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靈魂少女之晚晚

「虛魂之境」是一種名為造夢獸的天賦技能。而造夢獸是雲瀾大陸最稀罕的靈獸之一,它們一直都是馭獸師最為理想的契約靈獸。

可惜千百年來,造夢獸的數量卻是極少,更不用說初階妖獸以上的造夢獸了。但即使是初階妖獸等級的造夢獸,卻依然能夠用「虛魂之境」壓制一個靈将。

「虛魂之境」,顧名思義,此技能就是說造夢獸對攻擊者發動的攻擊,而這個攻擊就是它造夢獸來制造出的夢境。

「虛魂之境」其實是一個最美好的夢,是一個美好到令人永遠不想醒過來的夢。造夢獸這一技能,只是一個夢境就能讓對方敗北,可想而知馭獸師對它趨之若鹜的原因也沒有什麽好吃驚的了。

只可惜,造夢獸再怎麽厲害,對于沐輕音來說根本就不受影響。

“冒牌貨永遠比不上正牌。”沐輕音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冰冷的說道。沒有人知道,看到眼前的場景的那一刻,沐輕音本人是有多麽冷漠。

——無與倫比的美夢啊,終究不過是夢罷了。

所以,沐輕音她親自殘忍的、沒有一點猶豫的把這個無與倫比的夢境給捏碎了,捏得個稀巴爛。

“不過是一只開啓靈智的中階魔獸和一個靈魂體罷了,想殺我?”沐輕音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靈魂體和一靈獸,又繼續道:“哼,我是這麽容易就被抹殺的人麽?”

沐輕音聲音滿含冷意,那冷漠的模樣完全不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可以擁有的。而事實上,沐輕音也并非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哇——詐屍啊!”造夢獸雖然開啓了靈智和能開口說話,但是還沒有達到全盛的時候。

造夢獸牙牙縮小的身體和兔子沒什麽兩樣,原本它以為被困在「虛魂之境」的沐輕音突然開口說話,就吓到獸了。

造夢獸牙牙很沒骨氣的鑽到名為晚晚的少女的懷中,但是它一時忘記晚晚少女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體,所以它穿過晚晚少女的身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造夢獸牙牙在和大地親密的接吻的時候就呆住了——淚奔!淚奔!!不帶這麽欺負獸的!!!

“……你家養的這只靈獸原來擅長狐假虎威。”沐輕音抱手環胸,冷眼旁觀。

“……不,是絕望森林的特産,我沒有能力能養出這樣的靈獸。”晚晚少女竟然回複了沐輕音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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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淚奔!繼續淚奔!造夢獸牙牙表示它的情緒很是失落。真是太丢獸臉了……一點獸威都沒有了!

造夢獸牙牙這般想着,情緒更加低落了,它低着頭,低着頭,擡不起頭來了。

“牙牙,不要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失落成這樣呀。”晚晚少女有點無措了:“我不是不想安慰牙牙你啊牙牙你是知道的不是嗎?我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體而已,我觸碰不到你啊……”

“嗚嗚,晚晚你千萬不要這樣說!牙牙不用晚晚的安慰!牙牙可有男子氣概了!”

“是啊,牙牙最厲害了!”晚晚少女不無措了。

“當然!晚晚你最好了!”牙牙表示它很愉悅。

“哪有?我沒有牙牙你想的那麽好啦……這只是牙牙你的感覺呀……”晚晚少女表示她被誇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說有就有!晚晚最最好了!”牙牙星星眼。

“牙牙你不要這樣說啦,我會不好意思的。”晚晚少女還是很腼腆的。

“幹嘛不好意思啊?晚晚你就是這樣的啊……”

“呵呵,牙牙你也最好啦……”

“……好神煩的一鬼一獸。”沐輕音只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跳得歡快。

“……啊抱歉,一時進入了「摯友境界」突然就忘記你的存在了。”一鬼一獸相當的理直氣壯。

“……請去死一死再死一死——啊不是那個「摯友境界」是什麽鬼!有這個東西麽!!!”沐輕音覺得,這一鬼一獸肯定是故意的。

“現在你不就看見了麽?嗯?”依舊是理直氣壯的一鬼一獸。

“不是一個次元時間的人真難交流……”沐輕音伸手扶額,她想現在她不是和這無良的一鬼一獸讨論一個沒營養的話題的時候,必須要離開這個比迷宮還迷宮的的森林。

“不要再轉移我的注意力了,請把走出……絕望森林的路線告訴我。”沐輕音禮貌的開口。

——她會這麽說,其實想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

“我可以把出去的路告訴你,但是你也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晚晚那雙紫羅蘭眼眸倒映着沐輕音的身影,晚晚的神情突然間就沉了下來。

“你也該告訴我了——你,是誰?”

……從來沒有人能夠從牙牙的「虛魂之境」毫發無傷地出來,從來沒有人能夠以人類之軀在絕望森林活着,從來沒有人能夠在被衆多中階魔獸級的靈獸的包圍下還能臉色不變。

沐輕音卻是輕輕一笑。

她知道,她都知道。

在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這個森林的不尋常。雖然等級幾乎跌至到了最弱,但是她身為靈聖的感知還在……雖然很淡,但是卻已經足夠了。在這種感知徹底随着她的等級跌至消失之前,它可要好好的利用一番了。

“我是誰——很重要麽?”她說。

“……”晚晚皺了皺好看的柳眉,“……那是什麽人……或者是什麽勢力派你來這裏的?”她就算魂飛魄散也無所謂,但是牙牙和其它的靈獸不行!它們就是她的一切,它所能擁有的了!她不允許其他人或是其他勢力傷害它們!

——不然,就算是同歸于盡她也不會饒恕任何人!

“呵,看來你倒是把我的身份想得太複雜了。”沐輕音抱手環胸。

她雖然需要仰着頭和挽挽對上視線,但是挽挽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

沐輕音微微勾勾唇角,道:“你以為我是誰啊?沒有人可以派使我,沒有人。”

“……”晚晚聞言愣了愣。

許久之後,每當晚晚回想起這個時候的沐輕音,都是開懷的笑了。

“當然,現在的我乃菜鳥一只,任何比我等級高的人都可以使喚我就是了。”沐輕音無奈的擺擺手,又無奈的說着。

“……”現場氣氛……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怪異起來了。

“我去我以為我遇到了一個有資本嚣張的小霸王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只小混蛋!”造夢獸牙牙暴躁了:“你個小屁孩加小混蛋把欺騙我的感情還回來啊!”

誰知沐輕音依舊擺擺手,聳聳肩:“我說的你就信啊傻啦吧唧啊蠢獸你。”

“我嚓——”造夢獸牙牙粗口還未能爆完,而沐輕音完全沒有給它機會爆完:“你一只獸學人類說什麽話?成何體統啊傻啦吧唧獸。”

“……”造夢獸牙牙一只,卒。

“這樣的話,我明白了。”晚晚少女開口了:“既然如此,那你就離開吧。”晚晚向沐輕音伸出手,繼續道:“我将為你指引離開的道路,你徹底走出絕望森林後,請務必要記住——”

“你從沒有來過絕望森林。”

“……”沐輕音沒有伸出手,她只是看着晚晚。

“你不離開這個所謂的絕望森林嗎?”

“……”晚晚愣了愣,接着她輕笑着搖搖頭:“我屬于這裏,人類世界沒有我存在的理由。”

“怎麽沒有?雖然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個靈魂體,但是你本就是人類。”

晚晚笑意不變,她仰望晴空,張開雙臂:“是,我本是人類。但是,你也知道,現在的我是靈魂體,我已不再是人類。”

“我從來都不屬于人類世界的,我只屬于靈獸世界。”

“在這裏,我有我存在的理由,我有我需要守護的東西,我有我存活的意義。”

“絕望森林,才是屬于我的歸屬之地。”

“……”沐輕音沒有什麽感情波動的看着晚晚。

沐輕音和晚晚對視許久後,幾乎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接着她微微扭了扭頭,似乎已經沒有再和晚晚對視的必要了。

“就是因為這裏是你的歸屬之地,你連魂飛魄散也不在意?”

“……!”晚晚愕然的看着沐輕音,她想不到她竟然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不過晚晚很快就回過神來,她淺笑着,向着沐輕音搖了搖頭:“即使你知道,又能如何?這不過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她伸出的手散着淡淡的白光,那團白光就在她面前漂浮着。

“不是說要離開麽?”晚晚把視線放在沐輕音身上:“過來吧,穿過這團白光,你就可以離開絕望森林了。”

“你在逃避着什麽?”沐輕音對晚晚的舉動無動于衷,她就這麽直視着晚晚那雙紫羅蘭般的麗眸。

“難道你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一切了嗎?你真的甘心麽?”

……她看到了,晚晚那空洞無神的眼睛中,明明還有着不甘!即使只有那麽一點。但是,明明沒有把希望放棄,為何就這樣什麽都不做的等待最後自己最不希望的結果?

“我們不能因為不想面對一些不想面對的事就選擇逃避。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懦弱的人,只有想變成懦弱的人罷了。”

——就像她,她又何嘗不是在逃避着這個世界和東野他們對她的影響呢?但是她知道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她還是選擇再次來到這個游戲世界。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遲早還是會到要面對的時候。要說唯一的不同之處,也只有時間的長短罷了。”

“既然早晚都要面對,不如選擇早點面對。苦盡甘來總比甘來苦盡好不是?”

沐輕音依舊緊緊的看着晚晚,“世界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這般無情,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有情。人生麽,不過就是這樣而已——道是無情卻有情。”

“不要把這個世界想得這麽複雜,它其實很簡單。”

“……”晚晚和沐輕音對視了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許久之後,她回過神來卻是笑了。

“我說你……真的只有十一二歲嗎?”

一個連少女都只能勉強算是的十一二歲的女孩,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呢?

“呵。”沐輕音微微勾唇角:“目前的外表确實是十一二歲沒有錯,但是這裏麽……”

沐輕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十一二歲的年齡,是——假的哦。”

沐輕音不怕告訴晚晚實情,她也确實需要挽挽。所以,在讓晚晚相信她時,她得要相信自己。若在這個世界上,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了,還有些誰可以讓你相信呢?

“……”晚晚愕然的看着她。許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她把視線從沐輕音身上移開,看着朗朗晴空。

“……嗯,或許我真的不能再逃避了。”

“逃避了五年之久,也是應該到了要面對的時候了。”這麽說着,晚晚少女雖然猶豫了一會兒,但是還是選擇了搖頭。

“但是上帝就是這麽喜歡和我開玩笑——到了我鼓起勇氣要去面對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即使我變成了靈魂體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晚晚微微低垂着頭,看着自己透明的身體,一時苦澀的笑了。

“是啊,我只是一個靈魂體。非要說特別一點的不過是一個能在光照下無懼的靈魂體罷了。”

“靈魂體的力量雖然比我生前要好得多,實力也強盛許多,但是也就是這樣了啊。”

“這些年來,要不是遇到了牙牙和大家,我想我早就消失了。是牙牙它們,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是被需要的。”

“能在最後的記憶中,還有牙牙你們陪着我,真好。這樣,什麽都無所謂了。”

“晚晚……”造夢獸牙牙動容的看着挽挽。它其實也想說些什麽的,但是奈何它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不是不知道晚晚的生命真的要終結了,但是它們還是相信晚晚不會消失的。但是晚晚這麽一指明,它還是害怕了。晚晚一直都陪着它,沒有晚晚它根本就不習慣。

“這個我想你不用去關心。”沐輕音倒是不是很在意,又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便好。”

“我不會讓你消失的,我想你也不需要消失。解決你所在意的問題雖然有點難,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所以,我需要的僅是你的回答——選擇留下還是選擇離開。”

只要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會放棄。

要知道現在的她退出不了《雲瀾之颠》這個游戲,而這個游戲的系統又暫時在不能召喚的自我修複中,她的實力又跌至到一級,這種種跡象無不表明她的處境是如何的危險的。因此她不得不快點提升實力。

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依舊是弱肉強食,弱者甚至連哭泣的權利都沒有。她不想被人當做弱者欺壓,更不想讓自己再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了——要知道她雖然有自虐症,但也只出于對自己。其他人要想來虐她,抱歉——她想她絕對不顧一切的讓那些人跪下唱《征服》的。

“這樣嗎?”晚晚看着她,眨了眨紫羅蘭般的麗眸,“我是想和你系統離開,然而我現在的身體狀态對你卻沒有什麽幫助。”

要不然,對沐輕音出手的就不是造夢獸牙牙了。而且,她也知道不是每一個對你好的人都是應該的,你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來回報對你好的人。

……可惜,她用生命的代價來明白這個道理,曾經她很天真不是?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既然你的選擇是和我一同離開,我也應該拿出點誠意不是?”沐輕音用那雙銀眸緊緊看着挽挽:“你想要一個有血有肉的實體嗎?你想再次擁有一次生命嗎?你想——實現你所希望的一切,不再是不甘心嗎?”

“……!”晚晚少女聞言一怔,竟是呆住了。

沐輕音抱手環胸輕笑:“若是想的話,我們……”

“——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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