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知道自己頭頂綠帽,偏還要做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籌備婚禮,謝彥是真為蕭承洲感到委屈。不過蕭承洲說不用擔心,謝彥就沒再去想這件事了,左右依蕭承洲睚眦必報的性子,就算一時吃虧,日後也會找機會讨回來的。
蕭承洲要成親的消息,當天就從皇宮裏傳出來了,不過欽天監那邊也不知怎麽回事,日期一直沒推算出來,轉眼太後生辰已經到了,昭元帝也還沒公布蕭承洲與段府姑娘成親的确切日期。
太後生辰,謝彥一家子都要去,包括大着肚子的柳嫚。
柳嫚娘家,是與太後母族關系有點遠的同族,柳嫚嫁給謝赫後,在太後那裏也算是挂了名的小輩,當時她有孕的消息傳出去時,太後還賞了東西下來。
馬車在宮門入口停下,因為柳嫚的原因,謝家人的行動要慢些。謝缈在旁邊扶着自家嫂嫂,旁邊各家人過去,目光總少不了在她身上停留,謝缈面不改色,恍若未覺。
謝彥和鄭鵬幾個在宮門碰了頭,謝彥與他們已經很久沒聚了,今天在一起,落在衆人後面叽叽喳喳地說着話,格外興奮。
鄭鵬說:“宋逸春那厮鬥寶會輸了後,便做起了縮頭烏龜,在外面總遇不見他,當真可惜!”
謝彥冷哼一聲,心道宋逸春指不定在和豫王憋什麽壞主意呢。那段府姑娘,豫王可是蓄意勾搭的,為的還不是對付自家三哥。
“啧!”盧宇把手指捏得咔咔響,“範二那厮最近也不出門,兄弟幾個可還有頓招呼沒與他打呢!”
“我麻袋早就準備好了。”王瑞也可惜地說。
他們幾家與謝家關系都不錯,他們更與謝彥是好兄弟,對謝缈自然也十分尊敬,因着這些關系,平日裏他們在外面遇到範家人,也十分客氣,尤其是範俊遠。謝缈退婚的事情鬧出來,鄭鵬他們幾個聽說後也氣得不行,一直就在找機會要教訓一下範俊遠,無奈一直見不着人。
謝彥輕嗤,“他最近哪還有臉出來。”只說範俊遠那張臉,因自己那一頓爆揍,估計現在還烏青着。更別說前幾日忠誠伯還被叫進宮被今上訓斥了一頓,如今範俊遠就更不敢出門。往年太後生辰範俊遠都是要進宮的,今年就別想了。
說到忠誠伯府,謝彥就見忠誠伯夫婦帶着自己的大兒子夫婦從他們面前走過,範俊遠果然不在。範家其他人倒還好,知道做點表面功夫,與謝家人打過招呼才走。薛萍就陰陽怪氣多了,看到謝家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在還識趣,沒說什麽叫兩家更加尴尬的話。
那些想看熱鬧的,見兩家人就這麽安靜地分開,紛紛大失所望。
謝彥冷眼掃過那些人,所以說貴族圈子那麽大,他和大多數人都合不來。明明私底下也是個低俗的人,偏要裝出一副正經的清高樣子,你裝就裝啊,又還要瞧不起那些将低俗表現出來的人。
入宮門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兵分三路,謝楓、謝赫與其他侯爺伯爺去見昭元帝,其他與太後關系親近的小輩,則跟着當家主母往太後那邊去。
Advertisement
謝彥左右看看,沒看到蕭承洲,嘆了口氣,與鄭鵬他們暫時道別,跟着巫翎身後走了。
到太後那裏時,滿屋子笑語晏晏,氣氛正是融洽。太後坐在當中,待謝彥他們與各貴主一一行過禮後,笑着将柳嫚招到身邊,細細詢問。留在裏面的都是女眷,像謝彥他們這種男性小輩,問安過後就離開了。謝彥出去時,恰好遇到段家人進來。
謝彥掃過去,看向蕭承洲的未婚妻段玉韻,就見她臉上雖然笑着,眼底卻有愁緒,脂粉也掩藏不去她臉上的憔悴。也是,她的心上人明顯是豫王,眼看着她就要與不喜歡的誠王成親,必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吧。
因着太後生辰,今日宮裏開放了禦春園,謝彥一出去,就有機靈的小太監過來,問他可需要帶路。
謝彥近幾年進宮的時候屈指可數,以前許多眼熟的小太監都不在了。不過因為曾經被有心人故意帶錯路撞見蕭承洲削人後,謝彥每到一個不熟的地方就要特意記一下路,太後這裏小時候他也常來,到禦春園的路他如今也還記得,便揮手說不必,他自己過去就行。
到禦春園門口,恰好與宋逸春一行人遇見了,真是冤家路窄!
宋逸春一見謝彥,就幸災樂禍地說:“謝彥,聽說你姐被退婚了?”
謝彥手背在身後,故作疑惑地兩邊看看,“怪了,我怎麽聽見有狗在亂叫?”
宋逸春眉毛一豎,忍着怒氣,怪模怪樣地笑着說:“你們謝家人啊,就是小氣,有些事別那麽計較,那女子的地位與你姐不能比,你姐将來進門是一房主母,大可将那女子趕走,退婚卻是不必的。男人嘛,三妻四妾本就應當。”
今日太後生辰,謝彥本不想搭理他,偏宋逸春不識相,故意戳他底線。謝彥眼一眯,“自然比不得宋少爺大度,聽說你又多了一個弟弟,真是恭喜恭喜啊,這位是老幾來着?老六、老七?”
“謝小彥,你說錯啦,人家排行老九!”身後傳來鄭鵬笑嘻嘻的聲音。
謝彥一拍腦門兒,在宋逸春乍青乍紅的臉色中,沒誠意地笑道:“宋少爺的弟弟實在太多了點,一時間沒記清,真是對不住。”
鄭鵬、王瑞、盧宇走到謝彥身後,個個都昂着腦袋看向宋逸春一行人。在他們看來,用女人做攻擊手段是最沒品的事,他們做不出來,偏宋逸春就愛這樣,叫他們十分看不上。
宋逸春他爹定遠伯宋綱,是京都城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府裏的姨娘十幾位,庶子庶女生了一大把,還個個都不安生。宋逸春因為這些庶子、庶女,從小就沒少受氣。謝彥故意提及庶子,可算是踩着他痛腳了。
宋逸春這會兒就被謝彥氣得臉色鐵青,他壓低聲音道:“別以為你攀上誠王,我就怕了你!”
謝彥莫名其妙道:“你我的恩怨,關誠王什麽事?你以為誰都像你,連交個朋友都心思不純,別有目的。”
這時又有人朝這邊過來,宋逸春冷哼一聲,就要轉身進禦春園。
謝彥在後面叫道:“慢着!”
宋逸春不耐轉身,就見謝彥态度十分嚣張地将他往旁邊一推,自己帶着鄭鵬他們大搖大擺地過去。
“謝彥,你別太過分!”宋逸春在後面跳腳低吼。
謝彥回頭,輕蔑道:“你是不是氣傻了?”
鄭鵬笑道:“春兒,你又把鬥寶會的約定給忘啦?今年又是我們贏的喲。”
這個約定是宋逸春那邊與謝彥這邊私下裏的賭約,那一年的鬥寶會誰勝,只要在外面相遇,都要主動退一步,不管做什麽勝利的一方都有優先的權利,這些權利不拘具體什麽,比如某家包廂的使用權啦,街頭相遇誰先讓路啦,只要謝彥他們想,宋逸春都是必須退讓的那一方。
比如這會兒進禦春園這個門,謝彥高興了,宋逸春就可以帶人先走。謝彥不高興了呢,宋逸春就必須帶人等在一邊,等他們走過去後,才再能走。看着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顯得幼稚,偏就能把對方氣個半死。
謝楓這個當爹的,第一次知道自家兒子在外面和人賭這個時,狠狠地罵了句:“沒出息!”
每年老早就開始搜集寶貝,結果弄那麽大陣仗,就賭這麽些個?當然,凡與賭沾邊的,謝楓都是不贊成的,好在謝彥幾個都有分寸,謝楓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在其他人怪異憋笑的眼神中,宋逸春帶着自己的人站在旁邊,盯着謝彥等人神氣活現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
禦春園裏景色很好,可大夏天的,誰都沒興趣待在外面,正殿裏各處都放了冰盆,謝彥和小夥伴們找了個涼快些的地方坐一起。
盧宇見謝彥總看向外面,不由問:“你在找誰?”
“找洲哥。”謝彥說。
盧宇他們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彥口中的洲哥是誠王蕭承洲。
鄭鵬擔心地問:“謝小彥,你落在誠王手裏的事,到底什麽時候能解決啊?”
自從謝彥有把柄落在誠王手裏後,他們都好久沒和謝彥一起玩過了,怕再久一點,謝彥就把他們給忘了。
謝彥撐着下巴,語氣也很無奈:“我也不知道呢……”他和家人的計劃,是以後放人在蕭承洲身邊保護他,可說到底,只要蠱蟲還在他體內,這件事就永遠都沒法解決。
不過和蕭承洲熟了以後,謝彥已經從最開始的迫不得已變成現在的心甘情願,畢竟與蕭承洲交朋友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謝彥說:“洲哥其實人不錯,有機會鄭重介紹他與你們認識,大家可以一起玩。”上次忙着鬥寶會,蕭承洲和鄭鵬他們就沒說過話。
鄭鵬幾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謝小彥你不能這樣,自己水深火熱,就想拉着兄弟一起沉淪。”
“什麽呀!”謝彥說,“我說真的,洲哥人真的很不錯,我以前都誤會他了。”他眼帶威脅地看着鄭鵬他們,“就算我真的水深火熱,難道你們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同當?!”
“當!當然可以當!”鄭鵬急急忙忙地從位子上爬起來,拍拍謝彥的肩,“不過要先給我們點時間做做準備。”
然後鄭鵬和盧宇他們繞到謝彥身後去,對不知什麽時候來的蕭承洲行了一禮,又說了幾句話,就腳底抹油迅速溜了。
“喂!你們怎麽走了,去哪兒啊?”謝彥在後面喊道,真是的,溜那麽快,他還想介紹他們和蕭承洲認識呢。不過轉眼看到蕭承洲,他笑起來,高興揮手,“洲哥!”
作者有話要說:
鄭鵬:我們是誰!
盧、王:謝小彥背後的男人!
鄭鵬:有人欺負謝小彥怎麽辦?
盧、王:怼他!幹他!搞他!
鄭鵬:謝小彥要我們和誠王做兄弟!
盧、王:風緊,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