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王冬商量好後,言桉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裏的三個孩子。

電話那頭,言檬檬的聲音因為開心而變大:“媽媽,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言桉縮在片場的角落裏,用手捂着嘴巴,笑着道:“對呀,是真的。”

“哦也!”言檬檬握緊拳頭,往下一劃,像是球賽裏看到進球而興奮的球迷們,“媽媽你放心,我和弟弟們會更加努力結果子賺錢的,這樣就可以給弟弟妹妹發芽了!”

言竹竹站在旁邊,眼中帶着笑,聞言也點頭。

言酷酷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頭頂剛好慢悠悠長出一根苦瓜。

他伸手将苦瓜拔下來,前後左右把苦瓜翻了翻,自我欣賞的點了下頭,還算滿意,放在了一旁的菜筐裏,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菜筐裏,已經有好幾顆檸檬苦瓜山竹了,是孩子們在爸媽上班後,到現在的傑作。

而且他們發現,邊寫字邊算數邊結果子效率更高,字越複雜,算術題越難,果子結的速度就越快咧。

到晚上祁延和言桉回來,三孩子已經結了滿滿一菜筐子,還特意齊心協力擡到了茶幾上,保證一進來第一眼就能看到。

黃橙橙的檸檬、青綠色的苦瓜、棕色的山竹,雖然有個別袖珍了些,但看起來都很新鮮。

如果不是親口所嘗,祁延是絕對想不到這些苦瓜檸檬會如此之酸苦,山竹倒是和想象中一樣的甜。

只是……

祁延問道:“今天白天剛送來的?怎麽送家裏了?”

言桉和三個孩子默契的對上了視線。

現在科技發達,有一款小孩子用的智能手表,功能類似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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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定位會在爸媽手機裏顯示,而且也能打電話,發消息聊天,甚至還可以群聊,特別方便以及安全。

祁延給三個孩子都配備了一個,以确保時刻知道孩子的位置。

并且建了個群聊,是家裏五口。

但其實,他們有一個沒有爸爸的群聊,今天白天在群裏走了一遍流程。

事後便把聊天記錄删除了,但流程都已熟記在心。

言檬檬身為大哥,代表性發言:“對的,是鄰居家爺爺奶奶送來的。”

言桉一抓頭發,轉向祁延,接上話:“今天和王導聊完後,我就給老人家們打電話把事情說清楚了。但是他們年紀大了,不認字,也搞不懂網店這些東西。所以說以後就直接送到家裏來,有多少送多少,其他都我們來。然後我們和他們各拿一半錢,就相當于合夥做生意……”

說着說着,言桉聲音漸漸不可聞。

因為祁延看起來并不太贊同,眉頭輕輕蹙起,有些不可思議:“這不就相當于他們提供貨源,我們經營網店?”

是這個道理,這是言桉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掩蓋苦瓜和檸檬的貨源,還能正大光明賺錢。

她撈過言酷酷,揉着酷酷的頭發,試探問道:“這不行嗎?”

言酷酷愁眉苦臉,但也沒掙紮,任由媽媽揉頭發。

頭發又要亂了……算了,亂就亂吧。

“你确定我們要賣這些東西?”祁延朝那筐子蔬菜水果一指,有些無言,拒絕道,“不行,既然不懂直接讓王冬和他們聯系就是。”

他現在手頭一個項目,動辄就是幾千萬,乃至于數億。

而苦瓜檸檬山竹多少錢一斤?祁延并不清楚具體物價,但總歸不會超過五十元一斤。

還一人一半,有必要?這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嗎?

言桉拍完這部電影,有他在,資源不會少,片酬不會低,犯不着。

有這時間,還不如和他一起做做菜,跑跑步,陪陪孩子。

此話一落,言桉和三個孩子齊齊看向祁延。

言桉張了張嘴巴:“為什麽不行啊?”

三個孩子中,言酷酷是最無所謂的,所以沒太多反應。

但言檬檬很受傷,他眼睛一黯:“對呀爸爸,為什麽不行?”

祁延委婉道:“賺的錢太少了,而且爸爸媽媽也沒有時間……”

言檬檬:“可是我和弟弟們有時間啊。”

言竹竹點頭,臉色嚴肅:“我和哥哥們可以經營網店的,不用你和媽媽經營。我們也不嫌棄錢少。”

言檬檬吸了吸鼻子:“是啊,書上寫着不能浪費一針一線。錢少也是錢,爸爸,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言酷酷十分贊同的點了下頭,順便理了理自己亂了的頭發。

祁延:“……”

他語氣一窒,低頭看着三個奶娃娃,挑眉:“這網店是……你們想經營?”

三個孩子點了點頭。

言桉點頭:“對啊。”

她白天就和孩子們說好的,孩子們第一次經營網店賺錢,還很開心呢。

孩子們賣果子賺小錢,她拍戲賺大錢,分工合作,速度更快。

祁延:“……”

這麽小的孩子,剛上幼兒園小班,就經營網店?

他仔細想了想,突然間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讓他們玩玩。

果然是他的孩子,從小就有經商頭腦和願望。

祁延确認了一遍:“你們三個真的可以嗎?”

言檬檬繃着嫰生生的小臉:“爸爸,你不要小瞧我們。”

言竹竹冷笑:“你讓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言酷酷:呆.jpg

祁延眼中帶着點笑,颔首道:“那好。”

言桉見祁延答應,立馬補上一句:“那申請網店的資料?”

他斂眉:“我讓楊紳去辦。”

聞言,言桉和孩子們興高采烈的把那筐子蔬菜水果從茶幾拿下來,然後排排坐在沙發上,一起看動畫片。

祁延到後院打了個電話,和楊紳提了一下這件事情,進來的時候,看着沙發上的衆人,想了想,索性到書房拿了筆記本電腦下來,默默的坐到了言桉旁邊。

言桉啃着黃瓜味薯片,探過腦袋看了一眼:“你還要工作啊?”

祁延心神大半都在屬下發來的策劃案上,聞言随口嗯了一聲。

言桉心想,這年頭,大家賺錢都不容易。

六個孩子,可以說前三個孩子都是因為祁延給的錢,才能發芽。

剩下三個孩子,她怎麽都得靠自己了。

否則也太過意不去了,前夫賺錢實在辛苦。

言桉想了想,低頭在包裝袋裏挑了片最大的薯片,遞到祁延嘴前,小聲道:“給你。”

清爽的黃瓜味夾雜着油炸的薯片香,在鼻尖彌漫。

祁延按在‘pgdn’的手指下意識一收,鍵帽跳回,文檔不再往下滑。

他偏過頭,眼神落在面前離自己很近的言桉臉上。

然後輕輕張嘴,咬住了那片薯片。

晚上九點,言桉關掉了電視,帶着孩子們上樓睡覺。

祁延戴着耳機在講話,大家便沒有打擾。

言檬檬牽着媽媽的手,問:“媽媽,今晚你能給我們講睡前故事嗎?”

言桉點頭:“好呀。”

然後母子間對話越來越聽不清,直到腳步聲也跟着消失。

祁延花了三分鐘辦好事情:“我知道了,我明天過來一趟,嗯,那先這樣。”

他挂斷電話,阖上電腦,起身上樓。

孩子房間裏,言檬檬剛拿出故事書,遞給言桉。而言酷酷嘴裏在動,估計又在吃糖。

看到門口的他,言檬檬首先打招呼:“爸爸!你工作完成了嗎?”

祁延點點頭:“完成了,你們現在打算睡了?”

言檬檬:“對呀,媽媽給我們講故事,講着講着我們就會睡着了。”

他在心裏估算了一下上樓的時間,輕輕蹙了蹙眉,問道:“那你們刷牙洗臉了嗎?”

此話一出,孩子們還沒反應,言桉身形就是一僵。

糟了,忘了這茬事!

人類是要刷牙洗臉的,但它們植物就不用這麽麻煩。所以言桉一直以來就沒給孩子說過這事情。

自然也就一直沒做。

但這事情不能讓祁延知道,否則以他的角度,他肯定覺得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

言桉下意識就要說:剛剛忘了,現在我就帶他們去。

可她還沒說出口,言檬檬就一臉茫然的反問:“刷牙洗臉?爸爸,要怎麽刷牙洗臉啊?我們不會的呀。”

言桉:“……”

這孩子,有時候還挺坑娘的。

果不其然,她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一道微冷的視線就掃了過來。

言桉捂着頭,低下了腦袋。

不是她不教,是它們真的沒這個必要qaq

植物被洗幹淨一般只代表一個結果,那就是切成片,放鍋裏炒,然後呈現在人類的飯桌上啊。

祁延移開視線,心裏對言桉實在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真想掰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是什麽。

但他又想起三年前,婚後和言桉生活在一起,她也是隔三差五忘記刷牙洗臉洗澡,每次都要祁延提醒。

提醒到他煩了,便親手幫了她一回。幫過一次後就老實了,之後再沒忘過。

很好,三年後,她這個壞習慣又回來了,還帶壞了三個孩子。

算了,嚴格算起來,言桉也跟個孩子差不多。

祁延捏了捏眉心:“你們過來,我教你們。”

言檬檬哦了一聲,率先爬下床,一臉好奇。

言竹竹在幼兒園其實常常聽到同學們提起刷牙洗臉這個事,一般都是說‘早上爸爸媽媽又逼着我刷牙,可是刷牙很不舒服嗚嗚嗚’、‘我爸爸給我洗臉也不舒服,搓的我臉都疼’諸如此類。

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麽沒給他們刷牙洗臉,但言竹竹理智的推斷是植物本身的問題,也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他其實也有點好奇,因此跟着下床。

哥哥弟弟們都去了,言酷酷自然也跟着走了。

祁延看着到自己面前的三個小孩,重新看向言桉,面無表情,眼裏一片幽深,聲線淡漠:“你呢?還記得怎麽刷牙洗臉嗎?要我教嗎?”

言桉紅着臉搖頭,強行為自己辯解:“不用!我每天都刷牙洗臉的!”

三個孩子轉頭默默看了過來。

眼神的大概意思是:

啊,媽媽有嗎?沒有吧。

媽媽騙人哦,騙人不好的哦。

言桉:“……”

她威脅的瞪了回去,下樓穿鞋:“我回自己房間刷牙洗臉,你們讓爸爸教!”

哼,不理他們了。

言桉回了卧室,把門反鎖上,到衛生間拆開從沒拆封過的牙刷牙膏,對着鏡子用力刷刷刷。

然後她用水沖了把臉,就想走人。但走到一半,想着幹脆把澡也洗了算了。

省得待會祁延還說她不洗澡,說就算了,就怕人家動手。

三年前的回憶,太過慘烈。

言桉甩甩頭,心有餘悸,不敢想。

她打開浴缸,弄了很多泡泡,想下去的時候又想,用人形洗澡,頭發和身體都要洗,頭發洗了後還要吹幹,吹的時候還會掉發,掉了後還要把地上掉的頭發收拾幹淨,好麻煩的。

言桉索性變成了銅錢草,在浴缸裏,愉快的泡起了泡泡澡,一整株草在浴缸裏扭動着,把自己涮來涮去,把所有葉子枝幹都涮幹淨後,又換了缸水沖了沖,再瘋狂的甩了幾下葉子,甩幹就好了。

變回人形後,頭發幹的,沒有掉發,不用收拾,而且整個人都香噴噴的,完美!

言桉換上鮮綠色睡衣,就要出門。

可她想了想,時間太短了,她還是再待一會兒,免得祁延懷疑。

于是言桉拿出手機,找了好朋友梁白羽聊天。

梁白羽前幾天剛錄制完一期《人間煙火味》,錄制完後回來,最近忙着為新專輯寫歌。

他寫歌需要絕對的安靜,因此一直留在不被打擾的海邊小鎮,偶爾興起就變回鴿子在海面飛一回,自由自在。

桉桉想要小錢錢:鴿子,你新歌寫的怎麽樣了?

咕咕咕:快了。你電影拍的怎麽樣了?

桉桉想要小錢錢:離拍完還有好幾月呢。你什麽時候從海邊回來啊?

咕咕咕:下星期就回來了,有個整蠱節目要上

言桉心裏一個咯噔。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桉桉想要小錢錢:《有本事你就來》?

咕咕咕:對

果然如此。有時候世事就是如此難料。

王冬導演下星期預訂了苦瓜和檸檬,說是下期節目就要用上。

那看來梁白羽是逃不過了,言桉想提醒,但是和王冬保證過,絕對保密。

這種整蠱節目,一旦提前說了,就沒有那種效果了。

言桉只能很委婉的提了一句。

桉桉想要小錢錢:那你得小心點。

咕咕咕:他們整不到我,多大點事。

……

在言桉刷牙洗臉洗澡聊天的這段時間裏,隔壁的衛生間,祁延正在給三個孩子刷牙。

他從書房拿了個高度差不多的小凳子,放到洗手池前,拿着牙刷,問:“你們誰先?”

言酷酷毫不猶豫的退後了一步,言竹想了想,也退後了一步。

祁延:“那檬檬先?”

言檬檬點了一下頭,看着那個牙刷,因為從未接觸過,所以心裏除了好奇還有些小害怕。

祁延彎下腰,單手将言檬檬抱起,放在了小凳子上站着。

言檬檬抓着爸爸的手,咽了口水,問道:“爸爸,這個刷牙會很疼嗎?”

祁延笑了笑,語氣溫柔:“不會。你刷完會很幹淨很舒服的,今天爸爸幫你們刷,你們自己也要學着點,以後也能自己刷,知道嗎?”

言檬檬點了下頭。

祁延的手從孩子身後繞到前面,一只手擡起孩子的下巴,示意檬檬只把嘴皮張開:“檬檬,這樣。”

言檬檬學着爸爸張開了嘴皮,露出兩排小白牙。

很好,這個大兒子牙齒也長得不錯,沒有蛀牙。

他拿着沾了點豆粒牙膏的牙刷,手法适中的給孩子刷牙。

不至于輕,導致沒有用處。也不至于太重,讓孩子覺得有些疼。

祁延動作很熟練,這還真得益于那些年的言桉。

言檬檬從害怕緊張,到漸漸放松。

他睜着眼睛,看着認真給自己刷牙的爸爸,覺得心裏好開心好開心。

他的爸爸好溫柔。

祁延讓言檬檬吐掉嘴裏的漱口水,再看了看,确認刷幹淨後,把言檬檬又抱了下去。

然後是言酷酷。

言酷酷這孩子也很聽話,讓怎麽張嘴怎麽張嘴,讓吐漱口水就吐漱口水。

和他哥哥不同的是,檬檬期間還會問為什麽要這樣刷之類的。

而言酷酷全程安靜,呆呆的讓祁延刷完了牙。

祁延問他:“明天你自己刷的話,能記得步驟嗎?”

言酷酷擡頭看了爸爸一眼,抿了抿嘴,遲疑着點了一下頭。

他有些好笑,揉了一下孩子的腦袋。

小孩子頭發柔軟,難怪言桉喜歡揉。

祁延将言酷酷抱下去,交代道:“刷完牙後就真的什麽都不能吃了,糖更是不可以。”

言酷酷:quq

最後是言竹竹。

他沒等祁延抱,就自己爬上了凳子,伸手問道:“我能自己刷嗎?”

祁延頓了一下,把新牙刷遞給了言竹竹。

竹竹便照着剛剛祁延給兩個哥哥刷牙的步驟,規範的給自己刷完了牙。

祁延在一旁看着,心想,當年生三胞胎的時候,言桉真的沒搞錯先後順序嗎?

言竹竹更像大哥一點。

……

三個孩子刷完牙後,祁延帶着大家回了房間。

言桉也過來了,爬上床,接過檬檬遞過來的故事書,準備給孩子們講故事。

祁延坐在床沿,道:“我明天早上要出差。”

言桉一愣:“那陸導那裏?”

“楊紳會幫我和陸導請假。”

言檬檬今天晚上本來很開心,聽到這裏,笑意一點點消失:“爸爸,你要出差多久?”

祁延笑了,給躺下的言檬檬蓋好被子:“明天晚上就回來了,一天不到。”

言檬檬當即就安心了。

祁延想了想,不放心的叮囑:“明天早上我很早就走,你們記得刷牙洗臉。”

言桉和孩子們都哦了一聲。

她翻着手裏的故事書,在心裏小聲嘀咕。

看來以後又要回歸天天洗的狀态了。

翻到上回講到的地方,言桉本想開口,但頓了一下,瞄了祁延一眼。

祁延的聲音很好聽的。

她三年前,就很想祁延給她講睡前故事來着,但她又沒有什麽理由。

畢竟她又不是小孩子。

但現在,這理由可就光明正大了。

言桉咳了咳,把故事書遞了過去:“祁延,今晚你來給孩子們講故事嗎?”

……

祁延是娛樂圈頂級演員,臺詞向來都是自己配音,大多數情況還是現場收音。

所以他的臺詞功底可是一等一的。

再加上天生的好嗓子,兩相結合,聽他講故事,簡直是莫大的享受。效果就和言桉當年在修仙世界,聽大僧講經一樣。

每個植物細胞都綻放開來,舒服的,享受的,懶洋洋的。

言桉聽着聽着,嘴角帶着點笑容,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言檬檬也打了個哈欠,很想睡,但是又不想睡。這是爸爸第一次給他們講故事,以後爸爸還會給他們講故事嗎?

他想多聽一會兒,不想那麽早睡着。

言竹竹則一直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言酷酷趴在枕頭上,頭朝媽媽那一面,睜着眼睛,咬了咬手指頭。

他盯着媽媽盯了好幾分鐘,終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媽媽睡着了。

媽媽的睡姿比哥哥還要不好,如果媽媽今天和他們一起睡,而且都是人形。那他明天起來,一定會在床底下。

想了又想,言酷酷從床上慢慢的爬了起來。

祁延的聲音頓了一下,輕聲問道:“酷酷,怎麽了?要去洗手間?”

言酷酷搖頭,指了指言桉,小聲道:“媽媽睡着了。”

祁延早就看到了:“等你們睡着,爸爸會把媽媽抱走的。”

言酷酷放下心,重新躺了回去。

言檬檬揉了揉眼睛,起來朝言桉看了一眼。

言桉擠在一旁,睡姿還沒大顯身手,因此現下看起來睡得有些難受。

還有,爸爸講了有一會兒了,應該會口渴的。

言檬檬道:“爸爸,你把媽媽抱回去吧,今晚故事就講到這裏,你明天還要早起呢。”

祁延拿着故事書的手一頓,心中有個地方暖洋洋的一片。

檬檬這孩子……

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臉上帶着笑意:“好。”

祁延把故事書放好,給三個孩子蓋好被子後,将睡着的言桉抱了起來。

言桉在睡夢中無意識嗯了幾聲,在祁延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乖巧的縮進了他懷裏。

婚後那段時間,他有時候回家晚,就能看見言桉睡在客廳沙發上。

他把人抱起時,言桉也是一樣的動作。

三年了,從未變過。

祁延的手緊了緊,抱着言桉離開孩子們的房間,打算空出一只手關上門。

言檬檬擡起頭:“爸爸,門我來關。”

祁延一笑,也沒拒絕,徑直抱着言桉離開了。

言桉的臉面朝着他,睡着了被他抱起的時候,手也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溫熱的呼吸聲微吐,剛好吐在他心髒跳動的位置。

一下又一下,讓心髒跳得更快了些,一種東西随之而起。

祁延用腳踢開半阖着的卧室門,打開床前燈,将言桉放在柔軟的床上。

他拿掉她腳上的鞋子,掀開被子給她蓋上,然後傾身打量着她。

祁延和言桉離婚後,身邊再沒有女人。

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像言桉這般契合他的審美。

三年過去,她的外貌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歲月對她十分的友好和仁慈,連一絲皺紋,哪怕一根白頭發,都未曾有。

床前燈燈光昏暗,照在人身上,都莫名帶了幾分缱绻溫柔。

祁延看着看着,一點一點低下了頭。

呼吸越來越近,落到人皮膚上,帶着點麻意。

睡夢中的言桉有些不适,她動了動唇瓣,皺了皺眉,無意識的發出點呢喃,是被打擾了睡眠而發出的小小反抗。

婚後那段時間,她如果睡着了,他想做點什麽,她也是這樣的反應。

殊不知,這樣的反應,更是讓人很想吵醒她。

祁延盯着近在遲尺的唇瓣,幾乎沒什麽猶豫,就想吻上去。

吻上去,他能品嘗到一點點草木清香,一如她此時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這草木香,并不讓人靜神清心,反而讓人着迷而瘋狂。

孩子是他的,言桉自然也是他的。

祁延為什麽會同意讓孩子們戶口落到言桉名下?因為日後,言桉的整本戶口本,都會轉移到他名下,早晚的事情罷了。

可是,他聽到了腳步聲,來自門口。

祁延一頓,倏然擡起了頭,朝卧室門看去。

門口,站着三個孩子,三雙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

連平日最嚴肅的言竹竹,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言檬檬和言酷酷的嘴巴,則齊齊成了o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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