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修羅”任務
這麽重要的提示你早幹嘛去了？！
但是事已至此， 即便她再暴躁也于事無補。
她想了想， 上前沖封卿還有元荏示意兩人借一步說話。
兩人這回還算給面子，聽話地起身跟着她去了院長室。
“嗯，我之前不知道系統有沒有跟你們介紹過， ”寧淩小心地措着辭， 把一些非關鍵的任務細節說出來， “是這樣的， 我這次接的任務是撫養剛剛那幾個孩子， 只要能把他們好好撫養成人， 我就算任務完成了。”
封卿跟元荏都沉默着，兩人一左一右離得極遠，靜等着她的下文。
同時被兩人這樣盯着， 寧淩感覺壓力倍增， 她費力地咽了口口水，繼續道：“他們……嗯，他們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我這些年做過的任務對象的童年期。也包括你們。”
封卿的眼底露出了然的神色——
以他的特殊體質，在看到小六的瞬間就已經認出那個小家夥曾經到自己的宮殿中來過很多次。說起來，還多虧了這小家夥無意識的亂闖，不然， 他也不能那麽快就找到封印的漏洞，并成功送出一縷分神。
元荏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緊接着眼底露出狂熱的光——原來拉自己來的那股神秘力量竟然已經先進到這程度了嗎？真的好想好想把那道力量拉過來解剖實驗一番！
正貓在系統空間裏往外偷窺的AI，突然感覺後背寒毛一豎似乎被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系統：……對不起， 打擾了！
“我離開的時候，會把他帶走。”
封卿冷冷地開口，盡管通過影像，他能确認自己的童年體小六沒有受到什麽虐待，但是一想到眼前這人曾經為了煉功而把自己跟萬鬼圏養在一起，如同養蠱一樣的養自己。
他的心底就忍不住生出一股暴虐的情緒，想要把眼前人撕碎，然後帶着小六遠走高飛。
但是這個念頭剛動，自靈魂深處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楚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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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個自稱系統的力量在他的靈魂留下了烙印，讓他無法對眼前人進行什麽實質性的物理傷害。
元荏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過他是認為眼前這個拜金淺薄的女人沒資格養自己的童年體，因此想要把人帶走。
盡管早就猜到兩人會因此而暴走，但是寧淩沒想到兩人的反應竟然那樣強烈，直接想要帶走童年體。
偏偏系統還在那裏逼逼：“如果特殊評委帶走童年體的願望強烈，系統将無法阻止對方，并且視同宿主世界任務失敗，将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寧淩：……閉嘴！
好不容易等腦海裏系統消停一番，寧淩終于找回自己的思緒開口：“你們為什麽要帶走他們？是擔心我會虐待他們，或者把人帶歪嗎？”
封卿眉一挑，冷笑一聲，“呵……難道你不會？”
想到自己曾經在任務世界裏對封卿做過的事情，寧淩一噎，轉頭看向元荏。
元荏倒是沒有說什麽刻薄的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跟封卿如出一轍，充分說明了他的內心活動。
寧淩：……
三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寧淩打破了沉默，她輕輕嘆一口氣，“我知道我曾經在任務世界裏對你們的确做過很不好的事情。但是請你們相信，那都只是任務，而現在，我的任務是将你們的童年體好好養大成人。”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目光誠懇地看向兩人，“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周的時間。你們評委期不是有一周時間麽？你們自己來看，看我是否夠資格來撫養這群孩子。好嗎？”
兩人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表示絕不可能會讓她撫養自己的童年體。
寧淩咬牙無奈。
最後只得說出了一句極為傷人但也是事實的話：“你們确定，你們如果帶走他們，能有條件好好撫養他們嗎？！”
如果她沒記錯，在系統的安排裏，那些反派的下場都非常慘烈。
別看兩人現在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很可能在自己的世界裏都已經死了。
這話一出，封卿跟元荏都沉默下來。
封卿想起自己被封印在萬鬼大殿，日日夜夜受萬鬼噬魂之苦。
而元荏則是想起自己最終死于實驗室的大爆炸，要不是這次參加系統活動成為特殊評委，現在都還是一縷不甘于死亡的游魂，無力地飄蕩在世間。
看兩人有些動搖，寧淩趕緊再接再厲：“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原本的世界軌跡已定，如果把他們接回去，他們只會繼續走你們的老路！”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擡起頭，清冷堅定的目光自鏡片後方射出來：“你們，願意他們活成你們的樣子麽？”
封卿&元荏兩人瞬間暴虐：“！”
你還有臉說？！我們活成這樣到底是拜誰所賜？！
寧淩毫不示弱，冷冷地盯回去，索性把系統的底兜出來：“系統曾經說過，你們的怨氣太大。導致你們所在的世界不穩，所以它才會把你們的童年體送出來，專門為他們創造了一個世界！目的就是要為了給他們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警告！嚴禁宿主向無關人員透露任務核心細節！警告！懲罰将在五秒之後開始！警告！”
“閉嘴！”寧淩一把按住腦袋，對在自己腦海深處不停發出警告的系統吼道。
“五！”
“你們确定，要僅僅因為對我，對我這個你們恨之入骨的人的惡感，而抹殺掉孩子們的希望嗎！？”
“二！”
“你們确定，這樣做值得嗎？”
“一！開始！”
她話音剛落，寧淩就感覺自己靈魂深處突然蔓延出一股尖銳的痛，絞得她一下子跪倒在地，身上也是突然汗出如漿。
寧淩緊緊咬着牙，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碎了。
她眼前金星亂冒，努力地深呼吸着——
“嘶！”
好多年沒受到這樣的懲罰了。
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轉眼又覺得不對——自己不是系統認定的金牌宿主麽？怎麽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一定！一定是靈魂太痛了導致的錯覺！
寧淩蜷着身子，以此來抵禦來自靈魂深處的越來越強烈的痛感。
封卿狹長的鳳眸一閃，在系統開啓懲罰的時候突然再次感受到先前拉自己過來這個神秘世界的力量。
封卿眼神一閃，上前飛快地在寧淩身上點了幾下，卻徒勞地發現自己的魂力根本無法注入對方的身體。
“嘶！”寧淩忍痛，按住封卿的手：“……老毛病了，沒用的，不用浪費力氣。”
她不可能說這是系統的懲罰，就撒了個謊。
元荏冷眼看着這一切，心底又有一股暴虐的情緒蔓延開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追求更幸福的生活？！連基本的健康都沒有了，還談什麽幸福？！
他一把按住寧淩的手腕，感覺對方的脈搏平和穩定，一點也沒有異常。
那雙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射出疑惑的光，看向寧淩的臉——
滿頭大汗，眉頭緊皺，瞳孔放大。
難受的表情不似作僞，可是為什麽對方的脈搏看不出任何問題？
難道她是在裝？可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元荏心底的疑惑壓過了對寧淩的厭惡，他起身準備去聽她的心音。
哪想腦袋剛偏向寧淩的心口，肩膀就被人抓住了。
——是封卿。
封卿的眼底閃着危險的光：“男女授受不親！”
元荏眼神一眯——
這哪來的老古董？他不過是準備聽個心音而已。
眼看着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尖銳，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阿荏！”寧淩疼痛稍歇，趕緊阻攔：“……嘶……不用了，你看不出來的！”
說到這裏，她又有些氣息不穩地頓了下：“十分鐘，十分鐘就好！”
說完，又是一陣尖銳的痛襲來，寧淩倏地閉眼，緊緊拿舌頭頂住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封卿的眼神變幻莫測，突然扭身出去了。
元荏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覺得憋屈極了。
然而他也沒什麽辦法。
這不是自己的實驗室，他手邊什麽設備也沒有，對寧淩突發的‘怪病’根本無從着手。
他只能無用地蹲在一旁，看着寧淩安靜地忍受着痛苦。
這樣一想，他又覺得有些煩躁。
就在寧淩痛得神思恍惚的時候，元荏突然開口：“你不是小淩。”
他用的陳述句，這代表着一種肯定的态度。
寧淩勉強睜眼，靈魂太痛了，感覺眼前都是花的，讓她看不清元荏的表情。
但應該是痛恨吧？
——寧淩有些恍惚的想。
“一開始……不是。”寧淩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還想繼續任務，這個問題就始終無法逃避：“但是後來……是的。”
原本的小淩其實是真的愛上了元荏的，但是系統為了維護世界的運行，強行接管了小淩的身體，安排她這個宿主進去，做出一系列背叛元荏的事情，并最終導致對方黑化。
元荏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可怕，瘦白的手痙攣着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所以……你們殺了小淩？”
殺人？
不！不會的！
寧淩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确切地說，到今天為止，寧淩從來沒去想過那些被系統接管了身體的任務角色去了哪裏。她每次到的時候，對方就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她的心裏隐隐升出一個巨大的，可怕的猜測。
但是她怎麽也不願意去相信。
尤其再一想到系統空間裏，AI那張小小的，稚嫩的，純真的臉——
她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絲徹骨的涼意。
這涼意來得如此之大，以至于讓她短暫地忘了靈魂之痛，盯着元荏急切地說：“不！我們沒有殺人！”
“那是誰害死了她？！”
元荏看着寧淩那張全然陌生的臉，心裏那股暴虐情緒越來越重，他突然伸手！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對着拉自己過來這個世界的力量怒吼：“這是你的宿主！對吧？告訴我小淩的下落！”
“我說我要找出我心中最恨的那個人！”元荏的眼底泛着可怕的血絲，手上青筋畢露，“可不是你這樣随便找個替身來糊弄！”
“警告！不可對宿主進行物理攻擊！警告！請于三秒內取消行動，否則将開啓懲罰！”
寧淩在腦海裏急切而慌亂地問系統：“我們沒有殺人……對嗎？”
系統：“……”難得的卡了機。
寧淩是今天才想起這件事情，它又何償不是？之前都是接主系統任務，說某個世界某個角色出了意外，需要接管。
可事實上，這些人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統為？
——系統空間裏，AI的小臉也沉了下去。
寧淩的心沉了下去——
來自靈魂的痛苦，讓她瞬間喪失了求生欲，對着掐住自己的元荏一陣慘笑：
掐吧，或者掐死了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