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互通有無
“死掉的這個女人是約翰遜的二女兒，原本在一家塑料制品企業做財務，這家公司的工廠在東南亞，她在核對審計賬目的過程中，發現有些賬目存在問題，追究查問之後，卻收到公司上層警告，叫她把賬目移交給其他同事，同時将她調離重要崗位，過了一段時間後，還借故辭退了她。”
南宮程看着屏幕上皮爾斯發來的信息，并簡單翻譯給章婧聽，“兩個月後，她家進了劫匪，她和她的寵物狗都被殺害，家裏所有電子産品和現金、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警方追查了許久，找到劫匪時，此人已經因為吸毒過量死了。”
章婧莫名覺得有點冷：“約翰遜懷疑他女兒的死并不是簡單的搶劫殺人案，所以開始調查，還向媒體爆料？”
“差不多是這麽個過程，他也查到了一點當初他女兒留下來的證據，但是只能證明那個公司有偷稅漏稅的行為，他女兒之前懷疑的大筆資金不明情況外流，他卻根本沒查到。但就是這樣，他還是被黑社會恐吓警告，有一次還差點出了車禍，于是他就再次上電視說，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那一定是該公司花錢買兇。”
“約翰遜大爺還是挺聰明的。”
南宮程笑道：“如果這一切真如他所說，那麽那個公司就比他還聰明可怕，航班失事殺人，一般人哪裏想得到？且有這麽大的手筆和膽魄？”
“可是他兒子現在不就堅信這一點麽？要不然怎麽會請皮爾斯幫忙調查。”
“嗯，皮爾斯查了一段時間那個公司，确實發現了些問題，比如他們在東南亞的工廠虐待勞工，只給極低的報酬，這與對外公示的數字不符；他們賬目上的營收和實際有很大出入，中間确實有大筆資金不知去向。他甚至還聯系了該公司母公司的人，但是母公司卻并不認為這家公司的賬目有問題。”
“說來說去，這所謂的大筆資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數目，值得他們花這麽大的力氣殺人？”
南宮程把章婧的問題抛給了皮爾斯，皮爾斯過了一會回複：“目前查到的，每年大約有三千萬美金。”
章婧換算了一下，啧啧嘆道：“将近2個億啊！那他們一年賬面營收是多少啊，能外流這麽多資金？”
皮爾斯回：“六千萬美金左右。”
也就是說，一個公司全年收入的三分之一就這麽不知去向了，怪不得鬧這麽大。
章婧又問：“那皮爾斯有沒有查到那間公司與這次航班失事有聯系，比如說機長。”
皮爾斯：“目前官方調查的結果是，機長在飛機失聯的兩個月前與妻子離婚，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財産都給了妻子和孩子，他還要支付大筆贍養費，他常常在同事間長籲短嘆，覺得生活沒有希望，飛行工作又很辛苦，可是不飛又沒有錢，聽說還開始大量喝酒。就在da680出事前的一個禮拜，他前妻訂婚了。”
這些消息章婧也看到過，從這些信息上去推斷，自然會得出結論是機長悲觀厭世、不想活了，進而帶着飛機上将近200名乘客一起去見了上帝。
Advertisement
“我并沒查到機長與約翰遜女士工作的公司有任何聯系和財務上的往來。機長的資金賬戶被警方凍結了，我得到些內部消息，說他賬戶中幾乎沒有積蓄，也沒有大筆資金突然入賬。”皮爾斯又補充。
章婧覺得奇怪：“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繼續追查航班失聯？居然還想跟着出海？”
這個問題，皮爾斯就不願回答了，還說：“該輪到我問問題了吧？”
章婧只好同意，皮爾斯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和章婧通靈的乘客是誰。
“讓你撒謊瞎編！”章婧瞪了南宮程一眼，“現在怎麽收場？”
南宮程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在鍵盤上敲出了史密斯的名字。
章婧：“……”
你倒是說說，我一個中國小姑娘，是怎麽認識多倫多的議員大人并和他交上朋友還通靈的？！
“你等等，你瞎編也有個限度，萬一晚上史密斯的鬼魂真的來了怎麽辦？”
南宮程：“你怕什麽，晚上是邵晴值班。”
“……”
皮爾斯出人意料的沒有追問她和史密斯的關系，而是繼續問：“史密斯都提供了什麽信息？”
章婧和南宮程商量了一下，回：“他說機組人員曾發覺飛行線路不對，試圖與機長交流不果，就想打開駕駛艙艙門，但也沒有成功，飛機解體墜毀時，大約是多倫多時間上午10點。”
皮爾斯半晌沒有說話，章婧就又發了一條：“墜毀地點在一個無人島附近，有幸存者上了島，包括史密斯，但是他很快就被殺死了。”
“誰殺了他？”皮爾斯發了這一條後，又發了張圖片過來，是一張地圖，他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圈，“按照你說的墜毀時間，結合飛機燃油消耗情況，大體失事地點，應該是這個圈劃定的範圍內。”
章婧吐槽：“畫圈有毛用？地圖上一丢丢，實際上大了去了，尤其是茫茫海面，找個小島那麽容易呢？”
南宮程瞥她一眼：“你現學現賣的還挺快。”
章婧哼道：“問你呢，史密斯是誰殺的？他既然能和我通靈，總該知道是誰殺了他自己吧？”
南宮程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自己思索了一會兒，回道：“他還沒來得及說，通靈就中斷了，之後我只能偶爾看到些小島外觀的片段，別的就沒有了。”
“……你還真是個編故事的好手。”章婧無語了。
不過這樣說，倒是能合得上當初要找南太平洋島嶼照片的事，章婧正想請皮爾斯順道查查艾倫這個人，皮爾斯就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那麽史密斯有沒有與你說過，他在踏上這次旅程之前，也曾受到過死亡威脅？”
不是吧？章婧與南宮程對視一眼，難道這次航班真的是傳說中的死亡航班？怎麽個個都受到過死亡威脅。
“你真的是史密斯的朋友？”在一直得不到章婧回答之後，皮爾斯忽然發了這麽一句過來。
章婧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向南宮程，南宮程仍舊鎮定自若：“是的，但他并沒有提起這件事，你确定确有其事？”他說完這句，立刻接下句，“你調查了機上所有乘客的履歷麽？”
“當然沒有，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只挑了幾個有代表性的。”
“那麽你有沒有查過一個叫艾倫·懷特的人？”
“沒有，他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南宮程看向章婧，章婧聳肩，把自己跟宋惟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而且約翰遜墜崖時，只有他跟的最近。”
“他是殺害史密斯的最大嫌疑人。”南宮程如是回複皮爾斯。
章婧嘆為觀止：“你這簡直是移花接木，大忽悠！”
忽悠歸忽悠，皮爾斯卻不知道真相，真的答應了要去查一查艾倫的底細。
這場互通有無的交流至此也到了尾聲，章婧不知道皮爾斯是不是真的相信南宮程說的話，不過他們雙方确實從彼此身上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等會邵晴來了，你把聊天記錄給她看看。對了，”章婧略微猶豫一下，才說，“宋太太的事，你也告訴她吧。”
南宮程拒絕：“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你自己跟她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回複宋太太？”
“如果我答應她，是不是就會和皮爾斯同船出海？那他會不會認出我？”
“他怎麽認出你？”
“拜托，我是去幫忙找無人島的，這世界上哪那麽巧，出現兩個知道飛機墜毀在哪的人？還都是中國女人？”
“你說的也是，不過那又怎樣？他會對你不利嗎？他的目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我們是一致的。”
章婧還是有點疑慮：“我再想想，明天再商量。”
晚上11點，章婧準時睡覺，并定位準确的回到了島上。
這天倒是個難得的大晴天，章婧起來出去洞外，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立了一根樹枝，并用邵晴的手機量了一下日影——手機的長是可查的，量了幾個手機的距離，乘手機的長，自然就得出了大概的日影長度。
她在小本本上記下長度和測量時間（約定的島上時間），然後給手機開機定了個鬧鐘，就回了山洞。
到洞口，迎面碰見瓊斯出來，瓊斯看見她似乎有點驚訝：“怎麽你一個人回來的？凱特呢？”
“凱特？我不知道啊，不是還在睡麽？”
“不，你起來出去後，她就也跟了出去。”瓊斯說着往四周看了看，臉上又浮現那種譏嘲的神情，“她不會是偷偷跟蹤你吧？來，進來。”
他說着把章婧拉了進去，然後和她躲在洞口隐蔽處往外看，兩分鐘後，凱特果然從章婧剛才出去的方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