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過倆月就是春節,賀見微的心頭有些發緊,老人很難熬過冬天,過年時候去世的人也不在少數。他記得附近的李爺爺就是在大年三十那天去世的,賀見微小時候還得過他的糖果。

賀以良的瞌睡淺又短沒睡多久就醒了,“你怎麽過來了?”

賀見微拉着他的手委屈的說道:“爺爺明天是我的生日您該不會忘了吧?”

賀以良愣了一下,“老了,不記事了。我們見微又要長一歲了。”

“那也才剛滿二十八呢。”

“走,爺爺給你畫個慶生圖。”賀以良大手一揮,便樂淘淘的讓賀見微推他去書房。

賀見微倒是樂意他能動一動,抱起消瘦的賀以良,将他放在輪椅上,推向書房。

“我爸得了一本清朝的孤本,我讨來了。”賀見微的話語間帶着得意的笑意。

“沒見識,我書房裏的東西你哪樣沒看過,去歲我得了一件北宋的孤本不也給你了嗎。”賀以良雖是這麽說但是眼角還是帶着笑意。

“好東西我可不嫌多。”賀見微将賀以良推到桌子前,然後替他研磨。

“爺爺準備畫什麽?”

賀以良一邊潤筆一邊回答他,“你屬龍的我就畫個龍吧。”

“飛龍在天?”

“你這性子我也不指望你飛龍在天了,只希望你平安喜樂。”賀以良低聲說道。

賀見微沒有接話,以前他小時候總是被爺爺奶奶寄予厚望,書法是他奶奶親手教的,作畫是他爺爺教的,那些古玩珍寶他從小就能摸在手裏,當成玩具,他的悟性也好,若不是後來青春叛逆期的時候他差點把自己的命給玩掉,大概現在他爺爺也還會對他抱以厚望。

賀以良畫了一條河,下面盤着一條龍,背後是一座山。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賀見微看了一眼說道。

賀以良搖了搖頭,在這幅畫上方寫上祝賀賀見微生辰的詞,然後落款印上自己的印章。

“這麽全套?”賀見微打趣道。

“一年就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賀以良看着宣紙上的畫,潛龍在淵,希望你無論何時都不要迷失自己。

“賀吾孫見微廿八生辰吉樂。”賀見微看着上面的草書,心情十分好。

“寫的真好,比我爸好多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賀見微溜須拍馬的功夫向來極好,誇得賀以良開懷大笑。

“咳咳咳……”賀以良忽然咳嗽了起來,一咳起來就有些停不下來。

“許阿姨,許阿姨,倒杯水過來。”賀見微趕忙沖外面喊道,一邊拍着賀以良的背給他順氣。

賀以良擺了擺手,“沒事……咳咳……”

“怎麽又咳起來了?快喝口水。”許阿姨趕忙将杯子遞給賀見微。

賀見微嘗了一下溫度剛好,這才喂給賀以良喝下。

過了好一會兒賀以良才平複下來,賀見微給他順了順胸口的氣。

安頓好賀以良,賀見微關上門去找許阿姨。

“我爺爺他不是第一次這麽咳嗽了?”

許阿姨的眼神有些閃躲,賀見微的臉立馬冷了下來,“許阿姨,你這些年來照顧我爺爺照顧得很好,我很感激你,但是你要知道只要有錢,多少盡心竭力照顧我爺爺的人我都能請來。”

賀見微平日裏極好說話,這種重話許阿姨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立馬就吓得面色慘白。

“是……是老先生不讓我說的,他說不礙事,不想讓你擔心。”

賀見微皺着眉頭點點頭,“以後不管他說什麽,只要有關我爺爺的病情,你都必須及時告訴我,你的雇主從來都只有我。”

“是是是,我明白了。”許阿姨的額頭上不斷的冒着冷汗,急切的點頭答應。

“嗯,這些年許阿姨你做得很好,我也很願意和你長期合作,今天說話有點重,但還請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孫子的心情。”

“明白,我明白的。”賀見微的工資給得很可觀,每天她要做得事情其實并不多,這麽輕松,主人家又厚道的工作哪兒去找,許阿姨自然不願意丢了飯碗。

賀見微去院子裏抽了根煙,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搬過來住了,但到時候他爺爺肯定又要趕他,說他年紀輕輕不去闖蕩跑到這裏來守着他一個糟老頭子。

吞雲吐霧間,賀見微接到了闫鴻飛的電話。

“見微,我和你說,我要是再去找俞娉娉我就是孫子!”

“怎麽了?”

他一開口,闫鴻飛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你怎麽了?”

賀見微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去,“沒事,我爺爺剛剛咳得有點厲害,許阿姨沒和我說,我心情不好。”

“賀爺爺怎麽樣了?”闫鴻飛知道賀爺爺是賀見微的雷池,不能踩,而且有半點風吹草動就能讓賀見微精神緊繃。

“沒什麽大礙,還是老樣子。”賀見微蹲在屋檐下看着外面蕭條的景色,手裏叼着的煙幾乎快燃到底,他被燙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俞娉娉怎麽你了?”

“艹!她沒在法國!她驢我呢!”闫鴻飛一到法國就拿着他媽給他的地址找了過去,結果人家告訴他,俞娉娉三天前就離開了。

賀見微看了一眼俞娉娉的朋友圈,告訴闫鴻飛,“她回國了。”

“什麽?!她故意的吧?!她知道飛機票多貴嗎?!”闫鴻飛氣得簡直要吐血。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來都來了,肯定得值回票價,玩幾天再說啊。”闫鴻飛感覺自己非常肉疼。

“那行吧,俞娉娉要是有什麽新消息我會告訴你的。”賀見微用大拇指和食指将煙頭按滅,扔進垃圾桶裏。

他剛挂了闫陸鴻飛的電話就看到了陸知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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