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言桉已在劇組拍了一星期的舞蹈練習室戲份,今天早上最後一場拍完,便要換棚拍攝。
所以下午便空了出來。
舞蹈練習室的戲并不難拍,言桉舞蹈雖然比不上頂尖的芭蕾舞者,但和中下水平芭蕾舞者比,也有的一拼。
她如今的水平,用來拍電影,已經綽綽有餘。
陸東陽很滿意,從一開始對言桉的冷落無視到現在一臉笑容,還會特地指點言桉,心下有了培養的想法。
祁延入行三年,挑劇本的能力向來一絕,連簽演員的眼裏,也很不錯啊。
“好了,練習室的戲就拍到這裏,你們休息一下午。至于晚上戲份等劇組安排,有什麽變化工作人員會聯系你們,你們晚上随時待命。”陸東陽對一衆演員這般交代道。
言桉和劉紫彤等人都點了點頭。
陸東陽便沒多說什麽,揮揮手繼續忙去了。
言桉随着衆人往換衣室走,一邊給家裏的孩子發消息,一邊随意聽着身側這些女演員們講八卦。
她和劉紫彤五人團依舊不對付,劉紫彤之前在康恒的時候孤立她,來到劇組拍戲後,也在背後拉幫結派。
那天晚上喝醉酒她扯劉紫彤頭發是她不對,可是言桉知道,對方過來敬酒只是為了灌她酒罷了。
所以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她和劉紫彤為首的團體就這麽僵持着,片場誰都不理誰,除了拍戲時的戲份,沒有任何交流。
這些事情,整個劇組從上到下都知道,但誰也沒管。
演員之間私底下的關系問題,大家都不好插手,只要不耽擱拍戲就行。
Advertisement
恰巧,冷戰的兩派,還都是有職業道德的,戲還是會好好配合着拍。
不過這也沒什麽,她們戲裏也不是演關系好的隊友,她們的角色,本就是對立。
言桉演的是女主,劉紫彤演的是反派女二。
“哎,女三那個演員你們有聽到什麽風聲嗎?是誰演啊?”從舞蹈練習室到換衣室的路上,穿着訓練服的姑娘們嘻嘻鬧鬧的。
“不知道,女三快要進組了,但是官方還沒公布是誰。選角導演和陸導那嘴巴也很緊。”
“聽說是最終人選一直訂不下來,有幾方在搶。”
“一個女三,也這麽搶手?”
“那可不?這可是陸導的電影,助理攝影師燈光師剪輯師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男主還是祁老師。圈裏想擠進來露個臉的演員多了去了!”
“哇塞,那我可真幸運,居然被選進來了!”
“你那是有實力,我們彤姐也是,試鏡被導演選中的!憑自己能力堂堂正正拿的女二,就是有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路子進來的咯~”
此話一落,身段纖細高挑,長相上等的女人們紛紛看向了跟在一旁悄悄吃瓜的言桉。
劉紫彤走在衆人前頭,聞言也往後瞥了眼言桉,面露鄙夷。
言桉:“………………”
在康恒這種話聽多了,她都已經自動免疫了。
因為其實,她們說的也很有道理。
她進組不是那麽的光明正大。
所以劉紫彤這些靠自己選進來的人,會看不起她。
言桉摸了摸自己額前的頭發,無辜的回望着她們的視線,并不對號入座。
雖然她知道她們說的是她。
……
祁延那邊戲還沒拍完,言桉也沒等,換好衣服後,匆匆擠了地鐵先回家了。
他那邊也沒耽誤太久,說是已經在來接他們的路上。
言桉一路跑回別墅,氣喘籲籲的。
言檬檬連忙遞過去一杯水:“媽媽,喝水!”
她彎着腰,深深吸了幾口氣,平緩下呼吸後,擡頭咕嚕咕嚕喝了快半瓶。
“檬檬,酷酷,快快變回去,爸爸馬上就要到了!”言桉催促道。
兩個孩子點點頭,下一秒就成了檸檬和苦瓜。
言竹竹捧着兩個哥哥,皺着眉問道:“媽媽,哥哥們本體一直都長這樣,他會不會懷疑?”
言桉朝孩子擠了擠眼睛:“媽媽有辦法。”
她手頭還有九十多萬的存款,是之前錄制綜藝的片酬。
錄了一期退出,她問過要不要還回去,結果節目導演說不用,她便一直收着了。
最近祁延包吃包住,她也沒有用錢的機會。
手頭稍稍寬裕,這些錢就可以拿來用了。
言桉便動用存款,施加靈力,給檸檬和苦瓜施加了障眼法。
雖然檸檬還是那個檸檬,苦瓜還是那個苦瓜,但看起來形狀就不一樣了。
一人一個障眼法,每個維持八小時,六萬塊錢沒了。
言桉有些心疼,更加在心裏打定主意,一點要好好賺錢,努力賺錢。賺到怎麽用靈力都不心疼為止!
收拾完東西後,言竹竹背着小書包,口袋一左一右各一個哥哥,然後由言桉牽着手,上了門口祁延的車。
一家人前往游樂場。
除了後院的大公雞,和結界裏的三個土坑。
祁延是娛樂圈知名演員,粉絲多,國民度廣,走在路上不出一分鐘,就會被人認出來,然後被堵的水洩不通。
所以他十分大手筆,直接提前預定了今天下午的游樂場,包了場地,裏頭除了要求保密的工作人員,一個游客都沒有。
言桉望着人煙稀少的場地,沒忍住,從後頭扯了扯祁延的衣擺。
祁延回過頭:“怎麽了?”
她看了眼背着小書包,繃着一張臉四處打量的言竹竹,問道:“就我們三個人嗎?”
“對。”祁延點頭,“我出現會引起騷動,就直接包場了。”
言桉抓抓頭發,哦了一聲。
她都差點忘記前夫的影帝身份了。
她輕聲嘀咕:“我本來還想看看他們怎麽帶孩子呢……”
兩人站得近,祁延聽力向來很好,聞言微微一笑,有着與生俱來的自信:“雖然我在此之前沒有過孩子,但你相信我就好,沒必要借鑒別人家。”
言桉仰頭看着他,神情有點古怪。
之前不是他說,讓她看看人家怎麽帶孩子的嗎?怎麽現在,他又換了個說法。
“想先玩哪個項目?”祁延低頭問她。
言桉聞言,也沒在糾結這件事情。
她視線往前方略過一圈,眼睛倏然一亮,毫不猶豫伸手就往水上樂園一指:“我想先玩那些!”
祁延點頭,擡腿往言桉指的方向走去:“好。”
言桉回頭,朝着言竹竹揮手:“竹竹快來!”
言竹竹奶聲奶氣的說了聲“就來”,邁着腿跟在了爸媽身後。
和水有關的,都是言桉的天堂。
飛毯滑梯、急速沖刺、激流勇進等等,玩的言桉不亦樂乎。
在水裏,就是她的地盤,哪怕滑梯上去的時候有些高,她有些許不舒服,但因為下方的水,也完全被她所忽視。
言竹竹身為一顆山竹樹,平常也是需要用水灌溉的,但太多水就不行,會被淹。
畢竟他才發芽沒多久,還沒學過游泳。
祁延水性倒是不錯,但對游樂場的項目沒什麽興趣,發現言桉在水裏根本不用人照顧後,便把注意力都給了言竹竹。
然後他發現,這個兒子果然像他。對這些項目,興趣也不大。
所以最後演變的結果便是,祁延和言竹竹父子兩人坐在竹筏上,看着言桉玩。
祁延看着近在遲尺的孩子,想着昨晚自己深思的結果,不動聲色的打探:“竹竹,這三年,你和媽媽的生活都是怎麽過的?”
言竹竹偏頭掃了他一眼,回道:“就正常過。”
他一笑,也知道自己問的太寬泛了:“媽媽會帶你出來玩嗎?”
言竹竹皺了皺眉,不知道祁延到底要幹什麽,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撒謊,如實道:“不怎麽出來。”
“那媽媽有事出門的時候,會帶上你嗎?”
言竹竹被問的一臉戒備,他抿了抿唇,抱着裝着兩個哥哥的包:“我可以自己待在家。”
祁延眼神微深:“那你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幹什麽呢?”
言竹竹沉默片刻,突然間提高聲音道:“媽媽!”
剛從滑梯上沖下來的言桉在水中回過頭:“怎麽了?”
言竹竹從竹筏上站起來:“我們去玩別的吧。”
言桉擦去臉上的水,點頭:“好呀。”
然後她游過去,推着父子兩的竹筏,到了岸上。
祁延和言竹竹衣服都沒濕,但言桉的都濕了。
幸好帶了換洗衣服,言桉便去了女廁換衣服。
又留下了父子兩獨處時間。
言竹竹被問得很煩,遠離祁延站着,看着游樂場裏,穿着布偶服的工作人員做棉花糖。
祁延在一旁樹下接了個工作電話,說了幾句後,把電話挂斷,然後朝言竹竹走了過去。
言竹竹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但眼神很明白了。
祁延也看懂了,這個孩子,不喜歡被問問題,不太愛說話。
和網上聊天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同,詭異得讓人擔憂。
可是孩子還小,他暫時也沒什麽辦法,心想還是事後咨詢一下有名的心理醫生問問。
祁延看了眼棉花糖,問:“想吃嗎?”
言竹竹搖頭:“不想。”他不吃甜,因為他本身就是甜的。
他一笑:“那你為什麽站在這看着?”
因為兩個哥哥應該會喜歡看,這糖是甜的,哥哥們喜歡甜。
言竹竹低頭看了眼自己口袋裏的檸檬和苦瓜,改口道:“我其實想吃。”
祁延微微挑眉:“哦?”
“但我不想現在吃,想帶回家。”
他勾了勾唇:“棉花糖不好帶回去——”
言竹竹聞言便打斷他:“那就算了。”
祁延啞然:“沒事,到時我讓人給你送。”
言竹竹看看他:“要送兩根。”
他心裏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應了:“沒問題。”
言竹竹于是便轉過了頭,不再說話。
父子兩沉默的站着,一分鐘後,祁延聽到言竹竹說了兩個字,有些遲疑的:“謝謝。”
言桉換好衣服回來,三人繼續開始玩。
玩過旋轉木馬後,他們往前頭走,剛好經過跳樓機。
祁延停下腳步,随口問了句:“這個要玩嗎?坐着還挺舒服的。”
母子兩人紛紛看去。
整個游樂場都沒有游客,這些平日排隊很多的項目一個人都沒有,跳樓機的設施便停在下方。
沒有尖叫,什麽都沒有,看起來平平淡淡的。
言桉和言竹竹之前也沒了解過這些游樂場項目,看到也沒覺得有什麽。
至少剛剛一路玩過來,就沒怎麽樣。
而且祁延說了,挺舒服的。
因此言桉點頭,興致勃勃地:“好呀。”
言竹竹見此,便跟着言桉過去。
祁延便緩步跟在母子倆身後。
三人坐上了跳樓機,言竹竹在中間,言桉在右,祁延在左。
言竹竹還帶着裝着哥哥們的書包。
工作人員見準備好後,跳樓機便開始往上升去。
一米,什麽感覺都沒有。
十米,依舊沒有。
二十米,言桉就有些慌了。
她握緊了扶手,指節用力的泛白。
可不僅如此,高度依舊往上升去,然後停在最高點,六十米的距離,不動了。
下方人影變小,言桉看着總覺得自己要掉下去。
她臉色變得蒼白,顫顫巍巍的看了旁邊的言竹竹一眼,下意識道:“竹竹——”
然後她發現,言竹竹也是一臉蒼白,抓着手把的姿勢和她一模一樣。
母子倆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的時候,跳樓機刷的一下,就往下直墜!
言桉:“啊啊啊啊啊啊啊!”
言竹竹:“啊————啊————”
書包裏的言檬檬和言酷酷沒看到高度,但感受到了這可怕的自由落體,也在心裏狂叫。
……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叫舒服嗎?!
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跳樓機安全停止,可座位上,言桉和三個孩子的內心,此刻還是崩潰的。
不僅如此,他們全都手軟腳軟,全身發軟。
如果此刻把包打開,按一按檸檬,會發現檸檬軟軟的,一戳就一個凹痕。
苦瓜就更不用說了,原本直直的一根,已經軟的垂下了一頭。
而保持着人形的言桉和言竹竹,和剛剛抑制不住在空中尖叫不同,此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口,只有手還下意識緊緊抓着扶手,目光呆滞。
祁延解開安全帶,從位置上起來,神色如常的往旁邊一瞥,就看到一大一小臉色蒼白如雪的兩人。
???
怎麽回事?
他輕輕蹙眉,叫道:“言桉,竹竹?”
兩人聽到聲音,眼珠子動了動,呼吸聲有些顫,還處在害怕之中。
祁延站在原地,居高臨下打量着兩人神色,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些什麽。
他當年拍電影,到游樂場取過景。
跳樓機這個項目似乎不少人覺得刺激害怕,結束後嘔吐或者雙腿發軟站不起來。
而言桉和言竹竹雖然沒吐,但症狀看着,确實有點像是被吓過頭了。
這東西,有這麽可怕嗎?
祁延完全沒覺得有什麽,在上邊,包括自由落地的時候,和平常他在地面上走路沒有任何區別,隐隐之中還有點熟悉的舒适感。
所以他才主動提出來玩玩這個項目,因為坐着确實還挺舒服。
但現在看來,可能只是他的個人感覺吧。
祁延彎下腰,先把離他最近的竹竹安全帶解開。
言竹竹回過神,害怕之餘卻還強撐着,要自己站起來,結果腿軟了,直接跌回了位置上。
祁延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雖然孩子看着可憐,但他忍不住彎了彎唇,伸手把吓得腿軟的兒子抱了起來。
從知道孩子的存在到至今,言竹竹在他面前一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還是第一次流露出小孩子的脆弱。
言竹竹雖然想掙紮,但他此刻依舊還在跳樓機可怕的後遺症中,根本沒力氣。
那邊,言桉也回過了神。
她顫顫巍巍的解開安全帶,扶着旁邊站了起來,勉強靠意志力站穩了,只是小腿肚還是忍不住顫抖。
游樂場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東西啊!!!
吓死她了嗚嗚嗚剛剛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嗚嗚嗚嗚嗚!
祁延單手抱着孩子,空出一只手要去扶言桉。
卻被言桉推開,一路扶着其他東西,到了一旁空地上坐下了。
祁延也沒強求,抱着孩子跟在如同上了年紀的言桉身後,然後把孩子放在了言桉身邊。
一大一小依舊還是臉色發白,手軟腳軟。
言桉側過頭,摸摸言竹竹的臉,觸到一臉冰冷。
如果早知道這個項目是這樣的,她死也不會上去的。
這感覺,她當年在修仙世界,體會過一次。
她除了認識梁白羽這只鴿子外,還認識個喜鵲妹妹。
那喜鵲妹妹能飛,言桉一株銅錢草,習的是遁地術,對天上有些好奇,便讓喜鵲帶着她去天上看看。
結果就如今日一般,吓得她此生再也不想飛,好好練習遁地術了。
它們植物一族,屬于大地,不屬于天空。
前輩之所以傳授的是遁地術,而不是騰雲駕霧,是因為無數前輩們的血淚教訓啊!
言桉摸摸言竹竹的頭發,把眼淚給忍了回去,然後委委屈屈的看了眼祁延。
為什麽騙她說很舒服啊,明明一點也不。
祁延抵唇咳了幾聲,遞過去兩瓶水,解釋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們恐高。”
言家植物們:qaq
在原地坐了将近有一個小時,言桉和言竹竹才徹底恢複正常。
然後母子兩人說什麽都不肯再玩了,說是要回家。
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晚飯時間,祁延便帶着他們吃了個晚餐,然後把人送回去。
游樂場和洞簾湖別墅區幾乎跨了整座城市,你在最南,我在最北,一路上車程有些長。
經歷過白天的跳樓機,又吃了個晚餐,言桉和言竹竹坐在車上沒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
在車往右拐彎的時候,中間的言桉頭一歪,直接就靠在了祁延肩上,然後言竹竹靠在了言桉身上。
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在工作的祁延手上一頓,低頭看了過去。
言桉離他很近很近,近得能聽見呼吸聲,一下一下,還帶着點熱度,輕而暖。
他眼神一深,腦海中突然間就想起來一些舊事。
那年婚後,他盯準了康恒娛樂公司,選了來錢最快的娛樂圈行業,打算以此為跳板,積累足夠錢財後,拿下康恒,借此進入資本市場。
因此他開始翻一些表演類書籍。
那時剛結婚不久,言桉很喜歡湊到他旁邊,粘着他。
他有事情在忙,無瑕顧及,有時候書看着看着,就能感覺到肩頭一沉。
相似的一幕,卻已經隔了三年之久。
這些年,祁延都以為自己差不多忘了。
可是很多記憶,再次回想的時候,他依舊記得很清晰。
不過和當時不同的是,言桉身邊,多了個孩子。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祁延形容不出來。
他手下動作很小心,把電腦阖上,放在一旁,然後往椅背一靠,也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車裏,很安靜。
半個小時後,車到了。
祁延根本沒睡着,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
接着,言桉感覺到動靜,揉了揉眼睛,也直起了身,聲音帶着困意:“到了嗎?”
祁延聲音不自覺柔了很多:“嗯,到了。”
言桉看向身側,言竹竹人小,此時整個人縮在座位上,還在睡着,書包放在旁邊,懷裏護着檸檬和苦瓜。
檸檬和苦瓜這兩個孩子,也睡着了。
她沒多想,就想去推言竹竹。
祁延阻止了她,輕聲道:“別吵他,我抱他進去吧。”
言桉哦了一聲,伸回了手。
祁延推門下車,從另外一邊打開了門,傾身進來。
他把言竹竹的小書包往背後随意一挂,然後将孩子懷裏的檸檬和苦瓜拿了出來,遞給了言桉。
言桉頓了一秒,把這兩個孩子給接了過來。
檸檬和苦瓜也就醒了過來,只不過祁延是不知道的。
他彎下腰,将言竹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
言桉捧着其他兩個孩子,也下了車,跟在祁延旁邊。
被吵醒的檸檬和苦瓜,看着身側的祁延,又看了看在懷裏依舊睡着的弟弟,不知為何,就有點小小的小傷心。
淡淡的酸味和苦味在心間彌漫,然後一點點往外擴散。
離孩子最近的言桉第一時間就聞到了,她連忙輕輕摸了摸兩個孩子,安撫的意思。
兩個孩子于是把酸味和苦味收了回去。
祁延将言竹竹一路抱上樓,但在将孩子放在床上的時候,言竹竹醒了。
言竹竹看着給自己蓋被子的爸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該做什麽,索性又閉上了眼睛。
祁延手一頓,眼中笑意閃動,蓋好被子便退出了房間。
他沒久留,和言桉道了晚安,就回去了。
祁延還有個電話會議要開。
而在祁延走後,言竹竹就出了房間,下了樓。
言家四口加一只公雞再次圍在了客廳茶幾前,寫了第二篇觀察日記。
這麽一天游樂園相處下來,有些東西悄悄變了。
但是,祁延依舊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收獲了七個xxxxxxx差評。
無他,就如同言檬檬在觀察日記上寫的:
【you樂場的tiaolou機太可怕了,爸爸卻說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