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孟婉眉頭蹙起,回過神來連忙拍了下自己的臉蛋,不過一副皮囊罷了,空有虛表,狼子野心。

念一遍人生格言:不求日子大富大貴,但求命又硬又長。

孟婉提着裙擺的素手垂下來,她撇過首道:“我只是路過。”

楚修就看着孟婉面容漸漸深沉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這麽不受待見啊。

他望了眼人跡鮮少的桃花林,“那真是有些巧了。”

孟婉眸子微動,本想着偷偷撿那可憐的奶貓兒,怪自己一時發愣,還被瞧見,真是該死。

雖然借口很牽強,孟婉故作鎮定地拍拍衣裙上的雜物,清咳兩聲,“我這就走了。”

說罷,她便無視掉楚修的眼神,轉過身往回走,證明自己就是路過的。

楚修站立了半倚桃樹的身形,轉過身來望着越過他的孟婉,對她的背影道:“你這就要回去了?”

孟婉抿了唇,不再回應他,依舊往回走。

楚修只好将她喚住,“孟小姐幫我個忙吧。”

孟婉停下腳步,轉過身道:“我很忙的”

話剛落下,桃樹下的楚修鞋履輕穩,已向她走來。

孟婉見他行來,她下意識挪步。

楚修将那小奶貓遞出,幾分請求的語氣:“幫我拿下吧,一會兒就好。”

那奶貓落在他手掌中,短小的尾巴還一搖一搖的,眼看要從手裏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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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連忙捧着雙手去接那小貓,往懷裏抱,觸碰到小奶貓的她,臉上露出喜色輕撫着貓兒的腦袋。

見此,楚修輕柔一笑,“多謝。”

孟婉抱着貓兒,道:“我是看在這只貓兒份上,你可別謝我。”

楚修順着她的話點首,随後仰首望了眼身旁這顆偌大的桃樹,如一把巨大的薄扇,枝上盡是粉色桃花,他繞着桃樹尋了半圈,停下。

他的動作讓孟婉有些摸不着頭腦,也懶得管,便低下首都懷中貓兒。

楚修便向亭中而去,很快便尋了把小鏟子出來,想必是那個老家夥放在這裏的。

孟婉用手指逗着小貓的鼻子,惹得奶貓喵喵叫,她便也學着貓兒叫:“喵喵~”

一擡頭便瞧着楚修握了一把小鏟子走到桃樹下,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她抱着小奶貓緩緩走近過來,只見楚修掀了衣擺蹲下來,動作利落大方,朝着樹下的土壤,一鏟子下去。

孟婉一驚,想起方才在宮廊裏頭時,楚修說把貓兒扔了,不會是要活埋吧。

她忙看了懷中憨厚可愛的小奶貓,忙道:“你…你在做什麽。”

楚修低吟了一下,擡頭看向她,神情略微神秘,道:“挖個坑。”

孟婉盯着他的動作,搖着頭後退了起來,絕對不能給他活埋小貓。

察覺到孟婉緊張起來,楚修輕蹙了下眉,便站起身走來。

孟婉卻以為他想過來搶小貓,撒腿就想跑。

可剛一轉身,邁了一步就被腳下的石頭絆住,“啊——”

眼見就要摔倒,楚修連忙上前來,手臂一把撈住她纖細的腰肢,将人攬在懷裏。

孟婉只覺得腰好像被人提溜起來,轉眼便是楚修那張俊逸的容顏,她愣了一下,抱緊小奶貓,掙脫出來,立馬瞪起了眸子。

楚修手上一頓,上面還殘留着她腰肢的觸感,只好垂下手,默默地退了一步,正想說着什麽時。

“我不會把小貓給你的!”孟婉義正嚴辭。

楚修有些不知所以,頓了一下後,輕笑一聲,“可以送你呀。”

孟婉一愣,再次眨了眨眼,奶貓在她懷裏撒嬌:“喵~”

“送我嘛……”孟婉遲疑着,望了下楚修放下的小鏟子,警惕道:“那你挖這個坑做什麽?”

楚修聳了肩,再次走回桃樹下,“尋口酒喝。”

說罷,便又蹲下來身,拾起小鏟子繼續方才的動作。“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

孟婉看着他的側顏,是她誤會了嗎,不活埋貓兒?

不過又诽腹一句,桃樹下能有什麽酒喝啊,想着,便挪步到楚修身旁蹲下,看着他挖坑。

楚修輕睨了一眼她好奇的模樣,唇角微微勾起,不一會兒,那坑中便挖出了個酒壺的頭。

“哎,還真有。”孟婉驚喜道。

楚修鏟開旁邊的土,笑道:“有人在這裏埋了酒。”

孟婉蹙着眉,輕輕說道:“你怎麽能挖別人辛辛苦苦埋的酒喝,這樣不好。”

此刻,楚修已經取了出來,刨去泥土,是個潤玉的白酒壺,“便是喝上幾杯而已,不會喝完,今日若不嘗嘗,之後便嘗不到了。”

楚修提着那酒壺站了身,拂了衣擺,往長亭行去,亭中的石桌上備好酒具。

孟婉瞧着他,那人坐在石桌旁,還向她招招手,帶着淡淡的笑意。

偷人酒喝,還笑得人畜無害,她诽腹一句,又站起身跟上去。

來到亭中,楚修清去酒壺上的土,便打開了酒蓋,頓時一股甜味的酒香蔓延開來。

孟婉小鼻尖動了動,拂了下衣裙坐下,将懷裏的小奶貓放在石桌上。

那奶貓乖巧地坐在其中,孟婉便用手護着它。

“這是什麽酒。”孟婉問道。

楚修斟着酒,微微一笑,“桃花釀,不過要比一般的桃花釀甜得多。”

他擡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清甜的酒味在口中蔓延,将目光轉向孟婉的臉上,每次都是偷偷瞄她。

孟婉瞧了眼他手中的酒,默了片刻,才細聲問道:“這酒我能喝嗎。”

楚修淡淡地收回目光,手指沾了些許酒水,向那小奶貓遞去,簡短回道:“不能。”

前世她酒量極小,沾酒就倒,不過這壺桃花釀是皇帝為燕容皇後親自調釀的,土埋于此,酒味極低,多的是甜味。

婉婉喝了倒也無妨,但她還小,還是算罷。

小奶貓聞着甜味探過來,低頭舔/舐他手指上的桃花釀,“喵嗚~”

孟婉望着小奶貓舔過酒水後,又舔舔貓爪,便懶洋洋地趴下,模樣安逸。

她有些不滿,說道:“為什麽它可以喝,我不能。”

楚修輕挑下眉,道:“小姑娘還不能喝酒。”

随後又見着他斟了一杯,閑情雅致,悠哉悠哉地飲下,側過身望向長亭在的那桃樹。

一陣清風拂來,他青絲微動,唇角還噙着一抹笑意,輕松自在。

見楚修一杯一杯的,好像很好喝。

看得孟婉有些心癢癢,更想嘗這桃花釀了,什麽小姑娘呀,她才不是小姑娘,實際年齡不知道比你這個臭小子大多少呢。

孟婉便自己斟起一杯酒,擡着聞了聞。

楚修細長的深眸微瞥,便見着孟婉将桃花釀飲下,忙道:“你……”

将酒飲盡後,孟婉粉嫩的舌尖舔了下嘴唇,她嘿嘿一笑,“這酒有點甜的。”

瞧着她那模樣,楚修無奈扶額,低眸看去,石桌上的小奶貓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酒杯旁,舔喝起杯中桃花釀。

楚修便将奶貓拎到石桌另一頭,不容它再喝。

“再來一杯。”孟婉又擡起來了那潤白的酒壺,欲要再斟。

楚修便俯身過去,将她手中的酒壺拿了過來,輕聲說道:“嘗過味就好了。”

孟婉有些不快,手指比了個一:“再喝一口。”

見她央求,楚修很快柔下心來,這酒不醉人,當是喝個玩樂,只好再給她斟了一杯。

放下酒壺,回過首來,那桌上的小奶貓又爬了過來,正舔着他的酒。“喵嗚~”

得,你們兩只還倒挺同步,都跟他讨酒喝。

楚修便再尋了一只酒杯來,給自己斟下,輕飲。

孟婉當這桃花釀為甜水喝,不禁吧唧一下嘴,有些放松下來,笑道:“還真想見見這釀酒之人,讓他也給我釀一壺。”

楚修輕笑了一聲,倒想得美,怕是見到了這釀酒之人,你一句話不敢再提了。

他微轉下眸子,柔道:“若你想喝,我可以學着釀,到時賣你五十兩一壺。”

孟婉輕瞪了眼眸,興許是有幾分醉意了,嘟囔道:“好貴,你要釀不好,我才不想喝。”

楚修便轉過身,笑道:“那就給你打個折,五文錢如何。”

說話間,孟婉點着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那還不錯,不過五文錢是不是太便宜了。”

“說高了你嫌貴,低了你嫌便宜,那要我怎麽賣?”楚修問道。

孟婉托着臉蛋,瞧着楚修的眉目,眼見着她臉頰上泛起醉酒的紅暈來,“你都還沒學呢,便想着賣酒。”

楚修笑意淡下,察覺她酒意紅了臉,只好再次把酒壺拿了過來,蓋上酒塞。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這酒非得被你喝完。”

孟婉輕蹙着眉頭,什麽叫被她喝完呀,他不也喝了嗎,側頭看了眼懶洋洋的小奶貓,還有貓兒也喝了。

楚修蓋緊酒壺,便起了身,俯首看眼孟婉,兩頰紅紅,眼眸潤起,看起來傻傻的。

“我便把酒埋去,你乖乖坐在這,別亂跑。”

孟婉朝他颌了首,腦袋裏懵懵的,應一句:“噢。”

見此,楚修提着酒壺往桃樹底下去。

孟婉将她剛沒喝完的桃花釀喝下後,雙手放在石桌上托着臉龐,望着楚修埋酒,她開始醉醺醺的。

瞧向石桌上昏沉沉的小奶貓,孟婉微微笑着擡手去摸摸毛。

忽然腹部陣陣隐痛起來,且漸漸越發隐痛,孟婉面色微僵,額頭上漸起細汗。

她趴在石桌上,身/下濕潤感傳來,這熟悉的感覺像是來月水……

桃樹下的楚修埋好桃花釀後,起身撣去衣擺上的清泥,側身看去,只見孟婉趴在桌上。

他無奈一笑,只道是:三杯桃花釀,這都倒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翌日

燕容:我的酒!被偷喝了!嘤……

楚子闕:若讓朕抓到那偷酒賊,定饒不了他!

楚修:桃花釀…一塊錢四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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