錢的飯菜再和白詩發生沖突。
但是今天他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而且灌了幾兩黃湯,他一時沒能認識到他根本不是白詩的對手,所以他在白詩将他放開之後,又揮舞着自己的拳頭向白詩打去。
結果還是一樣的,不過那男子一點兒沒有服輸的意思。
而對于白詩來說,那漢子的拳頭根本一點兒威脅也沒有,就算實打實的落在自己身上,自己都不會感受到任何疼痛,他剛開始之所以接下那拳頭,只是出于本能的反應而已,所以到後來,白詩直接無視了這漢子,開始專心填飽自己的肚子。
以其他修為高深的人,是絕不肯讓一個普通農戶的拳頭落到自己身上的,但是白詩并不理解面子是什麽,所以他放任那漢子的拳頭不斷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而且白詩發現,那漢子雖然不斷地在毆打,辱罵自己,但是他對自己的敵意卻是随着他的毆打辱罵而慢慢下降。
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是一個人失去對自己的讨厭之情,對于白詩來說自然是大大的劃算,所以白詩更願意讓那漢子随便毆打辱罵自己了。
拳頭打到白詩身上,他不會疼,至于辱罵,白詩根本聽不懂,又怎麽會在意?
那漢子慢慢地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他一個莊戶人,除了打人罵人之外,又有什麽其他出氣的方式呢?
白詩的不反抗讓他幾乎全忘了他和白詩之間的差距,他現在只想好好地出一口惡氣,可是打罵對白詩一點兒也沒有用,這不由得讓他有些急躁。
那漢子正急的抓耳撓腮,突然,他看着正在吃飯的白詩,那簡單而又樸素的腦子中浮現出一個辦法,他停止了自己對白詩的打罵,然後猛地将那裝滿飯食的盆碗全破扣到了地上。
白詩如此白的一個人,在那漢子停止了對自己的打罵之後,本以為他對自己已經沒了多少敵意,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飯菜全部打翻到地上。
一個人白,不代表他沒有七情六欲,沒有人教白詩如何生氣,但是世上有些事本是不必教的,掩蓋自己的怒意是需要學習的,但是産生,卻不需要。
那漢子看到白詩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并且一臉憤怒地看着自己,他先是有些洋洋得意,但是很快他就被白詩的眼神吓出了冷汗,緊接着他的酒也醒了幾分。
他這樣的确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氣,不過在此同時,他這樣也徹底地得罪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雖然這個年輕人并沒有對自己出手,連辱罵的話也都沒有說過一句,但是這漢子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人如果想,絕對可以使自己血濺三尺。
一想到這,這漢子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他此時極為悔恨自己剛才的行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老實巴交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剛才要貪圖一時的心情順暢,而招惹了這麽一個煞星。
其實他并不是為了心情舒暢而招惹這個煞星,而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從未覺得白詩算得上是個煞星。
不過白詩雖然惱怒,但是他卻不太清楚應該怎麽表現自己的惱怒。
也沒有人告訴白詩掉在地上的飯不能吃,饑餓很快就戰勝了憤怒,饑腸辘辘的白詩沒過多久就将惱怒放在了身後,開始蹲在地上吃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飯菜。
白詩吃了幾塊帶有沙土的飯菜,又将它們吐了出去,沙土入口的滋味可不是很好受,白詩雖然落魄,但是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不過所幸有一些飯菜沒有接觸到沙土,白詩有條不紊地将那些飯菜吃了下去,已經絲毫看不出他剛才的怒意。
而那漢子看到白詩這樣子,心道這小叫花子果然是個沒用的小叫花子,不過經過剛才被白詩那麽一吓,他已經失去了找白詩麻煩的勇氣。
又看到白詩像一條狗一樣在吃着他打落到地上的剩菜,他心中的不爽早已消失了大半,剩下的那一點兒,他也不願再去招惹白詩。
白詩吃完之後,帶着滿腦子對那漢子行為的不解,又踏上了他的旅途。
在路上白詩的形象越來越差,他遇到的人就越來越霸道,越來越冷漠,慢慢地,白詩又發現了一個道理,只要他任人欺淩,那麽他總能得到足夠的食物,而且欺淩他的人越過分,他得到的就越多。
白詩不是很喜歡被人欺淩,更不喜歡自己被人欺淩之後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
但是白詩并不知道那些欺淩自己的人想的是什麽,那些路人的眼光又代表着什麽,他只知道我餓了要吃飯,而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得到食物,僅此而已。
其實白詩不知道的是,一個沒有錢的人想要得到食物,被人欺淩只是最下策,以白詩的實力,如果有人能教會他欺辱別人,那麽不需要白詩做什麽,他需要的和不需要的,都會被人排着隊送上門來供他享用。
可是這麽一件簡單的事,卻是很多人想學,卻是學不會的,白詩又怎麽能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