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班的男生
“賈淩同學，你和黎心安一樣，分到了女二班”
“這太荒唐了”
身後的阿憶捂住嘴偷笑，絲毫沒去理會賈淩暴跳如雷的反映
“其實……”笑的說話都不連貫“很多男生都很羨慕你”
“不行，我要回去和賈昆洋商量”
賈淩提起書包就要走，阿憶這才一本正經的叫住他
“思田少爺……淩二叔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賈淩回過頭睜大眼睛，阿憶繼續解釋說“二叔說，在女班你惹得事就會少了，他說……同意你在這裏就讀”
賈淩整個身體僵硬在那裏，黎心安從阿憶的身後探出頭來
“其實也不錯啊……”
不錯個鬼，天生就和女生反沖的賈淩，怎麽可能活在沒有男人的世界裏。無論如何，賈淩不能接受這一切
“我要回去”
一只手橫在賈淩的面前，賈淩側過臉來看阿憶，他覺得這個人現在非常讨厭
“二叔說，如果有話說，也得等這周末放假再說”
賈淩這次轉過頭去，盯着面前的阿憶，空氣被拉緊得铮铮作響
“我說過，我要回去”
“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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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淩最後的妥協，是因為撥給賈昆洋的電話，當他抓起話筒，打算抗議的時候，他忽然想到，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的任何抗議都沒有得到理想的回應。反倒讓他最敏感的部位得到了最痛徹的記憶。在聽到對方熟悉聲音的一剎那，賈淩的防線徹底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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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講的你都會嗎？”賈淩趴在桌子上，問頻頻回頭的黎心安，換來對方肯定的回答“不會”
“那你怎麽不聽課”
“你也沒聽啊？”心安指指賈淩桌子上的漫畫書，賈淩想說這些他都已經爛熟于心了，就像平常吃飯睡覺那麽熟悉，可是他覺得，這樣的話，她不會懂.只是，到了學校以後的黎心安，或者說在阿憶離開以後的黎心安，和黎家別墅裏的單純少女似乎不太一樣，她并沒有賈淩所熟悉的那種稚嫩，雖然依舊單純，可是少了的那些因素，讓這個女孩變得神秘起來。
“你好像……”
“我是裝噠”黎心安卻先一步解開了賈淩的疑惑
“裝？”賈淩不明白，一個好好的人為什麽要裝成“智障”
“好玩吧？”黎心安笑的有些牽強，賈淩不知道如何再問，話題僵持在這件事情上，讓場面很尴尬
“那個……阿憶……他是……”
“阿憶有的時候很疼我的，只不過現在總是站在那個人的立場說話，我開始讨厭他了”
那個人？賈淩思索了一陣，原來指的是黎叔叔
“後面的那個男的……注意聽講”
周圍的無數目光帶着別扭的竊笑，投向班級裏的唯一男生，賈淩被看的毛森森的，黎心安卻做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轉回頭去。
嘈雜很快被老師的講課聲淹沒，前座的女生很快又回過頭來
“下午沒有課……我們出去吧”
女生恰好說中了賈淩的心事，就在剛才，賈淩一直在想，說不定可以跳到學校外面轉轉……可是，如果是兩個人……賈淩心裏緊繃的思緒來回拉扯，畢竟上海這地方對他是陌生的，午覺的時候溜出去，說不定到晚上都找不到回來的路，如果這個女孩子在身邊，也許時間就不用浪費在找回來的路這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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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牆裏翻了出來，賈淩向仍在牆頭上張望的心安點點頭“來，跳下來”
手臂伸開，他以為心安會猶豫，至少要像其他女生一樣躊躇一下，卻沒想到，她已然大膽的跳了下來
“沒事兒吧？”
賈淩幫她拍去身上的土，女生揚起臉笑了“沒事”
賈淩不讨厭黎心安，最大的因素是她不像其他大小姐一樣矯情
“我們去哪？”被落在身後的賈淩不得不好奇的問
“去西街”
“西街？”賈淩不得不攔住腳步匆忙的黎心安，“去西街幹嘛？”
女生逆着光線看向賈淩的眼睛，突然有些晃神“去那裏……見一個人”
誰都知道黎家大小姐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去見什麽人？”
“朋友”心安掙脫開賈淩的右手，向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對賈淩說“你可以不加入，但你一定要保密”
賈淩沒有點頭，黎心安穿過街道站在公車牌前，隔着一條街注視對面的自己，沒有表情……
賈淩腦海裏閃現出陳小冉的樣子，有那麽一秒，他覺得對面的女人就是陳小冉的化身，他要保護她，他要把她帶回到賈昆洋身邊，他要證明給他看，他已經是一個男人！
公車啓動幾秒後戛然停止，座位上的乘客謾罵着突然剎車的公車司機，車門打開，熟悉的身影跳上踏板，黎心安的嘴角緩緩上揚……秘密總要有人分享，才會變的刺激……
“這是什麽”賈淩指向黎心安變出的黑色外套“你從哪弄來的？”
“剛才一直拿在手上，你沒發現而已”心安突然想到，自己換了便裝還不夠，總不能讓賈淩穿着招搖的校服走在西街的路上
“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賈淩愣神的功夫，黎心安已經強行的把外套扯了過來，黑灰色的秋季校服裏面是襯底的白色襯衫，賈淩并不像其他學生那樣，耍帥在裏面套上流行的T恤，雖然襯衫略顯正規一點，如果解開上面的三顆扣子，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唉……你幹嘛”賈淩眼看着心安将校服上衣扔出窗外“你瘋了，這麽出去會凍死我”
“沒關系啦，你是男人”
男人這個詞從黎心安嘴裏蹦出來，并不怎麽好聽，賈淩懊惱的想，果真是遇到女人就會麻煩，賈昆洋的信條句句都應驗在了自己身上。
“到啦”黎心安把賈淩拽下車，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賈淩的胸膛，西街位置偏僻，又沒有什麽大的建築，下午的時候風大一些，但不怎麽冷，可是偏逢正午下了場雨，現在的賈淩渾身哆嗦的跟在黎心安身後，這條路，她怎麽會這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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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角的一家不算奢華的咖啡廳裏，黎心安消失了一個鐘頭，從裏面暗黑的門廳裏重新見到心安的臉，賈淩懸着的心才安定下來
“怎麽去那麽久？”
“有熟悉的人，聊的把你給忘了”
黎心安很想輕松的笑笑，可惜過于凝重的神情，讓這個笑顯得太過勉強
“怎麽了？”賈淩問
“沒什麽……一會兒我帶你去逛逛”
“可是……”賈淩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是不是該回去了，現在已經錯過了晚餐時間，再晚一點，可能會被關在宿舍門外。可是黎心安并不着急，她揚手喝掉冷卻了一個小時的咖啡
“走吧”
腳步走向西街深處，賈淩總覺得，這間咖啡廳的黑色走廊盡頭，有讓黎心安情緒浮動的根源，至于那是什麽或者那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他所擔心的。是學校裏會不會安插另一個“秋老師”。又或者，會不會像在臺北那樣，這些聲色場所裏都有他的眼線，再或者，在他和黎心安周旋的間隙裏，他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眯起眼睛看着這裏的一切……總之，空氣裏布滿了讓他戰栗的聲息……西街是賈昆洋施展拳腳的地方，卻是賈淩足下的禁地……他猶豫着，還是跟着黎心安朝最繁華的地段走去……
假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