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冷兵器

第六十三章 冷兵器

天色還沒有徹底放亮,秦家莊的主宅之中便是一陣折騰。

“婉兒,速去拿把傘來,今天若是下雨該怎麽辦?”

“知道了,少夫人。”

劉婉婷就如同一個孩子即将遠游的母親,恨不得能把整個家都給秦風帶着,雨傘、水杯、茶葉甚至連鞋子都恨不得跟秦風帶上三四雙。

“婉婷,我晚上就回來了,沒必要帶這麽多東西。”

秦風看到魏徵已經來了,有些不情不願地接過雨傘,但鞋子卻說什麽都不願意帶。

“夫君。”

劉婉婷一直追出門外,喊道:“夫君,午飯我讓朗叔給你送去。”

還真把我當小孩是怎麽着?

無需看身旁的魏徵,秦風就知道他定然是在偷笑,便連忙擺手道:“不用這麽麻煩,我帶着銀子呢,還怕找不到地方吃飯嗎?”

“那不成,外面的東西不幹淨,而且他們也舍不得放調料...”

話沒說完,秦風已經帶着魏徵像風一般逃了,劉婉婷和婉兒都追出了門外,雖說心裏有着對秦風能重新做官的欣喜,可依然覺得有些孤獨。

男人在一個家中很重要,尤其是在古代,人在的時候或許還無法察覺到重要,可真當那根頂梁柱離去之後,失落和空蕩蕩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心頭。

不過秦風卻沒這種感覺,他就像一個監獄裏放風的囚犯,跨上那匹被他命名為大花的駿馬之後,恨不得能立刻飛到城中。

魏徵就悲劇了,他的年紀太小,獨自騎馬自然是不成的,而秦風的水平保持他自己不掉下馬背就燒高香了,自然沒本事帶着他,所以他只能坐着莊上那輛破舊的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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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朝霞漸漸消散,秦風看到騾車慢騰騰的速度,頓時有些無語。這種感覺,就如同在後世買了一輛頂級的跑車,卻只能和拖拉機開一樣的速度,頓時耐不住性子道:“玄成,你且慢慢走着,為師先行一步。”

雙腿一挾馬腹,大花馬上就飛奔出去。

興許是太久沒在這麽寬敞的道路上飛奔過了,大花顯得很興奮,腳步飛快不說,還時不時打兩個響鼻。

當秦風趕到城外的時候,有些遺憾的發現,自己來得有些早,城門還沒有開啓。

而等到城門大開的時候,魏徵那輛破舊的騾車正好趕到城外,趕車的家丁看到自家少爺有些幽怨的眼神,只得連忙把頭別 過去,生怕自家因為忍笑而有些猙獰的面孔被少爺看到。

深吸一口氣,秦風沒去管進城買筆墨紙硯的魏徵,縱馬直接沖進了城門,然後才根據楊廣的描述,慢慢悠悠向城南走去,那裏就是匠人們聚集的地方。

“好大的地方。”

秦風就如同一個第一次入城的土包子一般,打量着占地面積很大的工地,而門口兩個腰挎長刀的士卒竟然在打着瞌睡,腦袋一點一點,讓人懷疑他們會不會直接撲到地上。

“前面何人?”

秦風正琢磨着直接上去叫醒他們會不會挨打,就見兩人瞬間站直了身軀,昂首挺胸的樣子,仿佛剛才睡覺的根本不是他們。

緊接着,楊廣縱馬從工地裏出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名官員,其中一個還是秦風的老相識,刁允。

微微颔首,刁允踏前一步,為秦風介紹道:“子玉,這位乃是工部郎中何稠,這次是專門負責兵器的打造,叔父不過是從旁協助罷了。”

刁允是京兆尹少尹,首都副市長親自來管理這些工匠,油水很足,而且還能顯示出楊堅對此事的看重。

至于這位何稠,應該就是楊堅派給楊廣的副手了吧?

“刁少尹,這位是...”

何稠的年紀不大,但想來應該是名門出身,姿态很足,雖說眼睛沒有長到頭頂那麽誇張,但也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重要的是,一樣的五品官,他這個工部郎中比刁允稍微高貴那麽些許,畢竟中央的官不是?

秦風覺得這人有點意思,便拱手道:“庶民秦風,大興城外田舍翁,不敢有勞大人過問。”

田舍翁和鄉巴佬基本上是一個意思,李世民就曾經這麽罵過魏徵,不過此時秦風自己說出來帶着自謙的意思。

“田舍翁?有點意思。”

你有意思,我可沒什麽意思,秦風撇撇嘴,和楊廣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一行人便直接進入了工地。

此時這裏的工匠們都已經開工了,鐵錘敲擊的聲音是這裏唯一的主旋律。

火熱的工棚之中,幾個赤裸着上身的工匠正在打造一柄長刀,邊上還放着一個坩埚,一個工匠舀了一勺融化的鐵水小心翼翼地澆在刀口上。

一旁看起來像是負責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的介紹道:“殿下請看,經過這鋼水澆灌之後,這把刀就算是成了,不敢說什麽削鐵如泥,但砍下敵人的首級卻沒有任何問題。”

說實話,秦風對這個東西不感興趣,也沒什麽造詣,硬要他說些什麽,他其實也沒啥好說的。

接下來就是弓箭的制造地,熬魚膠的,打造弓弦的,鍛造箭頭的,應有盡有...

秦風還是沒什麽興趣,老實說,彈弓他小時候倒是自己動手做過,可這弓箭...少爺我是第一次見好嘛。

楊廣有些不解,随即将他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開口道:“子玉兄,難道我大隋的兵器有什麽瑕疵不成?”

按照楊廣對秦風的了解,如果不是不屑一顧的話,秦風多多少少應該提出點意見來才是。

秦風沒說話,實在是沒法接,昨天他就說得清清楚楚,自己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如今非要他來說,說個什麽,難道他還能在這個時代搞出流水線來不成?

“沒事,看看再說。”

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秦風直接竄進了隔壁的工棚,這裏是小弩打造的地方,秦風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幾名工匠正在打磨弩機。

木制的弩機被固定在架子上,一名工匠正手拿刨機對原始的弩機進行打磨,不過令秦風心驚的是,這明顯是單兵使用的小弩竟然大得有些誇張。

橫着少說也得一米來長,縱着短一些,但至少也有七八十厘米,雖說是木頭打造的,但士卒帶着這東西行軍,等趕到地方還不得累死?

那負責人明顯對這些小弩不是很感冒,有些随意地介紹道:“殿下,這些匠人打造的都是蹶張弩,威力驚人,只是使用太過繁瑣,用處不大。”

用處不大?

秦風真想噴這人一臉口水,蹶張弩就是宋朝的神臂弓,這東西簡直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單人火箭炮,一直用到明朝都是軍中的主流裝備,弱宋就是靠這東西打得金軍鐵騎死傷無數,你說這東西用處不大?

那負責人卻不知道秦風在想什麽,但對于楊廣的到來,他明顯有些惶恐,連忙開口道:“殿下,那邊還有投石車的打造,我們去那邊看看如何?”

說老實話,他有些擔心這些工匠會突然暴起,對楊廣的安全造成威脅。

這不是杞人憂天,這年頭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平民百姓,其實你做什麽由不得你自己,而是要看出身。

你出身世家,以後自然能當官,可你爹如果是匠人,你以後也只能當個匠人,你說你不适合幹這個?對不起,這不是朝廷該考慮的,找找你自己的問題?

而士農工商,匠人雖然不是最低賤的那一等,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這些附籍在官府名下的匠人。

他們的待遇很差,工作時間很長,還要承受官吏的打罵,若是遇到那些貪官污吏,層層剝削下來,他們能保證不被餓死就是好事。

商人雖說被人看不起,但人家至少有錢,吃飽飯沒有任何的問題,可這些匠人有什麽?

楊廣沒搭理那負責人,而是向秦風看去,只見他正盯着一個三十餘歲的工匠看得仔細。

這工匠突然赤裸着上身,皮膚黝黑,只見他伸手在那剛剛刨好的弩機上伸手一模,便對一旁的同伴道:“還行,不過有些歪了,左側再刨一分。”

卧槽!

用手摸一摸就能知道這弩機直不直?

這他娘的是人才啊!

要知道弓弩的威力如何,要看弓弦,可射出去的弓箭準不準,卻要看這弩機。

別小看這工匠說的一分,真要到了戰場上,隔着三四百步的距離,這一分的差距很可能就差着十分八千裏。

你想想,本來能一弩幹掉敵軍大将,卻因為這小小的偏離錯過了,這是何等的可惜?

想到這,秦風看向這個工匠的眸子裏充滿着炙熱,如果不是知道秦風已經成親,平日裏對男子也沒什麽興趣的話,只怕楊廣都懷疑他有那種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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