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桑妮米勒死了。
在托尼打算把她的屍體回收的時候, 她又變成火焰, 再也沒變回去過。
火焰在血色的地上燃燒着，越來越弱，最後緩緩散去，只在地上留下一個吊墜。
上面跳動着微弱的火苗, 似乎想是做它最後的保護。
托尼輕松的捏碎那點火苗, 撿起吊墜。
裏面有張小照片，是個可愛的女孩, 背面寫着——致我最愛的天使, 蒂娜。
托尼拿着吊墜看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的表情有幾秒空白。
最後他回頭看了眼圍着邱居新轉圈的顏之譽，深吸口氣, 緊抿着嘴唇, 将這個吊墜藏了起來。
公共頻道傳來娜塔莎的聲音，她叫他們過來, 科爾森不行了。
等顏之譽他們找到娜塔莎的位置時，就看到幾個九頭蛇特工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克林頓抱着科爾森坐在一邊，雙眼放空, 不知道在看向哪裏。
鮮血從他們身體下流過, 流到顏之譽的腳下。
“藥為什麽沒用, 克林頓吃了藥之後, 就沒事了。”娜塔莎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看着似乎被抽走靈魂的克林頓, 他身上還有個窟窿，但已經不再流血，甚至開始愈合。
“那顆神奇的藥丸是救了他，但藥送過來的時候，科爾森特工已經沒有呼吸了，你親眼看到的，我們盡力了，真的。”
醫療員是個年輕的姑娘，她滿手鮮血，靠在牆上顫抖着，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着“我甚至祈禱上帝，可沒用，我們無能為力。”
顏之譽蹲到克林頓面前，克林頓聲音平靜的對他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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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克林頓空出一只手，拍拍顏之譽的肩膀，在顏之譽重陽套上留下一個血印。
他歉意的笑笑，卻把眼淚笑了出來。只有一滴，在這個特工的眼角流過，然後消失。
克林頓眨眨眼睛，又恢複平靜，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顏之譽現在覺得內疚極了，他想着自己要是再早來一會，科爾森早點吃到羅浮丹，或許還有救。
“師兄，你還有續命丹麽？”顏之譽湊到邱居新耳邊小聲問道。
邱居新看着那個死去的波斯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把丹藥拿出來。
顏之譽生怕時間再拖下去，續命丹也救不了科爾森，他焦急的跟邱居新解釋道“師兄，我想救他，師兄可以借我一顆麽？”
邱居新緊抿着的嘴唇，當顏之譽再次出聲求他，甚至打算跪下的時候，他突然出聲道“人手一枚，并無剩餘。”
“可武當的續命丹不是很多麽？我記得宋師兄之前就有好幾個。”
邱居新看着顏之譽，輕聲道“戰亂。”
顏之譽不知道邱居新在說什麽，他不清楚武當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續命丹變得如此稀缺，而他再問邱居新卻不再解釋，只是嗯了一聲。
顏之譽看到邱居新的态度堅決，知道他是不會給科爾森喂續命丹的。
其實顏之譽理解邱師兄的選擇。
科爾森對于邱師兄來說，只是素未謀面的異族波斯人。
如果邱師兄手裏有多餘的續命丹，顏之譽相信邱師兄一定會給科爾森一顆，甚至會給出去更多。
但邱師兄帶着的，只是武當人手一份的量，給了科爾森，武當就會有一個弟子沒有續命丹。
顏之譽又戳自助服務系統，問它能不能提前領取最終任務禮包裏的一條命。
系統說，是硬性規定，不行。
“我看到了這個”自助服務系統拽出一個頁面“單體時間溯回器，一次性消耗品，能将個體的時間溯回到五分鐘前，需要十萬點積分。”
顏之譽偷偷的問娜塔莎，科爾森死了多長時間。
“大約三分鐘，你有辦法？”
“我想試試…”顏之譽數了數自己的小錢庫，自助服務系統把之前從主系統那裏訛來的，用來給傻逼宿主換腦子的積分從麻袋裏倒出來。
顏之譽又拿出幾套不用的裝備賣給系統商城，勉勉強強湊夠了十萬。
“真的買？”
“買，不差錢！”
顏之譽拿着小懷表樣子的溯回器，蹲到科爾森旁邊，拿着邱居新給的神授丹，交給克林頓，讓他随時準備往科爾森嘴裏塞。
當顏之譽轉動懷表的指針時，克林頓感覺懷裏傳來微弱的震動，是科爾森在呼吸。
克林頓的臉瞬間爆紅，他急速呼吸着，腦袋激動的發暈，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慌亂的将藥丸塞進去。
顏之譽緊接着給他灌野菜湯。
他本來還想運功來着，邱居新攔住他，說了句嗯。
顏之譽花的十萬積分，在他轉完懷表的時候，就唰的一下消失了。
自助服務系統在他腦海裏列清單。
顏之譽看完之後，發現自己這麽多次任務都白做了，還倒搭了不少。
“心疼了？”自助服務系統把清單收好，看着顏之譽眼巴巴的樣子，調侃道。
“哇，那可心疼死了。”顏之譽扒拉扒拉自己的小錢袋都快哭了。
花了這麽多積分，要是還救不了科爾森。
那他就……
砸鍋賣鐵再買一個溯回器！
所有人包括顏之譽腦袋裏的自助服務系統都緊緊的盯着科爾森，科爾森胸口起伏片刻，又停了下來。
随着科爾森呼吸的停止，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
克林頓整個人又灰了下來，他直勾勾的望着一個空地，悲傷成一團。
自助服務系統：……完了，涼涼。
顏之譽：……拿貧道的寶石來！
自助服務系統哦了一聲，幫着顏之譽把裝備裏的寶石往出扣。
顏之譽哆哆嗦嗦的，每扣一顆，就默念一句人命關天，邊扣邊念。
衆人好不容易亮起來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邱居新靜靜的站在一邊，圍觀着這一切，他捏住自己懷裏，裝着續命丹的瓶子，眉頭緊皺。
顏之譽終于咬牙切齒的扣完寶石，他捧着寶石，夾着錦鯉，帶着哭腔賣給系統商城，把自己的小倉庫扒拉空，又買了個溯回器。
而就在他訂單提交成功後，本來沒了生息的科爾森突然深吸口氣，猛地睜開眼睛，他躺在克林頓懷裏，大口喘息，聲音虛弱“嗨，哦我的天啊，我以為我死了…”
克林頓愣了愣之後，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他小心的抱住科爾森，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不，你活着。”
顏之譽的聲音也顫抖了，他拿着剛買來的溯回器，整個人都在哆嗦。
自助服務系統拍拍他腦仁，安慰道“人沒事就好。”
邱居新松開握着瓶子的手，整個人放松下來，似乎是松了口氣。
醫療員激動的抱住娜塔莎，嘴裏大叫着上帝。
顏之譽激動的抱住邱師兄，心裏哭喊着寶石。
他現在比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還窮，他現在連寶石都沒有了，劍匣上空溜溜的，就剩衣服上那麽幾塊。
邱居新被顏之譽抱着，他不知道顏小師弟怎麽了，但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顏之譽在喜悅的同時，身上還萦繞揮散不去的憂愁。
邱居新記得上回他去華山讨債，把小齊的月例拿走時，小齊就是這樣的，整個人散發着一股絕望的氣息。
“嗯？”
“師兄，我可能快死了”顏之譽抱着他的師兄，他其實很想蹭胸肌求安慰，但他怕被邱師兄打死，所以只是抱着，一動不敢動。
“我感覺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了。”
“嗯。”
邱居新想了想，掏出兩塊六級寶石，遞給顏之譽。
顏之譽拿過寶石，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假裝放進懷裏，把它們放到小倉庫。
“嗯？”開心了？
“我沒事了！謝謝師兄！”
邱居新垂目看着激動不已的顏之譽，眼睛裏染上一絲笑意，他猶豫片刻，擡手在顏之譽注視下，輕撫他的發頂。
“嗯”好。
……
在時間溯回器啓動的時候，古一法師又看向神盾局航母的方向，她通過意識交流，對顏之譽發出警告。
“你們不該來這裏，回到你們的地方去。”
自助服務系統攔截住警告，它冷哼一聲“與你何幹。”
古一法師的身形抽動一下，從房子裏消失。
與此同時，神情放松的邱居新，突然一把将顏之譽拽到懷裏，同時揮出飛劍向一處飛射而去。
飛劍被一道法陣攔截住，戴着兜帽的人憑空出現，她猛地揮手，将飛劍擊飛。
她摘下兜帽，表情平靜的看着警惕的衆人，她的視線掃過衆人，在顏之譽身上停頓一秒，最後停在邱居新身上。
“你好，我是法師，古一。”她用中文說道。
“武當，邱居新”邱居新上前一步，隐隐将顏之譽和他的朋友擋在身後。
“你好，邱道長”古一法師似乎完全不介意邱居新的敵意，聲音平靜的就像是在讨論天氣。
她張開嘴無聲的問道“那另一位朋友呢”
“世界毀滅機器103號”自助服務系統在顏之譽腦子裏豎起防火牆，它的光圈膨脹起來，上面有金色光芒閃過。
古一法師身上的氣勢變得淩厲起來“回去，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是我的工作。”自助服務系統在顏之譽腦袋裏炸開，它的威壓直接指向古一，聲音冰冷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人類，我們最好互不幹涉。”
在場的只有古一法師和顏之譽能聽到自助服務系統的聲音，古一法師低垂的手上，緩緩凝出金色光圈。
自助服務系統不甘示弱的釋放威壓。
就在古一法師即将攻擊的時候，顏之譽突然舉手示意自己要發言。
“嗯，嗨，我能問下出什麽事了麽？”顏之譽在腦海裏按住殺氣騰騰的自助服務系統，又上前拽住已經準備好幹一架的邱師兄，避免流血事件的發生。
不過他還是有點慫，所以他選擇縮在師兄後面，把腦袋探出來，小聲的問道“我們之前毫無交集，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應該問它。”古一法師的聲音飄忽一瞬，她出現在顏之譽身後。
在邱居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顏之譽的肩膀，同時空中劃出一個大圈，将顏之譽拽了進去。
顏之譽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哎？”，就被古一法師帶走了。
邱居新的飛劍緊跟着飛過來，插在地上，他看着顏之譽消失得地方，眼神冰冷。
“賈維斯”托尼俯身摸摸顏之譽消失的地方“查古一法師，我要知道她的全部資料。”
顏之譽只覺得腦袋輕微眩暈，緊接着場景突然變換，顏之譽出現在一個小房間裏，他站在原地，靠着書架。
顏之譽扶住有些淩亂的腦袋，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坐着喝茶的古一法師。
“你做了什麽！”顏之譽确定周圍不是幻覺，他真的不在神盾局航母了。
飛劍受他情緒的影響，帶着劍氣向古一飛去，被她的金色法陣打掉。
“只是為我們的談話營造一個安靜的環境”古一說着動動手指。“你的師兄情緒有些激動，而且有些事情，我相信你并不想讓別人知道。”
顏之譽抿抿嘴沒說話，他坐進了沙發裏，手裏出現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加糖的”古一法師擡擡手。
顏之譽在古一法師的示意下，僵硬的抿了一小口，還挺好喝，他沒忍住又喝了一口。
“別緊張”古一發現顏之譽緊繃的就像跟弦，她安慰道“聊天結束後，我就會把你送回去。”
“那麽現在讓我們談談它的問題”古一法師坐着的墊子慢慢湊到顏之譽身前。
顏之譽被驚吓的手一抖，一杯熱牛奶潑了出去，古一法師又出現在他身後，表情平靜的繼續說她的話，似乎沒看到剛剛的小插曲。
顏之譽表示，他被法師秀了一臉。
自助服務系統散發出白光，将顏之譽結結實實的包住，它的聲音從顏之譽身體裏傳出，帶着寒意“這個破地方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吸引力。”
“我只需要保證你們不會對地球造威脅”古一法師繞道顏之譽身前，顏之譽的沙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助服務系統和古一法師的交鋒，不是他這種能力水平能夠參與的，所以他安安靜靜的在那裏站着，等待事情進一步發展。
“你，我已經确定了”古一法師直視着顏之譽，似乎是再透過他看自助服務系統“但是你，我需要得到你的保證，至少讓我知道，你到底是什麽。”
說着，古一法師突然對着顏之譽拍出一掌，自助服務系統冷笑着，白光在顏之譽身上暴漲。
白光過後，古一看着沒有任何變化的顏之譽，一直平淡的神情凝重起來。
“人類，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自助服務系統冷聲道“你不來幹涉我的工作，我也不會動你的地球。”
“我曾經能毀掉一個文明，如果我想我也能輕而易舉的毀掉這裏。”自助服務系統的白光慢慢收回去，“不過我只是個系統，我的一切行動，聽從宿主安排。”
古一法師收回手，她又坐回墊子上，手裏捧着茶杯。
她看着顏之譽，輕抿一口茶，對自助服務系統說道“很好，我已經聽到我想要的結果，希望你們也能遵守你們的承諾。”
古一法師的話音未落，顏之譽又回到了神盾局航母，回到他之前站的位置。
邱居新黑着臉站在他面前，處在暴走的邊緣。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