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聖主看向花槐, 向她咆哮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因何害我!”
花槐眨巴着眼, “你哪只眼睛看我動手害你了, 李越是我的徒弟, 你想把他吸幹淨,問過我同意了嗎?”
聖主看向李越, 卻發現這人不像旁人那樣委頓, 還是坐的端端正正,這就很可疑了。聖主沖着傀儡李越一聲尖嘯,傀儡瞬間就化為原型——一個小木頭人, 然後變成了粉末碎了一地。
花槐聳聳肩膀,“你可真厲害, 把我徒弟吹成了粉末!”
聖主這時候已經恐慌了, 她一眼就發現這個是傀儡,轉生需要十八個祭品,少一個,她的轉生就不會順利,如今再回頭已經來不及, 這可怎麽辦?
她看向花槐和林軒, 猙獰道“不怕,還有你們兩個補上!任誰也不能阻擋我的路!”
剛才特種兵進來的時候聖主那一聲咆哮把自己身邊的墨蓮都震暈了,特種兵身上帶着花槐的符所以還能堅持退出去。墨蓮們就沒這麽好的福氣, 他們把聖主當生命裏的唯一,聖主只把他們當工具。
聖主用魂魄的形态裹挾着僞判官筆向花槐直沖過去,花槐翻了個白眼, “當年離骨邪魔見到我都不敢和我硬碰硬,你的膽子還真不小!無知者真的無畏啊。”
說着她曲起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彈腦瓜崩的姿勢,對着筆身一彈,聖主發出痛苦的嚎叫,僞判官筆滴溜溜打了幾個轉才平穩下來。
聖主改向林軒沖過去,林軒掏出一把槍,對着聖主就是一槍,這槍裏打出的不是子彈,好像是什麽玄光,僞判官筆還滋滋的冒了青煙,聖主又是一聲痛嚎。
這下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可實在不甘心啊!她猛的兜了一圈,把昏倒的墨蓮部衆全部卷進陣法裏,然後電閃回陣眼,開始瘋狂吸收命魂能量,哪怕魚死網破,她也決不放棄。
花槐面色一變,雙手馬上開始飛快結印,林軒看着陣法裏的人迅速蒼老,他想上前,卻被陣法給阻撓了。這時花槐結印完畢,雙手往上一舉,一只朱雀的虛影從她身上顯出來,朱雀清越的鳴叫了一聲,然後一頭沖向聖主。
聖主發出了震人心魄的尖嚎,然後猛的沒了聲息。朱雀用爪子把僞判官筆抓給花槐,然後隐于她的體內不見了。
花槐看了這支通體黝黑的筆一眼,然後雙手一折,這支不知道多少人眼饞的筆就這麽斷了,然後裂成幾塊,顏色也從黝黑變成了死灰色,接着慢慢灰化了。
林軒踢了踢斷粉末,“這就好了?這筆沒用了,聖主也徹底消失了?”
花槐道“筆徹底沒用了,不過要是我沒看錯,聖主還是逃了,她似乎還有緊急逃生的手段。當時既然筆沒用了,她也不過再轉生一次罷了,下回她就沒機會轉生了,她這種人進了地府受到的懲罰很嚴重,想要再度為人已經不大可能。”
林軒心裏一緊,“但是她會報複的吧,你,你可要當心點。”
花槐點點頭“我知道,她肯定也會找你,你也小心點吧。”
林軒不怕這個已經無法老是換皮囊的聖主,下回一定要把她送去地府。但是他十分好奇花槐那個朱雀虛影。
花槐聽了他的疑問,随意道“那個啊,我以前請一只朱雀吃過槐花蜜,他給了我一根雀翎,我把雀翎煉化進了魂魄中,其實沒什麽大用,就是看起來好看,對付聖主這些邪祟倒還好用。”
林軒“……”我其實不問還好些,能問一下你那裏遇到的朱雀,他還想吃什麽蜜呢?
(朱雀表示:愚蠢的凡人,你以為我什麽蜜都吃嗎!花槐上千年本體上的花蜜,幾乎媲美仙丹,你能拿的出嗎!)
事情基本解決了,但是還有不少後續問題,比如,林軒道“這娘們培養的死士太多了,有些已經被徹底洗腦,我們進來時碰到的人體炸彈就是一例,我怕她的死訊傳出去,會有人不顧後果報複社會。”
這個極有可能,這種事也不少見。花槐思考了起來,現在這裏除了她和林軒,其他人都昏迷不醒,那十七個炮灰更是老了一大截,聖主這一世的□□還在陣眼那裏,不過也在不斷萎縮。
花槐走過去,取了聖主身體上的一些頭發指甲,還用針紮了好幾下,擠出一點鮮血,接着她把那個備用木頭人拿出來,很快聖主傀儡就站在花槐身邊了。
花槐指着傀儡道“看,解決了!”只要聖主沒事,那些死忠份子就不會拼着魚死網破,林軒就能騰開手慢慢料理。
林軒十分滿意,拿出一個袋子,看着不大,卻把聖主那不斷萎縮的身體一下子裝了進去。
然後就是打掃戰場,外面救護車已經停了一廣場了。
傀儡聖主在衆目睽睽之下好端端的坐上了警車,然後被帶走,絕塵而去。
林軒的預料一點不差,聖主布置了很多後手,她的聖蓮教成立了二十多年,就是個企業,辦了二十來年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聖主專門給人洗腦,她有一大幫的腦殘粉呢。
那十七個大護法僥幸死裏逃生,已經去了半條命,除了個別實在不長腦子的,其他人紛紛倒戈怒罵聖主是個邪物。警察過來詢問記錄,他們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說了。
至于那些救過來的墨蓮,好吧,他們已經徹底沒腦子了,一醒過來不是想逃跑,就是想自殺,問話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不唾你一臉,那是因為他們沒力氣。
連那幾個人體炸彈,也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沒了自我的人确實很可怕。
通過審訊,警方得到了不少絕密消息,包括聖主已經安排下的幾次自殺式恐怖行動,這讓審訊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聖主完全就抱着你不讓我好過,我就肯定讓你難過的想法安排下了這些人。
幸虧有花槐弄出的傀儡頂着,那些腦殘粉一看聖主還好端端的,就暫時沒發動襲擊,然後再利用聖主的影響力,把這些人一點點引誘出來,接着就能一網打盡。
抓捕聖主只花了小半天,處理後續事件花了大半年才算把大事料理清,邪教的毒瘤實在影響深遠。餘下就是佳璐堂妹一家這種外圍信徒的處置工作了,那就輕松多了。這些人受過影響,中毒還不太深,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回去安靜一段時間也就能正常生活了。
桂花還特意去告訴佳璐一聲,邪教沒了,你堂妹這回徹底有救了,佳璐十分感激,醒了就給桂花‘轉賬’不少錢。
這些後續的事是林軒告訴花槐的,他還在奢望把花槐給拉進組織裏,可惜花槐就是沒興趣。
花槐聽完後道“邪教的影響太過深遠,也難怪你們要對聖主下手。不夠她現在肯定窩在哪裏等着伺機行動呢,她不知道自己的僞判官筆已經毀了,轉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回那支筆,你們可以在意一下。”
林軒認真的點點頭,“好的,我們一定會密切關注。嗯,對了,這張卡裏是你的辛苦費,還望你別嫌棄。”
說着拿了一張卡出來,花槐也沒清高的不要,謝過林軒,她就把卡轉手遞給了黑魚精,人家現在是療養院總經理,管理一切事物。
聖主轉生的消息暫時是沒有的,花槐就一如既往的在療養院裏待着,不過她現在多半的時間還是去孤鹜峰那裏修煉。
她當大妖上千年,又在地府待了上千年,現在只當了短短二十多年的人,就發現人身的好處了,修行進度實在太快了,二十多年可以抵得上妖身幾百年呢。
而人的一生又是極短暫的,所以在這短短不到百年的人生裏,他們凝聚了多少的愛恨情仇。
花槐甚至想到了當初純玄毫不猶豫對她下手的事,現在看來,這就是立場不同下的選擇。
別看現在老虎獅子成了保護動物,幾百上千年前,遇上這種猛獸的凡人能逃脫的應該沒多少,那麽由猛獸轉化來的妖,在世人眼裏和吃人的猛獸有什麽區別呢?
你可以說人有好人壞人,那妖自然也有好妖壞妖,可如果當人處于主導地位的時候,是不大願意花費精力去分辨什麽好妖壞妖的,幹脆一刀切,是妖那就壞的,除掉了就好了!
現在的人類不也以自己的喜好來分辨物種嗎,對自己有益的就是益蟲益鳥,連草也是,有用的是莊稼和藥草,沒用的就是雜草。反過來那就是害蟲害獸這些,老鼠過街還人人喊打呢,要說歷史,鼠類的歷史不比人類短吧,就是因為它們沒有主導地位,所以就能被人類任意劃分,任意處置。
花槐早就不恨純玄了,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真的理解純玄當初對她出手時想了什麽,他什麽都沒想!在純玄眼裏,當初的花槐只要身份是妖就行,好妖壞妖根本沒關系。
這并不是說純玄淺薄無知,然後自作孽不可活什麽的,而是花槐理解了純玄的行為,這無關對錯,就是她跳出了純玄和自己的立場,從一個外人的角度看待了這件事,然後明白了這件事的因果而已。大抵天道也是如此看待衆生的吧。
當天,花槐的心境又上了一層。
現在來看聖主,她在朱雀虛影的攻擊下連本命法器都沒帶上,要是再不跑,她就真的玩完了,于是只能忍痛舍掉判官筆,先逃命要緊,她倒是對自己的筆很有信心,覺得這世上除非三味真火,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毀掉她的筆。
可現今哪來的三味真火,就是有,聖主也認為自己的筆是個讓人垂涎的法器,那個人不想擁有了以後借殼長生呢?國家機構确實龐大不能撼動,可他也有小問題,比如說她就堅信林軒會把她的筆拿回去或者請功,或者歸檔。
肯定有人會對她的筆産生興趣。不得不說聖主對于人性的揣摩确實很到位,林軒把花槐的猜測打報告上報過,那時候只是猜測,對于使用這支僞判官筆的條件還不知道,就有人明裏暗裏叮囑過林軒,最好把筆囫囵的帶回來,肯定不說自己用,說的是研究一下。所以自己的筆多半在那林軒手裏,她是一定能找回來的。
她沒想到花槐是個意料之外的人,而且她還有手段直接把筆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