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工資

雖然木小雅之前說了第二天會自己回來收拾, 但是沈清怡還是提前幫女兒整理好了行李。木小雅無事可做, 只好全程陪着母親忙家務。白川見木小雅回了娘家之後就不搭理他了, 倒也不吵不鬧,就一個人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反正他自己發呆的時候, 一呆呆一整天都是常事。

這一幕落在老丈人的眼裏就不落忍了, 以前白川還只是個鄰居的孩子時,木若舟就時常會拿數學題去找他。一是因為白川确實能解開這些數學題,二是他也想找個由頭讓白川多說些話。現如今白川成了他的女婿, 他沒道理反而不照顧了。

就是心中不免有些郁悶, 人別人家的女婿都是上趕着和老丈人套近乎的,到他這裏了,還得反過來和女婿套近乎。

“小川,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幾道題吧。”木若舟拿了幾道奧數題, 放到白川面前。

白川瞅了一眼,提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寫了滿篇的公式,用最簡單易懂的計算方法,把題目算了出來。

“原來還可以這樣解,原來用這麽簡單的公式也是可以算出來的。”解了兩道題,木若舟再次被白川的數學天賦所折服,瞬間抛棄了老丈人的身份,化身迷弟。

白川不理,繼續解題, 把剩下的一道數學題一起給算了出來,用的依舊是最初級的公式。

“原來這個公式可以用在這裏?但是如果這裏換成這個公式的話。”木若舟用紅筆圈出白川在草稿紙上寫的一大段計算過程,然後在旁邊寫了一個全新的公式說道,“用這個公式,可以節省很多步驟啊。”

白川的解題思路簡單清晰,而且從不出錯,但是有一點奇怪的是,他解題的時候只用最簡單的公式。有許多明明一步就可以得出來的結論,他非要用三到四步。雖然這麽做也沒錯,但到底不是最優解。對這一點,木若舟一直很奇怪,最後他只能把白川的這種行為歸咎于他的學者綜合征。

木若舟在網上看過一些報道,說是很多擁有學者綜合征的人,眼睛裏看到一道題,大腦就會自動浮現出公式和計算過程來。也許白川的大腦裏只能浮現出最簡單的公式?

“看不懂。”白川忽然說話了。

“什麽?”木若舟擡頭。

“寫複雜了,小雅看不懂。”白川回道,當初他為了能讓木小雅看懂解題過程,反過頭來把數學公式從小學開始學了一遍,花的精力比他解奧數題多多了。

“……”木若舟想起來了,她女兒從小數學就不好,但是偏偏放着自己家裏這個教數學的老爸不用,喜歡去隔壁找白川學數學。理由是,她學不會的時候,白川不會罵她笨。

所以白川這手解題只用最簡單公式解題的手藝,是女兒□□出來的?

木若舟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該罵自己女兒笨,還是該罵她把白川這麽一把牛刀用來殺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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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事,木若舟晚飯的時候瞪了自己女兒好幾眼,弄的木小雅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吃過飯,又和父母聊了一會兒,木小雅就帶着白川回了白家別墅。拒絕了李叔要找傭人過來幫她整理的好意,木小雅拖着行李直接去了白川的衣帽間。

白川的衣帽間很大,但是衣服并不多,而且款式很少。起先木小雅還奇怪白媽媽為什麽不給白川多買些衣服,但是轉念一想,就白川的性格,買來了也不一定會穿。而且在他房間裏東西堆多了,搞不好白川還會不高興。

“衣帽間分我一半。”木小雅大刺刺的把行李箱往衣櫃前一放。

“都給你。”白川大方道。

木小雅笑:“用不了,你衣帽間太大了,我沒那麽多衣服。”

白川眨了眨眼,沒說話。他站在旁邊看着木小雅打開行李箱,把裏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衣櫃裏挂,等木小雅挂完了,他才算是明白木小雅話裏的意思了。

小雅的衣服确實很少,都沒有他的多。

“你別站這裏了,你去洗澡吧。”木小雅說着,從衣櫃裏拿了一件睡衣丢給白川,“你先去洗,等你洗完了我再去洗。”

白川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衣服,然後聽話的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木小雅就聽到了浴室傳來的水聲。

木小雅這次帶過來的衣服不多,只是夏天的衣服,其他季節的衣服依舊放在家裏沒有收拾。她并不着急搬過來,反正她以後也會常回家去看望父母,慢慢拿就是了。

收拾好衣服,木小雅回了卧室,把自己帶過來的電腦和一些畫圖工具,擺在了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書桌上,然後又開始搗鼓自己的護膚品。說實話,她現在用的這些護膚品,相對于四年後她用的那些來說效果差了許多,但是價格也差了不少。不過好在她現在剛大學畢業,牛奶肌還沒有被電腦輻射到出油,倒是不用花大價錢買護膚品。

只不過女人嗎,在美容上面,總是不舍得虧待自己的。

“唉,得努力賺錢啊。”

正感嘆着,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穿着睡衣的白川洗好澡走了出來。

“我洗好了。”白川望着木小雅說道。

“那我去洗了。”木小雅抱着護膚品就去了浴室,進門之前忽然想起一事來,她回頭和白川說道,“我放的東西要是你覺得哪裏不合适,你告訴我,我收起來。”

白天的時候,馮教授說了,自閉症患者對自己空間內的物件擺放都是有強迫症的,自己一下拿了這麽多東西過來,也不知道白川會不會不舒服。

“沒有。”白川搖了搖頭。

“什麽?”

“你的東西,沒有不合适。”只要是屬于木小雅的東西,他覺得放哪裏都是合适的。

看來白川的強迫症不是很嚴重嘛,不用重新收拾東西,木小雅心頭一喜,笑眯眯的進去洗澡了。

耳邊是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房間裏多了許多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白川有些不适應,但是這種不适應,被他心中的滿足感給覆蓋住了。白川走到書桌前,把歪了一厘米的臺燈挪回原處,但是旁邊木小雅的東西他卻一下也沒動過。

又看了一圈屋子,發現再沒有其他東西的位置被挪動之後,白川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然後開門,出了卧室,往三樓走去。

白家的別墅一共三層,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和三樓是卧室和客房。但是因為白川的特殊性,白家衆人為了不吵到白川,把整個二樓的房間都留給了白川,白家其餘三人住在三樓的卧室內,但是白川幾乎從來沒有上去過。

三樓最右邊的房間裏,白峥剛洗完澡,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正準備看會書就睡覺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個點誰找他?

白峥皺了皺眉,光敲門不說話,不會是他的父母也不會是家裏的傭人,難道是……木小雅?

這個猜想讓白峥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小川?!”白峥目瞪口呆的望着出現在門口的白川。

“我有事找你。”白川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哦,那進來說。”白峥連忙讓開,好讓白川進來。

白川依言進去,站在卧室中央就不動了。

“那個……你坐,坐下說,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李叔送過來。”弟弟第一次到他房間做客,白峥頓時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麽招呼。

“不用了,我說完就走。”白川搖頭道。

“呃,你說,什麽事?”白峥好奇道,到底是什麽事,能讓白川大晚上的來找他。

“我要工資。”

“?!”白峥一下蒙住了,剛才他弟弟說要什麽來着,“你說什麽?”

“我要工資。”白川重複道,而且這次的聲音明顯還大了一些。

“……”白峥這下可以确定自己剛才确實是沒聽錯了,他弟弟是真的找他問工資來了,“為什麽?”

“公司的每個人都有工資,工資按月發放,我一共工作了三年零六個月七天……”白川開始計算自己的公司。

“等等等……”白峥扶額,誰要和你算工資,“我是問你,為什麽忽然要工資,以前給你你都不要。”

“小雅沒錢了。”白川耿直道。沒錯,小雅沒錢了,買禮物都要找被人借錢。

“……”聽到這個答案,白峥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示。木小雅沒錢了,所以白川來找他要工資,這有錯嗎?當然沒錯。木小雅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身上沒錢很合理,反倒是他們白家人想的不夠周到,竟然沒想到要給他們一些生活費。竟然還逼得他弟弟半夜上門要工資來了。

“我明天就讓財務把你的工資結算出來。”白峥深感自己失策。

白川點點頭,提醒道:“三年六個月零七天。”

“放心,一毛也不會少你的。”白峥黑線,他還能少他弟弟那點工資。

白川頓時滿意了,轉身,開門,離開。動作一氣呵成連個再見都沒和他“老板”說一聲。

“……”白峥。

白川回到房間,木小雅已經從浴室出來了,正坐在床上用毛巾擦頭發。

白川看了看,腳步一轉,去浴室把吹風機拿了出來,然後走到了木小雅旁邊。

“你回來了?”木小雅朝白川笑了笑,她剛才出來不見白川,還奇怪了一下呢。

“嗯,我幫你吹頭發。”伴侶是要互相幫助的,昨天小雅幫他吹頭發了,今天他也要幫小雅吹。

“你幫我吹?”木小雅挑了挑眉,“我頭發很長很厚的,要吹很久。”

“我吹。”白川堅持。

吹了一會兒,白川發現木小雅說的沒錯,她的頭發吹起來确實很費勁。木小雅頭發的長度大約是他頭發的29倍,層層疊疊的披在頭皮上,熱風不好進去。他需要一次一次的用手指把頭發撩起來,然後慢慢的吹,直到吹幹,花費的時間大概是他平常自己吹頭發的六到七倍。

但是白川并沒有覺得麻煩,他喜歡木小雅的長發劃過他指尖的觸感。

“你在幹嘛?”木小雅奇怪的轉過臉,頭發都吹幹了,白川幹嘛還抓着她頭發不放。

“以前……”白川笑了笑,“你拿頭發紮我的臉。”

說着,白川執起那縷長發,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癢癢的,沒有那時候紮人,但是很舒服。想着想着,白川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兩顆酒窩忽然跑了出來,朝木小雅高興的打着招呼。

“砰!”

木小雅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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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紮着麻花辮的木小雅:白川哥哥,你怎麽不理我。

白川看書,頭也不擡。

木小雅生氣的嘟了嘟嘴,然後用自己兩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辮,一左一右的往白川的臉上蹭。

白川癢的難受,終于擡起了頭。

木小雅揮舞着麻花辮,得意道:再不理我,我就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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