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賣進深山的蘇半仙#2
羅家兄弟雖說從前就聽過外頭的風言風語, 可之前都當這幫嬸娘們見識短, 沒見過城裏人,笑一笑便沒放在心上。
可一天天的過下去,慕名拜訪蘇花的人越來越多, 連老婆子都感覺自己沾了光, 說話都開始帶着笑起來。
畢竟這窮鄉僻壤的,雖然村民手頭都緊, 但蛋奶蔬果什麽的,總歸會帶點來意思一下。
蘇絨慢條斯理地收了那些能改善生活質量的物事,十樁事情裏解決七八樁,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她那天剝豆子的時候突然意識到, 二狗子的存在, 就是個天然的搜索引擎。
自己的成就點根本不夠解鎖新的能力,真讓她給誰問診開藥,也未必能搞定, 可是這些山民所能接觸的信息太少——可以說, 對很多理科上的常識根本就不知道。
畢竟聽羅陽說, 鄉鎮裏化肥都只有三四個牌子,連網吧都破破爛爛的。
蘇絨放棄了教小孩認字念書的想法,接過隔壁老黃家婆娘送的軟墊, 開始每天跟百事通似的給陌生人答疑解惑。
羅家兄弟雖說忙着秋收, 但聽老娘繪聲繪色的講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在家裏待一天,看看她到底怎麽整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 蘇絨就睡醒了。
她打了個哈欠,還想翻個身再窩一會兒,門外的羅老婆子就等不及了。
“小花啊,睡好了嗎?”老婆子拎着剛收下的兩條臘肉,堆着笑問道:“這洪家莊的老瘸子帶着兒子過來,都在門外面坐了好久了。”
蘇絨應了一聲,起身摸索着衣服,隔着門問道:“他們家怎麽了?”
“這老洪頭啊,家裏小孫子剛抱了幾個月,”羅老婆子掂了掂臘肉的分量,笑的合不攏嘴:“但是這孩子天天一到晚上就哭,怎麽哄都止不住,神婆都請了好幾個呢!”
蘇絨愣了下,用意念喚醒了二狗子,囑咐道:“你幫我搜‘小兒夜啼’的緩解方法,把法子列成清單了等會給我看。”
她匆匆的起身梳洗,又接了羅老婆子端來的熱湯面,剛準備吃呢,發現羅家兄弟在旁邊剝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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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是好奇心發作了?
蘇絨慢條斯理的吃碗面,緩步走到了正堂坐下。
旁邊坐着幹枯扁瘦的一對父子,見到她都滿臉虔誠,直接想沖過來攥住她的手。
“使不得使不得,”羅老婆子幫忙擋着,連聲道:“就直接說好了。”
“蘇半仙啊,”老洪頭一臉的擔憂,顫聲道:“我家小孫子,連着大半個月了,一到晚上就哭個沒完,怎麽哄都沒用。”
“我家老婆娘,先前抱他出去玩,結果半路上碰見只貓頭鷹,這不就壞了事嘛!”老頭兒用手拍了下膝蓋,心疼的沒邊:“這小孩被吓着了,我也知道,可是神婆來家裏灑了幾次小米,做法事都不管用!”
“是不是咱們家之前跟老黃家結仇,他們家婆娘在整法子害咱們?”旁邊的中年人皺眉道:“我就覺得那女人陰森的很,搞不好會點邪術!”
蘇絨聽了兩耳朵,眼睛還在看二狗子發來的消息。
這嬰兒夜啼,極有可能是因為腸絞痛。
小孩兒的消化器官都沒長好,既可能是因為母乳的成分太複雜,消化不良,也可能是腸胃裏有空氣,可不會打嗝放屁排不出來。
嬰兒不會說話表達哪裏不舒服,只能用哭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她揉了揉額角,示意那對父子停下争辯和猜測,緩聲道:“你們去附近借條小狗過來。”
“別說借了!能治好我孫子,買十條都成!”老洪頭語氣頗有些激動,邊說還狠狠地拍了兒子一下,後者匆匆應了一聲,忙不疊的快步去了附近的鄰居家。
沒過多久,一條小土狗便被抱了過來,圓滾滾的黑眼珠到處看,卻不敢叫喚。
老頭兒以為這半仙要作法,連刀都問羅老太太借回來了。
蘇絨示意他們別着急,起身把那狗狗抱到懷裏,示意他們看向自己。
“你們記住了,是這麽個法子。”她将右手從狗尾巴下面穿過去,托住了柔軟的小肚子。左手又從狗頭下方伸過去,托住它的前胸。
她的動作讓小狗四肢懸空,頭溫順的貼靠在胳膊上。
一旁剝玉米的羅家兄弟都看傻了,他們對視了一眼,依舊一頭霧水。
這是在幹什麽?
“傍晚太陽快落下的時候,就這麽抱一會兒,頭記得要微微朝下,旁邊最好站個人給孩子順氣。”蘇絨示意他們看清楚抱狗的姿勢,補充道:“如果晚上吃完奶還哭,就再這樣抱。”
“先試試看吧,不行再來找我。”
老洪頭看着那狗被都舒服的眯起眼了,納悶道:“這是個什麽法子?”
難道要給你們科普基礎生理知識?
蘇絨抱着狗琢磨了一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她諸事都講大實話,跟這幫人談科學提知識,反而會被當做‘死讀書的大學生’,‘看了點書的城裏人’,而且還可能因為襯托出他們的無知,潛在的滋生不滿情緒。
在這樣的深山村落裏,反智傾向還是相當嚴重的。
大部分人覺得種種地過一輩子挺好,你若是擺出一副知識分子的面孔,反而會因為不合群而被排斥提防。
想要取得聲望和信任,必然要融入他們。
“這小孩的魂魄都凝在腦門,所以要平趴下來,接點地氣。”蘇絨回憶着從前拍的玄幻劇臺詞,胡謅道:“我這個姿勢,有助于他元神彙聚,這樣晚上天黑的時候,孩子才能安定下來。”
父子對這一溜狗屁不通的說辭倒是聽得相當認真,還不住點頭,連連稱贊蘇半仙就是有本事,一面接過狗來反複學習,在再三确定之後反複道謝,終于坐了騾車回去。
羅陽看的發懵,正想湊過去問點問題,又被老婆子攔了下來。
“小花啊,”羅老太太拎着三四條剛撈的鮮魚,眉開眼笑道:“咱們村的刁叔,特意去集市上買了幾條魚,開車趕回來了,你幫他看看呗?”
蘇絨喝了口水應了一聲,示意門外等着的刁叔進來。
刁叔一把把煙扔地上踩滅,搓着手走進了屋裏,拘謹的跟他們一家人問好。
“這刁叔啊,家裏新建了屋子,可寬敞了,三層樓呢。”羅老太太倒是殷勤,話裏都帶着向往的意思:“這村子裏,也就刁叔最發達了。”
“哪裏的話,這幾條魚是個意思,回頭蘇半仙要是能幫成忙,您家有啥需要的盡管提,”刁叔嘆了口氣,神情頗有些憔悴:“我這搬了家之後,就沒睡過安生覺。”
“怎麽?老是做噩夢?”蘇絨挑眉道:“晚上睡不踏實,心裏不安定?”
“是啊,就總覺得手腳發虛,半夜睡的淺,還容易聽見怪聲,冷不丁的來一下子。”刁叔看着她,神色倒認真了幾分:“是不是風水有問題?可我當時蓋地基的時候,請了幾波先生來看,都說挺好挺好。”
蘇絨想了想道:“帶我過去看看?”
這話正合他意,刁叔一拍巴掌,看向旁邊的羅家兄弟。
“沒事沒事,多出去轉轉也好。”羅偉平日都不敢跟這發達戶搭話,今個見他來求幫忙,臉上格外覺得有面子。
蘇絨身體虛又走不動路,便坐了摩托先被帶過去了。
這刁家的新屋确實敞亮大方,門口正對着馬路,三層屋裝修了兩個月,又散味兒一個月,這才帶着全家搬進來。
羅家兄弟後續趕到,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麽好的屋子,都趕得上城裏人的小洋房了。他們家那土牆跟這白漆一比,簡直破爛的跟垃圾堆似的。
……之前我還在羅馬的莊園裏,錦衣玉食奢華無度,現在真心跟知識青年下鄉似的。
蘇絨心裏感慨歸感慨,還是到處看了一圈。
她大概了解整體的戶型,轉身看向刁叔,問道:“您今年多大歲數?”
“五十九歲,”刁叔忙不疊答道:“虛歲,虛歲。”
“您帶我去您卧室看一眼?”
這卧室寬敞向陽,門口倒也沒對着廚房廁所之類的地方。
她示意刁叔去把生辰八字寫來,一個人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
所謂的怪聲,大概是天氣轉冷,木頭和鋼筋都熱脹冷縮,半夜裏随着氣溫驟降發出聲響。
而睡眠的問題……
羅家是常見的低矮土屋,窗戶也開的小,屬于典型的山區村屋。
可是這家屋子又高又敞亮,采光充足,通風不錯。
因此也格外的幹燥。
在西北這種地方,大部分人都幹習慣了,喝點水也就能緩過來。
但是這樣的環境,會讓空氣裏的負離子含量越來越少,以至于造成胸悶氣短、頭暈乏力。
負離子的存在,在南方地區幾乎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心。可是在這樣幹燥無雨的地方,其實相當重要。
刁叔把生辰八字的紙條遞過來,蘇絨低頭看了一會,慢條斯理道:“您這是五行缺木。”
“缺木?”刁叔愣愣道:“這跟我睡不好覺有關系?”
蘇絨心裏琢磨了一刻,擡頭看他問道:“您從前住的屋子,旁邊是不是還栽着樹?”
“樹也有,野草也有。”刁叔被問的一愣:“你怎麽知道?”
這誰家屋子附近沒點植物啊……
蘇絨點點頭,示意他看屋子裏的陳設:“您這房子雖然亮堂,但陽氣太重,陰陽失衡,何況您是辛金生于亥月又自坐金庫,家中人氣太旺,更是消耗為數不多的陰氣。”
說白了,家裏人流量大,又不買個加濕器或者負離子空調,還對着大太陽猛曬不喝水——年紀大了身體壓根吃不消。
刁叔被她一通亂謅說的一愣一愣的,懵的直點頭,生怕她覺得自己聽不懂:“那我就是,太缺木了?”
“這麽跟您說,您去鎮上或者城裏,多搬幾盆綠蘿之類的回來,就擱您卧室角落裏,”蘇絨随手一指,語氣誠懇道:“您家也不缺水,一定好生伺候着那幾盆花草,睡前把窗簾拉好聚聚陰氣,最好再灑點水滋養下,應該能成。”
“好——好,我等會就出門去縣裏!”刁叔猛點頭道:“樓下給您備了頓飯,千萬別客氣!”
蘇絨這一來,連帶着羅家兄弟也沾了光。
蔬菜兩三碟,還殺了雞炖了肉。
羅陽羅偉兩人吃的直接下了兩碗飯,蘇絨許久不沾油水,吃面都快吃吐了,難得也跟着吃完了大半碗飯。
飯後還上了一碟水果,在這樣偏遠的地方,香蕉都可以算相當稀罕的存在了。
蘇絨任由刁叔道謝握手,又被摩托一路送了回去。
她格外懷念自家的那輛蓮花跑車,還有中央空調。
為了換那一堆成就點,當真是受了一堆的罪。
沒想到剛回家,門口都坐了四五個人了。
他們當中有老有小,男女都眼巴巴的等着她回來。
羅老婆子正陪着他們說話,見蘇絨從摩托上下來,連聲喚道:“小花!回來啦!”
蘇花淡淡地跟鄉親們打了聲招呼,側身看向滿肚子囑咐的羅老婆子,平靜道:“我太累了,要回去睡一會。”
“可是……小虎媽都等了你兩時辰了,”羅老婆子收了人家送來的東西,心裏頗有些過不去:“要不先幫下她?是小事,很快的。”
四個小時又怎樣?秋天太陽再毒又怎樣?
蘇絨看向老太太,語氣平和:“您也知道,我走兩步都喘得慌。今個兒要是勉強了,明兒估計就病着了。”
還沒等羅老太太再勸一句,她便揚長而去,徑自去了裏屋。
愛等不等。
這幫人可憐歸可憐,碰到大事小事都想不出法子來,但也着實可恨。
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善心來同情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與婦女拐賣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是被賣進深山的媳婦。
每一個人,都愚昧無知的讓人扼腕。
“你打算,用這種法子讓他們敬畏你,把你送出去嗎?”二狗子見蘇絨窩在那抱膝坐着,提問道:“我可以幫你搜江湖騙術,或者裝神弄鬼的法子,需要嗎?”
“沒用的。”蘇絨淡淡道:“羅家人見識過我的好處,怎麽可能輕易放我走?”
不逼着她懷孕生孩子,對于這家人而言,都算是難得的有禮貌講道理了。
“這家原本成天吃鹹菜面條大餅,連肉都吃不起。現在因為我,不僅生活富足太多,連在村裏都有面子,說的上話。”蘇絨嘲諷一笑,語氣冷淡:“哪怕我真是個神仙,都會拼死留着我。”
“那你這麽做,豈不是會讓他們更想利用你?”二狗子不解道:“之前有位類似的穿越者,原本施展才能,想跟所有人都親切熟悉,後來被逼着給全村當牛做馬,壓榨她的所有能力……”
善念在欲望和利益面前,有時候根本不值一談。
“對,所以我不能跟他們太熟。”
也絕不能有求必應。
蘇絨在名利場裏摸爬滾打二十年,對人性再了解不過。
她從一開始,就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地位,但絕不讓人覺得自己好說話。
如果剛才她可憐那些被大太陽曬着,眼巴巴等了她一上午的村民,硬着頭皮繼續一個個的幫忙,那羅老太太就會收下更多的禮物,然後把她如同搖錢樹般利用。
半仙這名號一傳出去,便越來越響。
鄉鎮中的人都接觸電視網絡,只把與她有關的傳聞當閑談笑聽。
可附近幾座山裏的村民在串門赴宴之際,越來越了解這蘇半仙的各種故事。開始有更多的人大老遠趕山路過來,只為了求她幫忙。
蘇絨一開始還只是坐在家中閑語兩句,後來被當作仙姑請去各戶人家幫忙看問題,倒也在這深山裏逛了大半的村落。
這附近的四座山裏,大概有五個村子,兩個鄉鎮。
她所在的村子是距離鎮子最近的那一個,但騎摩托往返也要五六個小時,山路陡峭久年失修,汽車只能開一小段。
而這周遭,一共有十二個被賣進來的女人。
他們當中有瘋了的、有被打的重傷的。也有人為了自保,忍氣吞聲的生孩子過日子,只當過去在城市中的記憶都是泡影。
這些村民雖殷勤的找她求助,但也知道她是個被賣進來的女人,不敢讓她與這些女人接觸。
哪怕就在隔壁,那些被賣來的媳婦都會被呵斥着趕去別的地方,不讓她們有見面的可能。
蘇絨往來的越久,就越混了個面熟。
大人們漸漸放下戒心,一個個巴不得同她多說幾句話。
小孩兒們見沒人管着他們,便也不時湊過來讨糖吃。
自從羅家日子改善以後,羅陽便格外的好說話。
他自知自己是個沒本事的男人,原本老婆子慫恿他強上了這女人,生米煮成熟飯便好過日子了。可蘇絨神情始終冷淡,又不是個好說話的主——現在又多了個半仙的身份。
她若是因為自己受傷或者自殘,這鄉親們指不定背後怎麽埋怨羅家。
蘇絨倒也不要求太多,只囑咐他每次趕集的時候,多帶點大白兔奶糖回來。
“二狗子,附近被拐賣的女人信息整理完畢了嗎?”
“地址、年齡名字,大部分都清晰了。”
蘇絨喝了口熱茶,緩了口氣道:“我囤了多少奶糖了?”
“三百一十二顆。”二狗子想了想道:“羅老太太檢查了四次糖罐子,生怕你往裏面藏東西,還剝開看來着。”
嗯。
蘇絨伸了個懶腰,心裏的清單又打了個勾。
她推說每周要休息兩三天,閑來無事就坐在谷場上嗑瓜子。
小孩兒們在附近玩着石塊,基本上問什麽答什麽。農婦們也漸漸熱情起來,聊天的時候不會避諱着她,甚至偶爾做點東西當禮物送她。
蘇絨有時候多了興趣,便開始問些家長裏短的八卦。
在無比瑣碎的幾百條信息裏,她抽絲剝繭的找出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這一年裏,幾個村子裏總共有四個光棍娶了媳婦,其中老朱家花了四十萬的彩禮,娶了個縣裏的嬌貴媳婦。
而所有的男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體力勞動,只有一個回老家準備考研、專心讀書的大學生,和一個給鄉長代筆的幹部。這兩個人都是大專和技校學歷,算是接受過教育的。
村子裏還有幾個寡婦,有一個嬌俏好看,但在這種地方,寡婦都是相當忌諱的存在,基本沒有再嫁的可能——哪怕娶媳婦是難上加難,他們都不會選擇這種‘克夫’的女人。
有意思。
蘇絨興致勃勃的聽着這些大嬸講的口水亂噴,暗中吩咐二狗子把這些都整理成表格,放在她的備忘錄裏。
蘇半仙辛苦了一兩個月,家裏更加的熱鬧起來,連老婆子都開始尋思要不要搬個大點的房子。
一方面,求醫拜佛的鄉親都憨厚老實,天不亮就過來排隊等她。另一方面,幾乎每天都有登門拜謝的人,手中往往也提滿了東西,連送錢的都有。
老洪頭家的孫子當晚就止了夜啼,被抱着晃了一會便打了個嗝昏沉睡去,仿佛壓根不記得那貓頭鷹。
刁叔也睡的格外安穩,整個人都比從前精神了不少,氣色也好多了。
蘇絨收了兩條大狼狗給自己看門,羅家人也不敢攔着。
他們自知有愧于她,也不敢跟她鬧翻——萬一這半仙跑去更有錢有勢的人家裏住着,他們又不敢得罪可怎麽辦?
當初就該把技能點成醫術,她要是能把半死不活的都醫精神了,也就成活神仙了。
蘇絨看着門口跟門神似的兩條大狗,拖着下巴用右手畫了個圈,讓它們開始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這馭獸的能力……簡直是腦抽的選擇。
“二狗子,那個回村備考的大學生,是不是養了只貓?”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來了什麽:“之前他們家的人,好像托我問過他啥時候能考上?”
第二天下午,老薛家養的小白貓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