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壯壯, 過來吃飯了。”賀見微将貓糧倒上,喊了一聲, 小貓崽立馬就竄了出來。
“喵喵喵~”小貓吃得喵喵叫,但是賀見微一有要離開的意思,它立馬就不吃了, 黏着賀見微的褲腳,蹭他。
賀見微無奈的摸了摸它的頭, “黏人的小家夥。”
“喵~”壯壯蹭了蹭賀見微的手。
“他要是和你一樣黏人就好了。”賀見微蹲下身子等着賀壯壯吃完午飯。
壯壯這個名字是陸知着取的,說實話, 就算是自己喜歡的人取的名字,賀見微還是照樣覺得難聽。
但是陸知着說希望小家夥能夠強壯一點, 身體健康, 而且民間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
賀見微不得不慶幸,陸知着沒有取一個狗蛋,狗剩這樣的名字。
賀見微拿着逗貓棒, 逗着壯壯,壯壯一直拿小爪子去抓上面的羽毛,但估計是不大熟練所以總是抓不到。
賀見微給壯壯拍了個小視頻發到朋友圈裏, 這下不少人評論留言恭祝他榮升鏟屎官。
陸知着難得給他點了個贊, 賀見微忽然掌握了如何吸引陸知着注意力的技能。
“壯壯過來。”賀見微抱起來貓, 壯壯瞪着圓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忽然它伸出帶着倒刺的小舌頭舔了舔賀見微的鼻尖。
有點癢。
“喵~”
賀見微看見壯壯開心的笑眯起了眼睛,心情也不由變得好了起來。
“小家夥,你這麽喜歡我啊?”
“喵~”
賀見微一愣, 該不會是成精了吧!
當然,賀壯壯并沒有成精,也不會變成喵咪美少年給賀見微暖床。
陸知着看了賀見微發的小視頻順手點了一個贊,便将手機放兜裏了。
“陸知着,下節體育課,打籃球來不?”體育委員湊過來殷勤的問道。
陸知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多半又和別的班約了球賽。
“三班?”
體育委員裂開嘴一笑,“嘿嘿,果然瞞不過你去。”
“他們班老嚣張了,每次都和我們班搶球場,昨天約的比賽,要是我們贏了他們以後就不能再搶我們的場地。”
“所以,陸知着,陸男神……來吧來吧。”體育委員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賣萌的表情,實在是惡心極了。
“對啊,陸知着你可是咱們班的秘密武器!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對!讓三班那群傻逼看看,和我們搶球場是沒有好下場的!”
周圍的男生都圍了過來,殷切的看着他,陸知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行吧。”
“耶!不愧是我們陸男神!體育委員請喝汽水!”
體育委員一聽,差點蹦起來,“卧槽!我沒說請客啊!誰說的,站出來自己請。”
“陸知着都答應上場了,體育委員也得意思意思吧。”
體育委員一聽,好像有點道理,“那好吧,不過既然是你出的主意,你得贊助點。”
“诶——?怎麽能這樣!”
“哈哈哈哈……”
班上的男生們立馬笑作一團。
男生們擁簇着陸知着,手裏拿着籃球,浩浩蕩蕩的下樓去了。
“啊——陸知着真的是好帥啊!”
“校草不愧是校草,打他進校開始就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可惜校草只可遠觀不可采摘,我聽說連陳婉央都拿不下呢。”
“不會吧,陳婉央可是我們班班花呢。聽說家裏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高知家庭呢,而且她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又好,人還不傲,多難的啊。這樣的,陸知着都看不上,那得什麽樣兒的才能入他的眼啊。”
“誰知道,說不定陳婉央不是他喜歡的款呢,萬一他喜歡辣妹呢。”
“哈哈哈,我可想象不出。”
女生們各自分成幾個小團體挽着手慢悠悠的下樓,行走間還不忘聊着八卦。
“央央,你別聽他們瞎說,陸知着肯定對你有意思,你這麽漂亮他怎麽可能不喜歡你。”陳婉央的好友挽着她的手憤憤不平的說道。
陳婉央搖搖頭,她知道陸知着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她覺得班上距離陸知着最近的人就是她,因為她成績好,她和陸知着有共同話題,她可以借着聊學習上的事情多和陸知着說一會兒話。
陸知着的目标是B大,這是總所皆知的事情,陳婉央認真的想過,現在他們是高中生,重心應該是學習,但是如果她和陸知着考上同一所大學,到時候她就是近水樓臺了。
只是她現在的成績考B大還有些差距,她得更加努力才是。
體育老師讓他們先活動活動身體,然後男生跑一千米,女生八百米,跑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不少女孩子聽了,立馬露出了一臉難色,有的甚至開始裝病,什麽老師我把腳崴了還沒好,老師我來大姨媽了。
跑完一千米之後,陸知着氣息穩定,大氣都不喘一下,足以看出他的體力很好。
“我還以為你們不敢來呢。”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将手揣在校服兜裏,吊兒郎當的說着。
“呸!誰不敢來啊,孫子才不敢來。”體育委員嗆聲道。
有人在陸知着身邊說:“那是三班的張鵬,人稱大猩猩,因為他體型高大,很難有人能夠從他手裏搶到球,你要小心你點。”
陸知着點點頭,打量着這個張鵬,對于高中生來說他這個身高的确太高了,估計有一米九,體重也不輕,就是不知道靈活度怎麽樣。
“打球啊?這麽熱鬧。”體育老師忽然走了過來,現場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別緊張,适當的切磋沒什麽,我來給你們當裁判。”體育老師笑着擺擺手,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兩個班難得撞在一起上體育課,沒想到還能打一場球賽,兩個體育老師都很樂意看看。
陸知着脫掉外套,走到球場上,周圍立馬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就連三班的女生都在給陸知着加油。
張鵬一聽臉就黑了,對着他們班的女生吼道:“給誰加油呢?!巴不得我們班輸嗎?”
“沒辦法啊,陸知着太帥了,控制不住本能啊,你要長那麽帥我們也給你加油。”三班的女生不以為意,攤攤手說道。
三班的男生氣得不行,只有一會兒打球的時候把火撒到陸知着他們身上。
搶球的人正好是陸知着和張鵬,張鵬居高臨下的瞪着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陸知着面無表情一臉冷淡,他這個态度真是讓張鵬氣的不行。
球一扔起來,兩個人便猛地一跳,陸知着矮了張鵬一截,球被張鵬搶了過去,還好他們有預計,立馬就攔了上去。
陸知着的主要任務就是盯着張鵬,張鵬好幾次想借用他的身高優勢突破,但是陸知着太難纏了,他根本甩不掉。
陸知着倏地一下竄到他面前,和他靠得極近,張鵬甚至以為陸知着的頭發會掃到自己的眼睛,陸知着那張極其漂亮的臉讓他一愣,手上的球便被陸知着搶了過去。
而三班的人根本攔不住陸知着,他像是一條魚一樣滑,三兩下就竄到了三分線上,修長的手一抛,那顆籃球便穩穩的落進了籃筐中,連籃筐邊都沒有碰到。
“啊——”
四周倏地一下響了一片尖叫吶喊聲。
“艹!”三班的人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呢,人家就已經把球投進去了。
陳婉央看着籃球場上的少年,心髒止不住的亂跳。
只可惜球場上的人并不知道此刻有多少芳心暗許,情窦初開。
賀見微這時候還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在球場上揮灑青春,給他的情敵大軍添磚加瓦呢。
他此刻正在機場等着接人,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到了。
果然沒等多久,賀見微的手機便響了。
“你在哪兒呢?”賀見微問道。
“行,你站在那兒別動,我馬上過來。”他挂了電話,從車裏出去。
沒走多遠便看見花壇邊站着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裏面穿着整套西裝,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下踩着擦得铮亮的皮鞋,擡手間露出他價格不菲的腕表。
他面前有兩個女孩兒正在和他說話,只見他笑了笑,然後眼神一冷,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兩個女孩兒的眼睛就紅了,然後跑開了。
“章居白。”賀見微走上前喊了一聲。
男人聞聲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冷峻的臉,他的皮膚很白,不是像陸知着那種如瓷如玉的白,而是那種有些陰郁的慘白,活像是古堡裏的吸血鬼。
他的五官俊美斯文,若是再戴上一副金絲邊眼鏡就是典型的斯文敗類的形象了。
“喲,見微,多年不見你怎麽長矮了?”
賀見微皮笑肉不笑,“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不會說人話。”
兩人相視一笑,章居白張開雙手,“抱一個?”
賀見微笑着走上前去和他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你剛剛和人家姑娘說什麽了?我看她們怎麽眼睛都紅了。”
章居白聳聳肩的說:“沒說什麽啊,她們問我要聯系方式,我問她們我看起來像是眼光那麽差的人嗎?她們就那樣了。”
這人真是從小到大都那麽讨人厭,章居白比賀見微小兩歲,他們倆都是被養在爺爺奶奶家,正好就是鄰居,章居白他爺爺和賀見微他爺爺是棋友,所以他們倆打小就認識,只是章居白高三直接就出國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算一算時間也有十來年沒有見了。
“你怎麽突然想着回國了?”賀見微開着車沖章居白問道。
章居白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道:“想回來就回來了呗。”
“我看不像。”
章居白嘴角一勾,“那就是我想你了,回來看看你。”
賀見微半點不覺得這人說得是實話。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還有這麽大的魅力。”
章居白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擡頭對賀見微說:“聽說你之前被你媽逼着去相親了?啧啧,我看你以前不是挺多人追的嗎,人老色衰了嗎?”
賀見微真的覺得章居白長這麽大沒被打死簡直是個奇跡。
“呵呵,這麽關心我的私生活,怎麽?聽說我相親了,終于等不及回來找我了?”
章居白忽然伸出手去輕佻的勾了一下賀見微的下巴,賀見微拍蒼蠅一樣給他拍掉了。
“規矩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見微,這麽多年沒見,你怎麽變得貪生怕死了?我還記得我們倆半夜出去網吧打游戲,因為一桶方便面和人打架來着。”
章居白說的是真的,章居白就小他兩歲,那會兒他們倆都不是什麽好孩子,打架逃課,翻牆出去打游戲都是家常便飯,賀見微他爺爺還罵過賀見微說他把人家章居白帶壞了。
賀見微簡直冤死了,章居白那家夥芯兒裏本來就是黑的,哪裏是他帶壞的。
“人老了,貪生怕死了。”
章居白聞言一笑,“臉皮也變厚了。”
“你住哪兒?”賀見微問道。
章居白從賀見微的車上翻出一盒煙,毫不見外的抖出一根含住。
“嗯?當然是住你家。”
賀見微:“……你的臉皮也不薄。”
賀見微住的地方很大,拿一間給章居白住完全不成問題。
只是一進門,壯壯便在門口等着了,章居白看到地上的小貓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見微,你居然會養這種小東西。”
賀見微拿了拖鞋給他,“我怎麽不能養了?”
“這種一只手就可以掐死的小東西,一點兒都不禁玩。”
賀見微聽他說話,越聽越覺得章居白在國外呆久了,變.态了吧。
壯壯似乎是感受到章居白身上的惡意,戰戰兢兢的縮在賀見微的懷裏。
賀見微擡腿踢了章居白一腳,“你吓到我家壯壯了。”
賀見微帶着章居白去了客房,這才抱着貓回了自己的房間。
章居白的手機響了一聲,他脫衣服的手頓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是他高中母校邀請他去演講的消息,他這次回國就是因為答應了這件事,但更重要的是,他得去看一眼,确定一件事。
……
第二天一早,賀見微便起來了,章居白的房間門還緊閉着,估計是在倒時差。
他做了早餐也給章居白做了一份,這才拿着外套出門,他今天要去參加一個拍賣會。
這個拍賣會是公益性的,原本是邀請賀見微他爺爺賀以良參加,但是賀以良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便讓賀見微代為前往。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正裝,低調的黑白兩色,穿在他身上卻襯得他越發的英俊不凡,西裝是私人訂制的,袖扣是藍寶石的,就連平日光禿禿的手腕上也戴上了價格不菲的手表。
賀見微今天沒有開他平時開得那輛二十來萬的車,而是開了一輛法拉利,這車放在車庫差點沒積灰,賀見微不玩車之後便很少開,今天場合特殊,他怎麽也不能把他們賀家的面子給丢了。
賀見微剛一到會場,就有人眼尖的看見了他,立馬一臉谄媚的迎了上來。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因為他的開了一輛拉風的車便引來了不少注目,此時負責人一臉谄媚的迎了上來,頓時讓周圍的人開始揣測起這個年輕人是誰。
“賀少爺,歡迎歡迎,替我問賀老好。”
賀見微淡然的和對方握手,“我爺爺身體抱恙不能親自前來,特意命我替他走一趟,趙先生不要嫌棄才是。”
負責人一聽,誠惶誠恐,賀老的親孫子,書協賀主席的公子他們哪裏敢嫌棄。
賀見微和這位趙先生說了會兒話,才将他爺爺交代給他的拍品交給了對方。
趙先生雙手捧着恭敬的接過,這次公益拍賣會,邀請了不少有影響力的人物,這些人都會捐出一些自己的東西作為拍品,拍賣所獲全部金額都将作為助學基金幫助那些辍學的孩子重獲讀書的機會。
趙先生和賀見微聊了幾句便去接待別的貴賓去了,賀見微在會場轉了轉,有點口渴,正好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色馬甲的服務員從他身邊經過。
“waiter,來一杯……”
賀見微喊住對方,話音未落便看見了對方的臉,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知着。
他穿着侍者的衣服,白襯衣,黑馬甲,小領結,額頭上的碎發都被發膠抹到後面去,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他的手上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兩杯香槟。
莫說賀見微吃驚的看着陸知着,陸知着也同樣驚訝的看着賀見微,他知道賀見微挺有錢的,但沒有想到竟然有錢到這種地步,他能夠到這裏來做兼職還是托了他一個同學的福,他同學的爸爸是這個酒店的大堂經理,因為突然缺人才讓陸知着有機會頂上來的。
他同學的爸爸說了,能夠來參加這次拍賣會的都是非富即貴,沒有一個是他們惹得起的,所以讓他們都小心點。
而且陸知着還是第一次看見賀見微穿正裝,筆挺的西裝将他的寬肩窄臀襯托得恰到好處,那雙腿又長又直,直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請問是需要香槟嗎?”陸知着回過神來恭敬的詢問道。
賀見微還沒有回過神來,愣愣的應了下來:“啊,嗯。”
“給您。”陸知着将香槟遞到賀見微面前。
賀見微接過的時候手指碰到了陸知着微涼的手,這才令賀見微猛然回過神。
“你怎麽會在這兒?”
“顯而易見,我在打工。”陸知着回答之後,又詢問道:“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
賀見微搖搖頭,陸知着沖他微微彎腰,“那請您慢用,如果用什麽需要随時可以叫我。”
然後陸知着便端着盤子離開了,賀見微怔怔的看着陸知着的背影,黑色的馬甲勾勒出他完美的腰線,賀見微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癢,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把一杯香槟都喝光了。
他打了個酒嗝,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醉意。
陸知着家有這麽缺錢嗎?他走到陽臺上去吹了吹冷風,又給楊星河打了個電話。
“喂,我讓你把周六的錢給他補上,你是不是忘了?”
楊星河哪裏想得到,許久聯系一次,就是找他興師問罪的。
“我哪兒敢啊,你三番四次的提醒我,我還給他多添了點錢,只多不少。”
陸知着周六原本是要去酒吧唱歌的,但是那天是賀見微的生日,他把人拐去滑雪陪他過生日了,自然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打亂了陸知着的生活,所以他特意讓楊星河把那天的錢補給賀見微,他再轉給楊星河。
賀見微原本以為陸知着來這裏打工是因為少了一天的工錢,所以只有做別的兼職補回來,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挂了楊星河的電話,他一轉身就有一個女人跌進了他的懷裏,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濕了。
“诶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人一臉驚慌的道歉。
這外面的風這麽大,這女人竟然只穿了一條抹胸的長裙,賀見微都替她冷得慌。
賀見微往後退了一步,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沒事。”
女人畫着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十分楚楚動人,賀見微覺得她有點眼熟,細細想了想才想起她不就是最近剛出道不久的一位女星嗎,楊校長最近熱衷的電視劇裏,這位女星在裏面飾演女三號。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太不小心了,我給你擦擦吧。”女人想要給賀見微擦掉衣服上的酒滋,賀見微卻是微笑着拒絕了。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到女星的肩上,“外面風大。”
女星哪裏想得到這位賀先生不僅長得英俊,竟然還如此紳士溫柔,不禁讓她羞紅了臉。
賀見微剛一擡頭便和玻璃窗裏的陸知着對視上了,陸知着不知道站在那裏看了有多久,或許只是賀見微擡眼的瞬間,或許從一開始。
賀見微管不了那麽多,他沖女星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徑直向陸知着走過去。
賀見微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發被外面的風吹得有些淩亂,有幾縷碎發落在他的額前,白色的襯衣上沾着酒紅色的污漬,他一只手插在褲兜裏嘴角牽扯出一抹痞氣的笑意,“方便帶我去換身衣服嗎?”
“好的,先生。”
這場拍賣會是在酒店裏舉辦的,像是賀見微這種身份的人都是有給他安排休息的房間,但是賀見微并沒有說,陸知着和前臺說了些什麽,前臺小姐向賀見微看了過來,确認賀見微的身份之後,便将房卡給陸知着。
陸知着領着賀見微去了房間,賀見微一進去,便脫了鞋子,赤着腳踩在地毯上,然後是他的領帶,襯衣,西褲,一邊走一邊脫,陸知着不得不在後面替他把衣物都撿起來。
陸知着一擡頭便看見了賀見微赤.裸的背影,優美的背部肌肉線條,一路蜿蜒,腰間竟然還有兩個腰窩,顯得色.情.誘.人。
陸知着的手又有些癢了,上次賀見微生日的時候問他是不是畫不穿衣服那種,陸知着拒絕了,但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他想畫。
陸知着回來的時候,賀見微剛從浴室出來,他腰間裹着浴巾,上身赤.裸,頭上還在滴水,正用毛巾擦着濕發,水滴從他英挺的鼻梁上滑落,綴在他的下巴上,擡首間性感逼人。
“回來了。”賀見微轉頭沖陸知着一笑。
陸知着點點頭,将袋子遞給賀見微,那裏面是賀見微托他去買的換洗衣物。
“謝謝。”賀見微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煙灰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黑色的內.褲。
看到內.褲的時候賀見微暧昧的笑了笑。
陸知着親自買的內.褲,他還真有點舍不得穿。
“不客氣,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陸知着上來這麽久還是有點擔心領班找不到他扣他工資。
賀見微側過頭微笑着看向他,“幫我把這對袖扣交給負責人趙先生吧,說是我加的添頭。”
陸知着看着手心的那對藍寶石的袖扣,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東西,賀見微竟然只把它當做一個添頭,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好。”陸知着點頭應下,卻發現賀見微還在看着他。
“不問問我為什麽嗎?”賀見微一只手撐着頭坐在床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陸知着。
陸知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那種危險的感覺又爬上了他的心頭,他微微皺眉,搖頭道:“我只是個服務生。”
賀見微沖他勾勾手,陸知着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走了過去。
賀見微忽然伸手,他溫熱的手指撫過陸知着的臉頰,那一下的觸感讓人有片刻的失神。
“小花貓,哪兒蹭的。”賀見微給他看了看手指上的灰。
陸知着這才明白原來是他的臉上蹭上了灰,“謝謝。”
賀見微揚起嘴角,“去吧。”
陸知着輕手輕腳的将房門關上,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出神的站了一會兒。
擡手摸了摸賀見微剛剛撫過的地方,那個地方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現在依舊有一種灼熱的感覺。
真是奇怪。
賀見微想着剛剛陸知着的反應,忽然開始深深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如章居白說的那樣,他人老色衰了?!
看到這樣美好的肉.體,陸知着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小屁孩兒果然是小屁孩兒,還沒開竅吧。
賀見微深深覺得自己長路漫漫。
……
陸知着給賀見微挑的衣服很合身,和那一身正裝不同,只穿了一件煙灰色襯衣,頭發沒有刻意打理過的賀見微看起來灑脫不羁,更像是标準的纨绔子弟,襯衣扣子不好好扣,露出凹陷的鎖骨,走路插兜,面無表情,又野又性感,讓現場不少人都紛紛議論起這人是誰,難道是新晉小鮮肉?
結果人家直接往特邀嘉賓席位上一坐,那些動了歪心思的人,頓時就傻眼了,這樣的妙人竟然是個不需要金主,自己就是金主的。
而那些小明星更是高興,這麽帥的金主,就是白給睡他們也願意啊。
賀見微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能夠勾起他興趣的東西,興致缺缺的掏出手機給章居白發了條消息,問他起床沒有。
章居白:起了,你家那小東西怎麽不見了?
賀見微:應該是躲起來了,它膽子很小的,你別吓它。
章居白:我又不吃貓肉。
賀見微:……
章居白:我一會兒去看看我家老頭子和賀爺爺,今晚不回來睡了。
賀見微:行,只要你別帶人到我那兒去就行。
賀見微這人有點小潔癖,要是章居白真帶人回他那兒去亂來,他肯定會膈應得把房子賣了的。
章居白:我還沒那麽饑.渴。
賀見微原本想拍點東西給他爺爺帶回去,但上面拍賣的東西都不是什麽多稀奇的玩意兒,賀見微看得直打瞌睡。
等他終于熬到拍賣會結束,他正打算去找陸知着,那個撞到他身上的女星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臉嬌羞的對他說話。
“謝謝賀先生的外套,我洗了再還給你吧。”
賀見微擺擺手,道:“不用了,這套衣服我已經不要了,你出門就可以扔了。”
女星聞言臉色瞬間就白了,她以為這位賀先生對她也是有意思的,要不然怎麽不怪罪她,反而還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呢,然而她完全忘記了,這件外套上還有她潑上去的酒漬,若真對她有意思又怎麽會給她披一件髒衣服。
賀見微禮貌的對她微笑道:“再見。”
女星抓緊了肩上的外套,氣急敗壞的想要把外套扔了,可是她又狠不下心去,只能狼狽的抓着衣服離開。
賀見微等着陸知着下班已經零點半了,他打了個哈欠,這個點平時他已經睡着了。
“賀叔叔?你怎麽還在這兒?”陸知着一出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賀見微,頗有幾分驚訝。
賀見微穿着自己的大衣,手裏還提着一個袋子,他轉過頭看見陸知着穿着羽絨服圍着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說了那麽多次總算聽話一次了。
“走吧,送你回家。”賀見微走過來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裏給他捂熱。
“穿這麽多手還這麽冷。”
陸知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洗了手。”
“小陸……這,這不是賀少爺嗎?”
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驚詫的看着賀見微又看了看他們倆的手,心裏頓時千回百轉。
“劉叔叔,謝謝您今天的照顧。”
這位劉叔叔就是陸知着同學他爸,介紹他過來兼職的那位。
“沒事沒事,小陸你認識賀少爺?”
賀見微一眼便看出這位劉先生怕是誤會了他和陸知着的關系,他自然的摟過陸知着的肩膀走到劉先生面前,風度翩翩的伸出手,“劉先生你好,我是賀見微,多謝你對小侄的照顧。這孩子就是要強,自己偷偷出來打工也不和家裏說一聲。”
劉先生一聽,立馬就為自己龌.龊的猜想感到羞愧,人家是叔侄哪是什麽肮髒的關系。
“賀少爺太客氣了,小陸很聰明能幹,年輕人嘛難免有些要強,我兒子倔起來也一樣讓我頭疼。”
陸知着和賀見微靠的很近,他側過頭注視着賀見微,陸知着也不傻,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而後這位劉叔叔看他和賀見微的眼神他大概也明白這人是誤會了他和賀見微的關系,陸知着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對他并沒有什麽影響。
只是他沒有想到賀見微會特意解釋一番,陸知着看着賀見微和這位劉叔叔說話,那種天之驕子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的目光不由跟随他。
陸知着看見賀見微今天開的車時,着實驚了。
男人都愛車,他也不例外,看見這輛法拉利的瞬間,陸知着便移不開眼了。
賀見微走到車前笑吟吟的看着他,“想開嗎?”
陸知着愣愣的看向賀見微,“可以嗎?”
賀見微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把鑰匙扔給陸知着,陸知着身體比腦子快,穩穩的接住那把鑰匙。
“你不怕我把車弄壞了嗎?”陸知着對于賀見微的慷慨感到震驚。
賀見微自然是不怕的,若是旁人弄壞了他的車,砸鍋賣鐵他也會讓人賠,但若是陸知着弄壞了他的車,一輛車而已,只要陸知着高興,玩壞一輛兩輛又有什麽關系。
“只要別開到溝裏去,你想怎麽玩都行。”賀見微潇灑的坐進了副駕駛。
陸知着看着自己手裏的車鑰匙,忽然覺得沉甸甸的,賀見微這麽相信他?
還是說有錢人都是這樣的?
答案陸知着不得而知。
他壓住滿心激動與歡喜,摸清了車內的構造這才啓動了車。
黑夜中一抹紅色的魅影飄然閃過。
賀見微側頭看着陸知着雙眼晶亮,臉上帶着恣意的笑容,這幅鮮衣怒馬少年時的模樣惹得他心頭一熱。
如果可以他多想就在這裏親吻他的少年。
陸知着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沖賀見微笑了一下。
他漂亮的鳳眼裏落滿了星辰,那笑容比夏日裏的驕陽還要璀璨奪目,這一瞬,仿佛有一束春光乍破雲端,直抵賀見微的心間。
賀見微,你完了,你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初見時的驚豔,再見時的驚喜,到現在的驚魂未定。
賀見微将人安全送到家,陸知着今天大概是高興壞了,所以并沒有發現賀見微的反常。
“賀叔叔再見。”
“嗯,晚安。”
賀見微依舊等到人回到家才離開,他将車開了一段路之後,停下了車,給闫鴻飛打了個電話。
闫鴻飛那裏天還亮着所以很快便接起了賀見微的電話。
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之後才發現賀見微沒有說話。
“見微,你怎麽了?”
賀見微這邊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慢慢開口。
“闫鴻飛,我完了,我覺得我愛上他了。”
闫鴻飛:“啊?”
賀見微仰頭靠在椅背上,“我說我好像愛上陸知着了。”
“你不是早就喜歡他了嗎?”闫鴻飛不解的問道。
賀見微搖搖頭,“不一樣,之前我只是喜歡他,想和他談個戀愛,至于後面能夠發展成什麽樣,順其自然。”
“那不然呢?談戀愛不都這樣嗎”闫鴻飛不明白了,賀見微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賀見微拿出一根煙含住,“現在我想和他談一輩子的戀愛,像我爺爺奶奶那樣。”
闫鴻飛這下全明白了,心也驚了,吓得手裏的一包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見微,你完了,你完了!”
賀見微忽然揚起嘴角,“對,我完了。愛情都是這麽蠻不講理嗎?他好像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夠輕易的截獲我的心。而他的心我卻始終看不見,摸不着,終日惶惶不安。”
闫鴻飛哪裏知道他兄弟二十八年不開竅,一開竅就牙酸得讓人受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萬字更新奉上,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