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迎着他的目光,姜年年微微仰頭,輕輕開口:“你沒事吧?”她指的是今天戰隊賽輸了的事。
邬淮揚聞言,嘴角上揚,目光掠過她,看向遠處青山,帶點笑意回答:“我不會有事。”
姜年年默然。
邬淮揚又回了句:“職業隊陪練的機會可不好找。”他輕笑着,眸子裏星河燦爛,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像放冷了的馬蹄糕。
姜年年有點懵:“今天和你們打的是職業隊?EF?”
邬淮揚挑眉,點點頭。
姜年年有點想撞牆的感覺,就這樣錯過了男神,嗚嗚。
吃烤串的時候姜年年一個人撸了十幾串,且周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聶耳看見,繞個彎又去烤了幾串,拿過來放到姜年年面前。
聶耳詢問;“誰惹你不高興了?”她知道這孩子不開心時就可勁拼命吃東西。
姜年年氣呼呼答:“我特麽打比賽的時候追着我男神打。”确實,今天下午姜年年比賽時,對面打野太兇殘,這在她眼裏就是猖狂挑釁,滿地圖追着他兜圈打來着。雖然結果是她死了好幾次而對面的人一次也沒死。
可她還是覺得自己好罪孽。
耳朵扶額:“那,你怎麽辦?”
姜年年又塞了串烤肉:“輔助賠罪。”
得,看來這姑娘還想着進EF當輔助呢。
今夜是聶耳第一次見到周師兄真人,他的溫柔無遺,仔細認真,所有一切都品質都令聶耳的心歡快的雀躍着,有種心跳停拍的感覺滋生,而這是她二十一年來從未有過的事。
秋葉微涼,周諧穿了一件白色衛衣,有種溫柔的鄰家大男孩的感覺,聶耳遠遠站立,看着他。秋風飒起,她穿流蘇長裙,黑潤的長發被風撩撥得飄起,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多了幾分清冷,端端的便令人想起谪仙手中的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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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諧招呼她一起烤串。天知道她是多麽矜持小心翼翼,淑女至極。
聶耳望向開心喝酒撸串的少年們,決定成為這個戰隊的迷妹。
周諧效率很高,三天後便把姜年年的帳號大喬打到了國服第一,等級上了榮耀王者。
姜年年激動得不行,當天下午就跑到EF俱樂部去面試。
說明來意後,俱樂部給姜年年安排了一個面試官。面試官有點怪,什麽也沒問就讓她過了,姜年年有些懵,糊裏糊塗就到了複試,複試是solo ,她沒選輔助用射手把對面打爆了。
然後她就被留下了。當了EF戰隊的備用輔助。
姜年年還是一臉的不相信,卻已看見路岩帶着幾個隊員從俱樂部的房間裏出來,含着笑意歡迎她。
姜年年:???
路岩率先開口:“歡迎你的加入。”
他側頭看了眼姜年年的游戲ID,補充道:“EF餘年。”
路岩是蜷曲的黑短發,眼含桃花,黑色夾克,穿着輕佻時尚,看向她的時候總給人暧昧的錯覺。
姜年年怔愣一刻,下一秒伸出手,急忙道:“姜年年,請前輩多多指教。”
桃花眼微眯,他點點頭。吩咐身後的37帶她去訓練室熟悉環境。自己則徑直出了俱樂部。
姜年年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如擂鼓。
“戰略性放棄?”周諧轉轉眼珠,了然一切的表情。
邬淮揚淡淡道“她會回來。”
周諧敲桌,拉回主題:“戰隊名想好了嗎?”
邬淮揚用修長的手指輕敲木質桌椅,又抛一個問題回去:“世冠總決賽誰是贏家?”
周諧微笑:“whale.”(鯨)
同聲而答:“shark.”(鯊)
相視一笑,邬淮揚懶懶補充:“是EG shark.”
訓練期來臨。為春季賽做最後的沖刺。
EG的隊員幹勁很足,不同的位置都報名了五天沖國服的策劃。
現在戰隊資金不足,蜉蝣網吧為據點,自帶手機訓練,隊員一日三餐都點外賣。不過林牧晨倒是經常請大家吃飯。
姜年年沒再去過蜉蝣網吧,被聘用後,在EF的訓練室裏沒日沒夜練各種輔助。
路岩與她關系暧昧,她輔助時尤其關心路岩的安危,就是為他收拾一切的老媽子。
路岩會給她買奶茶,會伸手撩她頭發,會給她講葷段子,而她覺得甜蜜卻又不真實。
姜年年的加入,無疑是強化了EF原有的四保一戰術,他們将這種早已過時的方法做到了極致,需承擔的風險自然也是極大的。
一次常規訓練賽由于路岩的狀态不佳,而敗像慘烈,路岩怒拍桌子,俱樂部投資人也很不高興,姜年年一直沉默。
在一個月前,她和他隔着網絡,她看他喜怒哀樂,覺他是無人可及,而如今待在一起,才覺得心是隔了萬千距離。
事後,路岩道歉,給她賠罪買了一套hpf護膚品。
姜年年不接受:“我們是什麽關系?”
路岩含糊道:“這不重要。”
姜年年看着他俊朗的外表,輕佻的神情,覺得自己從來都不了解他。
路岩為了回應常規賽失控事件,決定直播打游戲證明實力。姜年年是輔助。
她回家認真想了很久,EF極度個人主義的氛圍或許不适合她,可是她應該學會承擔與忍受,包容理解。
她答應繼續輔助,也答應不露臉陪他直播。
姜年年打孫膑出CD流,前期跟着路岩的蘭陵王幫他刷野抗傷害。經濟她最低,他最高。
幾局下來路岩都是carry全場的存在,姜年年每次都是戰績最差或倒數。
彈幕分兩派,第一派使勁誇路岩,一口一個岩神帥,岩神六,岩神無人能敵。
路岩隔着屏幕笑得很好看,對面的網友更加不淡定什麽“岩神我要給你生猴子。”“岩神我要吊死在你的石榴褲下。”等等不勝枚舉。
另一派是噴子,專噴姜年年,什麽“輔助拖後腿。”“輔助抱大腿上分無恥。”“輔助垃圾玩意。”“餘年ball ball you離我們岩神遠點。”之類也是多如牛麻。
姜年年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麽好脾氣過。她忍着,憋屈着,不發一言。而路岩也是這樣什麽也沒說,好像網上噴子們說的都是事實。
下了播,路岩春風得意,笑得燦爛,手搭在姜年年的肩上,随意道:“今天表現不好沒關系。”
姜年年默然。網友噴子看不出來我全程保護你,把經濟全讓給你就算了,你居然也覺得是我菜?
姜年年深呼吸,挎上背包,出了俱樂部,去了近郊的一家酒吧。
幾杯酒下肚,胃裏火辣辣的疼,她忍了忍淚意,覺得自己真可笑。
手機鈴聲響起。姜年年看也沒看直接挂斷。兩分鐘後有微信消息進來。
她艱難拿出,解鎖看了眼消息。
搶鏟帥鍋:“轉身。”
姜年年不記得自己加了他微信,可是也照做了。她微轉身子,就看見門邊高高的人。
他穿着黑色西褲,白色襯衣,唇角上揚,笑意從杏眼裏漫出,好看得像是谪仙。
他說:“大隊長,你喝醉的樣子好醜。”
姜年年就這麽不受控制的大哭起來,像這二十二年的委屈全都湧進心頭又一股腦湧出來般難受。
她哭着反駁:“特麽路岩才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