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專屬于他們的喧鬧
下意識地沒有動,白紀洋愣愣地看向門口。
身旁的夏洛彬看了一眼門口,在看着看起來很茫然的白紀洋。這個時候出現的,肯定跟這件事有關系,自己對那個領域的了解,這件事必定很複雜。
這個時候反而是完全沒有想法的郁傑反應更快,快步走向門口,開門。
沒有看清來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你是?”
“請問白紀洋同學在嗎?”
聽到來人的聲音,白紀洋反應過來,高聲,“進來吧。”
郁傑讓開,讓人走進來。
走近白紀洋,老明環顧了四周,看到夏洛彬,依稀記得在哪裏見過,禮節地點頭招呼,然後彎腰低聲說着,“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白紀洋仰頭看着老明,“爸知道了嗎?”
猶豫了下,點點頭,“這種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嚴重。”
白紀洋站起身,對着郁傑和夏洛彬,“這件事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
同時點頭,夏洛彬認真地說着,“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
得到同伴的回複,白紀洋有了些勇氣,大步走向門口,老明緊緊跟着。
開門,走下樓梯,不再是上次那般匆忙上車,面無表情,毫不動搖的眼神,步伐穩健地向前走着。
一向毫無畏懼的記者們,看到白紀洋的這副模樣,準備好往前擁擠的動作不由得停住,不約而同地向兩邊推開,讓出了一條路。
多久之後,他們都會記得那天白紀洋的背影,當然郁傑更有印象,因為白紀洋這個男生最男人的一面就在那一瞬間出現了,坦蕩蕩的步伐,挺直的脊背,比起他好看的臉龐這樣的背影更讓人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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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除了校門,白紀洋沒有開口,他最擔心的人已經知道,那現在只能坐以待斃了,除了這個,他現在沒有任何想法,反正事态發展還能怎麽惡劣呢。事實證明,他還是嫩了。
開出去沒多遠,老明靠邊停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白紀洋茫然地看向老明,“怎麽?”
沒有回答,側頭看着後視鏡,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沒等看清,一輛車穩穩停在前面。
看向白紀洋,老明語氣略帶沉重,“老爺在前面那輛車上。”
不可思議,白紀洋慌了,“他怎麽來這裏了?”
“老爺一直等在校門口,我們出來後就跟着呢。”
伸手指着自己,“那我現在要上那輛車嗎?”
擡手抓住白紀洋的手,“別一副上戰場的表情,他是你的父親。”
搖搖頭,“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我要面對的是什麽。”一個深呼吸,解開安全帶,開車門。
老明看着白紀洋坐上老爺的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開了後車門,白紀洋一直沒敢看向旁邊的父親,雖然之前那副模樣,但是面對父親,自己确實能堂堂正正地立場。
車裏安靜地讓白紀洋想要屏住呼吸。
“玩夠了嗎?”白雲天平淡的語氣。
“爸……”還沒說什麽,被父親擋住了。
“結婚吧。”
“恩?”
看向白紀洋,白雲天繼續說着,“退學手續也已經辦好了。”
“爸!”
收回眼神,白雲天徑直看向前方,“以前什麽事我都能說商量,但是現在不是你能跟我商量的時候。”
低頭,整理情緒,看向父親,“我說過,關于我的決定,我都願意接受,但是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下。”
對上白紀洋的眼神,白雲天無比認真,過于認真,更是嚴肅的表情,“這件事,難道還要我告訴你怎麽解決嗎?”
“我是個人,我有決定自己的權利。”
“白紀洋,你是我的兒子,這件事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事态不及時阻止,你知道會到什麽程度嗎?”
咬着嘴唇,“到頭你還是只想到了自己。”大聲對着司機,“停車。”
白雲天伸手抓住白紀洋的手腕,“紀洋啊,你冷靜點。”
看着父親,“停車。”
嘆一口氣,白雲天開口,“停吧。”
車還沒有停穩,白紀洋就開了車門。走向後面老明的車,繞到駕駛座的旁邊,打開車門,“老明,你下來。”
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紀洋。”
白紀洋轉頭,看着開着車門,站着旁邊的父親,幾秒遲鈍,重新看向老明,“下車,不然我拉你下來。”
“紀洋。”意識到白紀洋的怒氣,老明心底在忏悔,早知道剛才自己就直接開走了。
已經沒有耐心,“老明,我只想快點離開這裏,我不會瘋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拉上手剎,下車,老明還是不放心的交代,“要是你真出什麽事,老爺不會放過我的。”
沒有回答,上車就拉上了車門,雖然說得很誠懇,但是放下手剎的那瞬間,白紀洋的油門已經直接踩下去了。
毫無留戀地往前開着,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紀洋的思維還沒有整理清楚,放下車窗。
讓風吹着劉海,拍着自己的面龐,白紀洋的臉上揚起笑容,無比苦澀,眼睛幹澀着。
直到車快沒油了,白紀洋才停車。
下車,看向四周,不遠處一個公園,這樣的早晨,晨練的人已經散去,不是周末,人更少的地方。
白紀洋往前面走着,走進臨湖的亭子。靠着亭子的柱子,看着水面,初夏的湖面無比安靜,在肆意準備着一個不安分的傍晚吧。
一次無比費力的深呼吸,拿出手機,開機。
在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裏翻着,沒有找到江俊亨的名字。進入浏覽器,找到新聞區。
接下來的幾秒,白紀洋已經奔潰,剛才還被炒翻了的頭條被另外一個新聞取代了。江俊亨蓄意炒作,妄圖引起白氏集團的注意,意圖反抗之前白氏集團單方毀約的事情。往下看着,沒有錯過一個字,當然還有接下來的一行字,以前文字均出自白氏集團總裁白雲天親口說出,另外,白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白希燦即将在幾天之後與未婚妻舉行婚禮,婚禮時間是之前已經确定好的,并非是應對江俊亨事件的臨時決定。
緊緊抓着手機,直到屏幕暗掉。
點開手機,找到江俊亨的聯系方式,撥通。第一次這麽急切地電話被接通。
幾聲之後,電話被接通,“白紀洋。”
“你在哪兒?”
“家。這個時候你不是來找我的吧。”笑着,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車沒油了,你開車來接我吧。”
“現在?”這個小區最好的地方就是外人進不來,但是能夠想象到小區門口一定會有很多人圍着,出去容易,再想進來就難了。
“出來吧。反正已經這樣了。”
挂掉電話,江俊亨點開白紀洋發過來的地址,還有一個信息,“帶錢包。”無力地笑着,江俊亨上樓,換上一身舒服的衣服,拿着鑰匙。
車啓動,小區門口,果然無比盛大的場面。要通過門衛,車速控制着,看着電動門拉開,江俊亨換擋,踩下油門。
感受到他的速度,記者紛紛抱着機器,往旁邊讓開。
輕易地甩掉了幾個跟着的車子,江俊亨冷笑,想要追上他,除非也都不要命了。
很快地出現在公園,遠遠地望着白紀洋,江俊亨撫了額頭,是自己不要命,玩火。
注意到江俊亨的出現,白紀洋站直。
靠近白紀洋,江俊亨不改随性的模樣,“你這是要帶我私奔嗎?”
“我家那位處理問題的方法,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随意地坐下,“你要接受幹嘛?哪次不是沖着我。”
要是夏洛彬那樣,白紀洋還不知道怎麽面對,可是對着眼前這位,他一向直來直往,“是我對不起你,現在能怎麽辦?”
一個爽朗的笑,仿佛是很好的結果,“還能怎麽辦?跟你們白氏集團,我這樣小小的公司鬥不起。”
“我真的沒想到他能這樣。”
漸漸收回笑容,江俊亨一字一句地說着,“對誰他是殘忍的。”
沒法反駁他的話,白紀洋只能沉默。
“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的,你不用太擔心,打壓我容易,要打死,這樣還是不夠的。”
“爆出那件事,是你得罪誰了嗎?”
看着白紀洋,江俊亨心裏已經饒了很多個彎,還是沒有說出真相,“給我時間好好想想。”
“有地方去嗎?”更擔心現在自己的狀況。
從口袋掏出錢包,揚給白紀洋看,“私奔都夠了。”
終于被江俊亨打敗了,無比認真地看着,臉上帶着無奈的笑,“到現在這樣,你還能說這話?”
嘚瑟地表情,“其實你是想說,到現在這樣,你還是喜歡我。”
好像真的被他說中了一樣,白紀洋愣着,不反駁。
起身,勾着白紀洋的肩膀,“走吧,想找個地方吃飯。我今天公司都沒來得及去就被堵在家裏了。”
坐上江俊亨的車,已經啓動。
江俊亨看着不遠處安靜停着的車,沉穩的黑色,“你的車怎麽辦?”
毫不猶豫,“放那兒吧,會有人來弄走的。說不定上面還有定位。”
“啧啧,這富二代的架勢,單是那輛車的拍照都能買個不錯的車了。”車啓動,又是向着更遠的方向開着。
現在的白紀洋完全理解不了江俊亨哪來的心情開玩笑,“那你去卸下來吧,當是賠償金。”
大聲笑着,“挺有趣,跟你當兄弟也不錯啊。”
白紀洋已經不想掙紮了,順着他的話,“我早就說過要當朋友的,你腦子缺根筋我也沒辦法。”
又經過一個繁忙的市區,終于在一個很小的快餐店停下。
兩個人茫然地看着,白紀洋抿着嘴,看着前面的店,“這種店我都沒進去過。”
“你以為我有。現在好點的地方我們能進去嗎?”
猶豫着,兩個人都沒有準備下車。
白紀洋還是想到了最後的辦法,“吃泡面吧。”
開了不遠,找到一個小超市,江俊亨留在車上,白紀洋下車進去,買了幾桶泡面。
看着白紀洋出來,江俊亨下車,走向白紀洋。
“你下來幹嘛?”
“随便找個地方,我的車也有定位,你跑了,很快會想到我這邊的,你家那位想知道位置不難。”
覺得有道理,白紀洋點點頭。走向不遠處,還算不錯的賓館。
前臺讓交出身份證,江俊亨拿出兩倍的房費。幾個小姑娘竊竊私語着,終于一個人回複了,“不介意的話,頂樓的套房怎麽樣?”
看了一眼價格,白紀洋又抽出幾張紙幣。
上樓的電梯,白紀洋埋怨着,“明顯就是敲詐。”
斜視着白紀洋,江俊亨說着,“跟你家的比起來,九牛一毛。”
“有嗎?”
“你一直住的那間,一周的房費能把這裏買下來。”
“那我那麽住着,不是浪費嗎?”已經走進房間,白紀洋看着房間,還算整潔。
跟多少經歷過平凡生活的白紀洋不一樣,江俊亨一下子還是很難接受這個程度,“不過貴還是有貴的價值的。”
第一次覺得是這麽漫長的下午,兩個人都關掉了手機,傻傻地盯着少兒頻道,其實現在換其他頻道說不定都會有關于自己的新聞,還是少兒頻道安全。
看着畫面裏的動漫形象故作活潑地念着對白,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相視一笑,“我們也有這一天。”
江俊亨忍不住開機了,想要看看白雲天的劇本進行到哪一步了。
“你這麽跑了,你父親知道嗎?”
“他看着我跑的。”白紀洋用心地埋頭吃着剛才下樓買的酸奶。
“那他怎麽發布說今晚就要舉行你的婚禮?”
“不是說幾天之後嗎?”
“你看。”把手機放到白紀洋的眼前。
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屏幕,“還真的。還邀請媒體到場。”說完挖起慢慢一勺的酸奶放進嘴裏。
“你在這裏,誰去結婚?這不是逃跑的新娘,根本就是消失的新郎嘛。”
“新郎?你幾歲?”
“問我幹嘛?又不是我去結婚。”江俊亨覺得這個話題進行的方向有點奇怪。
“對呀,不是你。我才幾歲,就讓我結婚。也對,反正今天開始我也不是學生了,也成年了,合法。”說完,很是可惜地看着很快被解決完的酸奶,咬着勺子。起身,“我再去買幾瓶酸奶。”
江俊亨看着白紀洋的背影,這孩子,又是哪根筋不對。
出了門的白紀洋,快步走進電梯,除了賓館大門,繞進一個巷口。
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題外話------
有一種看戲的不嫌事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