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強吻
當天玩的太晚, 一夥人裏面有七八個都直接在海邊的酒店訂了房, 準備住一宿，第二天早上看看日出再走。
紀晨跟着劉雅婕來到了酒店二十六樓的餐廳裏，找了一處靠窗邊的座位坐下。
窗外是迷離的海上夜景, 劉雅婕手托腮, 陶醉地看着窗外，“你猜我想跟你說什麽？”
紀晨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 “你直接說吧。”
劉雅婕挑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帶着點無奈的苦楚，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連一絲絲機會都不給自己, 真教人難過。
她低着頭劃了劃咖啡杯裏的勺子, 再擡起頭看着他說：“紀晨，你知道，我喜歡你。”
她睫羽微動，緩了緩情緒，繼續說：“你以前覺得我輕浮，不肯接受我，我能理解。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我對你的心意一點都沒變, 難道還不夠證明我的真心嗎？”
紀晨的火氣沒剛才那麽大了, 但還是直截了當的說：“抱歉。”
劉雅婕臉上的笑容斂去，追問道：“為什麽？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紀晨不喜歡唐妙被拿來作比較，也擔心自己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 再去說她的好，會令她遭人反感。他繞開唐妙解釋道：“你什麽都好，但我對你沒感覺。”
劉雅婕嘴唇有點抖，看着很委屈，心裏很不甘。她把事情又扯回到唐妙身上：“那你對她就有感覺了？”
紀晨嘆口氣，誠懇地對她說：“雅婕，我沒覺得你輕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又不是什麽思想老古董。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你身邊也有很多更優秀的男人，那你喜歡他們嗎？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了的。”
劉雅婕的心口像是被利刃劃了一刀。她眨眨眼，深呼吸，望向別處，“既然她不肯接受你，你又為什麽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紀晨說：“她不是不接受我，只是覺得我們互相了解得還不夠。”
劉雅婕哼笑一聲，“人家是沒看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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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紀晨就不愛聽了，他反駁道：“每個人處理感情問題的方法都不一樣，她只是比較謹慎……”
裏外裏都是在向着唐妙。
劉雅婕不想再聽自己喜歡的男人一直在幫着另一個女人說話了，她拎起包包，站起來，撂下話：“我看你這種蠢直男什麽時候能追到人家！”
紀晨吃癟，追女孩子這種事他确實是有勇無謀。
劉雅婕走出去兩米遠，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對紀晨說：“對了，我幫你試過了……是真的。”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紀晨聽得莫名其妙。
劉雅婕揚起神秘一笑，“唐妙的胸，又大又軟。”
紀晨反應過來後，大罵了一句：“握草！”心想：老子還沒摸過呢！
劉雅婕看到紀晨咬牙切齒一臉不爽的模樣，心裏總算有了一些別扭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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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劉雅婕談完了之後，紀晨又回海邊找唐妙，但唐妙沒找着，卻看到獨自坐在沙灘上惆悵的梁迅。
梁迅一手掐着煙，一手按着手機。
紀晨到他旁邊坐下，看到他按掉了跟劉雅婕的微信對話，問道：“你們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梁迅吐了口煙，點點煙灰，“我替雅婕不值。她這麽好的女人，等了你這麽多年……”他瞥了紀晨一眼，繼續說：“你卻不争氣，偏偏看上了一個網紅！”他越說越激動，“你說這些網紅有什麽好的？貪慕虛榮又拜金，也就一副皮囊好看點，但是雅婕不比她們還漂亮！”
梁迅對網紅這個職業偏見很深，紀晨怕傷到他，不好深說，只是替唐妙辯解道：“唐妙跟那些網紅不一樣。”
梁迅又抽了一口煙，“有什麽不一樣的？你以為你對她好，她就能對你好？我當初對琳琳好不好？當兵那些年，錢全給她了。結果呢？她拿着我的錢搞直播紅了，等我轉業之後，一看我工作不好，就一腳把我踹了……”
他搖搖頭，又猛吸了幾口煙，恨恨地罵道：“都特麽一樣。？”
紀晨雖然理解梁迅的心結難以解開，但唐妙被無辜牽連又讓他覺得窩火。
看了看多年的好兄弟，拍了拍他肩膀，紀晨勸道：“我說太多也沒用，你也聽不進去，反正日久見人心。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你未來嫂子客氣點？”
“哼，”梁迅似笑非笑，“未來嫂子？你跟她就算能走到一起，又能走到那麽遠嗎？別忘了鄭東的事。他的事一天不解決，你早晚有一天又得陷進去。”
提到鄭東，紀晨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回變成梁迅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說：“你的面子我給肯定給，以後我見到唐妙保管就像李蓮英見到慈溪一樣。我祝你們倆百年好合、白頭到老。但我話也放這兒了：我不看好你們倆！”
梁迅走後，紀晨也抽起了煙。煙霧渺渺，卻帶不走憂愁……
紀晨的手機響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是唐妙找他。
唐妙：你在哪兒呢？
紀晨：我來海邊找你了，沒看到你。
唐妙：我一個人無聊，就先回酒店房間了。
這是在暗示我，扔下她一個人，讓她無聊了嗎？
紀晨笑着這樣猜着。身後隔着一條馬路，有個水果店。大家晚上吃完燒烤容易上火，紀晨想着買點山竹什麽的，給唐妙降降火。
紀晨：等我給你帶好吃的。
唐妙：好！
甜滋滋地按掉了手機後，唐妙照照鏡子，心想自己素顏被他看到不怕吧？不過他早就看過了不是麽……又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再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穿着一身棉質的綠色長睡衣，心想酒店商場裏賣的東西，真是又貴又醜啊！
怎麽辦，好像換套別的衣服見紀晨。可是洗的衣服又沒幹……
她撅噘嘴，正糾結着，門鈴響了起來。
紀晨這麽快就到了嗎？她心裏詫異着，打開門一看——
竟然是劉雅婕！
劉雅婕笑了笑，“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唐妙也回以微笑，側過身子，請她進來。
劉雅婕進去後，坐在房間裏的單人沙發上。她換了一身奢侈品牌的休閑裝，臉上妝容淡雅卻精致，只是眉宇間顯得有些疲憊。
唐妙坐在床上，穿着綠色的醜睡衣面對她，有點不自在。
劉雅婕帶着羨慕的眼神看了看唐妙，直奔主題，“你跟紀晨還沒确定關系吧？”
唐妙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就這麽尖銳，愣了一下之後點點頭，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麽樣？
劉雅婕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啊，早就喜歡了。唐妙心裏這樣回答，嘴上卻什麽也沒說，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防備。
劉雅婕說：“我剛才跟紀晨表白了。”
唐妙心裏一沉。
劉雅婕繼續說：“顯然紀晨的心思現在都在你身上……但我想說的是，他是個好男人，應該被珍惜。如果你心裏沒有他，就請放手吧。別再一直吊着他了。”
原來在別人看來，自己想等互相了解後再确定關系，竟是在吊着紀晨的胃口。
劉雅婕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砸到唐妙的心上。她張了張嘴，卻感覺有心無力，最後只是輕聲說：“我不是在吊着他。”
劉雅婕站起來，“我要說的說完了，先走一步。”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看還坐在床上，有些怔忪的唐妙，帶着嘆息的口吻對她說：“紀晨真的很喜歡你，你可千萬別錯過了。”
含着淚對唐妙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劉雅婕走到了電梯口。她是真的愛紀晨，哪怕自己得不到他，也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她擦擦眼角的淚，只聽“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竟是紀晨拎着一帶水果，從裏面走出來。
紀晨看到她在這個樓層，皺了皺眉，“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來找唐妙？你跟她說了什麽？”
質問三聯，劉雅婕聽得心裏來氣，挑釁地看着他，故意氣道：“我跟她說，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你！”紀晨捏緊雙拳，青筋暴起。
“哼！”但沒工夫跟她浪費時間。
他馬上跑去唐妙的房間，跟唐妙做解釋去了。
劉雅婕看着紀晨的背影，又心酸又難過。她怨念地看着已經沒了紀晨背影的方向，心說：我等你謝我的那天！
唐妙坐在床上，抱着膝頭，埋頭在想：自己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太作了？紀晨會是怎麽樣看自己的？
她正沉浸在迷茫的自責中，忽然響起急切的敲門聲。
“叩叩叩叩叩叩叩——”
她下了床，走過去開門。心想什麽事啊，敲門敲成這樣？着火了嗎？
打開門一看，紀晨一臉鄭重地看着她，仿佛真的着了火，着急要帶她走一樣。
來不及進門，紀晨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門外，火急火燎地說：“唐妙你別聽劉雅婕瞎說，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別的人我想都不會想。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會有所顧慮，我都理解，我願意等你，等多久都沒關系。唐妙，我愛你，只有你……”
平時死活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情急之下，竟然脫口而出。那三個字總是那麽動人，夾雜在紀晨滔滔不絕的話裏，也能輕易地脫穎而出，觸動唐妙的心弦。
紀晨的話還沒說完，但不要緊了。
淩亂了一整天的唐妙，在聽到那三個字之後，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她向前一步，走到門外，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