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空之上, 威壓漸大, 隐隐透着滅世之威。

靈獸晉級, 如修士晉級一般, 都是逆天掙命,等級越高, 考驗越大。

這便是天道。

雷聲轟隆,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長耳終于睜開眼。

它看朝琉璃看了一眼, 眼中滿是害怕和依戀。

琉璃忍住過去抱它的沖動, 鼓勵笑道:“長耳不怕,我們一直在這裏。”

炎玺看着長耳,瞥了眼天上的黑雲:“幾朵雲而已, 不敢拿你怎麽樣。”

琉璃莫名覺得炎玺說完這句話後, 天上的威壓似乎弱了些。

炎龍趴在小窩裏,探出頭跟紅蛋一起看着它,小尾巴搖啊搖, 像是在加油助威。

長耳看着他們, 眼睛濕潤。在天上的雷劫終于要壓下來時, 它身上浮起強大的靈力, 厚厚的皮毛無風顫抖。再看了琉璃一眼,長耳仰頭嘶鳴一聲,飛上天空,身體變大恢複了本體。

眼中不再畏懼,長耳仰頭迎上第一道雷劫。

當雷劫劈在它身上時, 琉璃握緊了手。長耳僵硬了一瞬,卻沒有退縮,繼續朝上飛去,任身體穿過雷劫,得到最好的淬煉。

第一道雷劫很快過去,長耳安然無恙,它努力調整好狀态,又迎上了第二道。

琉璃終于松了口氣,感慨道:“我家長耳長大了。”那麽一只連走路都不穩的小狐貍,終于也要成神獸了。

炎玺彎起嘴角:“你把它教得很好。”想起前世被他欺負了無數次,絲毫不敢反抗的長耳狐貍,炎玺眼中多了幾分柔和。

很快,八道雷劫已過,第九道雷劫也很快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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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咦了一聲,奇怪道:“長耳的雷劫竟然這麽輕松。”

普通聖獸晉級神獸,共計九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厲害。第九道威力應該不止如此才對。

但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

九道天雷已經劈完,天上的黑雲卻并沒有消失,第十道已開始醞釀。

琉璃驚得失了神,雷劫以九位數。普通神獸為九道雷劫,只有擁有強大力量的上古神獸之類晉級才會有八十一道。

“怎麽回事?”

炎玺也有些意外,笑嘆道:“恐怕你的狐貍真不是普通的狐貍。”

琉璃蹙眉搖頭:“長耳當然普通的狐貍,它是天狐一族。但即便是九尾天狐晉級神獸也不該有八十一道天雷,老天是不是弄錯了?”

炎玺深眸微動,看着長耳的背影,心中有了一種猜測。

她不知道,天狐一族,其實還有一種存在。

如果真是,那她的氣運真的是只能用逆天來形容了。

第十道天雷已經劈下來,琉璃已經沒有時間想太多。她沒有料到長耳會突然晉級,還是滅世天劫,這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飛升的時候。

幸好,幸好長耳有她,幸好這些年,她一直在替它準備。

此時,剛過十道雷劫,長耳沒有受什麽傷,但氣息已有些亂,皮毛上也被灼燒得卷曲。

琉璃連忙提醒它:“長耳,把我給你的丹藥都拿出來,保持最好的狀态。”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從空間裏将所有靈獸可以吃的丹藥都取了出來,又找炎玺要了一件防禦神器一起扔給它。

晉級時有天道結界,她進不去,想抱抱它也不行,只能壓下擔心,笑看着它:“我家長耳是最厲害的狐貍,一定能成為厲害的神獸保護我。”

長耳揮了揮爪子,使勁點頭。

炎玺目光幽幽,傳音給長耳:“好好歷劫,若是敢惹她傷心,小心我拔了你的狐貍毛,下輩子讓你投胎當豬。”

熟悉的威脅,三千年前他經常這麽對它說。長耳朝他翻了個白眼,以前它每次都被他吓得瑟瑟發抖,現在,它竟一點也不害怕了。

它當然不會惹她傷心。

炎龍從靈獸空間裏翻出不少東西,有丹藥,也有一些別的寶貝,尾巴一掃,扔給長耳。長耳耳朵動了動,高興地朝它吱吱幾聲。

長耳吃了幾顆丹藥,身體恢複了一些,第十一道雷劫也到了。

如此這般,長耳順利挺過了六十四道雷劫,身上的皮毛被劈得黒一塊兒灰一塊兒,完全看不出狐貍模樣。但雖然狼狽,但它身上氣息在雷劫的淬煉下,反而更凝實了些。

雷劫一道強過一道,第六十五道開始,長耳抵抗起來更是吃力。它不僅運起全身靈力,更将炎玺給的防禦神器披在身上,總算勉強堅持到第八十道雷劫。

第八十道雷劫中,防禦神器被劈成了碎片,長耳也被劈得渾身焦黑,奄奄一息地躺在天空裏。

而天上,第八十一道雷劫沒有給它太多準備的時間,即将醞釀完成,随時可能落下。

琉璃眼中濕熱,雙手攥緊,她仿佛又看到了長耳躺在雪地裏的樣子。

心中擔憂得緊,卻不敢顯露出來,目光全是鼓勵:“長耳,快起來。”

長耳虛弱地睜開眼,對上她期待的目光,暗淡的狐貍眼一點點亮了起來。

這個将它從雪地裏救下的人,給了它所有溫暖的人,它等了三千年才将她等回來,又怎麽舍得讓她傷心失望。

它咬緊牙,慢慢擡起頭,看向攜着驚天氣勢的雷劫,任狂風吹在臉上,往日怯懦的眼中只剩下堅定。

琉璃察覺到長耳的變化,眼角的晶瑩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的獸獸,真的長大了。

炎玺将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它跟你一樣勇敢,一定會成功的。”

琉璃沒有推開他,笑了:“長耳要是聽到你誇它勇敢,不知得多高興。”

炎玺挑眉:“自然,本尊可是極少誇人的,更何況是狐貍。”

轟隆的聲音連綿響起,雷劫即将落下,巨大的威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炎龍尾巴翹起,擔憂地看着長耳,那股氣勢太過可怕,它不放心地飛起來似乎想要上去幫它,卻被琉璃攔住。

“相信它,它可以的。”

最後一道天雷終于劈下,長耳凝起全部的靈氣護住自己,吱吱叫了一聲,不退反進,攜帶着靈氣朝天雷撲去。

轟隆一聲,長耳和天雷撞到一處,雷劫穿體而過。長耳停在空中,原本焦黑的身體再次劇烈灼燒,整個身體像是成了焦炭。

長耳慘叫一聲,掉了下來。

琉璃吓了一跳:“長耳。”

正要飛過去接住它,卻見長耳落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天上的黑雲散去,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天已然亮了。

琉璃愣神間,忽然有水滴落在頭上。她仰起頭,竟然下雨了,太陽雨。

琉璃擡起手,雨滴落在手上,帶着溫潤的靈力和一絲淨化之力。她沐浴其中,只覺身上的靈力似乎更渾厚了些,也更凝實了些,心底還似乎多了一絲明悟。

天降甘霖,福澤蒼生,這是瑞獸晉級才會有的。

她的長耳,好像真的很了不得呢。

長耳閉着眼睛,站在天空中,焦黑的皮毛開始龜裂脫落,有金色的光芒從裂縫中射出來,比陽光更耀眼。

待焦黑全部脫落,露出下面純白的皮毛,長耳仰頭長嘯。

陽光下,光滑水亮的白色皮毛中,隐隐泛着金色,身後的虛空中出現了幾條淡淡的虛影,在空中搖曳。只因太過暗淡,看不真切。

琉璃知道,那就是長耳的尾巴。

她還來不及驚喜,突然發現那些虛影竟漸漸散去了。

她的長耳,成了神獸,卻還是一只無尾狐貍。

長耳張開眼,看了看自己,歡喜地吱吱叫了幾聲。縮小身體,飛了下來落到地上,開心地朝琉璃飛奔過去,邊跑邊叫。

沒有尾巴的它,奔跑時仍有些不穩,像随時會摔倒一般。

琉璃連忙接住它,将它抱在懷中使勁揉着。

同時,朝炎玺遞去一個疑問的目光。

炎玺抿唇打量長耳,傳音道:“它确實成功晉級了。至于它的尾巴,應該是它自己不想要的,可能與它失去尾巴的原因有關。”

琉璃将長耳抱得更緊了些,心疼不已。

待從九星門回去,她一定要去雪靈山,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竟讓她的長耳不願再長出尾巴。

此次山寨之行,三小只都有不小的收獲,琉璃很是高興。

但仍把三小只叫到面前訓了一頓,以後不許它們随便就跟人走了。

同時,也教導它們如何将得來無用的寶石法寶之類尋機送給需要幫助的人和靈獸。

神獸以上還有更厲害的存在,它們總會再次晉級,越高的晉級風險越大,廣結善緣,福運加身,也能為它們将來多掙得一絲生機。

長耳和炎龍連連點頭,紅蛋立在一邊,也不知道是否聽懂,搖晃得比兩小只還厲害。

炎玺看着琉璃和乖巧蹲在她身前的三小只,愉悅地笑了。

耽擱了兩日,距離九星門的開山大典只剩兩天。兩人三獸上了馬車,全速朝祁山趕去。

不止他們,四面八方,各大仙門的代表都全速往九星門趕。

距離九星門數千裏的地方,蠻族和天族高手正快速穿梭在山林間,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可以在今夜便趕到九星門,尋找最好的地點埋伏。

突然,身後傳來劇烈的動靜,有什麽東西正急速往這邊奔跑,比他們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

兩族帶頭之人擡手示意衆人停住,驚訝回頭,只見山林間,正有一隊狼騎飛奔而來,瞬間便趕上他們停在他們面前。

每一匹狼都有一人多高,正劇烈的喘着粗氣,只是聲音就頗為吓人。

兩個帶頭人看着前方狼王背上的人,震驚道:“天狼,你怎麽來了?”

天狼居高臨下看着兩族人:“妖王擔心那些仙門修士不好對付,命我前來協助二位。”說完,便領着狼騎揚長而去。

兩個帶頭人相視一眼,并未懷疑,天狼雖回歸族中不久,卻極得妖王重用。

只是…協助?這樣的氣勢,恐怕不只是協助吧。

憨厚的蠻族漢子搖了搖頭,示意天族帶頭人別說話。兩人帶着兩族之人,快速跟上了天狼。

同時,妖獸森林深處,滔天帶着黑山族和若水族,以及天狼族部分高手正準備離開。

兩個蹒跚的身影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從兩邊走過來,看到對方時,像是看到仇人一般,臉色同時黑了。

蠻族族長蠻山冷哼一聲,轉開了臉。看到滔天,憨厚的臉上浮起擔憂,想要上前,卻因斷腿痛得滿臉冷汗,只能遠遠大吼,嗓門大得數裏外都能聽見。

“妖王,修真界那些修士陰險毒辣,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另一人,天族族長天宸連忙捂着斷臂,上前一步,卻因為腿上的傷太過嚴重,險些摔倒。

“妖王,您的安危關系着整個妖族,還請您務必保重,定要平安歸來。”

滔天回頭,看着二人,神色複雜:“你們好好養傷吧。”

天宸慚愧地低下頭:“都怪我們,若不是我們因為神器起了争執,也不會誤了妖王的計劃。”

蠻山怒氣哼哼:“萬年前,那明明是我蠻族的神器,你非得搶,不揍你揍誰。”

天宸也擡起頭,冷笑:“萬年?三千年前,它可是我天族族長的本命武器。”

“好了!”

兩人這才停止了針鋒相對,恭敬的垂下頭。

滔天仔細打量二人,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怒哼一聲,卻并未多說什麽。畢竟這二人大打出手,是在他決定趁玄光派仙門大會給他們殘酷教訓之前。若說是故意的,倒也不太可能。

“神器一事,誰若再多說一句,便永遠不用說話了。”說完,帶隊拂袖而去。

待滔天一行人離開,蠻山和天宸不着痕跡地互視一眼,眼中閃過只有二人才明白的深意。

連滔天并不知道,妖族各族功法雖看似完全獨立,實則相輔相成。六族合力,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少一族便少了一半。

幾千年來,翼族偏居一隅,六族從未齊聚過,這才是妖族到如今依然勢弱最大的原因。

他們如今這番苦肉計,一是為本族保留實力,更大的原因是他們不希望滔天贏,更不希望他發現其中的蹊跷。

以妖族如今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整個修真界和黑暗勢力對抗。

皇宮高臺上,居高臨下将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緋鳶嗤笑一聲,慢慢走下階梯。

蠻山和天宸看到她,臉上一喜,恭敬道:“小妖主。”

緋鳶沒有理會他們,目不斜視徑自離開了。

蠻山和滔天無奈地嘆了口氣。

距離妖獸森林極遠的地方有個小山村,總共十戶人家。小村村口,有一間破舊得坍塌了一半,另一半也随時會坍塌的破土房。土房中放着一尊已經風化得看不清臉的石像,莫約是哪路神仙。

石像前放着一只破碗,碗裏幾個皺巴巴的野果不知放了多久,已經開始發黴。

石像旁邊,唯一還完好的角落鋪着厚厚的幹草,幹草上坐着一個眼盲的灰衣老人,滿臉皺紋,頭發斑白。

他伸手可及之處放着兩個蒸熟的地瓜,剝了皮用幹淨的樹葉包着,可老人并沒有吃。

天星已經在這裏住了幾日,山裏人淳樸,見他如此模樣,很是同情,便将村口的破土地廟借給他住,還每天給他送吃的。雖然只有地瓜野菜粥,但對貧窮的山裏人來說,這也許是他們最好的東西。

天星雖目不能視,但能感受到三面刮來的風,所剩的神識雖然不多,足夠他将整個破廟的模樣探查清楚。

他自嘲嘆息,誰能想到,當初強大莫測不可一世的妖族先知,竟落得此番模樣。

突然,他耳朵微動,微弱的神識往外探去,卻什麽也沒發現。

可他知道,廟外的确有人。他探查不到,只能說明,對方的修為比他高出許多。

“誰在外面?”

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回答,也沒有任何動靜,顯然對方并沒有離開。

天星不知想到什麽,神色有些激動:“緋鳶丫頭,是你嗎?”

回答他的仍然只有野地裏的蟲鳴。

天星卻是确定了猜測,臉上浮起幾分驚喜和感慨:“過了這麽多年,你到底還是找來了。”

緋鳶一襲紅衣靠在一根坍倒的梁木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幽幽道:“我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聽到她的聲音,天星臉上滿是懷念和喜悅,嘴唇動了動,半晌,才緩緩說道。

“丫頭,這麽多年,我還挺着這口氣,便是等着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告訴你,千萬別埋怨你父親。他有多疼你,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當年他那般執意讓你打掉孩子,只是因為我算出,你腹中的孩子不僅會讓妖族分裂,更會讓你有生命危險。他其實比你更舍不得,但為了你能安好,才做了壞人。”

緋鳶淡然的眸光中漸漸蒙上一層迷蒙的霧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天星張了張嘴,終究什麽都沒說。

緋鳶也沒追問,轉過身來,看着前面破敗的屋子,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她慢慢走向與記憶中判若兩人的佝偻身影:“走吧。”

天星一怔:“去哪裏?”

緋鳶将他扶了起來:“去治好你的眼睛。”

她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但天星卻清楚感受到了她的小心翼翼,還是那個嘴硬心軟的姑娘呀。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沒用的,這是窺探天機的懲罰,是天譴,治不好的。”

十幾年來,這是天星最為愧疚的,若不是他逆天推算她的孩子,很多事情定會不一樣。

緋鳶聲音清冷:“沒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

她喚出黑麒麟,扶着他坐到麒麟背上,自己則取出一塊紅綢似的飛行法器,一起飛上天空。

天星嘆息:“丫頭,你還是這般固執。”

緋鳶沒有說話。

天星想起了別的:“聽那小子說,你的女兒經脈不通?”

“嗯。”

“為何不想辦法為她醫治?”

緋鳶淡淡道:“有時候,做一個普通的凡人反而更開心。”

若是當年的天星,定會對這句話嗤之以鼻,經過這十幾年,他已然能明白她的用意了。

“丫頭,你堅持要治好我的眼睛,是為了什麽?”

緋鳶面無表情:“老頭子想做的事,總要有人去替他完成。”

天星動容,緋鳶叫“老頭子”的只有前妖王。

空洞的眼底淌下濕熱,離闕,你可知道,你有一個多好的女兒。

“我聽那小子說,如今滔天已是妖王巅峰,又掌控着整個妖族的勢力,要與他為敵,不是易事。”

緋鳶擡手讓黑麒麟馱着天星跟着自己,朝某個方向飛去:“哼,跳梁小醜罷了,我從未怕過他。”

天星似乎想到什麽,多了幾分驚異:“丫頭,你的修為如今是什麽等級?”

緋鳶目光幽幽,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第二日,天不亮,勤勞的山裏人便起來,啃了兩個地瓜當早膳,飽飽地準備下地幹活。

每家人又從鍋裏拿了一個蒸得香噴噴熱乎乎的地瓜,這是要送給村口破廟裏瞎子老人的。

大家幾乎同時走出門,熱絡地彼此打了招呼,一起朝村口走去。

可走到土地廟裏,卻不見了老人的身影。

放在幹草上的地瓜沒了,原本放地瓜的地方放着十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衆人面面相觑,好奇地拿起袋子打開一看,被裏面燦燦金光吓住了,袋子掉在地上,金銀掉了滿地。

半晌後,全村的人跪在破廟裏,對着只能隐約看出笑容的土地神像虔誠跪拜。

一定是神靈顯靈,才給了他們這麽多財富。

神像前,放着十個蒸好的地瓜。

白夙正在院子裏研究歸塵丹的丹方,別人都說修真界那個勿虛晉級藥神才煉出了歸塵丹,但他不信。

晉級藥神哪裏是那般容易的,何況對方還只是分神期,一定是找到了什麽別的方法。

可他研究了幾個月,滿頭白發都快被他抓沒了,還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突然一片陰影擋住了陽光。

白夙心情正不好,臉色一冷,擡頭正要教訓來人又不經過他同意就進門,卻突然睜大眼,随即又換上了讨好的笑容。表情變得太快,整張老臉都有些扭曲。

白夙連忙站起來,恭敬道:“妖主,您怎麽來了?”

緋鳶面無表情,垂眸看着他:“跟我走。”

“這,我還在為小妖主研究歸塵丹,不知妖主有何吩咐?”

緋鳶低頭看了看他手中的紙:“你煉不出來的。”

這些年,她早就已經研究過了,不到大乘期,根本不可能成為藥神。手指微擡,地上的紙變成了粉末。

白夙大驚,想搶救已是不及,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緋鳶:“妖主,這…你…”

她臉色更冷了些,不耐煩道:“是你自己走還是我敲暈你提着你走?”

白夙:“……”老人家還有沒有人權了!

“我自己走。”

白夙跟着緋鳶悄無聲息離開了妖族,又飛了兩天才到了一處風景怡人的山谷。

天星正坐在谷中的一處亭子裏慢慢摩挲着手中的東西,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笑道:“丫頭回來了。”

緋鳶嗯了一聲。

白夙打量着天星,輕咦了一聲:“這位老人家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突然,他看到天星手中的東西,瞬間下巴掉在了地上。

“天命羅盤!”

這不是天族先知才有的寶貝嗎?

他指着天星,震驚道:“你你你是……”

緋鳶指着天星對白夙道:“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琉璃哭:沒有毛茸茸的狐貍尾巴睡了。

炎玺摸摸她的腦袋:會有的。

趁她不注意回頭眯着眼看向長耳:趕緊長尾巴,不然下輩子讓你當豬!

長耳瑟縮成一團,嗚嗚,它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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