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嚴頌頌不想辜負老天的好意,更不想讓那個小女孩最後的願望得不到實現。
這第二次生命她必定要過得有滋有味。
不過在此之前她應該養好自己的傷。
哎,手臂都麻了。
嚴頌頌小心的翻動着,像一個圓圓的胖土豆一樣挪動着自己的手臂,想給別人自己換一個姿勢。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疼得她龇牙咧嘴了地叫了起來。
“啊!”
“妹妹,怎麽了?妹妹!”青衣少年神色驚恐,一個餓虎撲羊就推開了門。
嚴頌頌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半死,竟然一個動作滾下床來。
嚴頌頌在深刻的痛苦中了悟了,她的智商果然很圓潤,不然也不會如此利索的滾了這兩次………………
“哥哥,我已經好了,我都躺床~上躺了七八天了,骨頭都快酥了,你就讓我出去吧。”小姑娘臉蛋紅彤彤的,頂着一頭雞窩從被子裏拱了出來。
都一個多星期了,都一個多星期了,嚴頌秋有些煩躁。頭上的血痂已經開始在脫落了,嚴頌秋感覺自己自己好了。可是,這嚴頌卿硬是不讓她下床。她都來這個世界這麽久了,認識的、了解的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哥哥,這讓嚴頌秋很是惱火。
“不行!”一個青衣少年站在邊上,端着一碗被煎煮過的草藥汁。那微澀的苦味鑽進了他的鼻中,讓他也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藥拿遠了一些。
少年側着身,精致的鼻尖上沁出了幾滴汗珠,身上的煙火味很濃,卻不嗆人。
嚴頌秋瞅着他那棱角分明的側面和一臉的膠原蛋白,心裏的火馬上轉變成了對眼前少年的垂涎。
自己這個便宜哥哥長得還真是俊呀。看這飛揚的眉毛,看這挺翹的山根,看這飽滿的菱唇。讓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老阿姨也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窩在被子裏的嚴頌秋興致盎然的yy着已經走到了床邊的美少年。
“頌秋,你還沒有好全呢,大夫說你還要好好修養一段日子才行。過些時候等你真正養好了,哥哥肯定不會攔着你的。”便宜哥哥,嚴頌卿将自己手中的藥汁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擡擡自己的劍眉,語氣中不僅有無奈,還摻雜了一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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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頌秋一聽,心裏有些不樂意地翻過身去。掀起被子往自己頭上一蓋,不再搭理眼前絮絮叨叨的少年。
“這次地龍翻身都是哥哥沒有顧好你,只一心幫着鄉親們搶些財物。竟然沒注意到你,還讓你傷到了頭和手。爹娘去之前那樣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我到底是辜負了他們的遺願呀。”嚴頌卿紅了眼眶,望着躺在床~上的妹妹,不停地認錯。
嚴頌秋暗地裏撇撇嘴,翻了一個白眼兒。這真正的嚴頌秋早就見閻王去了,現在忏悔已經沒什麽用了。虧得小姑娘投胎前還念着他,只顧着外人,一點也不想着自己家裏還有個病弱的妹妹,就算長得再好,頌秋還是不怎麽待見他。
太包子了,這一點絕對不能讓他再“發揚光大”。嚴頌秋用自己的貝齒咬着下唇,恨恨地想着。
原以為自己這個便宜哥哥是因為正在學堂上課,距離太遠,沒顧上自己呢。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幫別人,而忘了自己。
這還有沒有同胞愛了呀,嚴頌頌對于這個唯一的親愛,又有些懷疑。
“唔~”嚴頌秋的腦袋突然抽疼了起來,微不可聞的呻~吟了一聲,蹙着眉尖揉揉自己額頭,閉起眼來接收這個身體殘留下來的斷斷續續的記憶。
嚴頌卿以為妹妹還是在犟着,也不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說着便将左手舉至眉邊,小拇指和大拇指收攏,一派正經的樣子。
嚴頌頌轉過頭來冷臉對着他,不甘心的和他談條件,“我已經好了,我要出去。你讓我出去,我就原諒你。”
嚴頌卿固執的搖搖頭,正經地讓嚴頌頌想一巴掌拍死他,“你還沒有好全呢,外面風大你會犯頭疼的。”
嚴頌頌哼哼唧唧的,又将自己的身子轉了過去,只留少年一個單薄的背。
嚴頌卿無奈的嘆口氣,“先把藥喝了吧。”
“不喝,喝了也不見好,那我為什麽還要喝這些苦藥呀?”嚴頌頌賭氣道。
嚴頌卿和聲細語的勸道,“喝了藥才能好的快些,頌秋最乖了,來來把藥喝了。明天哥哥就準你出去,好吧?”嚴頌卿從父母去世之後,就開始獨自一人就照顧妹妹,最是了解她的那些小性子了。
小女孩嘛,好好地哄哄,然後再适當做出承諾,就能手到擒來了。
這方法對于那個原本只有九歲的小姑娘來說可能有效,可是現在嚴頌秋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芯子了,已經變成了嚴頌頌這個二十多歲的老阿姨了。他那些哄小孩子的招數自然是行不通的啦。
“不,我現在就要出去,不然我就不喝藥。”嚴頌秋一點也不松口,撅着嘴巴和他争道。
“頌秋。”嚴頌卿黑了臉,“聽話!”然後将碗推了過去。
嚴頌秋一點也不給他面子,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和他對視,“我已經好了,不想再喝這個東西了。你不能因為你事前的疏忽再加上事後的愧疚,就每天給我灌苦苦的藥汁,以彌補自己心裏對我的虧欠。”
“明确告訴你,我不喜歡這樣補償,甚至讨厭被關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裏。”
“這樣把我關在屋子裏就不會被傷害了嗎?哥哥,能保護我的不是這個小小的四方屋,而是你。”
一陣噼裏啪啦的埋怨和說教過後,嚴頌秋有些口幹舌燥,下意識的伸手拿起櫃子上的藥汁,看都沒看一眼就往嘴裏豪邁的一倒。
“啊,好苦,怎麽是藥呀?”苦澀濃郁的藥汁沖擊着她的口腔,嚴頌秋從一個鬥志昂揚的小牛犢立馬變成了一只皺得看不清臉的巴哥犬。
而嚴頌卿則是低着頭,好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睫毛低垂蓋住了他的眼睛,投射~出一片陰影,讓他本來就白的臉色看起來更顯慘淡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當好一個哥哥。”
嚴頌秋扒拉了一顆裹着糖霜的梅子,連忙放進嘴裏,沖淡了一些苦味。
擡頭看嚴頌卿,這幅意志消沉樣子,讓頌秋又有些不忍心。
自從她醒來,一直都是嚴頌卿在盡心盡力的照顧她,一日三餐是他在做,她每天喝的藥,也是他一個男孩子在熬。每天噓寒問暖,一刻都不曾忽視過她。
這讓嚴頌秋這個很久沒有感受到親情的孤女,心裏有些松動。
但一想到那個小女孩,嚴頌秋心裏的決心又堅定了一些。
“我聽到了,但是我要的不是一句話。”嚴頌秋搖搖頭,看着他烏黑的發髻。
“我去請大夫,讓他幫你看看,如果好了,那你就出去走走吧。”嚴頌卿默不作聲了很久,最後還是妥協了。
單薄卻挺拔的少年轉過身去,拉開門邁步向前。看似平靜,可是那低垂無力的手指卻昭顯着他的沮喪。
“哥哥,妹妹只是養傷養的有些煩了,你別多心呀。”嚴頌秋最看不得美少年傷心了,連忙叫住他,想要解釋一番。
嚴頌卿頓住腳步。
“哥哥,我差點死了,當時我好害怕,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嚴頌秋故意捏着哭腔,聳拉着眉毛。
嚴頌卿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嚴頌秋可以看出來他的肩在劇烈的顫抖着。
“哥哥。”嚴頌秋有些擔心,圾着鞋子就往門邊走去。
嚴頌卿眼眶紅紅的,正在拼命忍住自己的淚意。
“哥哥,我看我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嚴頌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證明自己沒有事兒。
嚴頌卿猛的抓~住她的手,語帶哽咽,“妹妹,今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任何人我都不容許他傷害你。”當初妹妹躺在院門口,一動不動滿臉是血,他也很害怕。
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當初爹娘被山洪淹沒的最後一句,便是要他好好照顧妹妹。
他尚且享受了爹娘十多年的愛護,可妹妹在如此年幼的時候就沒有人再為她遮風避雨。
這次妹妹的這一場災禍,他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是他卻沒有,他沒有。
嚴頌卿擡起頭,一雙黑亮的眸子看着嚴頌秋,“妹妹,哥哥一定會變得更強大,強大到沒人敢再算計我們。”
這句話铿锵有力,擲地有聲,讓嚴頌秋不由得放了心,“哥哥,我相信你。”小帥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喲。嚴頌秋內心的小人不禁在搖旗吶喊,幹得好,嚴頌頌。
“嗯。”嚴頌卿吸了一下鼻子,揚起一個笑臉。
嚴頌秋看他笑得開心,也跟着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都不看見某人的牙了。
一個是清風拂耳,一個是驕陽似火。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希望能看的上眼的小天使收藏收藏,支持一下。
茶壺是個小真空,但是絕對是一個相對比較勤勞的小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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