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4：猶豫

這場關系裏面的結該怎麽解，是多麽讓人頭疼的問題。愛情一旦愛了動情了，就不會不受到傷害，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理，奈何總有人不懂得該怎麽做，以為會找到減少或者沒有痛楚的方法，一拖再拖，拖出的傷害終究也是讓被離開那個人痛不欲生。

顏珊看着窗外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姚政宇。她愛他嗎？她試問過自己的心很多遍，那個答案是愛，只是她不像愛林正那般的愛，青梅竹馬的愛或許就只能是長大的情分，自己習慣有他，事事願意依賴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他從自己的世界裏面消失，但那樣的愛和自己對林正的愛又是那麽的不一樣，對他的愛總會有更多的意外，讓自己像品嘗了一口香醇的酒，讓人會一嘗到底，久久的在沉醉中不願醒來。

相熟已久的愛情經過那麽多年變成了親情，突然遇見的那個人迅速占據了心裏位置，可她依然還是愛着他的，所以才會那麽不忍心傷他。得打這個答案，顏珊有些無措，原來自己是一個可以把心同時分給兩個人的花心人，還将這樣的愛分的不均勻，是自己以為愛可以博愛還是真以為可以同時愛着他們？

林正在旁看到她不時的皺眉，一臉懊惱的樣子，問道：“你又在想什麽？”

顏珊有些驚慌失措地看着他：“我在想晚會的事，怕下周彩排的時候會失誤。”

林正右手戳了戳她的眉頭，說：“不要緊張，彩排就是為了正式演出不會出錯，所以就算錯了及時改正就好了，到時候彩排我陪你去吧？。”

顏珊點點頭，叮囑他好好開車，假意閉着眼，又陷入沉思中。她第一次對他撒謊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需要用謊言來掩飾一切自己真實的想法。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撒謊被拆穿時，淩青就對她說過永遠不要對身邊的人撒謊，因為他們愛着自己，了解自己，會發現謊言，然後會失望和傷心，哪曾想到如今謊言都付諸在愛自己的人身上。

居然在這個時候會想到淩青，她已經離開多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記不得她的模樣，如果不是鏡子提醒她，她恐怕是會忘記的，她不記得她是怎麽熬過那段日子的，那段她童年記憶中最不憶起的部分。

車駛入方家，停車時林正搖了搖她，她何時真的就睡着了。瞧她睜開眼，林正說道：“怎麽每次坐我的車，你都會睡着？”

“最近總是太晚睡，有些累。”顏珊說。

林正意識到是因為最近她都和自己在一起總是很晚才回家，“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我以後一定會按時送你回家。”說完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替她解開安全帶。

顏珊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最近她是真的覺得疲倦，或許是和他有關系吧，可自己也是願意的。笑着說：“好吧，我原諒你。”

忽然有人從一旁把車門打開，吓了顏珊一跳，轉過頭一看，就看到方雯那張漂亮的臉映入眼簾，“你們夠了哦，我都看了半天了，還沒有下車的意思。”

顏珊從車裏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一笑，“謝謝你邀請我來你家。”

方雯挽着顏珊，“不要客氣，你能答應我的邀約就讓我高興了半天。”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她朝屋裏走去，留下林正一個人在車裏看着，心裏面默默地罵了方雯好幾遍。

顏珊随方雯走到花園，就看到早已坐在那裏的方言。要說這世上唯一讓她覺得有人看起來非常的不友善，可接觸到以後他的做事和說話都會讓你覺得溫暖無比，這個人一定是方言，他看起來是這樣的讓人無法接近，可你嘗試接近以後，他就會是陽光。

落座以後，顏珊才看到方言手裏的雜志，那标題刺痛着她的眼睛，林正剛好坐在她右手擋住了視線，她極其不自然地移開，對着方雯說：“今天天氣可真好，我早上還去跑了會步。”

方雯有些驚訝又興奮地回答道：“原來你也愛運動啊，那下次健身我約你一起去。”

話音剛落，方言突然開口說：“那下次我們一起去。”

方雯連忙說：“你不用去上班嗎？”

“有什麽事比起陪妹妹還重要？”剛說完，立即又說道：“對了，你不是有東西要給她看嗎？快去拿呀。”

方雯恍然大悟似得，“是的呀，你要不提，我都忘記了，可是我一個人拿很麻煩的。”

“那就叫他和你一起去。”方言看向林正。

方雯走過去，拉着林正一塊去拿東西，林正看向顏珊，方雯連忙說道：“你怕我哥能把她吃了不成。”

見兩人拉扯着走了，顏珊立刻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方言關上雜志，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剛剛看到了，裏面的內容你知道是什麽嗎？”

顏珊疑惑地看着他，和剛剛那人大有不同，她怎麽會感覺他對她有些不太友善，随即搖搖頭，“抱歉，我沒有看過，所以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

方言看了看她，他不能說閱人無數，但看人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裏面除了介紹姚政宇的那些成功舊事意外，我最感興趣的是，他已經說了，你們在今年內會完婚，而你如今和他在一起，你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戲？”

顏珊第一次被人這樣的盤問，她竟然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方言見她為難的模樣，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樣，她根本就沒辦法全心全意和他在一起，早晚也會再一次面臨像淩晨那樣的情況，她依然會選擇舍棄他，傷害他。

方言繼而又緊逼地說道：“你以為你隐瞞的很完美，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連我都瞞不了，你以為一向最在乎你的姚政宇會不知道？”

顏珊聲音有些抖地說：“你的意思是他知道？”

方言冷笑地說：“為了兩家長期的合作這樣的笑話只能說給不明白的人聽，你覺得男人不會有危機感？你覺得姚氏需要和誰保持長期合作關系嗎？”

方言一步步的緊逼，突然讓她明白淩青的話，是的，愛你的人他熟悉你的一舉一動，你的不對勁他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呢？姚政宇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她的不對勁他怎麽會不知道，只是他為什麽不拆穿她。

方言看出了她的疑惑，說道：“他不拆穿你，是因為他愛着你，他怕一旦戳破了你就會離開，而他最不願意接受的就是你從他世界裏面離開。”

從他口中得到這樣的真相，眼淚一滴滴滴落在手背上，從拒絕他開始時就已經傷害了他，她還自以為能把傷害降低，結果自己早已一刀刀的刺傷了他。

顏珊不自在地低下頭，不敢看着他，緩緩張口：“那我該怎麽做？”

“你最該問你自己的心該怎麽做。”方言的聲音比剛剛又多了一分冷冽。

顏珊沒有再說話，她是應該問自己，她才是做選擇的那個人，感情裏面別人是不可以幫自己做選擇，她看來是到了必須選擇的時候。

方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遞給她紙巾，語調比剛剛略有些柔和地說着：“別哭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我刻意讓你和我獨處，就只是為了想告訴你，這樣下去無論是對姚政宇還是林正，亦或者是你都是不公平的。”

顏珊收住眼淚，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看着他，“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

不遠處聽到有聲音，顏珊知道是他們回來了，連忙收拾好自己，擡起頭看向他們那邊，只見方雯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紗裙，有很長的擺尾，林正在後面牽拉着一些蕾絲，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這是婚紗。

方雯喘着粗氣說：“這人真是笨手笨腳的，差點就弄壞了我設計的婚紗。”

顏珊驚訝地看着她，說：“你說這是你設計的。”

方雯對她現在的震驚很是滿意，大笑着說：“就知道你會吃驚，我也是學設計的，我一直夢想着有一天穿上自己設計的婚紗嫁給一個我愛的也愛我的男人。”

方雯一臉幸福地說完後，将婚紗一股腦地全部放在林正手上，然後遞出一張請柬在顏珊眼前，“我希望到時候你當我的伴娘，伴郎是林正，到時候我希望能把那個延續幸福的花球送給你。”

顏珊看着眼前這個幸福的女人，滿臉的笑容，原來婚姻可以讓一個人感覺這麽的快樂和滿足，“我答應你。”

方雯一把抱住顏珊開心地說道：“顏珊，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我懷疑我們上輩子就是姐妹，因為太好了，所以上天這輩子才把我們硬生生的分離開。”

顏珊聽她這麽一說剛剛那些事情竟在心裏就一掃而光，笑着說：“這輩子，上天可是賜給了你這麽好的一個哥哥。”

方雯看向方言，又轉回來和顏珊說：“可我想要的是一個姐姐。”

林正在一旁冷不伶仃地說：“你別在那裏一直說話，我手都捧酸了，再說下去恐怕只能給你扔地上了。”

方雯俏皮地看向那邊說：“你扔試試，我讓子傑不和你合作了。”

林正沒好氣地說：“誰都是把婚紗穿着出來給人看，誰像你這樣會折騰人，拿着給人直接看的。”

方雯裝作沒聽到林正說的話，繼續和顏珊說：“我覺得這件婚紗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比我還好看，你信不信，要不你去試試？”

顏珊搖搖頭，“這是你的婚紗，我怎麽可以。”

方雯冒出這個念頭，哪肯罷手，急忙拉着顏珊起來，“走吧走吧，進去穿給我們看看。”

顏珊掙脫不過她的蠻勁只好被她強行拉入卧室，随着進來的還有另一行人，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件婚紗套在了她的身上，方雯在旁睜大了雙眼，雙手合十地說：“果然我的眼光沒錯，它穿在你的身上，真的很美，你簡直就是活衣架子。”

顏珊看着鏡子裏面的人，她是一直就沒有想過婚紗這件事，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穿上了，可鏡中的人卻沒有新娘子該有的幸福面容，而是一臉的愁容，果真不是她的，怎麽也不會和自己有緣分的。

就在顏珊專心致志看時，林正和方言突然就出現在了身後，林正咳了幾聲，顏珊才意識到後面有人一直盯着她看，轉過身來，林正也愣住了，是誰說過女人最美的衣服除了是灰姑娘變身的漂亮紗裙，就是婚紗。他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幾步，摟着她的腰，牽起她的手，開口說道：“它真的很适合你，很美。”

顏珊臉突然就紅了起來，一旁的方雯說：“那你趕快娶了她呀，你要是娶了她我一定幫你設計一件比這還漂亮的婚紗。”

林正看着方雯說：“那我就記住了，到時候可不能不認賬，方大小姐親手親自設計的婚紗，外面可是買不到的。”

轉眼林正又看着她，她與他對視有剎那間的沉迷，又想着她該做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