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由顧父出面, 皇家別院的老板也沒藏着掖着, 不過送人兩只貓, 這沒什麽可隐瞞的, 爽快的告訴了顧父,兩只貓究竟送給了何人。
得到消息後顧太太殷切的看着花槐, 花槐卻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那個大師居然是正陽門的人。
她以前還考慮過去現在的正陽門看看,能不能找到純玄投胎的線索,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找過去了。
正陽門路途比較遙遠, 今天是去不了了,花槐還要上學, 就是過去也得先回學校請假。
顧太太十分焦急, 花槐道“那只貓妖被帶走已經這麽長時間,要是正陽門下手加害,也早就動了手,你急也急不來。”
宏升嗫嚅了一下,最後還是沒開口, 正陽門是天下道門第一家, 他們玉清觀只有仰望的份,他們又不是什麽邪修,花大師怎麽能用加害這兩個字。
而花槐的話絲毫安慰不了顧太太, 還是李越上前好說歹說,才讓顧太太沒有馬上沖出家門,不過在确定了花槐回去能請到假後, 她馬上讓人給她定飛機票,要盡快趕去正陽門。
成禮在一邊看了半天,最後得知花槐居然還是一個大學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原來這個女騙子還不是單純的招搖撞騙,她居然還有一個大學生的身份做掩護呢。
不得不說第一印象害死人,成禮已經不能把花槐從騙子群體中摘出去了。
顧父哪怕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聽過正陽門的名字,他連玉清觀都不放在眼裏,倒是不能直接說正陽門也是騙人的,可這個女騙子難道還能說動正陽門給她圓謊?
不管怎麽樣,妻子已經忙着去定機票了,顧父也不能死命阻攔,看着在一邊舔手的兒子,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就試一試吧。
花槐回到學校,請了一天假,連着星期六星期天就有三天,也足夠了。
就是顧太太等的心焦。
第二天一大早,顧太太已經派車來接花槐,直奔飛機場,李越已經等着了,花槐的行李全是他整理的,宏升也在。
顧父畢竟牽挂兒子,所以一起去,幾個人就登上了飛機,顧太太定的是頭等艙,花槐第一次坐飛機,一切都覺得新鮮。
能在天上飛來飛去,在她是妖的時候是件極簡單的事,但是就算是她,或者是別的真人,也不會飛這麽高,幾萬米的高空,空氣稀薄,氣候寒冷,修士飛來飛去是為了趕路,不是為了受罪。
Advertisement
哪怕有法器護持,也沒人會飛這麽高,多耗油啊,啊不是,是多耗法力啊。
花槐幾乎是貼在飛機窗上往外看,雲層那麽厚,在飛機下面連綿不絕,她當妖那會兒也見不到這種風景。
然後是美麗空乘貼心的服務,還有各種食物,李越自己也沒做過頭等艙,他知道飛機上有飲料和食物提供,但是沒想到頭等艙的飲料和食物居然這麽好。
花槐看夠了風景,就坐在寬敞的座位上吃東西,她現在嘴巴也刁了,飛機上的用餐肯定不能和廚師現場烹饪的比,她吃的不多,倒是提供的蛋糕她吃了好幾個,還有鮮榨的果汁她也沒客氣。
下了飛機已經是下午,正陽門不在市區,開車過去也得四五個小時,那時候就是晚上了,不可能星夜拜訪正陽門,一行人住進了早就定好的五星級酒店。
晚上的時候宏升動容的看着花槐又叫了一份夜宵,這花大師端的會吃。
李越就不奇怪,他還覺得現在的小姑娘動不動節食減肥太憋得慌了,花槐師父就不這樣,她想吃就吃,一切随心,反正她也不胖。
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的起了床,酒店提供早餐,顧父顧母都沒什麽食欲,花槐不會虧待自己,吃的飽飽的。
接着一行人坐車去正陽門,如今的正陽門分兩個地方,一個是向游人開放的旅游景點,一個就是自己宗門生活修煉的所在。
他們要去的就是正陽門不對外開放的宗門,車在山腳下就停下了,正陽門在半山腰,想要進去就得自己往上爬。
普通人連爬山的資格都沒有,在山腳下就被攔住了,宏升有玉清觀的牌子,玉清道長與正陽門的掌門也認識,所以山腳下的弟子就把他們放了上去。
顧父顧母互相攙扶着爬臺階,宏升腳步沉穩,李越最近修煉的勤快,這些臺階倒是難不住她,可他看着花槐面孔耷拉着,就知道不妙。
他湊過去道“師父,要不我背你上去。”
花槐搖搖頭,“不用!”她就是生氣,幾千年前正陽門出了能飛升的修士她都沒看在眼裏,今天居然要她一步步爬臺階上山!
花槐很想直接飛上去,可惜法力不支持,她連飛行法器都還沒有呢。望着面前長長的臺階,她就高興不起來。
花槐平時心大很,好聽點的說法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不好聽的說法就是傻乎乎,聽不懂旁人的暗語,看不懂旁人的眼色。
而一旦她心情果真不好,那麽惹她生氣的人就會倒黴了,現在她就對正陽門十分生氣。
花槐的生氣甚至能引來異像,原本萬裏無雲的天,忽然間就開始風雲變化,雲層在山頂堆積。
顧太太有些着急,他們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看着這麽多這麽長的臺階,她還想爬快一些省的太陽照的太熱,現在她反而要當心沒爬上去就下雨了,雨具他們可沒帶啊!
這時候那些堆積的雲層裏好像還有雷聲隆隆,顧太太更加擔心了。
李越小跑道花槐身邊,“師父,等一會兒下雨,我的衣服給你擋雨。”
花槐嫌棄的看他一眼,“用不着。”現在她只能自己提腳上山,随着她一步步往上走,雲層也越壓越多。
正在房間裏打坐的正陽門掌門忽然睜開眼,“不好!是誰得罪了哪位大能,惹來風雲異像!”
掌門喚人前來,“今天有誰上山拜訪?”
弟子馬上去查詢,想要見正陽門的掌門,那都是要預約的,弟子打開預約本,沒發現今天有誰要來,倒是一邊的小道童道“山下的恒師兄剛才打電話來,說是有玉清道長的大徒弟宏升帶人前來拜訪,已經放行了,估摸着正在爬山階呢。”
弟子前去回話,掌門掐指一算,面色一變,他居然連點暗示都沒算出來。他站起來,“馬上派人去請!”
山腳下的一行人爬了五分之一,就被從一邊竄出來的正陽門弟子給吓了一跳,人家倒不是故意吓唬他們,而起客客氣氣的請他們去旁邊坐車上去。
花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氣的就走了過去,顧父顧母互相攙扶着連連道謝。
李越心想,“果然能開車上去,我就想,難道他們正陽門的弟子上山也得一步步爬麽,這是折騰人吧,怪不得小師父不高興!”
宏升跟在李越身後,他倒是知道能開車直上正陽門,但是一般人求見,是不會有這個待遇的,這回到底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宏升忍不住看了花槐一眼。
穿過掩映在臺階旁邊蔥蔥郁郁樹木中的小路,他們到了相隔不遠處的上山汽車路,一輛房車已經在那裏候着了。
顧父顧母只驚嘆于正陽門的氣派,還小聲說,“就隔了幾棵樹,我們一點都沒發現這裏還有路呢。”
花槐的白眼翻的更直接了,不過弄了個障眼法糊弄人,正陽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前來接人的正陽門弟子把花槐的白眼看的清清楚楚,他心裏也不舒服,要不是掌門特意交代,他可是要上前理論的,你以為誰都能坐車上山嗎?一般門內弟子都只能爬臺階上下山!
爬山或許要很長時間,開車那就一會兒工夫,花槐坐上汽車的時候,雲層裏的悶雷就消散了,等到花槐站在正陽門的大門口,雲層也薄了一些,但是并沒消散,好好的晴天已經變成了一個陰天。
大家從車裏出來,弟子驚訝的看着掌門居然親自在門口迎接,宏升以前跟着玉清道長見過正陽門掌門,所以認了出來,馬上客氣的上前行禮打招呼。
顧父顧母看着仙風道骨的掌門,頓時肅然起敬,站在一邊等宏升介紹完,趕緊上前自我介紹。
掌門廣明的臉上挂着微笑,态度客氣疏離,他看出來異像絕對不是和他打招呼的那幾個人能引起的,宏升以前見過,玉清道長的大徒弟,有幾分本事,不算太厲害,看得過去罷了。
那對夫妻一看就是紅塵中的普通人,身上氣運高一些,應該是頗有家業的富戶,也不過如此了。
站在一邊的兩個人才是廣明特別關注的,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一張漂亮的小臉耷拉着,像是誰欠她一大筆錢似的,廣明絲毫看不清她。旁邊那個年紀大一些的男青年,似乎已經摸了修行的門檻,可他卻站在小姑娘身後,一副随侍弟子的态度。
掌門看着花槐,“這位是?”
宏升見花槐不開口,趕緊道“這就是家師提過的花大師。”
玉清道長在掌門廣明面前是提過花槐,不過廣明并未放在心上,一個毫無師承來歷的野雞大師,入不了正陽門的眼。沒成想這回給了廣明一個大大的下馬威,還是他無法回避的那種。
花槐眼神清冷,淡淡道“要我們在門口站多久啊?”
花槐是個談話終結者,明明初見面客氣溫和的氣氛被她一句話破壞殆盡。正陽門廣明掌門倒是好氣度,微微一笑做了請的姿勢,“是我的不是,諸位裏面請。”
随侍在一邊的弟子們卻面露不滿之色,這個女孩子何德何能,讓掌門親迎不說,還對掌門毫無恭謹之意。
正陽門傳承上千年,年代不好的時候他們韬光養晦,現在正是正陽門茁壯的時代,天下玄門無不推崇,哪個見到了掌門不是客客氣氣的,這個姑娘真是毫無禮貌!
花槐才不理會這些正陽門弟子想些什麽,她覺得自己厭惡這些臭道士是很有道理的,要麽你就不見,見是見的,讓客人爬這麽長的山階,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青陽仙長那時候就只有一個茅廬,他從來不做這種沽名釣譽的事,上到修真同門,下到販夫走卒,他都是一視同仁的。
等到花槐樹上開滿槐花的時候,有孩子們過來采花,青陽仙長還會在一邊護持,那時候花槐不想讓青陽為了這些小屁孩打擾修行,就會把滿樹的花都抖下來,你們撿了快走吧。
不過她會把最大最香最美的花留下,然後偷偷送到青陽的窗臺邊。
回憶往事,再看看正陽門的做派,花槐能有好感才怪了。
一行人進到內室,廣明總算沒把人領到正殿去,而是一個小客廳,然後自有人捧上香茶待客。
這些人都沒有品茶的心思,獨獨花槐認真喝了一口,然後心裏下評論,還沒有青陽仙長給她澆的山泉水好喝。
寒暄完畢就是正事,花槐當然沒開口,就由宏升主講,李越添補,把顧少堂的事完完整整的講了出來。
廣明聽完也是微愕,甚至還在思考當中。
花槐冷冷的開口了,“我知道你們這些道士看不起妖,此行也不是來更改你們的看法,只是小貓體內是人的魂魄,你們拿來煉丹就等于殺人,堂堂一個大宗門,不會看不懂魂魄吧。”
廣明心裏輕輕嘆了口氣,他都不知道正陽門究竟哪裏得罪了這位‘花大師’,從見面開始就沒見到她的好臉。
不過這個事要是證實了,他們正陽門确實有失察之過。
廣明吩咐了幾句,兩個弟子馬上離開。
廣明溫和道“一旦查正,正陽門有失察之過,肯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花槐道“給他們交代就行,當父母的因為兒子的事,心急如焚這麽多日,這孽确實得算在你們頭上。”
廣明“……”我好歹還是個掌門,今天真是被擠兌的夠夠的了。
很快當初買下貓妖母子的‘大師’鐘一岳被招了過來,廣明詢問了幾句話,鐘一岳很誠實的回答了,最後還道“那只貓妖虧損太多,幾乎被廢了全部妖力,當時入藥療效并不好,所以就養到了現在,再過幾天,弟子正要開爐煉丹呢。”
聽到貓還在,顧母整個人放松了下來,不住的拍着胸口,一臉的慶幸。顧父雖然将信将疑,也忍不住舒了口氣。
花槐毫無顧忌的翻了個白眼,“這種用生靈血肉煉制的藥丸,虧你們敢下口,也不怕孽債纏身,來世入畜生道。”
這話就是在挑起争端了,鐘一岳的面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他在正陽門負責的就是丹藥,誰敢當面和他說這種話。
可當着掌門的面,他只能忍下來。
廣明讓鐘一岳把兩只貓帶上來,鐘一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李越暗自撇嘴,小師父都在教自己紙鶴傳書了,堂堂正陽門居然還用電話,真丢臉。
他倒是選擇性的忘了,花槐聯系他一般也是電話,很少用紙鶴傳信的。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把一只大鐵籠子擡了過來,裏面是一大一小兩只貓。
大貓的體型比普通貓要大一倍多,不過毛色暗淡,看起來精神不振,小貓繃着一張小臉,依偎在大貓身邊,坐的端端正正。
籠子被安置好,大家都看到了三尾貓妖,此刻那三條尾巴看起來也是萎靡不振的,其中一條似乎都快看不見了。
小貓看見顧父顧母,忍不住走到了籠子邊,急切的看着他們。顧母看着花槐,有些疑惑“這個,這個就是少堂?”
花槐一眼掃過去,點點頭道“确實是令公子。”
顧母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直接跑到了籠子邊,想要打開籠門,顧父一臉茫然。
這裏的籠子可不是普通鐵籠,籠上無鎖,整個籠身渾然一體,連籠門都找不到。顧母已經不顧一切的在搖晃籠門了。
花槐嘲諷的看着廣明和鐘一岳一眼。
廣明只能讓弟子上前攔住顧太太,示意鐘一岳打開籠門。
鐘一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掌門發了話,他當然遵從,掏出一根細長的周身有紋路的玉條,插進籠門底座的一個圓孔裏,籠門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然後打開籠門。
貓妖無動于衷,還是一動不動,可她用前爪推小貓,讓他離開。
顧母已經伸手把小貓抱了起來,眼眶紅了,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鐘一岳莫名其妙,只是疑惑的看着掌門,掌門旁邊的弟子在鐘一岳耳邊輕聲說了原委,鐘一岳面色變幻不停,最終一言不發的站在掌門身邊。
花槐看着顧母懷裏的小貓,對廣明道“現在你們能分辨這只小貓的魂魄嗎?”
鐘一岳是不能的,掌門廣明卻是能的,他把手腕上的手串解下來,輕輕彈了彈其中一個珠子,一道流光沒入小貓的腦袋,一個透明的虛影就從小貓身上冒了出來。
看其面目赫然就是顧少堂,他對着顧母張口說了幾句話,可惜顧母什麽都沒聽見,看唇形像是叫了一聲媽媽,顧少堂并未從小貓體內全部出來,叫了聲媽媽以後馬上又縮回到了小貓體內。
顧媽媽抱着小貓嚎啕大哭,“少堂,我的少堂!”
小貓伸爪子替顧母擦眼淚,顧父在一邊吶吶的,剛才看見的一切太沖擊他的三觀了。
鐘一岳的臉色終于發白了,用妖物入藥沒有關系,正陽門的丹錄上有這種丹方,可涉及到人的魂魄,那就傷天害理了。
廣明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一開始還是将信将疑的,現在證據就在面前,他連否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相比抱着小貓崽子只顧着哭的顧太太,一直處于游離狀态的顧父最先回神,他沒有看廣明,而是極為客氣的問花槐,“花……大師,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兒子的魂魄是經過花槐指點才找到的,正陽門差點把兒子拿去煉丹,哪怕人家是高門大戶,顧父心裏已經不喜了,他覺得還是花槐靠得住,所以直接問花槐。
花槐也幹脆,“問問人家掌門,同不同意你們把兒子帶走,能帶走就回去吧,早點換回來的好。”
廣明不由自主的紅了臉,事情雖然不是在他指揮下發生的,可就像熊孩紙闖了禍監護人能推脫責任嗎?
鐘一岳可是他們正陽門的弟子。
廣明咳嗽了一聲,“這是本門之過,如果顧先生信得過,我們會負責到底,讓令郎的魂魄歸位。”
顧父十分客氣,言語卻讓正陽門的人聽了難受,“不勞煩掌門了,我們一切拜托了花大師,那我……兒子,我是能帶走的吧?”
廣明強撐着,“那是自然……”
花槐忽然道“你剛才說,要是查出來是你們正陽門失察之過,還要賠償的,這話算數嗎?”
廣明趕緊道“自然算數。”
花槐道“那好,那只貓妖給我帶走!”
正陽門衆人“……”
花槐示意李越,“帶出來。”
李越馬上挽袖子就上,旁邊的弟子下意識的攔了一下,李越奇怪道“怎麽,你能替你掌門做主?”
廣明覺得幾輩子的老臉都丢光了,他身邊的大弟子趕緊上前趕走不曉事的小弟子,賠笑道“哪能呢,只是貓妖性子乖戾,怕它傷了人。”
李越嗤笑道“從頭到尾我只聽說你們要把她入藥,沒聽見她傷了任何一人,請讓開些吧。”
李越把貓妖從籠子裏抱了出來。貓妖睜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看小貓,在看看花槐,頭一低,爪子一縮,像小奶貓一樣乖巧。
這個舉動像是一個大耳刮扇在正陽門衆人的臉上,鐘一岳滿嘴苦澀,貓妖确實彪悍好不好,它都抓花過的我的胳膊,現在血印子還在,可他又不能撸胳膊出來給人家看。
廣明覺得不能讓正陽門的名聲就此坍塌下去,還想要挽回,“這次是正陽門之過,我們願意賠償一切損失……”
花槐不置可否,看着顧父顧母,這是顧家的事,她把貓妖帶走已經有點逾越,但花槐是不會這麽覺得的,剩下的和她無幹了。
顧父也很客氣,“有勞掌門了,以後如有事,肯定會來叨擾。”生意人,哪怕心裏對正陽門不待見,也不會露在面上,此刻他只想早點回去,把兒子換回來。
廣明也知道此刻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只能站起來送客,還想派一個弟子去協助讓顧少堂回魂,被顧父一口拒絕了。
妻子一開始就找的花槐,人家也不負所托,找到了兒子的魂魄,且這一路看花槐對正陽門毫無好感,顧父心裏也不喜正陽門的做派,自然不想臨陣換将,兒子的魂魄是花槐找來的,她又有把握換回去,那要正陽門幹嘛?添堵嗎!
廣明只能站起來送他們。
花槐瞟了鐘一岳一眼,冷哼道“你們自诩名門正派,一樣拿生靈入藥,可真給你們的祖宗臉上抹黑。”
廣明苦笑道“花道友誤會了,正陽門的丹錄上确實有用妖入藥的丹方,一岳能力低微,未能察覺小妖體內魂魄已換,差點釀成大禍,我們一定自查自醒。”
花槐道“醒不醒的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就憑他的心性,下輩子不過牛馬牲畜一流。且我從未聽聞有那個道門正統會用生靈入藥,天道要是不容妖物,也不會有妖存于世間,妖和人都有好壞之分,在你們眼裏是妖的都該死,還真是膚淺的可以,幾千年來都未有所改變,也難怪道法沒落!”
廣明居然無言以對,眼睜睜的看着這一群人帶着兩只貓離開正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