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魏容與同行一來,紀曉芙便覺得這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微妙。至于到底哪裏微妙,這就要問範遙了。

魏容與性子活潑與紀曉芙恰好相反,同行中多了她,倒是添了不少樂趣。範遙本意是讓魏容與與紀曉芙同乘馬車的,奈何魏容與不應,便騎馬跟在範遙身後。

一日用過晚膳,各人都回房休息去了。範遙卻溜進了楊逍的屋裏。

楊逍似是早就料到範遙會來,只淡然的喝着茶開口:“出來吧,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範遙嘿嘿一笑,适才從衣櫃旁現身,走至楊逍身旁坐下:“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大哥的眼睛。”

“得了。”楊逍瞥他,這小子今日就沒揣着好心思來:“有事就說。”

範遙這才收斂起玩笑的心思,只對楊逍道:“這一路的情況你也都看在眼裏,你覺得如何?”

楊逍微微皺眉,轉頭盯着範遙,但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調侃道:“沒想到範右使萬年鐵樹開了花啊。”

範遙狠狠呸了一聲:“誰是萬年鐵樹,光明頂誰不知道楊左使不近女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龍陽之好。”

“跟你?”楊逍上下打量範遙,然後搖了搖頭:“不配,實在是不配。”

範遙氣結,片刻後又湊到楊逍身邊,笑着開口:“你說要是小丫頭知道你有龍陽之好,那該多有意思?”

楊逍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揚眉:“前些日子在鳳翔時,某些人還說我身邊女人頗多,江湖傳聞也說我風流成性。”

範遙徹徹底底的閉了嘴。楊逍生性狂傲,獨獨在□□上卻是慎之又慎,在光明頂中能近得他身的女人也就青梧這一個。倒不是他有多潔身自好,實在是因為沒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小丫頭也是大度啊,明明知道你和青梧的事情,倒也跟個沒事人一樣。”楊逍刺的範遙不舒服,範遙當然不會輕易妥協。

提及紀曉芙時,楊逍的神色果然變了變,只是極快的又恢複如常:“畢竟小丫頭不會聽某些人造謠。”

楊逍這一口一個某些人的,直刺的範遙想拍桌子跟楊逍再打一架。只是念及自己前來找楊逍的目的,到底忍了下去。

“說正經的,你覺得如何?”範遙再問。

楊逍稍作思索一番,開口道:“小滿的确跟魏容與有幾分相似。”

範遙當即一拍大腿:“我就說初見小滿時我總覺得她眼熟,卻又不知道在哪裏見過。現在倒是清楚了。”

“你要幫她?”楊逍側頭瞥範遙一眼,略微帶了幾分審度。

範遙沉吟片刻:“倒也不是要幫她,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楊逍略一挑眉,微揚下颚示意範遙繼續開口。

“那日她救小丫頭時一眼便認出你我二人,雖說你我二人名氣不小,但江湖中但凡見到我們二人的俱是些要打要殺之輩,可她卻沒有。況且小丫頭那樣良善的人,最是容易接近,可她卻不去接近小丫頭,偏偏來接近我這多疑之人。”範遙皺着眉:“她接近我們絕不簡單。”

“還好。”楊逍欣慰的嘆道。

範遙一愣,不明白楊逍話中的意思。接着他便聽到楊逍說:“還沒有色令智昏。”

楊逍總是有本事一句話就能讓範遙想同他打上一架。

“紀姑娘!”

一聲叫喊引得楊逍範遙二人臉色齊變,幾乎是同時沖出門去。楊逍擡眸,便見紀曉芙暈倒在魏容與的懷裏。

掠至魏容與面前,楊逍伸手接過紀曉芙,急切的開口:“曉芙?”

範遙四下一掃,并未發現有別人的蹤跡,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魏容與面露焦急之色,開口:“我适才從屋內出來正要去找紀姑娘說話,正好看見紀姑娘站在廊下,未及我開口喚她,便見一人影從她面前閃過,接着紀姑娘就暈了過去。”

此番動靜不小,青梧與小滿亦奔了出來。楊逍聞得魏容與所言,當即将紀曉芙打橫抱起步入房內。範遙略一思索,吩咐道:“青梧去請大夫來。”

青梧領命而去,範遙則走進了屋內。

楊逍守在紀曉芙身邊,握着紀曉芙的手,滿目焦灼。

魏容與站在楊逍身後,沉默片刻後,開口道:“讓我看看吧。”

楊逍錯愕的擡頭看向魏容與:“你會醫術?”

魏容與點了點頭:“我以前在醫館裏跟着大夫學過一點,略懂些皮毛。”

楊逍忙起身讓出地方來,讓魏容與給紀曉芙把脈。魏容與上前一步,飛速的翻轉手腕,趁楊逍不備将一根銀針刺入楊逍體內。

魏容與動作之快讓一直盯着她的範遙都來不及出聲阻止。

楊逍倒退兩步,痛感使得他面色蒼白。正要提氣運功将銀針逼出,卻聽魏容與道:“左使現在還是不要運功的好。萬一毒性蔓延,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楊逍以手撐桌皺着眉頭看她。範遙飛身至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厲聲道:“弄出來。”

“咳……”魏容與嗓子被範遙卡住,呼吸不順,勉強開口:“範右使何必這麽大反應,我若死了,楊逍就更活不下去了。”

範遙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手上不覺又用力幾分,雙眼狠戾:“我再說一遍,弄出來。”

“哈……既是我下的針,我又豈會……”魏容與呼吸愈發困難,連話都在難說出一句來,雙手握住範遙的手腕掙紮着要擺脫開。

楊逍強忍着劇痛站直了身子,走到範遙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開她吧。”

範遙皺眉,低呼一聲:“哥!”

楊逍目光堅定,卻也并未再多說一句。範遙憤憤然的松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魏容與一張臉早已憋得通紅,這會兒好容易喘上氣來,彎着腰拼命呼吸。好一會兒才擡頭看向楊逍。楊逍面色已恢複如常,神情中亦是冷傲,只唇色尚白,帶了幾分病弱之态。

魏容與早就聽說過楊逍這人遇事鎮定,如今忍着這樣劇痛倒還能保持風度翩翩的模樣,倒真叫她高看幾眼。

“你跟我有仇?”楊逍開口問道。

魏容與冷哼一聲,卻不回答楊逍的話。

楊逍雙手負背,仿若只是在跟她閑聊一般:“曉芙是你打暈的,目的只是為了引走範遙或是青梧。從一開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魏容與不置可否的看着楊逍。

楊逍揚起下颚,冷笑道:“你當真以為你能殺的了我?”

魏容與笑起來:“是,若以武功論,我當然殺不了你。可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以命換命的準備,現如今你既中了我的附骨針,只要我不肯替你取出來,你就只能等死。”

“附骨針……”楊逍玩味的看着魏容與,開口問道:“你跟桃花島什麽關系?”

提及桃花島,魏容與便斂默不言。

“你根本就取不出這針。”楊逍冷冷的開口,卻是讓魏容與與範遙齊齊一怔。

“哥!”範遙驚呼起來。若是連魏容與都取不出這針,那楊逍豈非只能等死?

魏容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楊逍,聲音都帶着顫抖:“你怎麽會知道?你……你是……”

楊逍勾了勾唇,偏過頭:“程英正是家師。”

魏容與腦袋裏嗡的一聲,整個人如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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