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畫齋偶遇
長安十分不理解地看着古映雪,“你管這個叫……突破性的進展?我想,他可能只是覺得總在一個羊身上薅羊毛不太厚道,畢竟像你這樣人傻錢多的客人并不太常見。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你的話,他應該不會說下次給你算便宜一點這種煞風景的話。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他當時也許是被你的那兩坨鴛鴦給震撼住了,所以一時……嗯……胡言亂語。”
古映雪自然不會接受這種說法,她固執的認為自己跟那個男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更進了一步……不過她倒是沒有拒絕長安要跟她一起去見一見那個男人的要求。
“說了半天,你說的那個男人到底叫什麽名字啊?你可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這怎麽可能?我在見到他的第二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他姓展名子瑜,光聽這名字就知道他一定是英俊潇灑,相貌堂堂了。”
“……”
長安見到這個展子瑜的時候,他正坐在自己的畫齋裏旁若無人地作畫,聽到腳步聲,卻也不起身迎客。
古映雪朝着長安眨了眨眼睛,面上盡是笑意,長安想,雪兒只怕是真的陷進去了,卻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看待雪兒的。古映雪是長安在這世上最關心的人,她可不希望古映雪受到傷害。
長安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坐在案前的男子,玉冠束發,俊眉修目,肌膚白淨,通透如玉,正如古映雪之前同她說的那樣,這男子果真生得一副好相貌,恰似書中那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很是襯他內斂寧靜的氣質,他全神貫注作畫的樣子的确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安靜下來的力量,瞧,就連一向喜歡動來動去的雪兒,此時都安靜地在一旁呆着。
似乎是不堪忍受長安明目張膽的打量,片刻之後,那男子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然後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向站在那裏神色沉靜的長安。長安就是在等着他擡頭,她一直都相信,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男人擁有一雙跟他的外貌很相稱的眼睛,明亮清澈,同時帶着一種文人獨有的、些微的清高。長安突然有些懷疑,這間畫齋究竟能賺到銀子嗎?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在跟做生意這種事情沾不上半點關系,他的神态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世故。
那男人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長安,然後又是看向站在長安身邊的古映雪,眼神裏似乎有些疑惑。
古映雪不知怎麽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扭捏地道:“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帶她來看看,嗯……看畫。”
看畫?才怪,分明是來看人的,長安心中如此腹诽,但是面上卻是緩緩浮起一絲淡笑,“是啊,雪兒說你這裏的畫都不錯,我就想着過來看看。”
“嗯,看吧,不過要記得看畫,不要看我。”那男子沉聲道。
長安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抱歉,剛剛冒犯了,因為我最近時常從雪兒的口中聽說你,所以就有些好奇……”
一旁的古映雪卻是趕緊拉了一下長安的衣袖,長安神色自若地轉過身去,用眼神對古映雪道:“你平常不是挺生猛的嗎?這個時候怎麽就畏首畏尾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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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看了一眼古映雪,語氣淡淡地道:“你的這位朋友的确經常來光顧。”
除了她應該就沒有別人來了吧?自己都進來這半天了,卻一個客人都沒看着。不過,經過這會兒的功夫,她已經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這個男人根本就沒開竅!一般情況下,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男人,他早該猜到,雪兒這般頻繁光顧是不是因為畫兒而是因為人。可是這個展子瑜呢,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往這方面想,他看雪兒的眼神既無尴尬、躲閃,也無暧昧、喜悅。
很顯然,他還只是把雪兒當做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客人。
長安覺得這件事似乎會變得有趣,雪兒這邊半知不解,展子瑜那邊混混沌沌,他們這兩個感情白癡湊到一起,還真是絕配啊。
至此,長安已經下了自己的判斷,這種暧昧不明的階段就留給他們兩個慢慢去享受吧,自己還是不要插手得好,反正這個展子瑜看起來也不是個壞人。
這麽想着,長安就欲找借口先退場了,可是就在她剛欲張口的時候,畫齋裏來了一位客人。長安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眸色微微一變,嘿,這客人還是一位熟人。
那人看到長安的時候,似乎有些受到了驚吓,腳步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步,但是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瞬間平靜了下來,然後以閑散的姿态欣賞起四周的畫兒來。
但是他的這種故作鎮定可騙不了長安,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分明是腳步匆匆,似乎有什麽急事一樣,現在卻故意裝成悠閑看畫的樣子,分明是在掩人耳目。
長安跟古映雪對視了一眼,然後緩緩走到那人的身邊,輕笑着開口道:“黎大公子,這是來買畫兒嗎?”
黎文杭冷冷地看了長安道:“關你什麽事兒?”
長安卻無視黎文杭的惡意,那雙蘊滿了靈氣的眼睛看向黎文杭手裏拿着的一卷畫,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我看你是來賣畫兒的吧?”
黎文杭聞言臉上瞬間浮現出被人撞破的惱羞成怒,“胡言亂語!”說完之後,他便逃也似的朝畫齋的門口走去。可就在他走到門口之際,卻是猛地停住,然後轉身恨恨地看向長安,“你別以為你弄出這些把戲就能搶走芷羽未來太子妃的位置,好戲可還在後頭呢,你以為黎家的門是那麽好進的嗎?你等着看吧!”
“黎家的門好不好進我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你為什麽要急着賣畫。黎家唯一的少爺、黎丞相唯一的兒子,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今後的日子一定會很不好過,事先為自己打算一下也是應該的。”長安說話的語氣很輕,嘴角甚至帶着笑意,但殺傷力卻是極大。
黎文杭頓時不可置信地看着長安,她知道?!她怎麽可能會知道!父親說過,這件事不會有別人知道的,這可是關系到黎家的顏面的大事,父親和祖母最是在意黎家的顏面,是絕對不可能會告訴她的,可,她怎麽會知道?她怎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