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

踩到了很多男人自認為最牛掰的位置上了,這下慘了,宇宙第一帥傑克蘇挂王男主馮彥廷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踢下床,讓她活活凍死在這兒寒冷的冬夜?

子曾經曰過:人生,一切皆有可能!

鄭翩翩瞬間內心慌的一批,緊急時刻,她一不做二不休,眼睛用力一閉——裝睡!

對!裝睡!

往死裡裝睡!

俗語說,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夠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把心一橫,動作也就自然許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躺着,一只腳還挨着馮彥廷的身體,靜待着馮彥廷的反應,果然聽到馮彥廷甕聲甕氣地喚:“翩翩。”

鄭翩翩:不好意思,我瞎了,我什麽都聽不到。

馮彥廷又喚:“翩翩。”

鄭翩翩:我睡着了,睡着了。

“睡着了?”

鄭翩翩:嗯,睡着了,睡死過去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天榻下來,她也不會醒,就在這時候,突然感覺身後像是一堵軟牆壓過來一樣,一下将她抱住,一手大手握住她兩只冰涼的手,一只腳将她的雙腳勾到他的腿上,瞬間股股暖流自四肢向全身蔓延。

咦?這是幹什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種馬男這是有何居心,莫非想用懷柔政策,拉攏她這個正牌妻子,以便日後能夠順利地填充後宮,滿足她這個種馬男人花心的本性?

卑鄙!太卑鄙了!

作為一個有道德有節操有原則的絕世美人,絕不會向惡勢力屈服!

絕不!

可是……可是傑克蘇男主的懷抱也忒他大爺的溫暖了,簡直是純天然無功害的三百六十度暖氣散播的電熱毯,而且身上還有淡淡的好聞的墨香,暖和、舒服。

艾瑪,這感覺有點上頭,艾瑪太上頭了,剛剛腦子裡想的什麽來着,都想不起來了,好困啊,不如就、就……就睡覺吧。

睡醒了再想吧。

鄭翩翩一個沒忍住,就在馮彥廷溫暖的懷抱裡睡着了,聽不見窗外呼嘯的風聲,也感受不到屋外的冷意,暖暖地睡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馮彥廷的身影。

不用問也知道馮彥廷去外面打拳鍛煉身體了,她正打算起床時,隐約聞到自己身上一陣淡淡的墨香,倏地想起來自己昨晚好像是在馮彥廷懷裡睡着的。

卧槽!

她居然在種馬男懷裡睡了一晚上,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可是、可是……睡的真的好暖和啊,嗚嗚嗚,超暖和的,超安心的,所以,就不要那麽在意細節了嘛,人生太計較了,那多無趣啊。

正想着馮彥廷走了進來,鄭翩翩立刻一副收起活躍的思維,望着馮彥廷,沒有從馮彥廷英俊的臉上看出任何異樣,好像昨晚摟在一起睡覺的事兒沒有發生一樣。

果然所有男頻小說的男主,都有花心的潛質。

睡過無痕!

那她也不應該放在心上,反正睡在一起也不是她吃虧,她舒坦着呢!

“醒了?”馮彥廷走進來,望着鄭翩翩問。

“嗯。”鄭翩翩點頭。

“睡的還好嗎?”

“好,特別好。”

“洗漱一下,我們去給爹娘請安。”

“嗯。”

鄭翩翩立刻下床,由丫鬟們伺候着,穿上厚厚的襖子,又披了一件大紅色的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小小的臉蛋,明豔奪目,美眸一轉,令人心尖尖微微發顫。

時常面對着鄭翩翩的春香都看呆了。

馮彥廷也是不由得怔了怔。

鄭翩翩問:“怎麽了?”

春香立刻道:“二奶奶真美!”

一向自戀的鄭翩翩就喜歡被誇,當即就笑了,眉眼間都是讓人心動的靈動,她轉向馮彥廷,二皮臉地問:“二爺,你也覺得我美嗎?”

馮彥廷趕緊收回神兒,單手握拳,抵在薄唇邊,輕輕咳嗽一聲,掩飾內心剎那的慌亂,道:“嗯,還行。”

“二爺說還行那就是很美了!”

“……”

鄭翩翩難掩內心的得瑟,轉頭看向馮彥廷,也誇獎馮彥廷一句:“二爺,我也覺得你超英俊。”

“……”馮彥廷壓着內心的喜悅,不跟鄭翩翩進行商業互吹,道:“走吧,給爹娘請安,不然就要遲了。”

“嗯,走吧。”

鄭翩翩美滋滋地跟着馮彥廷去世安苑,例行向馮府二老問好,平時裡都是馮老夫人說話,這次卻是馮老爺說話。

主要是年關将至,不管是莊子、店鋪、書坊還是僕人長工短工什麽的都要管理收尾,所以府裡府外都要忙乎,馮老爺子也就讓大家小心點細心點,讓所有人都能過個好年。

至于請安什麽的,暫時可以擱置一段時間了。

接着馮老爺馮老夫人分別給馮府的男人女人安排了工作,至于鄭翩翩嘛,因為是新媳婦兒,身子還不太好,所以就沒有分配工作。

待到鄭翩翩和馮彥廷一起回到聽風院用早飯時,馮彥廷也道:“年底了,府裡府外會很忙,我可能經常不在府裡。”

鄭翩翩咽下口中的粥,堅定地做一個溫柔體貼大方明理的老婆,哦不對,是助理,于是一臉關切地說道:“二爺,你真是太辛苦了,請你千萬要注意身子啊。”

“……”盡管知道鄭翩翩說話與平常的大小姐們不同,但是聽到她說辛苦,馮彥廷心裡還是有些暖意道:“嗯,我不常在府中,你身子也不太好,就好好在府中養一養,實在無趣的話,再到府外走一走。”

“我可以去府外走一走?”鄭翩翩問,盡管馮老夫人說過她可以到府外逛一逛的話,但是再得到馮彥廷的首肯,那麽效果肯定是加倍的。

說不定馮老板腦子一沖,還能給她一點零花錢呢。

她眨巴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期待地望着馮彥廷。

馮彥廷點頭:“嗯。”

沒提錢的事兒,摳門!

不過鄭翩翩的興致不減,繼續問:“二爺,那我可以天天出去嗎?”

馮彥廷擡眸看鄭翩翩,表情淡漠。

鄭翩翩嘿嘿一笑,立馬改口道:“三兩天出去一次?”

“……”

“三五天出去一次?”

“可以,帶上院衛,不要走太遠,确保安全。”這次馮彥廷開口道。

卧槽!就這麽就答應了!

男主前期就是好,嗚嗚嗚,真幸運啊,遇到這麽好看又心好的馮彥廷,這個時候不拍馬屁更待何時?

她立刻狗腿地給馮彥廷夾一個包子,道:“二爺,你吃這個包子,這個是豆芽粉絲餡兒的,我讓廚子做的,特別好吃呢。”

“嗯。”

“二爺,你喝粥,這粥沒那麽甜,你喜歡的。”

“嗯。”

鄭翩翩伺候着馮彥廷用飯。

馮彥廷有條不紊地吃着鄭翩翩夾過來的食物,一旁的春香在心裡開心極了:二爺和二奶奶可真恩愛啊。

茗榮心說:二爺是真的喜歡上二奶奶了,二奶奶真有本事。

卻不知道鄭翩翩牽頭是計劃着打發走馮彥廷。

等馮彥廷一走,她立馬鑽到內屋裡,繼續創作自己的大楚王朝兒童啓蒙漫畫,為以後的生活做打算。

在她忙着畫畫的時候,整個馮府确實都忙起來了,連春香也時不時被前院喊去做活兒,更別說馮彥廷了。

鄭翩翩睡覺太沉,也不知道馮彥廷晚上有沒有回來。

反正每天都見不到馮彥廷的人影兒,要不是馮彥廷長得實在是帥,她估計她都記不得馮彥廷長什麽樣子了。

這時候她不由得懷疑馮彥廷在外面有女人了。

春香趕緊解釋道:“二爺沒有。”

鄭翩翩問:“你怎麽知道的?”

“二爺不是那樣的人。”

“男人心海底針,你是不會懂的。”馮彥廷外面有女人多正常啊。

“可是看得出來二爺對二奶奶情真意切,再說了,這世上還有誰會比二奶奶長得美的,還有誰能比二奶奶更惹人喜歡呢!”

春香說的斬釘截鐵,鄭翩翩卻只聽得進去後半句,嗯,沒錯,她就是美呀就是惹人喜歡呀,嘻嘻。

至于馮彥廷,別人可能覺得馮彥廷對她還不錯,但是她自己很清醒,馮彥廷是對所有的女人都不錯。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對女主孟桑榆,據書中描寫孟桑榆那是清純無比,所有男人都愛她,包括馮彥廷,馮彥廷對女主那是無與倫比的好,根本就不是“還不錯”這個程度能夠相比的,明裡暗裡為孟桑榆做了很多事情。

可謂是情意綿綿如滔滔江水不斷絕啊。

而對她這個炮灰妻子,那是凄凄慘慘冷冷清清,這中間也因為炮灰妻子太作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孟桑榆一出現,她這個炮灰妻子離死就不遠了。

趁着孟桑榆還沒有出現,她得多享受享受這大好的時光,萬一享受着享受着,就能長命百歲呢。

想着就把書桌上的畫作裝起來,讓春香背着,道:“不提二爺了,我們出府。”

春香問:“去賣畫?”

“沒錯!”

鄭翩翩換下明豔的衣裳,穿着十分平常撲素,帶着春香和一個比較傻氣的院衛出了馮府,一到集市上就感覺到了年底的熱鬧景象。

集市兩旁除了日常賣瓜果蔬菜肉類小食的,還多了一些賣字畫對聯的,連街上的胡人也比平時多了一倍,熙熙攘攘卻有秩序。

鄭翩翩就喜歡這種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熱鬧。

春香抱着一卷書畫,問:“二奶奶,我們是先買東西,還是先賣畫?”

“賣畫。”

“可是院門跟着我們,怎麽辦?”

“不急。”

鄭翩翩向集市上掃了一圈,目光鎖定到了一家老字號糖炒栗子店前,店前排起長龍,沒有個一個時辰,估計買不到糖炒栗子,她立刻派院衛去買糖炒栗子。

院衛沖上前就要去買。

鄭翩翩連忙道:“不許插隊!”

院衛道:“二奶奶,沒關系,這家店面是我們馮府的,說一下就能買了。”

卧槽!馮府居然在市中心還有房産,有錢有錢。

鄭翩翩目的是甩掉院衛,自然是要找借口,嚴肅道:“就因為是我們馮府的,我們更應該按照規矩辦事,不走捷徑,不濫用權利,堅決捍衛馮府誠信正直的名聲,知道嗎?”

二奶奶年紀輕輕居然這麽顧全大局,院衛心裡湧出連綿不絕的欽佩,當即肅然起敬,底氣十足地應是,接着步伐穩健有力地走向隊伍,彷佛在做一件莊嚴肅穆的事情一般。

春香目瞪口呆,問:“二奶奶,這就行了?”

“行了。”

22

“二奶奶好厲害!”

“那是。”

鄭翩翩通知院衛買完糖炒栗子在街口集合,接着便帶着春香在集市上熘達,出于習慣,她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遇到老者。

熘達了半個時辰,東西買了不少,卻沒能看到老者,想來老者也不在這集市上。

那她手裡的畫作怎麽辦呢?

就去書店書攤碰碰運氣吧,看到一間名叫逢華書堂的店面,一眼就看到店鋪裡的一排書架,書架上擺着一本又一本的書籍,這是附近規模最大的書店了。

哦不,叫書堂,得入鄉随俗叫書堂。

她正要進去的時候,春香小聲道:“二奶奶,這書堂是咱們馮府的。”

鄭翩翩驚訝地問:“這也是馮府的?”

“嗯。”春香點頭。

“你怎麽知道?”

“我聽府裡的丫鬟說的,插有“馮”字的小旗的就是咱們馮府的,她們還說,這集市上一半的書堂都是咱們馮府的。”

“那這房子也是馮府的了?”

“嗯。”

麻蛋,馮彥廷真有錢!

這如果在二十一世紀新婚姻法之前多好,離婚了還能分一半家産,馮彥廷的一半家産啊,那是花十輩子都花不完,何至于現在像個流浪畫手一樣,到處賣畫賺小錢錢啊。

可惜,可惜,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鄭翩翩歎息一身之後,勇敢地面對現實,大模大樣地走進了書堂,反正書堂裡沒有人認識她這個二奶奶。

書堂比遠遠看上去大許多,一排書架後面還有數排書架,都放滿了書,什麽千字文、百家姓、孔孟的等等,牆上懸挂的是一副副字畫,有的蒼勁有力,有的清秀隽永,有的淡然雅致,風格各一。

果然是大楚盛世,經濟、文化各方面都是百花齊放,她不由得就順着櫃臺看書架上的書名,突然角落中有一本叫《品花鑒》的書映入眼簾,接着又有《如意郎君傳》、《風流劍客史》等等。

咦咦?這不就是古代流行的話本子嗎?

這麽有風情的書名,指不定就是小黃書呢,馮彥廷居然還給印出來,說不定種馬男已經對着小黃書自.撸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麽,想看,特別想看。

鄭翩翩盯着一摞的話本子。

店主過來問:“姑娘買書?看中《如意郎君傳》了?姑娘真有眼光,這本書深受廣大姑娘喜歡,買了就能找到如意郎君了。”

“故事內容是什麽?”

“才子佳人的故事啊,女的死了親娘,來了後娘,日子過的苦兮兮的,這時候有銀子有勢力的貴公子從天而降,看上了她,并且沖破公子爹沖破公子娘沖破世間一切艱難困苦的束縛,恩恩愛愛地在一起了,你說感人不感人?!”店主聲情并茂如同梅蘭芳說書一般問:“你就說感人不感人?”

鄭翩翩:好俗,可是人家好喜歡,嘤嘤嘤,想看,人真的不要委屈自己。

她當即道:“買了。”

店主又問:“姑娘這本《品花鑒》要不要?”

鄭翩翩:“要!”

“這本呢?”

“買了!”

“這本?”店主熱情地問。

“二奶奶。”春香看不下去了,湊到鄭翩翩耳邊道:“二奶奶,我們不是來買話本子的,而是來賣畫的。”

“我知道。”鄭翩翩小聲回一句。

“那你怎麽還買?”

“我不是白買的,我買書是為了能夠敲開逢華書堂這個門,不然老板一聽我是賣畫的,又沒什麽名號,肯定趕我們走。”當然也确實想看看大楚王朝的小黃.書了。

“原來如此,二奶奶你真是、真是——”

“有遠見。”

“對,有遠見。”

“那是當然。”

鄭翩翩把《如意郎君傳》和《品花鑒》買了下來,而後問店主:“你們這邊買畫嗎?”

春香轉而看向店主的臉色,之前她和二奶奶一起去賣畫的時候,有時候才剛開口,就被店主以妨礙做生意為由驅走,可是這次店主卻沒有驅走她們,肯定是因為剛剛二奶奶買了兩本書的原因。

二奶奶真聰明!

春香看向店主,店主上下打量鄭翩翩一眼,為了書堂考慮,他一般是不買、不印無名之輩的作品,礙于剛剛這位姑娘買了他兩本書,他不好意思端架子,只好應付地問::“你要賣畫?”

“對。”

“賣誰的畫作啊?”

鄭翩翩想着之前張氏那麽推崇她的畫,那麽她肯定是在各個府邸小有名氣,作為馮府的書堂,應該也有所耳聞,,對待“閒魚”這個人應該不一般,所以她抱着試試的态度,說道:“閒魚的畫。”

沒料到店主果然知道,店主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問:“你是閒魚?”

“不是。”鄭翩翩當即否定,要是被馮府的人知道她是閒魚了,那她後半輩子還怎麽溷?

否定!

堅決否定!

同時店主的表情也随之變化,正色開口說道:“你不是第一個說有閒魚畫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

鄭翩翩:???什麽意思?現在市場上已經有人冒充老娘牟利了?我這是真的火了嗎?不知道為什麽,想想就有點小開心小激動了呢。

她用力抿下唇,免得讓人看出來她的得瑟她的驕傲來,對待店主十分溫和禮貌道:“我帶畫了,你看一看就知道這是閒魚的畫作了。”

她轉頭看向春香。

春香立刻把畫作取出來,攤開給店主看。

店主随即看過去,作為逢華堂的管事兒,他看過太多的書畫,可是從來沒見過眼前的這種畫作。

簡單的數筆畫出一個又一個可愛圓潤的動物、人物,惟妙惟肖,配上簡單的幾個漢字,趣味橫生,讓人忍不住就想看下去。

見店主一副驗貨的樣子,鄭翩翩開口道:“老板,這下你知道這是閒魚的作品了吧?”

店主擡眸看向鄭翩翩,悠悠道:“實不相瞞,我沒見過閒魚的畫作。”

鄭翩翩:……我靠,你丫沒見過,怎麽裝的好像認識一樣!

店主接着又道:“我聽人說過閒魚的畫作,很得大戶人家喜歡,只是近來,有數個拿着書畫的人說是閒魚的畫作,我實在分辨不出來。”

春香急急地問:“那怎麽辦?”

鄭翩翩沉思。

店主雖然無法分辨出來這是不是閒魚的畫作,但是他閱覽書畫無數,覺得就這麽與衆不同的畫作放在書堂裡,一定也會有人買。

正當他要開口時,鄭翩翩先開腔道:“老板,我看你店內挂了不少售賣的話,想必都在等人來買吧。要不我的畫也挂在這裡,一天之內賣出去了,你給我錢,賣不出去的話,我把畫帶走,還給你占地兒費用,你絲毫沒有損失,還賺個占地費用,怎麽樣?”

好聰明的小姑娘!

店主驚訝地看向鄭翩翩,他在集市上做工一二十年,有點生意頭腦很正常,可是眼前的小姑娘年紀輕輕,居然和她想到一處了,他不由得對鄭翩翩刮目相看。

剛剛微微怠慢的态度也跟着收起來,于是道:“行。”

鄭翩翩道:“我先放兩張在這裡試賣,反正下午我會回來,如果有人買,我再賣其他的畫作,如何?”

店主道:“可以。”

鄭翩翩接着便說道:“那請你先給我一些定金。”

“……”店主一愣,問:“什麽?”

“你先給我一些定金,我這閒魚的畫可值錢了,要是你把這兩張賣了,轉頭不認賬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我們這兒可是馮府的書堂,馮彥廷你聽說過嗎?”店主驕傲地說出馮彥廷的名字,那架勢不亞于“我爸是李剛”。

對鄭翩翩來說,就是因為是馮彥廷的書堂,才更要小心,馮彥廷這個花心大蘿蔔,對于生意方面那可是一肚子壞水,鄭翩翩堅定地要定金,多少都行。

店主沒法,只好給了鄭翩翩一兩銀子。

鄭翩翩拿着銀子便道:“那麽,我們下午再來了?”

店主心裡想着就沒有見過這麽精明的姑娘。

得,誰讓這畫畫的好呢!

萬一真是閒魚的畫,他豈不是工錢要漲一倍了,即便不是閒魚的話,就這兩張賣一兩銀子也是值得的,店主笑着同鄭翩翩道:“成,那下午再見。”

鄭翩翩轉身對春香道:“走吧。”

春香一臉佩服地看着鄭翩翩,走出逢華堂外才道:“二奶奶,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逛街。”

“那畫能賣出去嗎?”

“應該能吧。”

“那要是賣不出去呢?”

“賣不出去就把一兩銀子還給店主得了。走,我們去買東西吃去。”鄭翩翩凡事想的很開。

“可是二奶奶你還有銀子嗎?”

“有的。”

“你可別亂花了,馬上就過年了,要是你把這些月錢都花光了,過年咱們聽風院吃什麽啊?”

“不是有二爺嗎?二爺可是說過随便我吃的。”

“那二爺這次要是不給銀子呢?”

鄭翩翩頓了一下,看向春香道:“那我抱他大腿哭,行不?”

春香設想了一下二奶奶抱二爺大腿哭着要銀子的場面,嗯,是二奶奶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殺傷力也肯定驚人。

她這才放心下來,跟着鄭翩翩走街串巷,各種吃吃喝喝,好不痛快,在街上熘達着,回去找傻氣院衛,結果一擡頭看見從逢華堂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馮彥廷!

他穿着深色常服,墨色頭發簡單束起,沒有過分的裝飾,越發顯得他颀長挺拔,一雙漆黑的眸子裡蘊着淡淡的冷漠,介于霸道與溫潤之間的氣質油然而生,行走間,別具一番風流。

媽耶,數日不見,這狗逼家夥又他大爺的帥了,又帥了!不能看,不能看,看多了上頭!!

鄭翩翩轉身要躲。

春香看到馮彥廷卻是高興,才剛喚出“二”字就被鄭翩翩捂住嘴巴拉到了角落。

春香轉頭道:“二奶奶,是二爺。”

鄭翩翩道:“我不瞎。”

“那你怎麽不和他打招呼?哦,我知道了,你不想打擾二爺做事兒是不是?”

“不是,我是怕他打擾我。”

“……”二奶奶總是與衆不同。

目送馮彥廷離開,鄭翩翩帶着春香要去找院衛,路過逢華書堂時,聽到裡吵吵鬧鬧的。

“這是我先看到的!”

“這是我先拿到的!”

“我出十兩銀子!”

“我出二十兩銀子!”

“我出二十五兩!”

“你別破壞書畫市場!”

“……”

咦?

這裡面有個聲音好熟悉,鄭翩翩忍不住側目看向書堂內,目光越過一個個人體縫隙,看到了一直在找卻沒有找到的老者。

真是緣分啊!

緣分啊!

鄭翩翩帶着春香朝書堂門口走兩步,這才發現是老者正和書堂裡的一個客人吵架,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正疑惑時,春香小聲道:“二奶奶,他們好像是為了你的畫。”

鄭翩翩定睛一看,老者和客人站在牆邊,一人一只手拍在她的畫作上,誰也不拿開,盡情地打起嘴炮。

“你個死老頭子,你講不講理?”

“老貨,是我先看到的。”

“我先拿到的。”

“我出的銀子比你多!”

“……”

老者和客人兩個人詞語匮乏地對罵着,店主又開心又無奈,想個折中的辦法,一人一張,沒一個人同意,最後店主向兩個人透露消息,說下午閒魚的畫作會到貨,兩個人一聽,□□味兒立刻消了一大半。

店主保證二人都有份,趕緊讓去吃午飯,有事兒下午再說,兩個人才氣呼呼地離開,表示吃過午飯就來拿畫,店主賠笑着送走兩個人。

其他圍觀者本來就覺得兩張畫看上去十分靈動,被老者和剛剛的客人一鬧騰,在從衆心裡驅使,一下子就覺得鄭翩翩的畫作十分難得,紛紛鬧着要買。

店主趕緊壓制住,表示大家的意願都安排上了,把所有的客人都打發了,美滋滋地望着鄭翩翩的兩副畫作,心裡想着這下要大賺一筆的時候,鄭翩翩走了進來。

“老板。”鄭翩翩喚一聲。

店主轉頭一看是鄭翩翩,彷佛是看到財神爺似的,比看剛剛過來的馮彥廷馮老板還要熱情周到,連忙把鄭翩翩請進雅室裡,親自泡茶倒水,笑道:“敢問如何稱呼姑娘?”

鄭翩翩道:“我姓鄭。”

“鄭姑娘。”店主笑眯眯地給鄭翩翩倒茶,問:“不知鄭姑娘和閒魚是什麽關系?”

鄭翩翩回道:“就、就是……認識的關系。”

“那何否介紹給鄙人認識一下?”

“不行。”鄭翩翩堅定拒絕。

“為何?”店主詫異地問。

“閒魚、她……害羞,她這個人特別害羞!不願意見外人。”

店主又退一步道:“那麽,隔着簾子認識一下,可否?”

鄭翩翩:???你這個糟老頭子,隔着簾子還要認識一下,有沒有貓餅啊。

她面上微笑着道:“不行的。”

店主不禁皺起了眉頭,道:“那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何事?”鄭翩翩問。

“關于印畫作的事兒。”

春香一怔,就這樣就要印畫作了?

鄭翩翩忍不住在心裡罵一句:卧槽,就知道,就知道老娘是有本事的人,不用抱馮彥廷的大腿,不用找社會上的大v號轉發什麽的,照樣可以憑才華在大楚王朝出書,開心,開心,真開心!

但是不能表現出來,要沉着、冷靜且穩重,這樣給人信服感,她收起心裡波濤洶湧的喜悅,道:“我可以全權代表閒魚。”

“你可代表?”

“沒錯,實不相瞞,閒魚是我雙胞胎的姐姐,但是家姐害羞,不善與人交際,所以她只專注畫畫,其他事情一切由我負責。”

嗯,我為我自己代言。

一旁的春香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家二奶奶這麽會和人交流,店主則是一臉驚喜。

本來他是不相信鄭翩翩手中的畫作是閒魚所畫,可是剛剛的兩個老人一個是雲府的雲老爺子,一個是狀元的爺爺,都是這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蓋章是閒魚畫作,那就肯定是閒魚的。

他開心不已,只是愁于無法與閒魚當面談一筆生意,沒想到鄭姑娘是閒魚的雙胞胎妹妹,那麽這事兒就好辦了。

他便向鄭翩翩說明自己的意思,就是想要買斷閒魚的兒童啓蒙系列漫畫,然後印出來,放在書堂裡賣。

在二十一世紀兀自成長的鄭翩翩,什麽大風大浪小心思沒有見過,當即就拒絕了店主提出的“買斷”。

店主提醒道:“鄭姑娘,你要考慮清楚,一張畫可是五十兩銀子,我們這裡可是馮府的逢華堂,要知道現在很多大家的畫,都值不了這個數。”

鄭翩翩道:“我值,哦不,我姐值!我的畫可以不要錢,但是我要你每賣出一本書,都給我五成的利潤。”

五成?!

店主剛剛還覺得眼前這姑娘機靈聰明,現在就覺得這種機靈聰明真讓人頭疼,每本書的五成利潤可比一張畫五十兩多得太多了。

這該死的機靈聰明!

店主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鄭翩翩皆是油鹽不浸,咬定了要五成的利潤,不然一切免談。

店主第一次遇到這麽難纏的人,他愣是說不過鄭翩翩,再說下去他沒有把鄭翩翩說服,他就要被鄭翩翩說服了,于是趕緊打住道:“鄭姑娘,這個事兒其實我做不了主,我只是給馮府的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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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能做主?”

“我們家的二爺,馮彥廷。”

早就料到了!鄭翩翩笑笑不語。

店主道:“我得跟我們家二爺彙報一下,才能給你答復,你看要不你後日再過來一趟?”

鄭翩翩道:“那行。”

鄭翩翩站起來要走。

店主趕緊跟着起身,目光落在春香身上的畫作上,鄭翩翩瞥了一眼,道:“老板,這個你也要?”

店主點頭。

“價格不低喔。”

“多少?”

“一口價一百兩銀子。”

“……”

店主咬牙遞給鄭翩翩一百兩銀子。

“那我們後天見了。”鄭翩翩笑着接過之後,又在書堂內瞄了一眼,帶着春香走出逢華堂。

春香問:“二奶奶,你把畫都賣給他了,後天還賣什麽?”

鄭翩翩道:“我有底稿啊。”

“底稿?就是那些藏在家裡的?”

“是啊,要編系列書,當然要有底稿啊,不然都賣完了,還怎麽賺錢?”不說賺錢說,沒有底稿,也沒法有序地編書。

“那底稿還能賣銀子嗎?”

“當然,不但能賣銀子還能幫助小朋友呢。”

鄭翩翩話音剛落,感覺到臉頰微微一涼,擡頭一看,一片一片細小的雪花落下來。

春香立刻說道:“哎呀,二奶奶,下雪了,我們趕緊回府。”

“不行!”鄭翩翩堅定地說道。

“為什麽?”

“糖炒栗子和辣羊蹄還沒有買回來。”

“……”都下雪了,還惦記着吃。

鄭翩翩堅定地要吃糖炒栗子和辣羊蹄,先與傻氣院衛彙合,再去羊蹄攤位前,可惜攤主已經收攤了,雪也越下越大。

沒有吃到想吃的,郁悶,非常郁悶,鄭翩翩狠狠地吃了一個糖炒板栗,又甜又糯,真的超好吃,這麽好吃的食物,立刻把郁悶給驅散了。

這個時候雪也越下越大,鄭翩翩等人來時沒想到會下雪,誰也沒有帶傘,鵝毛般的大雪已經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集市上也沒有賣傘的了。

傻氣院衛道:“二奶奶,你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我回府拿傘來接你們。”

“不用了,不過就是下雪而已,不需要那麽麻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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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翩翩頂着大雪朝前走,自認為又豪情又浪費的,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這副身子,本就寒冷的天氣,再夾雜着幾片雪花吹過來,她冷的發顫。

麻蛋,好冷,怎麽辦?

她轉頭看春香和傻氣院衛,這兩人像是沐浴在春風中一般,絲毫沒有反應,她不相信地問:“你們冷嗎?”

二奶奶都快凍成狗了,居然還擔心小的,二奶奶太善良遼,傻氣院衛感動地說道:“二奶奶,小的不冷。”

春香也感動的不得了:“二奶奶,我也不冷。”

鄭翩翩: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冷,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我啊,還好長得美,不然多慘啊。

她硬抗着冷氣向前走,一擡眼看見前方走着四個男人,都撐着油紙傘,為首的雪中最靓的仔可不就是她的便宜老公馮彥廷嗎?

她立刻開心地喚一聲:“二爺!”

馮彥廷聞聲步子一停,轉頭看過來。

她回頭對春香和傻氣院衛說一句“你們也去蹭傘”,接着小跑着鑽進馮彥廷的傘下,笑嘻嘻地說道:“二爺,帶我一起撐傘啊。”

馮彥廷低眉見她頭上身上都是雪,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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