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人看到彼此時,都齊齊吓了一跳。

溫漾臉色蒼白的仿佛白紙,她往言桉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光芒閃爍不停。

她勉強勾出一抹看似柔弱的笑意,有氣無力的:“言桉,這麽晚了,你在二樓找誰?”

言桉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她身上轉來轉去,沒回答她的問題,關心地問道:“溫漾,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溫漾笑意僵了一下:“沒什麽,就是有點累。”

“累就早點休息吧,不早了,我睡覺去了!”言桉揮揮手,揣着口袋便噔噔噔跑上了樓。

溫漾立在原地沒有動,看着言桉背影消失後,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祁延的房間門口。

言桉和祁延,什麽關系?

而回到房間的言桉,也在想差不多的問題。

溫漾和祁延,什麽關系?

前夫出去了一陣子,剛才問的時候,他說是出去走走。

而現在,溫漾明顯也是出去走走。

難不成,她前夫有第二春了?

這個溫漾,她來錄制節目前詳細了解過。曾經在某次采訪中,明确說自己是祁延的粉絲。

那現在,就是偶像和粉絲在節目錄制結束後,相約出去走走?

有貓膩啊。不過和她也沒什麽關系了,她還是很祝福自己的前夫發展第二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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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些孩子都發芽長大後,她也要努力尋找第二春。

言桉一邊想着,一邊将口袋裏的言檬檬拿了出來。

乖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苦着臉,有一下沒一下晃着白色小短腿的言酷酷小朋友轉過了身子。

看到哥哥,他眼睛微亮,從椅子上跳下來,小步挪了過去:“哥哥,你回來了!”

言檬檬驚魂未定,看着自己的弟弟,忍下淚意,抱了抱弟弟:“嗯嗯,媽媽把我救回來了。酷酷,我好擔心你。我剛剛怕我再也見不到你和媽媽了。”

言酷酷想起晚上的事情,和自來水砸到自己身上的涼意,也忍不住一激靈:“我剛剛也害怕,那個叔叔太壞了。”

言檬檬贊同的點點頭,想了想,轉過身,看着咕嚕咕嚕喝水的言桉,猶豫着問道:“媽媽,那個可怕的叔叔——”言檬檬小朋友欲言又止。

喝着水的言桉給了孩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言酷酷也道:“哥哥,怎麽了?”

言檬檬攥緊小手,鼓足勇氣問了出來:“那個可怕的叔叔,是我們的爸爸嗎?”

噗的一聲,言桉口裏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她被嗆到了,抑制不住的咳嗽。

言酷酷苦瓜臉裏飽含驚訝,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

他看看一直咳嗽的媽媽,又看看站在旁邊一臉糾結的哥哥,摳着手指頭問道:“哥哥,這是,什麽意思?”

這麽可怕的叔叔如果是爸爸,那以後也太慘了……

言檬檬道:“我剛剛聽到媽媽和那個叔叔的對話了,叔叔問媽媽孩子哪去了。媽媽說她沒懷孕。可是我們……”沒有懷孕,怎麽會有他們呢?

兩個孩子齊齊看向言桉。

言桉已經止住了咳嗽,用手臂擦了擦嘴巴,有些心虛的迎着兩個孩子的視線。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走到孩子面前蹲了下來,一本正經道:“不是,他不是你們的爸爸。”

言酷酷把張大的嘴巴閉了回去,不是他就放心了。

言檬檬因為親耳聽到了兩人的聊天,因此還是不怎麽相信:“可是媽媽,那剛才叔叔為什麽要這麽問你……”

“咳咳。”言桉轉着眼珠子開始想說辭,“那個,媽媽和那個叔叔,嗯,那個,以前在一起過……”

言酷酷的嘴巴又張圓了,苦瓜臉透着幾分絕望:“啊?”

言檬檬一張臉皺在了一起:“可是媽媽,那個叔叔好可怕,你和他一起,不會很危險嗎?”

言桉尴尬的笑了笑。

當時一心沖着容顏,沒察覺到危險嘛。

她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就在一起一小段時間,一小段。但你們真的并不是那個叔叔的孩子,你以為你們是,但你們不是。”

言檬檬和言酷酷異口同聲道:“那我們爸爸是誰?”

言桉眨了眨眼睛:“你們爸爸……出國了……”

言酷酷揉了揉苦瓜臉,覺得有些不對,他偏着頭想了想,有些疑惑:“可媽媽你之前不是說我們是你無性繁殖的嗎?”

言桉:“诶?”

她說過嗎?

言檬檬想了想,也肯定的點點頭。

言桉仰頭望着天花板,有些心虛:“檬檬,酷酷,無性繁殖是媽媽騙你們的。你們爸爸出國了,說日後不會回來。所以我怕你們傷心,就不想告訴你們。對不起呀,媽媽騙了你們。”

說到最後,她愧疚的低下了頭。

言檬檬連忙搖頭,抱住了言桉:“沒關系的媽媽。”

言酷酷也擠出一個笑容:“我們有媽媽就好了。”

總之,爸爸不要是那個可怕的叔叔,就好。

夜深人靜,淩晨十二點多,大多數人都陷入了夢鄉之中。

一樓大廳被繩子綁住的大公雞不甘寂寞,在半夜抖了抖油光發亮的羽毛,伸長脖子,展喉高歌:“喔—喔——喔———”

剛睡下,正處于半睡半醒之間的言桉瞬間被叫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兩個孩子也睜着睡眼惺忪的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大兩小,一起打了個哈欠。

大晚上的,這公雞搞什麽啊?

公雞又叫了幾聲,就在言桉都忍不住想下樓給公雞嘴巴貼膠布的時候,公雞安靜了。

又等了一會兒,确實沒再聽到叫聲,言桉就想倒回床上繼續睡覺,但言檬檬拉住了她:“媽媽,公雞是不是餓了才叫的?”

言桉扯了扯頭上的銅錢草葉片:“可能吧。”

晚上給它喂自己燒的飯菜,但公雞啄了幾口就難吃的吐了。

後來有沒有人再喂,她就不知道了,沒關注。

言檬檬想了想道:“媽媽,我們這次不是帶了好多小餅幹嗎?我們去喂喂公雞好不好?它肯定是餓了才叫的。”

言桉睜開眼睛,不好意思打擊孩子善良的積極性,也就同意了:“那我就把公雞抱上來吧,你們兩個就不要下去了。”

言檬檬和言酷酷點了點頭。

言桉掀開被子起身,趿拉着拖鞋下樓。

樓下大廳的燈居然亮着,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那只大公雞縮在綁着它的圓柱子前,兩只雞翅膀鼓起,身子微微有些發抖,脖子這邊動動,那邊動動,從胸腔裏發出一點嗯嗯嗯的聲音,看起來有幾分委屈?

言桉揉了揉眼睛,大晚上的,她有些困,也沒多想,直接走了過去。

她把綁着公雞的繩子解開,将公雞抱了起來。

公雞撲騰了一下翅膀,沒怎麽掙紮。興許是白天短暫的相處,讓公雞熟悉了言桉身上的氣息。

它安安穩穩的窩在了言桉的懷裏。

言桉打了個哈欠,摸了把柔軟結實的羽毛,抱着公雞轉身就朝樓梯口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廚房的地方有聲音傳來:“你抱着公雞去哪?”

熟悉的聲音,帶着幾分其他時間沒有的暴躁。

明顯是睡着後被吵醒。

言桉停住腳步,低頭看了看公雞。

公雞聽到聲音,有些害怕的動了動身子,胸腔裏嗯嗯嗯的聲音更長了一點。它剛剛就被教訓了一頓,否則怎麽也不會輕易停止打鳴。

言桉挪動了一下手臂,轉過了身子,不出意外的對上了祁延的視線。

他穿着煙灰色睡衣,手裏拿着玻璃杯,一邊走一邊喝水。

似乎是剛從被窩裏爬起來,發型有些睡亂了,一點碎發垂在他眼前,燈光垂下來,帶着動人心魄的美。

言桉低下頭,臉有些紅。

煙灰色睡衣很熟悉,這樣子的祁延也熟悉。

她不是很能招架住。以前就算了,招架不住可以撲上去,畢竟是老公。但現在是前夫不說,而且她是六顆種子的媽了,不能再這樣任性妄為。

她要穩重端莊一些。

穩重端莊的言桉挺直了腰杆子,一臉嚴肅:“我一個人睡覺害怕,我就想抱着公雞睡,這樣我可能就不害怕了。”

祁延腳步微頓,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起什麽,抿了口水:“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怕一個人睡。”

言桉拍了拍公雞敦實的背,心想那可不。她本來就不怕一個人,這不是瞎編麽。

他一步步走過來,走到言桉旁邊時停了一下。他低頭掃了眼那瑟瑟發抖的大公雞,擡手點了點公雞的雞冠,然後徑直從她身邊經過,走上了樓梯,聲音傳來,帶着幾分缥缈:“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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