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夠了沒有?”韓必果斷地打斷了唐籽的話,語氣變得淩厲,眼神也充滿了殺氣,氣氛剎那轉變。唐籽一頓,韓必也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瞪着唐籽,眼神分外不善。
韓必怒目橫視道:“今日我與同僚出來聚餐,本該是高高興興的,卻被你給打擾了。唐籽,我命令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唐籽看看四周,這兒有那麽多人,還都是韓必的同僚,韓必不會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哼!”唐籽冷眼看着韓必,道:“今天我就是要來跟你講講理。你若是一定要納妾,我便帶着我姐姐離開。”
韓必冷淡道:“哦!那你們離開吧!我們韓家還能少養三張嘴呢!”
這是多麽絕情絕義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唐籽愣在那兒,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姐姐當初一定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韓必的。
“韓必,你……”唐籽怒火中燒,卻不知道怎麽才好。
韓必實在是很不耐煩了,怒道:“唐籽,你現在若再不離去,我便讓人把你賣到怡紅院去。”
“你敢!”唐籽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韓必大吼道:“我有什麽不敢的!來人,立即把唐籽抓起來,賣到怡紅院去。”
“是。”很快就有一群家丁沖了出來,擒住唐籽的胳膊就往外去。唐籽驚駭地大吼大叫,憤怒地掙紮着,可是都無濟于事。韓必坐了下來,繼續悠閑用餐,而唐籽則被家丁給擡了出來,準備送到怡紅院去。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有人拐賣良家婦女了,救命啊!……”一路上,唐籽大吼大叫的,路人們紛紛看向了她,指指點點的,卻無一人敢上前來救她。
唐籽喊到沒有力氣了,也就在快絕望之時,救星來了。
“住手!”這熟悉的聲音,把唐籽從昏天暗地的地獄裏救了回來。唐籽向前看去,見了陸玠正站在前方,八面威風。他來得真是及時啊!
唐籽大喜道:“陸玠,你快來救我啊!”
一仆人道:“陸大人,這個女人多次得罪我家少爺,我家少爺有令,把她賣到怡紅院去,還望您別多管閑事!”下一秒,這個仆人就被打得四腳朝天、鮮血直流、奄奄一息,慘不忍睹。其他的仆人見狀,紛紛把唐籽給扔下,逃命去了。
幸好陸玠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唐籽,才使得她沒有受傷。
“阿籽,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幸虧你來得及時。”
陸玠道:“是韓必?”
唐籽點點頭。
陸玠眉頭一豎,眸子一眯,眼中火光迸射,大怒道:“他活得不耐煩了,竟要将你賣到怡紅院。走!帶我去找他!”
唐籽心想陸玠定是要來給她報仇了,心頭大喜,便興沖沖地帶着他去了。到了那兒,韓必仍然坐在那兒,氣定神閑。
“韓必!”陸玠一進去,就直呼韓必大名。韓必擡起頭,眉頭緊緊糾纏,兩人是同輩,平日裏對彼此也是恭恭敬敬的,怎麽今日……待看到一旁的唐籽,韓必明白了三分。
韓必緩緩站了起來,臉色凝重,“陸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陸玠冷冷地扯了扯唇角,字字狠厲道:“韓必,你命令下人将阿籽賣到怡紅院,你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韓必神色不變,沉靜道:“這與你一個外人有關嗎?”外人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你……”陸玠握住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關節泛白。
下一秒,陸玠猛然沖了上去,将韓必攥住,一個拳頭就過去了。韓必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紅腫的疙瘩。陸玠不罷休,接着狠狠地,往死裏打。
身邊的同僚們見了,面露驚色,紛紛勸道:“陸兄,冷靜啊!”
“有什麽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呢?”
“是啊!別打了。”
“……”
“……”
同僚們嘴上這麽說,可沒一個人敢上前去,畢竟陸玠的功夫,他們還是曉得的。韓必只是個文官,面對陸玠這麽厲害的人,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了。
一旁的唐籽淡定地看着,心頭很是美好,韓必啊韓必,平日裏多行不義,遭報應了吧!陸玠一直将韓必打得奄奄一息了,方放過他,然後攜着唐籽離開了此地。
一路上,唐籽好奇地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得那麽及時?”
陸玠道:“我聽說你要去找韓必理論,怕你有危險,就急匆匆趕來救你了。你啊!能不能長點頭腦,上回吃了苦頭還不夠嗎?劉全和韓必這樣的人,像是聽得進去勸的人嗎?”
“我也是走投無路了。韓必要納妾,我姐姐都想不開要尋死了,我能不着急嗎?”
陸玠忽而停了下來,一陣深思。
唐籽道:“怎麽了?”
“阿籽,我想,你姐姐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那她絕對無法忍受韓必了。”
唐籽想了想,是哦!要是讓唐如意知道,韓必要把自己賣到怡紅院,唐如意還能忍受嗎?回去以後,唐籽便去找了唐如意,将今日的經歷給她說了一遍,唐如意起初有些不敢相信,但唐籽拍着胸脯保證自己沒有說謊,唐如意方信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唐籽心想,多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她會想明白的吧!
***
第二天,因為韓必受了重傷,都下不了床了,故而他沒能成功納妾。而陸旻知曉了這件事以後,不想壞了兩家人的關系,便帶着陸玠登門道歉。唐籽聽說了以後,便急匆匆前去偷聽,一探究竟。
去的時候,前廳坐滿了人,氣氛很是凝重。
陸旻一臉抱歉道:“犬子不知禮數,害得令郎身受重傷,老夫深感抱歉啊!”
老太太道:“哎!沒什麽,年輕人嘛!有點小矛盾很正常,只是老身希望,然後別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老夫定會好好教導犬子的。”
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氣氛緩和下來。
陸旻看向了一旁的陸玠,眼神複雜而深沉,随即對老太太道:“老太太啊!我們兩家乃是世交,多有姻親關系,何不來個親上加親,把犬子與盈盈的婚事定下來。”
韓盈盈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好多,唇畔揚起了掩飾不住的喜悅。陸玠的眉頭卻糾纏到了一塊兒,目光中透着濃濃的不悅。老太太笑了笑,道:“老身也早有想法了,只是不知這兩個孩子的意思。”
“我願意!”韓盈盈已經迫不及待了,欣喜若狂。躲在外面的唐籽牽了牽鼻子,八成,有好戲看了。
“我不願意。”陸玠開口了,語氣很淡然。所有人都怔住了,氣氛變得怪異,屋裏很安靜,連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陸旻很不高興地站起,怒道:“你說什麽呢!”
陸玠很不滿地說道:“爹,您今日只說要帶着孩兒登門道歉,怎麽還提起婚事了呢?”
“爹要做什麽,還要跟你報備嗎?”陸旻其實是想,陸玠把韓必打成了這樣,他不願壞了兩家的關系,便在此時提起婚事,希望兩家人能和好如初。
“爹,這門婚事,您一定要慎重考慮。”陸玠很鄭重地說道。
陸旻道:“爹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陸玠知曉今日說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麽,不如盡早避開,與爹回去後好好談談。
“爹,孩兒有些不适,先告退了。這門婚事,改日再談。”陸玠言罷,轉身而出,迫不及待了。
陸旻在他身後,眼睛瞪直了,“你這孩子……”
陸玠走出了前廳以後,怒氣沖沖,連步伐也帶着濃厚的怒意,臉上沒有丁點笑意。
“陸玠、陸玠……”
一聽這聲音,陸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韓盈盈竟然追出來了。
“陸玠,你給我站住!”
陸玠步伐一頓,沒有回頭,此處只有他們兩人,他覺得很有必要跟她說清楚,鄭重道:“韓盈盈,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我們兩家是世交,你爹也覺得我們很适合。”韓盈盈緩步走了上去,目光脈脈含情,層波潋滟,“陸玠,你好好看看我,你覺得,我怎麽樣?如果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我一定改。”
陸玠懶懶地瞟了她一眼,臉色深沉灰暗道:“你哪一點我都不喜歡。”
韓盈盈受了點打擊,眼眸頓時灰暗,“陸玠……你說,我哪裏不好?我……我一定改。”
陸玠淡淡道:“你哪一點都比不上阿籽。”
唐籽此刻正躲在暗處偷聽呢!一聽這話,渾身哆嗦了一下。什麽?這個陸玠什麽意思?他竟然說韓盈盈哪一點都比不上她。真的假的?他真的這麽認為?
而韓盈盈聽了這話以後,大發雷霆,“陸玠,你什麽意思?你竟然拿我跟唐籽比較。我是禦史大夫的女兒,是大家閨秀,而她唐籽不過是個土裏土氣的村姑,根本不配跟我比!”