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難尋

薛峰盯着堂下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二人發絲散落在前額,灰塵和土色粘在臉上,一派狼狽之樣,他不悅的皺起眉頭,指揮差役道:“你們先将他們二人松綁。”

躲在樹上的木飄飄頗為欣賞的點頭:“真相不明前對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不俗啊、”

寒晚揚微微點頭:“只是這樣的人才,為何只能守在這樣一個小縣裏做縣太爺?”

木飄飄回答:“因為得罪了朝中權貴将軍世家的呂忘仙将軍,皇上為了保他性命,将他調來這裏。我當時救他時,殺他的人就是呂忘仙家中的死士。”

“死士?居然還有人在培訓這些東西。”玉思嫣不滿的斥到:“如今連暗樁都少見的江湖,朝廷貴胄居然養育死士。”

木飄飄陰暗一笑:“那倒不是,只是玉檀教少涉及江湖事,我在魔教血戰二年,這樣的死士我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個。暗樁更是多不勝數,人心之險,嫣兒,你要記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飄飄你的意思是……”玉思嫣越過寒晚揚想要看清木飄飄此刻的神情,當她越過寒晚揚看清時,木飄飄依舊嘴角一抹淺淺的微笑:“玉檀教也未必幹淨,若是你希望我幫你找找,我很樂意效勞。”

池赫銘低頭:“你直接說,你看出誰是暗樁了。”

木飄飄道:“池大公子既然心裏已經有譜何必多問我一句,你放任那人在玉檀教不過就是為了看她能整出什麽幺蛾子,我現在說了,豈不是搶了你的風頭?”

“不愧是魔教聖姑啊,決不再別人透露底牌之前,洩露自己的底牌。”池赫銘半是諷刺半是不滿的低聲道。

木飄飄嘆氣:“彼此彼此啊。”

四人說話的功夫,那牛廣已經開始訴冤了:“大人,草民冤枉啊。”

“哦?冤從何來?這牛村長告你們二人私通,并且為了能在一起殺了牛塔可有此事?”

那牛李氏擡頭,她生的算是俏麗,而今淚眼婆娑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将臉微微擡起這邊的衙役多是我見猶憐。

只見她一副欲說還休,苦在心頭的難言之樣半推半就的開口:“大人,民婦确實與牛廣兩情相悅,但礙于禮教,我們一直克制,從未有過半分越軌之事,更休要說什麽殺害相公之事。”

“那麽暗道之事你們二人怎麽解釋?”

“那……那暗道是前朝戰時留下的,這種模樣的暗道不止我們兩家相連,村頭裏面好幾家都有着。”牛廣不卑不亢直挺挺的跪在那地,與一旁的牛村長形成西極北轍的差異對比。

“牛李氏,村長方才說,他入你家時,你絲毫無悲傷之意這是為何?”薛峰在提問那二人時,細盯着的卻是牛村長。

牛李氏咬着蒼白的唇邊:“大人,不是民婦不悲,只是民婦心中早已受夠了牛塔。”她說着便抽泣起來,似是将這一生的委屈都疏散出來,一旁的牛廣深嘆了一口氣,見她落淚,立刻撕下衣角的布匹遞過去讓她暫做手絹,兩人毫無肢體碰觸,遞物時甚至還微微彎腰還禮。牛李氏握緊手裏的衣角:“那牛塔在外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可實際上卻瞞着全村人和外人私通要買斷村裏的土地。”

女子抽泣着,接着指控:“大人,我與牛塔的夫妻關系早就名存實亡,他在外一副事事憐惜我的模樣,可是在家中稍事情不對他的意,或者在外受了什麽氣,全都撒在我的身上,日日對我拳腳相向,甚至連他的母親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若不是牛廣常常救助,只怕民婦早就死在那牛塔的手下了。”

村長立刻斥到:“你這個婆娘!牛塔平日對你那般好。你居然能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大人!大人,您一定要将這二人關起來。”

牛李氏向着薛峰磕了一頭:“大人,民婦絕無半句謊言,村長今日這樣逼迫我二人,我也實在不明,若是說因為民婦不為牛塔的死傷心,那麽民婦認罪,民婦确實不為牛塔的死傷懷,反而覺得慶幸,日後再也不用過那樣的苦日子。”

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光也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大人,牛頭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薛峰皺着眉宇:“哦?何種規定?”

“一旦家中人員死盡或者入獄,家中無人可以繼承財物,那麽最後所有的財物都會由村長繼承。”牛廣斜着往村長方向看去,眼神裏透着毒辣。

薛峰道:“村長,可有此事?”

村長惶恐的蜷縮起身子,跪倒在地:“大人,确有此事,可……”

薛峰說:“可是?可是什麽?”

牛廣接着道:“大人,牛塔的死與我與她沒有半分幹系,就算是兩情相悅,我二人也是守着禮教,不逾越半分。村長見牛塔已死就想着要霸占我們的財物,求大人明察,還我二人公道。”

“不不不!不是!大人,确實是他們二人殺了牛塔。”村長急着辯解,就着跪着的姿勢往前爬了幾步:“您可一定要将他們二人關起來啊。”

薛峰盯着堂下幾人,又看着外面喧鬧的人群,淡然的喧喊:“帶仵作。”

仵作是縣裏醫館裏的老大夫,頭發胡須就連眉毛都是花白的,薛洋免去他的禮數,他站着彎着老邁的背脊,蒼老似煙草的音色道:“這個牛塔是死在昨夜子時,死因是頭頂被刺入一種類似于鋼筋的東西,頭部也有被擊打的模樣,在失去神志的情況下被弄死的。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牛塔身上的衣物十分幹淨,而且是全新的。”

仵作離去後,薛峰接着問:“昨夜,你們三人在何處?”

“在家中休息。”

“民婦當時已經睡下。”

“小人,小人當時已經睡着。”

“可有人證明?”

三人的回答極其相似,牛廣道:“小民家中老母也已去世,也未曾結親家中只有我一人,所以無人證明。”

“民婦家中也只有自己一人。”

“小人家中早已無人,所以沒有人可以證明。”

木飄飄躲在樹上只見薛峰的表情不容樂觀,場上情況僵持不下。随即便是一聲驚堂木,案件退後再審,先排了幾個衙役去到牛村查詢證據。

“你們有興趣和他聊一聊嗎?”木飄飄側過身子詢問幾人。

“我倒是對這個案子感興趣,飄飄你看出誰在說謊了嘛。”玉思嫣彈出腦袋一副尋求答案的模樣。

“看出來了啊。村長是個騙子。”

寒晚揚問:“牛塔是誰殺的?”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村長啊。”玉思嫣晃着雙腳,拍着池赫銘的肩膀:“你說呢?相公?”

池赫銘道:“不清楚。”

摸着懷裏安鵲稚嫩的笑臉,木飄飄搖頭:“村長只是好心而已,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此話怎說?”池赫銘眯着眼睛看向木飄飄。

木飄飄道:“很簡單,鐵釘入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就連當今世上很多高手都沒有辦法用內功直直的将鐵釘插入人的腦中。”

寒晚揚和池赫銘仰起頭,木飄飄頭也不擡的笑道:“知道你們兩個厲害,你們能,你們可以。但是除了你們江湖上很少有人有那麽深厚的內功。”她對着安鵲稚嫩的模樣擺擺腦袋:“要想知道真相咱必須去看看那個死掉的牛塔。”她笑着看着幾人:“你們是想正大光明的去看還是偷偷摸摸的去看。”

“兩者的區別在哪?”池赫銘問。

“很簡單啊,正大光明的去就是找薛峰相認,順便混頓飯吃,偷偷摸摸的就是咱們現在去停屍房,查看傷口。”

再三抉擇下,還是覺得能混一頓飯吃比較重要,幾人慢悠悠的将安鵲先送回客棧。

薛峰推開自己房門時,只見四個容貌灼灼,氣宇其華的人坐在自家院子裏,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坐在那裏安靜喝茶的紫衣女子,他心中一喜,喚道:“聖姑?”

聞言木飄飄放下手中紫砂茶杯:“薛大人,你府裏的茶也太差了些。”

這時正是立夏,屋外晴空萬丈,帶着溫度的陽光将一室景色卷入,前方藤架翠綠纏纏曼妙蜿蜒,不知名的黃花盤在枝頭,一些低頭而綻,一些高望天際。帶着棱角的光照在古樸幹澀的老院裏,薛峰簡明扼要的點中重點:“你是來助我破案的?”

她莞爾:“你認為呂忘仙會那麽容易放過你?這次的事,多半和他脫不了幹系。”

薛峰往前走了幾步與木飄飄四目相對時,依舊被這個仙意幽幽的女子深深吸引:“什麽意思?”

“讓我們看看屍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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